當前位置:海棠文學 > 懸疑小說 > 黑葫蘆的惡魔 > 壹章
 你可能喜歡:    醫聖記      古代庶子生存指南      假千金聽見真千金心聲後      美國奴隸主      斗羅之葫蘆      大明妖孽      家父李承乾,距離造反剩三月      水滸之風雲錄      逍遙駙馬爺      重生之紅星傳奇      春日暄妍  

壹章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測試廣告1

    一個跟往常一般看似普通的夜晚,xx市的文物館早已下班數個小時,漆黑中有一個身影似乎即將打破館內的寧靜。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從體型上看是一名青年男子,他輕鬆自如地通過了館內的安全系統,訓練有素的運用著自己的電子設備突破外表嚴密防盜關卡,卻完全沒有引起值班保安的注意。

    漸漸增加壓迫感之下,他帶著一額頭的汗,終於來到了他的目標房間門前。到底是什麼東西要被收藏在文物館內深處,甚至還讓人重金請專業的他而偷盜出來呢?

    帶著這麼個疑問,他突破了最後一道電子門鎖。在他眼前的是兩個比巴掌稍微大些的葫蘆,一黑一白且身上都有些輕微的破損或刀划過的痕跡讓兩葫蘆看著確實頗有歷史的痕跡。

    他拖著已經開始疲勞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雙手靠近兩隻葫蘆時,葫蘆像是有生命被喚醒了似的,輕微顫抖著並閃出微光。當他還在詫異之際,葫蘆發出的光瞬間像太陽照耀般劇烈,強光將他眩暈了過去。兩隻葫蘆也不見了蹤影…

    在畢業後經歷了多年職場上的衝突和瓶頸,以及被當時到談婚論嫁的階段的前女友分手,也終於在兩三個月前換了份各方面都極其普通的新工作,指望自己能拋掉過去重新開始。只是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兩點一線,像是複製每一天的日子。當了二十多快三十年溫順的人,他一直沒有察覺,其實他對自己的人生的不滿一直在累積,壓抑著痛苦的心門或許快要崩塌。

    靖岼每天上班從小區側門出發,經常都會碰見保安老張。老張是個幾乎整個小區住戶都比贊的員工,碰到住戶拿太多東西行動不便都會主動幫忙,過年的時候住戶們也都樂意過給他一點紅包。靖岼都記不得是多少年前老張就開始在這裡工作了,反正是很久很久了,倒是另一個和老張搭配班次的崗位已經換了幾次人。

    直到這一天早上,靖岼上班下樓,還未靠近老張工作的傳達室便已經聽到有爭吵的聲音,多少讓靖岼感覺到訝異,畢竟老張給人印象脾氣可好。

    他稍微靠近後,便聽得出一男子語氣毫無尊重地衝著老張在責罵,而老張自然沒有屈服地做出少有的大聲反駁。

    相由心生真的是太有道理了!靖岼眼見該男子哪怕帶著顯斯文的金框眼鏡也擋不住其粗鄙的表情,面目可憎地擺出一副自己是高於對方一等,一副破口大罵也是理所應當的姿態。

    該四眼男子認為老張隨意讓外人進出小區而憤怒不滿。老張解釋通過的是送孩子到小區內的幼兒園上學的家長,但不奏效。四眼男子依舊咄咄逼人,背後像是在說,饒不了你。

    不過就是自以為比對方優越,就欺壓老實人!靖岼越走近越確定自己的這個判斷。

    「你哪裡的」他的憤怒早就被點燃,也終於忍不住要維護被打壓的老張。

    「我住這兒的!」對方口器帶著囂張,仿佛他口中的是巨大權利而別人奈他不何,然後回過頭繼續對著老張擺著臭臉。

    「人是住這的居然還擾民?大清早在這發什麼瘋」

    「滾你瑪德!」四眼男帶著髒字說出口的同時還強烈的甩了一下腦袋,似乎想讓自己的話像吐痰一般噴出。

    這個舉動多少讓靖坪惱怒。不知為何地,這回靖坪不再像自己往常一樣,秉持他常聽到的「以和為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類的說法。

    「沒種的垃圾,敢過來嗎?」靖岼點了幾下自己的側臉,挑釁對方沒膽量對自己做真正的攻擊,憤怒中他更加認定四眼男就是欺善怕惡的傢伙,他頗為反感這種行徑。

    四眼也就重複著辱罵的字眼,不忘回頭怒視著他不願放過的老張。心裡莫不是嫉妒老張有他人幫忙站場,顯得他自己丑陋而難堪,更加遷怒於老張了。

    靖岼對著四眼男豎起中指後走出了小區,只見四眼男哪怕被打斷了注意力之後依舊回過頭針對老張。

    過去靖岼遇到路人爭吵衝突時,自己不知道為何多少也會跟著激起些微量的氣憤。而偏偏這一次,就算走開了,靖岼仍感受著劇烈的憤怒。讓他聯想起自己過往讓他憤怒的不公經歷,關於職場上的,家庭內的,感情上的。回想起自己過去類似情形的表現,也許是因為正直,也可能是害怕衝突傷及無辜,他大多都忍耐著情緒,卻也吃了不少虧。

    到底憑什麼?自己曾經忍讓了那麼多,看著好人也被人惡意欺負,靖岼這次忽然感到無法再忍了,必須做點什麼。

    急促又帶點沉重的呼吸中,靖岼四處張望在尋找些什麼。見到路邊一塊手掌剛好拿得起的石頭,隨即撿了起來往回走。他要讓欺負老實人的人吃點苦頭!回到了小區的側門,之前衝突的兩人還在原地。

    正當靖岼打算一擊脫離的時候,剛好有其他住戶在出入,生怕牽連無辜的他沒有馬上行動。在等待機會的那幾秒鐘,忽然他又有點恐懼,稍微懼怕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機會到了他就迅速把石頭拋出,馬上走開。

