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是他!

    「我困了，想睡覺。」

    好像聽不到女生的話一樣，李小明從桌洞裡拿出一本書，撕了幾頁，擦了擦手，接著腦袋便枕在大熊上，閉上了雙眼。

    「你！」這誰啊，怎麼能這麼無恥！吃著最喜歡吃的零食，聽著最悅耳的歌，看著最愛的小說，這種最美好的時刻，好心情被無情的踐踏了。

    女生大怒直接站了起來，指著李小明，胸口不斷的起伏著，顯然被氣壞了。

    「李萌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講台上，王高遠扶了扶眼鏡，回過頭來看著女生。

    「李萌？」原本抱著熊，嘴角含著壞笑的李小明刷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比李萌還大。

    「你以為呢？喂，你幹嘛！你放開我。」

    李萌剛傲嬌了兩句，卻被李小明大力的按在了牆上，並且單手撕開了她的襖扣子，居高臨下的往下一瞄。

    「李小明你幹什麼呢！」

    嘩啦，班裡男生幾乎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怒火衝天。

    此王非彼王，王高遠雖然人高馬大的，但是震懾力卻不及王楓楓萬一。

    「李小明你瘋了！」

    不僅是講台上的王老師在大聲指責，老實巴交的李巴巴也兩眼通紅，對李小明發怒。李萌是他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的表妹。

    「這個位置，不應該是江夏雪嗎，怎麼會是你。」

    李小明自顧自的嘟囔著，目光深邃，精神仿佛因這個女孩回到了幾年前，叔叔的家裡，那個屁顛屁顛跟在自己後面叫哥哥的鼻涕蟲。

    她的左鎖骨有一處紅色的蝴蝶胎記，是同一個人，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了。

    「你說什麼？」

    李萌從最初的震驚中緩了過來，仔細的打量著李小明，越發覺得熟悉，尤其是他眼中的麻木和憂鬱，最後她驚奇的發現，他竟然像極了她被人販子拐走的哥哥！

    除了名字不一樣，眼神，氣勢，簡直一模一樣。

    她哥哥自從親媽媽病死後就是這麼一副模樣了。

    「你是李三......」李萌的話還沒說話，班裡直接陷入了混亂之中。

    「關燈！」有人咬牙切齒的喊道。

    第一節晚自習中旬天剛黑，星星月亮還沒出來，隨著燈被關，教室里頓時陷入了一片的昏暗，只有走廊里透過來的絲絲光芒，勉強可以看清楚人的模樣。

    「王老師王老師，快來，你們班亂了！」

    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快速走出了教室，免得殃及池魚，撥通了王楓楓的電話。

    「哦，一會兒就過來。」

    王楓楓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慵懶的應了一聲，掛掉電話把手機揣進兜里，背著手向教室走來，她壓根就沒走遠。

    在等待那群小混蛋們搞事情。

    「你個新來的一來到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欺負我們班花，你是不想混了！」

    「對著我們倒豎小拇指，你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也不打聽打聽初二二班是什麼班就進來撒野！」

    李小明聽到了很多咬牙切齒的聲音，課桌像米奇諾骨牌一樣在亂響中尖叫聲中倒了一片，書本作業本掉的到處都是。

    現場十分的混亂，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怒火衝天的男生們都在對著中間的人出手出腳。

