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艱難的決定

    「聚畢生道法，開仙界之門；乘千雷萬丈，塑不死之軀；道法萬千，歸於至純仙法；仙光普照，助我大開仙門！」

    …………………………

    只見九丈高的漢白玉龍壇上，端坐著一個被一團柔光包裹的清秀男子，只見他頭戴鳳翅紫金冠，身著竹葉紋襯甲白羅袍，腰系一條白玉帶，足踏一雙藕絲步雲履，遠看好似一副書生模樣，而殊不知，他周圍氣流如龍湧起，紐成九條大龍，上下起伏，穿行左右。

    「師父好厲害啊…………」距離白玉龍壇七里外，一個約莫三四歲也是一副書生裝扮的圓臉小男孩解下背後的大葫蘆，一屁股坐在地上，張著大嘴痴痴地看著白雲龍壇里的男子。

    過了一會兒，見龍壇沒有太大動靜，他圓臉一癟，嘆氣道：「師父說了，今天是他由聖轉仙的日子，如果成功了，他就不在這裡了………………」隨後，他把葫蘆放倒，平躺在葫蘆上，翹著小二郎腿喃喃道：「師父啊師父，叮咚把以前偷你的白玉都還你，包括懷雲前輩叫我轉送你的清心果也還你，還有我淘氣時偷偷藏起來的你的襪子也還你，你會不會就不走了啊？」

    叮咚看著那浩瀚的星空，不由得淚光點點，突然感傷起來，畢竟白玉龍壇上的男子——莫問，是叮咚唯一的親人了，叮咚三歲時家裡鬧了怪病，全家五口人，轉眼間就死了三個，這讓原本就脆弱的家庭，轉瞬間就變得支離破碎，而叮咚也在那時染了怪病，終日發燒口渴，止不住地咳嗽，而他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他的母親，一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普通農婦………………

    叮咚的母親眼看他一天不如一天，在一天深夜帶著他逃離村子後，在機緣巧合下誤打誤撞進入了莫問修行的道場，在好一番苦苦哀求後，莫問出於善心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叮咚，儘管對於他這樣立志於成仙的人來說，是不應該在凡塵有所牽掛的，而叮咚的母親也看到莫問收下了叮咚後，也在不久後因怪病離開了人世。之後，莫問通過好友懷雲醫聖的幫助，雖然保住了叮咚的性命，但叮咚的身體也因道法的原因，被定格在了三歲，難以長大。自此以後，叮咚就陪著莫問過上了清心寡欲的修道生活，每日採藥，彈琴，直到今天……………

    白玉龍壇里的聲勢越來越大了，九條白龍在各種金字道符飄蕩的龍壇里首尾相咬，環環相接，不時發出陣陣嘶鳴，此時，莫問手勢一轉，大喝一聲:「仙法：歸一！」，霎時間，九條白龍，相互交融，化作一條約莫百丈高的攝人戰龍，而此時莫問身形卻化作一團耀眼白光，融入龍內，乘勢向九天外直衝而去，大有衝破蒼穹，毀天滅地之勢。

    而那九天外，一道裂痕也在緩緩蔓延開來，透過裂痕，裡面似有仙子在歌詠，也似有萬千瑞獸在嬉戲打鬧，絲絲仙光撒下，像嬰兒的肌膚般柔和，陣陣仙香溢出，似有萬千繁花盛開……………

    「這便是我追求的仙界吧……………」龍體內莫問不由得微微一笑，「如此，倒不負此生修行……………」

    在他正要進入那流光四溢的仙界時，那裂縫忽然止住了，似乎被一把巨手扯住了，轉而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傳來，欲說似有萬千戰鼓擂起，卻更像是萬道驚雷打來，乍一看，無數條驚雷化把把利刃，劈頭蓋臉地向戰龍殺來，金光閃閃的利刃伴著凌厲地殺氣似乎要割裂這世間一般，直直地穿過金字道符，重重地打在戰龍身上，迸濺出金光點點的鮮血，當第一把利刃得勢後，其餘的利刃更像是看到獵物的獵人，帶著風的撕裂聲，劃在巨龍身上，而對於這一切，巨龍更像是不知所措的小孩，毫無招架之力，霎時間，無數點傷口被割開，泉湧出無數金黃色的血液………………

    而那巨龍的形體也在眨眼間化為粉碎，而巨龍體內的莫問也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急速向下墜落，而他的白衣也在在霎時間變成點點血衣，體內的鮮血止不住地向外湧出，傾灑在空中………………

    「師父！」七里外的叮咚聽得龍壇一聲巨響，急忙起身，看到的卻是他朝夕相伴的親人，血染長空，他急忙騎上他的小葫蘆，加速向龍壇內衝來，轉眼間，便到了龍壇。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叮咚跳下葫蘆，急忙跪在莫問身前，眼含淚光帶著了哭腔地問道，而小手也在莫問身上不住地按壓著傷口，希望能止住他不斷湧出的鮮紅的血液。

    「果然……只有仙法………沒有………紅塵玉…………還是不行的………」莫問躺在冰冷的龍壇上，竭力地說道。

    「師父！我不要什麼紅塵玉，也不偷你的白玉了，你快起來吧！師父！」眼前，叮咚的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掉，他再也顧不上其他東西了，眼前的莫問才是他最想留住的東西。

    而莫問看著眼前這個眼淚和鼻涕交縱在一起的小孩，眼光漸漸柔和了，像父親看待兒子一般，他提起體內最後一分道力維持住氣流，聲音沙啞地說道：「今天有沒有好好練功啊？」

    叮咚聽到這句後，眼淚就更加止不住了，哭聲也變得更大了，他顫抖著說：「練了…………，師父教我的…………我練了，懷雲仙子………教我的………我也教了，叮咚很乖的……………，師父你不要………不要有事好不好？」

    莫問看著眼前的叮咚，突然有了一絲做父親的念頭，如果是，也估計是和她吧，那個幫了我無數次，卻始終沒向她道過謝的人，不過，眼光一暗，心底喃喃道：「我和她，估計也是沒有結果的吧，畢竟兩個都是立志成仙的人………」良久後，莫問思考再三，嘴角也被咬得發白了，心底喃喃道：「這件事從未有人做過，但眼前也許只有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自救了，據古籍記載，也只能由此來獲得紅塵玉。」隨後對叮咚開口道：「師父沒事，只是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

    聽到這句話後，叮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莫問，問道：「真的嗎？」

    「真的。」

    「那………你要去哪裡？我陪你一起去！」

    「不能，你留下，為師雖然不會死，但會化身成兩個全新的身體，那時候就不能照顧再照顧你了。」

    「只要師父沒事，叮咚能照顧好自己的！」叮咚用力地抹了眼角的淚滴，眼神堅定地說道。

    莫問用力摸了摸叮咚的腦袋，側身向遠方浩瀚的星空望去，喃喃道：「也許，這件事成功與否，連上天也不能預測吧……………」

    有道是：世事難料，功敗垂成，終然功高蓋世，終難敵天算計。僥倖脫險，生死在前，唯有寄命古法，道分兩極，紅塵為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