    和靖坪原先想像的不太一樣,他沒有像棒球投球手全力丟球的動作那樣把石頭砸向四眼男,石頭只是毫無殺傷力地落點在四眼男的側腰。

    「尼瑪的!」四眼男本能反應地,一邊罵髒話一邊撿起石頭,走出門口幾部將石頭丟向了空氣。氣急敗壞的看著遠在他攻擊範圍外的靖岼,罵了幾句後又極其惱羞地走回門內。

    這次攻擊沒能給四眼男造成任何物理傷害,但讓其難堪了丟臉了便也足夠,靖岼就此得逞逃離。只是沒想到,他動手前隱約感受到的擔憂真的應驗了之後的麻煩…

    當天中午,靖岼就接到了家裡人的來電,他已經預感到和早前的事有關。伍媽媽告訴他,四眼男賴在保安室鬧了一個上午,引來了好多人圍觀,鬧到管理處來找她,還找上了早就不在一起住的伍爸爸。

    「何必搭理那個畜生,打他也活該。」靖岼電話里回應了他的看法,可是卻還沒意識到事件引發的後續影響。伍爸爸也來了電話質問,靖岼明確了糾紛的存在,他便馬上動身趕回家。

    混賬東西,當初就該把他往死里打!離家的距離越近,靖岼的憤怒也在隨之累積。

    「上午那人鬧事很嚴重嗎?」當他到了門口,第一時間想關切老張。

    「他一直賴著不走,很多人都下來看,鬧到中午才結束吧。」

    「我挑起了這傢伙的事端,反而更難為你了,不好意思。」

    「我才不好意思呀,害得你家出麻煩,他本來就只是想欺負我而已。」

    老張的致歉讓靖岼感到痛心。明明是無辜受害的人,卻因為自己的莽撞,使得老張已經被傷害了還要忍下屈辱來平息事端,最終卻仍是可恥的四眼男得逞了自己的惡意。

    「你留下我電話吧,萬一有什麼事就叫我幫忙。」雖然靖坪知道這對老張來說於事無補,老張多半不會聯繫他,但若四眼男真的再次挑事,他一定要擋在老張面前。

    「想維護老實人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不該動手。誰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做什麼離譜的事報復呢?」靖岼見到父母,他們溝通了許多能用在這件事上的是非對錯。只是靖岼覺得這都毫無用處,他接受不了向人行惡的人反而得意起來。

    靖岼不在的那段時間,四眼男先是假裝著說自己受了很重的傷害,演出痛苦的樣子。之後有鄰居搭理一下他,就吵著要管理處找到靖岼要求道歉之類。當伍爸爸到了現場和他周旋,又提出要去醫院驗傷。

    倘若一般人真的被傷到了,何必還那麼活躍的表現,不是該馬上去醫院救治嗎?怒火中燒的靖岼也還是能識破四眼男心懷鬼胎。

    物業人員透露到,四眼男曾經貪圖方便在消防通道停車,老張盡責阻止,他卻和老張爭吵,自知理虧後便懷恨在心,在這天發生的事情之前就已經在揪著保安們的尾巴了。

    剛好這天早上四眼男碰見機會給老張多扣上個罪名,沒想到會有靖岼站出來還真的動了手,算是干擾了他本來的計劃。不過這也多了個理由將他的惡意放大,給更多的人製造麻煩來填補他一個人的不滿。

    街坊們也就多了這麼一齣戲可看了。有鄰居要他先別鬧,之後再帶靖岼去給他道歉。他表面上笑嘻嘻地說好,但卻完全沒有要結束鬧事的意思。幾個剛烈一點的鄰居知道事情後,直接就指著他說,打死他都不過分!部分旁觀者們看來四眼男更像一個無恥的小丑。

    伍爸爸倒是能沉著應對四眼男,替靖岼形式上表達了歉意,也願意出錢給四眼男驗傷。但道歉也道了,驗傷也沒有問題了之後,就請四眼男自重,事情就此平息。四眼男答應了才許諾他去驗傷。

    醫院的醫生得知了這麼個情況,覺得非常的可笑,並對伍爸爸表示了一點憐惜之情。而驗傷結果完全不出大家所料,所有人配合一個無聊的戲精完成了他心懷歹意卻維權成功的戲碼。

    「這就不是你管得著的事,何必給自己添這些麻煩?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有何能力去管?」「媽也知道老張人很好應該幫他,但真的不要輕易動氣動手呀。」在家裡靖岼被一頓教育。

    「壓根就不需要理會那個畜生。」靖岼簡直殺四眼男的心都有。

    「別動不動就愛看人不順眼,還你初中那次記不記得?」伍爸爸翻起舊賬,想要開解人但背後更像是不耐煩的語氣,「要我去學校和你一起給老師道歉,那時我有說你什麼嗎?」

    靖岼自然不會忘記,被蠻橫欺負全班同學的老師辱罵。上點年紀的老頭子老師罰全班同學罰抄阿基米德定理,靖岼在老頭的課上抄寫著,老頭子發現後卻仍舊不爽,「我在說的你偏不聽,你不就遲早成廢人了嗎?」

    他給懲罰都履行了,卻還好意思多加一層辱罵,正反都不滿,正反都是他對嗎?靖岼條件反射般還嘴一句「你放屁!」

    老頭怕是到更年期了,氣急敗壞指責靖岼在罵他,多麼不尊師重道等等。與此同時,同學們沒有人敢幫腔主角。

    所謂槍打出頭鳥,班主任知情了也幫老頭責罵靖岼,情況是老師之間聯合起來去欺凌一個反對他們的學生罷了。

    作為老師辱罵學生能用為學生好來美化行為背後的惡意,卻無法接受學生保護自尊的反駁,教育者還雙重標準也是夠悲哀的,那時的結果自然就是事實被老師強行歪曲,導致靖岼被強迫低頭認錯。

    回憶反而使得靖岼的怒火暗自猛烈,「那兩個老師不就和今天這個賤人是一樣的,惡意欺壓老實人,憑什麼呢?」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呀!」伍爸爸強調這是靖岼必須認清的道理,仿佛靖岼的不滿顯得相當兒戲,或靖坪完全不明白這一點似的。

    若道理被扭曲成傷害了他人卻可以理所當然的藉口,這還真的有道理嗎?靖岼沒把心裡的這句話說出。

    也許是感受到靖岼雙眼變得前所未有的尖銳,伍爸爸把對話柔和起來,「那個保安專門找上我說,謝謝你兒子看得起我。」

    聽到父親轉述老張的話,靖岼兇狠的眼神被突如其來的眼淚遮掩。

    憑什麼一個惡人只要蠻橫的去損害好人,還能理所當然的要求好人向他低頭?靖岼聯想起自己過去遭受過的種種不公經歷,學校內曾被霸凌和孤立,被老師無理指控和壓破;職場上的矛盾和無故被算計;過去親密關係中受到的無端貶低和打壓,無一不讓靖坪對老張的情況帶來強烈的共情。

    對自己說自己並不是個好人所以才會遭受到那些經歷,這也許還能搪塞靖坪自己。但發生在老張這樣的好人身上,他實在無法接受。帶著這麼個想法,靖岼心裡的憤怒不再只是一般的憤怒,恨也已經在他內心開始萌芽了…

    然而事件的漣漪還遠未消失。第二天,四眼男把物業的員工當作傳聲筒,轉達伍爸爸說仍要再進行一次驗傷。這次他要求做不同項目的檢查,這次真沒問題了事件就此結束,不然就報警解決。

    靖岼只想當面與其再對峙卻被強烈要求迴避對方,以免再生事。伍爸爸藉此再次對靖岼強調,莫衝動,這次被無賴盯上是個教訓。之後伍爸爸勉為其難得配合四眼男,破點小財消災。小區物業也派了個中間人陪同一起到了醫院,為保證事情公正。

    四眼男居然補充要求之後再加一個核磁共振檢查。他將毫無邏輯的要求當成合情合理般說出來的模樣,簡直刷新了在場所有人的三觀。被石頭擊中側面沒任何皮外傷,卻覺得要做腦部的檢查?

    伍爸爸自然不會接受,表明事不過三,第二次驗傷也沒任何問題便不會再理會任何奇葩要求。陪同而來的是物業的一名隊長,也私下提醒伍爸爸對方從前已經多次無理取鬧,在物業里是出了名的,要伍爸爸還是得提防好。

    當天晚上,物業員工告知,四眼男真的打了電話報警。眼見靖岼除了憤怒沒有別的,伍媽媽便再三請求,讓主角千萬迴避不要出現讓他們發現「這都是為了你好呀。」

    靖岼似乎從小就被這句話綁架,從未狠下心去反駁或對抗。只好在警察和父母碰面之前自己悄悄從小區另一邊的大門離開,街上無目的的邊走邊壓制自己的情緒。

    警察到場後,分別向雙方簡單了解了案情。四眼男向警察出示了監控錄像,並且在警察面前繪聲繪色,說的自然是他用來抹黑靖岼的謊言。不論是靖岼還是老張,他都鐵了心怎樣都要讓一個人為給了他難堪而付出代價。

    老張也配合了警方,他對靖岼心懷感謝和愧疚,更不滿四眼男的蠻橫,他義不容辭要說出實情。最後在場的人除了靖坪,都一併去了警察局做口供,老張和物業員工也一同。

    幾個小時都在進行所謂的調解,專門負責調解的警員因四眼男胡攪蠻纏的態度感到汗顏,並稱從來沒受理過這樣的當事人。最後沒有調解結果,各人不了了之的散場。

    四眼男暫時也想不出其他花招來為難大家了,只是他還未罷休。

    這個夜晚,靖岼帶著自己複雜的情緒,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憤怒中帶著對受牽連的父母及老張的擔憂,非常擔心自己眼中的人渣又對大家又做出什麼無理取鬧的可恥行為。

    他雙眼像是失了焦地盯著路面漫步走著。為什麼要對這種人處處忍讓呢?靖岼無法接受,他原本更想直截了當再去攻擊四眼男,無懼自己構成犯罪,被逮捕了也不惜。

    「你又不是一個人,出了啥事有沒考慮過我們呢」是父母的這句責備,才讓自己猶豫而沒敢再做一步出格的行為。

    靖岼沒有留心自己走到了哪裡,直到眼前出現的一個東西才讓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路上出現了一個比巴掌稍大的黑色葫蘆,打斷了他的漫遊。

    這條街上也沒幾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個東西在路中央?心裡的話才結束,靖岼瞬間失去了視野,像被什麼東西暈眩了過去。強行張開眼睛卻看到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像電影描繪的死後世界的感覺,眼前漂浮著一團似乎沒有實體的東西,像是黑影。

    「想要力量嗎?釋放你所壓抑的一切吧!」靖坪好像聽見了這麼陰沉的一句話後,眼前的環境就瞬間變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家的?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幻覺呢?感到疑惑的同時,靖岼發現手裡拿著路上看見的那個黑色葫蘆,感覺到十分訝異…

    靖岼走出房間觀察。媽媽似乎已睡去,調解一晚她早已疲憊不堪,但至少已經成功抵禦住蠻橫的敵人了。只是這過程靖岼被要求躲避著,心裡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怯懦地被保護起來。

    他看見餐桌上的一張紙,是當時的調解書,只是上面沒有任何簽字。他注意到上面有自己的姓名身份證號碼,也留意到了四眼男的真實姓名。馬至珩,這個人渣被他記住了,小人一朝得志,日後定身敗名裂,靖岼如此告訴自己。

    他注意力很快轉移開,黑色葫蘆的事情占據了他更多的思緒,嘗試回想起些什麼卻沒有發現任何記憶。他輕輕搖晃了這個物體,裡面裝著什麼東西。葫蘆裡面還真的有藥?

    靖岼小心謹慎,嘗試將裡面的物體輕微的倒出一小部分來看看,結果倒出來了一顆約兩根手指寬的珠子,上面寫著一個「群」字。

    估計葫蘆裡面剩餘的也是這些珠子吧,難不成是仙丹?結合之前的奇異經過,靖岼越想越覺得邪門。

    他想仔細觀察捏著的珠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卻一時不慎用大了一點力氣,珠子就被捏破了!驚慌之中,他看見珠子逐漸散開成發著微光的顆粒,慢慢滲透了進他的手裡面。

    沒然後了?靖岼感覺啥事都沒有發生,但剛剛所見又不是幻覺。自己的手裡面存著些不明物體,實在讓人焦躁不安,恐懼卻又不得在夜深人靜中驚叫。

    過了片刻,靖岼也沒感覺到身體任何異常,心率才慢慢下降平靜回來。他告訴自己是虛驚一場,還是準備睡了吧。正當他打算轉過身去關燈之際,瞬間有一張面孔和他面對面!

    「我去!」靖岼深受驚嚇卻壓制住自己的聲音,並被嚇得往後倒在了椅子上。他嘗試冷靜住自己,卻發現對方面孔是那麼地熟悉,兩個人都滿臉的難以置信。眼前的模樣不就是自己嗎?

    「到底是什麼情況?」靖岼虛弱地發出疑問。

    「我好像就是你,同時又不是你」長得和自己一樣的對方也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說。

    兩個人同時看著黑色葫蘆,似乎同時明白了些什麼。

    「你也見過這個東西?」

    「嗯是的,剛剛不小心捏破了一個珠子。」

    「這麼說你也和我有一樣的記憶?」

    「怕是的,看來你我的疑惑一致,八九不離十了。」

    兩個同時合不上嘴的驚訝表情,奇怪的珠子使自己產生了一個分身!?

    兩人都沉默了一小會,也難免需要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好思考怎樣應對這次驚慌。

    「我清楚的記得這幾天的麻煩經歷,尤其是今天應該是非常的疲憊了。」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這個不明物體導致這情況,我估計已經昏睡過去了。」

    「可現在我感到不尋常的是,知道你很累,可我目前卻沒累的感覺。明明是已經被那些破事鬧得很累才是。」

    也許是因為之後才出現的緣故,他更能感覺到異樣,「我很清楚我…不,應該是你和我的經歷明明都一樣,可是卻感受得到我是依附於你的…」

    「就是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我。為啥你就這麼冒出來,之後咋辦,怎麼能確保多出來的你不會帶來其他別的麻煩?」本體靖岼壓低著音量表達內心的擔憂。

    「你以為我很樂意這樣?明明我就是你,卻是被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感覺,這還不是我選擇的呢。就怪我頭上,憑什麼呢?」分身靖岼有點被本體靖岼激怒。

    聽見自己分身的回應,和自己這幾天來強烈體會到的不公平感是那麼的一致,瞬間理解了分身的感受,靖岼也確信面前的真的是所謂的自己的分身。

    「只是我們兩個同時出現在別人面前的話,都不敢想像可能出現的情況了。並且我現在也沒啥精力去想接下來要面對的。」本體靖岼眼睛快睜不開了。

    「我先想想明天能怎麼辦,大不了我開溜,找沒人認識我的地方躲起來。」分身淡淡地說。

    成長過程中靖岼就一直被教育,或者說是被要求必須謙讓他人,以至於長大了,和身邊人有點衝突的時候都不想被人認為是蠻橫自私,而總是先成全他人而屈就自己的真實想法。這樣的心理就算是分身也沒有因此而改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過去才會讓一些人覺得他是好欺負的呢。

    「我們還真的像」本體靖岼也不知道是在心疼分身還是心疼自己,眼眶微微泛淚地漸漸睡去。

    得抓緊時間搞清楚情況。分身靖岼這麼想著,看著睡著了的本體自己,有著一致的情感經歷,至少過去太多沒人了解的苦楚似乎有了能被理解到的可能。又或許,這也是了解和拯救自己的契機吧。

    翌日清晨,天微亮靖岼就開始清醒過來。其實每天早上靖岼都會微微自然醒。多少年來,哪怕第二天不用上班他也沒法睡到懶覺,難受的是晚上卻也總是趟很長時間才能睡得著,唯獨是昨晚的疲憊導致了偶然例外。

    分身怎樣了?靖岼清醒過來後第一反應,彈起了身子,房間不見分身自己。

    他腦子回憶起了些東西,是關於分身的夢,分身在他睡去的時候做了些事情。

    當他看到桌上多了張紙條,才恍然發現那不是夢,分身確實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寫下的紙條。這是自己的分身在有限時間裡總結出來的一些信息。

    在本體靖岼睡著之後,分身靖岼看看時間,大概是凌晨點。他打算趁著天亮前摸索出一點黑色葫蘆的信息。

    分身搖晃了一下葫蘆,聲音聽起來裡面大概還有幾個珠子。

    他小心翼翼地再倒出兩顆珠子,上面的字卻不同了,一顆寫著「迅」另一顆則是「愈」。但因為上一顆是因為不慎被弄破,為避免更多的情況發生,分身靖岼確認過一眼後便又把兩顆珠子輕輕放回葫蘆中。

    既然寫著不同的字,估計就和分身的初步猜測不一樣了,並非一顆珠子產生一個分身。可是這也讓他感到有所懼怕,不同效果的珠子會造成什麼可怕的狀況。他能想到的就只是網上看看能否查找到些什麼相似的信息了。

    本以為自己更可能是在大海撈針,分身靖岼卻在網絡搜索的過程中無意發現了一則有點接近這狀況的新聞,似乎有什麼關聯。總結起來就是,幾天前,城市文物館從不公開展覽的還在研究中的文物被盜竊,潛入者在放置該文物的加密房間被發現,已被警方逮捕,但文物卻不在該嫌疑人的身邊,且嫌疑人稱自己因昏倒而不知文物蹤影。

    該篇新聞透露失竊文物可能對民眾有潛在危險,望知情者迅速聯繫警方及文物館之類的話,卻絲毫沒有透露是什麼樣的文物。這點讓分身靖岼產生疑惑,黑色葫蘆是否就是新聞所指的文物,卻沒有什麼直接有力的證明。

    看看時鐘,離本體靖岼睡著過去有一個小時了,但得到的線索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惆悵之際,分身主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發生些變化,他立馬懂得了些什麼似的,迅速拿起紙筆要記下什麼。一邊寫著,他一邊漸漸消逝了輪廓。

    「一小時長,珠子不同…」後面有幾筆還有沒寫完的樣子,本體靖岼醒來後看到紙條上就這點內容。


    看完留言,他似乎從睡著時的夢境裡回憶起了什麼。夢境並非是夢境,是分身所經歷的事,不知怎麼地回到他的腦子裡。

    為了求證自己的猜測,他馬上從黑葫蘆里倒出珠子,當寫有「群」字的珠子重新出現在眼前,他明白分身留下的信息了。昨晚的珠子能讓他產生分身,持續時間一小時,沒寫完的部分或者是指珠子有不同的效果。

    真是苦了你了,靖岼心裡想對分身說。

    接下來幾天裡,黑葫蘆被主角藏在家裡,便再也沒理會過,畢竟碰見分身的經歷讓人有點措手不及。因此還是等時機合適了,內心平復了再調查那是個什麼東西。

    靖岼找到了一處幾乎沒什麼人會經過的空地。從離家不遠的登山道上上山,走到四分之一的高度左右便不沿著山道,而是穿過樹叢,大約一公里後便被他找的這麼個地方。周圍也有樹木掩護算是比較安全而隱秘了,只要不鬧出啥太大的動靜的話。

    終於可以來處理一下這東西了。靖岼拿出一顆珠子,將葫蘆放在空地邊的樹下。

    手上拿著的是寫有「迅」的珠子,靖岼在想,如果它能給人暫時帶來特殊能力的話,就不該只叫它珠子了吧。

    難不成真的叫仙丹?回想到當時自己激活它的方式是捏破了而已,靖岼還是否決了仙丹的叫法,畢竟不想吞下這玩意呢。

    靖岼站在空地中央,捏破了「迅」的珠子,果然如上回一樣珠子化成微光的顆粒滲透進了自己的身體。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靖岼以為會像分身出現那時一樣,自然而然的顯示出神奇的效果來。

    原地站立了近一分鐘,風平浪靜。浪費了表情讓他有些許尷尬,還好是沒人的隱匿環境。

    他打算走向放在一邊的葫蘆嘗試別的珠子。當他跨出第一步之際,卻一瞬間就撞上了葫蘆後邊的樹。眼光冒星星的那種疼痛,讓他明白了「迅」指的應該就是迅速的能力了,快得有點超乎自己所能預料的程度。

    接下來靖岼打算熟悉這種力量,因為還要驗證一下是否有一個小時持續效力。

    過程自然是沒少磕磕撞撞,他卻多少有點玩的不亦樂乎。幾次高速衝撞下來,他也漸漸能把控這種快速的狀態了。

    如果摸清了這個葫蘆的力量,再遇見老張那次類似的情況就可以維護到公正,不會再光看著他人受欺負了吧。帶著這麼個想法,靖岼打算之後再回來做同樣的練習。

    他無法接受懷著惡意的人擺出一臉正確的姿態,哪怕是很小層面的衝突。回想起石頭事件,他又回到沉寂的憤怒狀態,還會聯想起過往讓自己感受不公平的事情,在這樣的情緒下一點的刺激都會隨時引爆他忍耐多年的脾氣。

    結束了第一次試驗,除了幾次撞樹的疼痛,靖岼感受到更多的是疲勞,以及空腹感。讓他不難猜出使用葫蘆里的珠子會比較消耗自己的體力。一小時左右的作用期也結束了,便打算去填飽肚子。

    離開路上靖岼經過一個路口複雜的工地,有必須蜿蜒的轉彎通道。碰見一個老人家手拉著裝有桶裝水的手拖車,步履緩慢而不穩,有種背後拖著的水似乎和他差不多重的感覺。

    老人家剛好走到轉彎處,緩慢的在彎道的內側移動。他的背後迎來一個開著電瓶車的中年男子,飛快占住轉彎口的最內側。老人的拖車速度較慢稍微擋住了中年男子的超車空間,使得中年男子稍微減速下來。

    隨後中年男子極其不耐煩的一腳朝老人的桶裝水踢過去,蹦出一句髒話「丟!」。桶裝水應聲倒下,水濺一地,老人不知身後有人,水灑了才慢慢反應過身後。男子一臉不滿的驅車向前離去。

    靖岼就在不遠處目睹著這一切,憤怒的定時炸彈被激活了。原本他的第一反應是想對著驅車男子一頓破罵,可正要做出行動之際,父母曾經強烈叮囑過的話使他感覺身體不受自己內心控制一般,就只是在一旁眼看事情的發生。

    不遠處另外一名年輕人見狀馬上上前幫助老人,也在發生靖岼眼前。這反而顯得視若無睹的靖坪覺得自己無比可恥,他也確實感到相當羞愧,老人造惡意對待,好心的人都第一時間幫助,而自己卻在憤怒中掙扎著要不要行動,難道自己真的應該就只是這樣無動於衷嗎?

    這份羞愧使得靖岼的憤怒更加劇烈,壓制著自己不要亂來的理智完全被打得體無完膚。

    眼見驅車男子離去還不到一百米,居然回過頭擺出不爽的嘴臉,靖岼隨即捏一次捏碎了兩顆珠子,憤怒中他連自己使用了哪兩顆珠子都顧不上了。心中只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讓那男的為對老人動粗而受懲罰。

    驅車男子忽然間發現靖岼瞬間出現在他旁邊,大吃一驚都還未來得及,便被靖岼一腳踹倒在地,電瓶車因慣性倒下滑行出幾米外。

    該名男子攻擊了老人後的余怒仍在,自然也迅速站起來防衛反擊。

    當男子正面向靖岼伸出拳頭,就馬上承受了從他側面而來的一拳,使他又倒在地上,暈眩之際他隱約看見旁邊多了一個人。由此可見,被靖岼激活的剛好是分身和迅速的力量。

    之後不知道是分身還是本體靖岼,從男子背後將其雙手架著。另一個靖坪則是朝著男子連續出拳。出拳速度很快,為數不多的路人看到的是靖岼手臂的重影。

    攻擊片刻之後,靖岼眼看男子已經鼻青臉腫,停下了動作的同時,發現周圍的人都帶著驚恐萬分的表情看著自己。這時他才發現到自己的攻擊似乎過火了,自己像怪物一樣被旁人看著。潛藏在盛怒背後的恐懼瞬間占據了他的主導感受。

    再待下去可能會出事!靖岼心想,要馬上逃跑,應激之際他示意了一下分身。分身點頭贊同了些什麼,居然就憑空消失了。靖坪解除分身後,便瞬間離開了現場。只剩下其他人在原地,發出疑惑的討論聲。

    在逃竄過程中,靖岼雖然快速跑得很遠很遠,但逃離才沒幾分鐘,那股迅速漸漸慢了下來。他感覺到氣喘吁吁,速度越跑越慢直到正常速度一般。他跑到沒有力氣而停了下來,在一條小巷的牆壁靠著。

    也許葫蘆的力量發揮多長時間是和自己的體力狀況有關,再加上才結束之前的練習後不是太久,且一次同時使用兩種力量都有可能帶來風險。只不過這都是靖岼在日後回顧時才得出的判斷。

    速度失效後的靖岼感到筋疲力盡,並且害怕自己的憤怒讓自己失控。內心好像有可怕的東西被釋放了出來,加上葫蘆帶來的力量的話,自己會不會就此變成惡魔,而不是自己了?

    是因為有了力量便敢於執行自己潛在的暴力傾向嗎?自己會不會被暴怒所蒙蔽而鬧出人命呢?萬一葫蘆被惡意的人發現和利用又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這些疑惑和恐慌讓靖坪決定要把葫蘆隱藏在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但不是馬上。他疲憊地回到家,昏睡去了一整天,同時使用兩顆珠子的力量消耗太大。

    第二天醒來靖坪看見鏡中的自己,回想起昨天履行的暴力,感覺到矛盾且迷茫。

    心裡無比明確那種人該受到報應,卻又因昨天那個暴戾的自己而恐懼。渴望力量來執行公義,卻又不敢接受自己攻擊時的那股狠勁,他已經不確定到底怎樣才是真實的自己了。

    特殊的力量使自己能夠制服他人,這很痛快也很危險。但若被惡意的人發現這力量一定會更可怕,所以還是先找個地方把葫蘆暫時藏起來吧。

    帶著這個想法,靖岼連著幾天也沒發現什麼隱秘的地方。同時卻又在尋思,這葫蘆是給他的力量還是對他的詛咒。

    在公安局調解無果的那個晚上,四眼男馬至珩意識到自己的奸計無法得逞後,便氣急敗壞一言不發得離開了。

    他對這個情況自然是絕對無法滿足,原本盤算著要這家人為自己哪怕日後的醫療費用負責,原以為拿出法院等理由來威逼這家人的話,他們多半會慫。他認為自己的要求天經地義,計劃也合情合理,他似乎理解不了為何在場的人包括警察擺出對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嘴臉。

    訛詐不了丟我石頭的蠢貨,我也要讓那個自以為是的臭保安付出代價。

    馬至珩本來就鄙視像老張這類最基層的工作人員,認為服從自己的意願本就是他們的職責,自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也正因如此,和他鬧過矛盾的職工也遠遠不止老張一個。具體是鬧騰過什麼事,物業和當事人也沒對外透露太多,只是也讓他們感覺莫名其妙的事罷了。

    馬至珩想到這麼一個低層次的人不僅得罪了自己,卻還能有大夥鄰里認可和支持他,他絕對無法容忍這一點。

    回想對峙當天,他眼看靖岼哪怕用暴力也要替老張出頭,之後看戲的鄰里也大多數站在老張那邊,心裡滿懷著嫉妒和羞恥。可憐的是他自己無法察覺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才會自欺欺人地去指責是老張的過錯,揪著靖岼動了手而大做文章。

    馬至珩還是能想到點旁門左道來滿足自己的壞心眼,他打算三不五時地到小區物業干預。

    「你們打算怎樣處置那個傢伙?」馬至珩去到物業辦公室質問。

    「馬先生,我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工作人員知道對方沒帶好意,只是不方便說破。

    「那個失職的保安啊!因為他我還被打了的,這就不記得了?」

    「說的是老張呀,那請問他哪裡又讓您不滿意了?」

    「我就想知道你們打算怎樣處理他。一來他失職讓外面的人隨意進出,二來我批評他還敢回嘴,然後…」馬至珩說了好幾分鐘關於讓外人進入小區的隱患,以及老張如何讓他不滿。

    「這個問題上次不是說過很清楚了嘛。他讓進出的那些都是登記過的學生家長,我們都和幼兒園裡確認過的。」對於一再解釋的事情馬先生卻始終無法理解,工作人員實在感到無奈。

    「那也不止這一次,之前不還是讓我相當生氣的嗎?上次停車的事…」馬至珩窮追不捨。

    「那次不是您把車停在消防要道上了嗎?那個位置停車是相當危險的事。」工作人員已經極度不耐煩,找到機會當機立斷打斷馬至珩。

    「…反正我不管,這個人留在小區的話怎樣都會帶來不利影響。」馬至珩感覺一時間找不出話了,「如果你們不給一個讓人滿意的處置,我就還會再來!」

    馬至珩隨後轉身就走,剩下在場的工作人員們發出無可奈何的嘆息。

    之後馬至珩分別又去找物業管理處好幾次,揪著一些完全沒有邏輯的事情來要求物業將老張開除。甚至連物業的保安隊長被逼得失控對馬至珩大聲吆喝。

    加上過去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矛盾,這讓物業的員工們似乎都懷疑這位馬先生是否精神上或心理上出現了些許問題。只是對方是業主,他們似乎連向馬的家人打聽或善意的提醒都不太方便。

    這些事情總會有些過於好奇的鄰里會八卦一下,而保安隊長也對他們明確表示,老張這麼好的員工物業不應該也絕對不會開除他,大家可以放心。

    只是作為受牽連者的老張自然會了解的這些莫須有的麻煩事。每次聽見鄰里提起嘴,馬至珩有去打自己小報告時,老張心裡都會感到難受。也許他認為自己僅僅只是一名小保安,卻還引起波瀾給小區添加了不少麻煩,心裡對物業員工和其他住戶有所歉意。

    每次老張在崗時碰見馬至珩剛好出入,對方表面上平靜無事的樣子也會使他有所擔憂,儘管物業和住戶都站在自己這邊。

    畢竟老張還是忠厚而善良,幾天後便主動提出了離職,因為不希望給物業增加壓力,並且自己換個單位也許不會每天那麼憋屈。這自然讓物業員工和好些住戶深感遺憾。

    靖岼在這幾天裡並沒有找到埋藏葫蘆的合適地方,心情略微緊張和急躁,而這個時候他聽到老張離職了的消息,他原計劃的一切又將改變。

    「隔壁家阿姨說,老張已經不在咱小區上班了。」伍媽媽嘆息著,也覺得該告訴靖坪這事。

    「物業不是說了不會開除他的嗎?」靖岼對此事反應比較敏感。

    「聽說那個神經病經常去纏著物業管理處,搞得許多人都不耐煩了呢。」

    「那也不該讓老張走啊!還是那個畜生說了些啥?」靖岼語氣不滿。

    「你別激動呀!估計也是老張感覺到不好意思,自己辭職的了。那個傢伙也是真夠害人的呢!」媽媽感到可惜,「在小區生活這十幾年裡,老張是最好的保安,在這裡工作那麼多年也說明一切了對吧。」

    靖岼不再回話,他在盡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其展現在人面前。實際上,那個股甚至能支配他的憤怒又出現了。

    靖岼回到房間獨自一個人時,他不發出聲響但卻像狂暴了似的對著空氣兇猛的揮動拳腳,仿佛那個鄙陋的人在他面前一般。每一拳每一腳都用盡全力,直到他四肢開始有點感到酸楚,和輕微氣喘才停下來。可那股憤怒卻沒有被揮發乾淨,心裡依舊有著諸多憤怒的自我對話。

    為什麼無辜的人受欺負後,卻還要無辜的人來做犧牲…

    難道沒品德的人只要夠兇狠和無恥,傷害了別人也是沒錯的嗎

    如果不是我控制不住想動手,無辜的他也許就不會受這委屈了…

    多少人像那個人渣,表面上沒有犯什麼法,實際上卻做盡噁心至極的事,卻還擺出自己才是正確和善的嘴臉…

    明明自己在損人利己,卻能不要臉地認為自己才是受害者,還惡人先告狀…

    無數尖銳的言語在靖岼心裡划過,當想到「如果自己有能力的話一定要讓他們受到生不如死的懲罰」時,他忽然像被凍結住似的,看著這幾天來想要藏起來的葫蘆。

    回想起那天也許是葫蘆找上了他,才會聽到那句「想要力量嗎?釋放你所壓抑的一切吧!」隨即他便做出了的決定,既然有力量了那就要運用起來。有了手中的葫蘆,他現在是真的可以做得到,維護自己心中的公正。靖岼的眼神顯露出從未顯有過的狠勁。

    要達成目的之餘還得能夠全身而退,所以靖岼要制定攻擊馬至珩的計劃並開始籌備。

    這幾天下班後,靖岼便開始探究整個生活區周邊的公共場所上有多少監控攝像頭以及分別在什麼位置,為了掌握不同監控的死角,再以此尋找合適動手的地方。

    在確定了大概的行動地點後,便要決定行動的時間了。靖岼想到了利用珠子能力的辦法,使用分身在小區門外不遠,同時又是監控死角的地方監視著該門口,希望能觀察到馬至珩出入小區時間的大概規律。只是分身監控兩個小時後沒什麼發現的話就得本體自己再等等看,然而需要多監視幾個位置,比如小區的其他門和專用停車位。這個想法使得靖岼發現原來自己能夠產生不止一個分身,這樣就更順利了。

    可惜的是連續幾晚的觀察下來幾乎沒有什麼發現,目標在夜間出現的次數非常少,最多也就下樓倒下垃圾。這情況讓靖岼找不到合適動手的時間,看來只能守株待兔了,先做好其他剩餘的準備,只要目標夜晚出行就乾脆利落的出擊。

    靖岼準備了出手當天要用的口罩,還有一些一次性迷彩用來畫在自己臉上再帶上口罩。這樣就算口罩不慎脫落了,黑暗中也不會輕易地被看清長相,再加上一件連著帽的黑色風衣。

    「這樣的偽裝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呢?」畢竟是頭一次做極端的行動,靖岼緊張之餘相當的謹慎。思前想後,他沒有找出他能改進的地方,心想如果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情況,就激活快速移動的「迅」逃跑吧。

    好不容易,終於見到馬至珩在傍晚出門了。靖岼才回想起來,據說這傢伙沒有正式工作,有某些被動收入就勉強維持得了,幾乎不用上班,怪不得那麼難蹲到他。

    隨即靖岼激活了分身的珠子但沒有使用出分身,保持不被發現的距離尾隨馬至珩。

    在走出小區後不遠就有個公共監控難拍到的轉彎角,馬至珩恰好朝著那個方向走,行動的機會到了。

    眼見出手時機快到,靖岼卻感覺到心跳非常強烈,像是仍石頭那回出手前的緊張感。

    這種是所謂犯罪前的恐懼感嗎?怕不知道自己行動後會有什麼樣的展開,自己能否應付得來等等的疑惑也都瞬間出現在靖岼的腦海。

    儘管感知到了自己害怕的心理,要馬至珩受罪的憤怒仍是占據著自己更多的心緒,該出手時靖岼還是豁出去了。

    「馬至珩!」靖岼的聲線低沉而拉扯著,像是敵意改變了他原本的音色一般。

    馬至珩對背後的聲音感到心裡微微發毛,產生了威脅感的同時轉過身。

    他的視線才轉到後方,一個拳頭已經重重地捶在他的顴骨上,甚至還感覺到了撞擊時的響聲。

    靖岼全力揮出一拳,馬至珩應聲倒在地上。

    還沒等馬至珩來得及喊疼,靖岼的兩個分身已經有所動作。一邊在用從垃圾桶里撿來的黑色麻袋包住馬至珩的頭,另一邊用兩根扎線帶對馬至珩的手腳進行捆綁,人數優勢使得靖岼瞬間控制住敵人。

    制服住敵人後,本體加分身三個一起扛著馬至珩到之前選定好的漆黑又無人的監控死角。在運送的過程中馬至珩一直在用髒話問候,只是這對於他的處境百害而無一利。他的第一句辱罵就已經成為了最先倒下的那張多米諾骨牌,使得靖岼的憤怒一發不可收拾地傾瀉。到達目的地,三個靖岼狠狠地把馬至珩整個扔在地上,落地都有響聲。

    「想謀財還是害命呀?」被摔疼的馬至珩似乎開始感受到了來自伏擊者的狠勁,「別…別想亂來啊,我可是有律師的,不放了我的話…小心我告死你!」馬至珩威脅語句的聲音里有著明顯顫抖。

    怒火中燒的靖岼自然完全不顧對方說了什麼或什麼態度,一心只想讓這個欺負過老張的人遭受痛苦。心想光是謀財害命簡直太便宜這個畜生了!

    「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可恥和醜陋嗎?」本體靖岼抓著馬至珩的頭髮將其半邊臉壓在地上,「今天報應來了!」

    兩個分身按住馬至珩,本體則對其進行猛烈的毆打。每一拳下去仿佛都灌注了靖岼全部的怒火,每一拳看上去都額外帶著份狠毒。

    「你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偷窺還是跟蹤老子?你企圖謀殺老子你才該遭報應呢!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哪個賤人,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馬至珩挨著毒打的同時不服氣地叫囂著,他覺得這個時候喊救命簡直丟了自己的尊嚴,也清楚地知道到根本不會有人來救自己。

    假若馬至珩求饒,或許還能讓靖岼的氣消停一點,或許還會姑且考慮饒恕他。而馬至珩自以為是的骨氣和嘴巴上的逞強,讓靖岼只想更加出力地攻擊他。從一個人的拳擊,升級為三個人的拳腳相加。

    馬至珩越是抵抗,越能說明他從未對自己近來多次損人利己的行為感到愧疚,這也讓靖岼更加惱火。和上一回暴怒揍騎車路人不同的是,靖岼當前盛怒大腦卻也還保留了些許思考的空間,知道自己不可以也不會打出人命來。因為靖岼開始覺得死亡壓根不算什麼報應或懲罰,一定得讓馬至珩有生不如死的體會才能真正教訓得到這個人。

    看著馬至珩臉上留著血以及腫脹起來,態度上卻沒有任何改變的惡劣,靖岼感覺自己要被逼用更加狠的行動來折磨他。像個魔鬼一般,靖岼一點不想將馬至珩毆打致死或用別的方式殺害,他只想導致對方痛苦,看著對方痛不欲生的表情。只有這樣才能讓靖岼有反擊到敵人的快感,才能感覺平反了老張所受的冤屈,才會讓他自己緩和心頭之恨。

    圍毆的差不多了,兩個分身停下了攻擊,一個按壓住馬至珩的大腿根部,一個抓住馬至珩的腳使得他整條左腿微微騰空筆直且繃緊。馬至珩發現他們停下了動作,也感知到了對自己更大的危險將要到來,「你們想幹嘛…還…還打不夠,還要怎樣?」他的聲音更加顫抖,夾雜濃重的驚慌。

    「該付出代價的,是你才對…」靖岼說出這句話的語氣中有著一股瘮人的平靜,好像這個人根本不是靖岼,一點都不像過去認識他的人眼中欺壓了他也不必感到愧疚的,那個老實和善的伍靖岼。

    話音剛落,靖岼朝著馬至珩的左邊膝蓋奮力踩踏。儘管馬至珩經受著撕裂般的痛楚且慘叫著,靖岼知道這一腳還未造成實質損傷。

    他隨後使勁跳起來,再雙腳一併向同一處墜落,加上自己的體重來給予馬至珩膝蓋致命的一擊。這一下重擊使得馬至珩膝蓋處產生了一點聲響,聽起來至少是骨折的程度。

    他疼痛得視線開始模糊,僅剩的些許意志力讓他被困住的雙手抓到地上一顆他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之後便緊握著拳頭昏迷過去。

    直到這般田地,靖岼才終於停了下來,俯視著已經重創昏迷的馬至珩,卻沒有露出多少憐憫的表情。或許靖岼已經達成了目的,對方已經十分遭罪,得馬上送醫院治療的程度了。

    謀財害命不是靖岼的動機,他不至於眼睜睜看著馬至珩受傷在無人荒野等死。兩個分身扛著馬至珩到了他們住的小區門口丟下,讓當時值班的保安發現並幫助他。隨後本體靖岼便解除分身,自己在黑暗處漸漸隱匿。

    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靖岼心想,像馬至珩這樣的人遠不止他一個。既然有了葫蘆的力量的幫助,他就該發揮這股力量來反擊製造不公平的那些人。從今天起,他下決心要成為欺凌者們的夢魘,狩獵壞人的魔鬼。就算並不光明磊落,也不過是其道還其身,況且自己有能力做得到更兇惡的事,自己卻絕不會像那些惡人那樣做。

    善惡隨時被顛倒,手段怎能不極端。靖岼認為自己也姑且維持著某種正義,哪怕自己也解釋不清正義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怕的是他卻無法察覺,自己已經有一隻腳跨過了成為真正惡魔的門檻了…

    馬至珩身患幾處傷害在小區門口被發現後,保安發現了他便馬上呼叫了救護車將其送往醫院治療。

    這多少對馬至珩有一點點的諷刺。像他自視甚高不太會輕易對人伸出援手,偏偏有時候是生活略為困苦的人,他相當不待見的那種人反而更可能會對素不相識的人去力所能及些什麼。或許這樣被保安所搭救能改善下馬至珩過往的目中無人,緩和他與物業等工作人員的關係。

    那天晚上之後,靖岼一直保持著一定程度的戒備。他猜測馬至珩或發現馬至珩的人大概會報案調查,所以在他毆打馬至珩之前便弄出一個分身,換上不同的衣服在幾個公共場所露臉,便能有不在場證明擺脫嫌疑。

    之後許多天下來也風平浪靜,也許對方心有餘悸不想聲張了。靖岼有著十足準備所以開始放下警惕,心想馬至珩多少是受到了教訓知道要收斂了吧。

    這麼一來就加深了靖岼要用葫蘆的能力去對抗某些人的想法,一些乍看之下光明正大,卻在沒有規範的灰色地帶盡情釋放自己的惡意的人。靖岼清楚自己的想付諸的行動將會觸犯法律,對馬至珩的攻擊也已經違法了,他仍然堅持要不惜風險去對抗。

    雖說社會公正主要是由法律來判定,但縫隙里的正義,陰溝下的公平卻難以被維護到。因此靖岼找到了行動的理由,這更多也是他一直憤怒的理由吧。開啟行動要更全面的了解黑色葫蘆能帶來什麼樣的特殊能力為妙。

    

    

    。測試廣告2



  
相關:    戰神為婿  花都神醫陳軒秦飛雪  美漫地獄之主  九轉涅槃訣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添加書籤
搜"黑葫蘆的惡魔"
360搜"黑葫蘆的惡魔"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