    「啊，誰摸我！」

    同一時間，這邊打的熱火朝天，那邊還有人在趁機揩油占便宜。

    二班眨眼間可謂是雞飛狗跳，好學生們都遠遠的躲在了講台上。

    「別...別打了！哎呦。」

    王高遠老師在試探著拉架，卻不知哪裡飛來一拳，眼鏡都被打飛了。

    「李哥，停，怎麼沒動靜了，不能打死了吧！」

    「我去，不能，不能吧，看著挺抗揍的。」

    「別打了別打了，撤！一會兒王2楓來了！」

    一頓亂揍，他們很確定打到人了，很充實，可是，卻沒有一點兒慘叫哪怕是求饒的聲音。

    只是片刻，他們回過神來，慌了，想撤到自己的位置上。

    「嗚，哥哥。」

    隱隱約約間，教室里傳來了一陣女孩的抽泣聲，聲音是李萌的。

    「我在呢，別怕。」

    李巴巴在人群的最後面，舉了下手，往人群里擠了擠。

    「錚！」

    教室里的燈一下子亮了，驟然的燈光讓人們感覺眼睛一陣刺痛。

    此刻的教室，完全跟垃圾場似得，書本作業本，辣條瓜子殼，碎掉的鏡子，翻到的課桌，一片狼藉。

    呼，沒死。開燈的第一時間，很多人看向了李小明這邊。

    靠牆位置，李小明雙手扶牆，將蹲在地上的李萌死死的護在身下，將後背亮了出來。

    黑色的小西裝上，滿是鞋印，十分髒亂，他的額頭不知道被什麼劃了一下，在流血。

    「動手的，全部給我抱頭蹲下。」

    教室門口燈開關處，王楓楓從兜里掏出一根阿爾卑斯棒棒糖，塞進嘴裡，一張漂亮的臉上滿是殺氣。

    「嘴裡含著棒棒糖的王楓楓可不僅僅是王2楓那麼簡單了，簡直是楓的二次方。」有人在小聲的驚嘆。

    「李2巴，你也參與了？」

    王楓楓挑眉，有些詫異，看著李小明和李萌的姿勢，她目光怪異。

    「我，我，我，嗯。」

    李巴巴壓根沒插上手，但是在旁邊人兇狠的眼神下，只好哭喪著臉點頭。估計今天又要背鍋了。

    「老師，這小子太囂張了，剛來就欺負我們班的女同學，還說你是垃圾。」

    張百貨沒有像往常一樣聽話的蹲下，以他為首，全班人都站著，和王楓楓對峙。

    「對，他說了，王楓楓是垃圾。」

    「老師，他說你是垃圾，我們忍不了，替你鳴不平。」

    一群人跟著附和，剛開始是男生，後來女生也跟著嚷嚷，這種事情，肯定是一致對外的。

    只有少數的女生，有些可憐模樣悽慘的李小明。

    「你說我垃圾了？」

    王楓楓乾咳了兩聲，一些好學生也在起鬨，可信度不低，她看向了李小明。這小子竟然敢說我是垃圾？不知我山溝王楓楓是何許人也嗎？

    隨著王楓楓的話，班裡頓時靜了下來，呼吸可聞，還能聽到隔壁班老師講課微弱的聲音。

    數道目光聚在李小明的身上，有冷笑，有看熱鬧，也有可憐。

    李小明直起身來，臉色很冷，眼神木然的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把眼眶裡擠滿淚水的李萌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嗎？」

    王楓楓心裡多了一陣00xx，這小子竟然敢不離她，她感覺自己班主任的至高權限受到了挑戰。

    「老師，現在你信了吧，他不僅罵你是垃圾，還說你是死三八，母老虎，活該找不到男朋友，一個人流著眼淚用黃瓜。」

    張百貨在邊上煽風點火，覺得今晚上李小明這頓揍是白挨了，自己應該不會受到什麼懲罰了，把李小明渲染的越可惡他越有利。

    「就是就是，他什麼壞話都說。」

    班裡的人再次附和，非常誇張，各種詞彙都用上了。

    李小明嘴角慢慢上升勾勒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眼神從班裡一張張嘴臉上掃過，不知怎的，班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死氣沉沉的木訥，讓人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心悸。

    「老師，不是這樣的，他沒有...」

    李小明回首對李萌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猶如寒冬街口的一杯暖酒，身心俱暖，連同臉上的寒冷都一起化解了。

    「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不然我可能要請你的家長來一趟了。」

    王楓楓冷眼看著李小明，氣的肝兒疼，即使她很清楚李小明不能罵她這麼過分，多半是張百貨添油加醋，可他確實對她不尊重。

    她自從來到山溝中學之後，可是很少用到這一大殺器，對學生而言，請家長這三個字，立竿見影，能讓再強勢的混子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哈哈。」李小明笑了。

    「你還笑，你在笑什麼！」王楓楓嘴裡的阿爾卑斯都咬碎了。

    「老師你看，他還想打我！哎哎哎，要打人了老師。」

    張百貨表情很誇張的看著迎面向他走來的李小明，教室本不大，不過南北幾米的距離，只是幾步李小明便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他是二班的扛把子，眼神一動，身邊的小兄弟很上道的呈一個拱形將李小明半圍住了，他自己也握緊了拳頭，他相信自己的實力，也相信，剛剛被揍的屁都不敢放一個的李小明，不敢對他怎麼樣。

    「我來是讀書的，有個人跟我說，讓我忍著，你太無知，我想饒你一條命。」

    李小明的臉上帶著微笑，眼神陰冷麻木，聲音沙啞。

    「我也是讀書的。」「嗬！」

    張百貨臉上還是誇張的笑容，在回應，他感覺李小明這傢伙腦子是秀逗了，竟然以這麼一番很牛13的姿態跟他說話。

    李小明身板很瘦弱，很纖細，他的腿抬了起來，看似很緩慢，一腳踹在了張百貨的胸口處。實則快，很快，如游龍，似閃電，驚鴻一現，僅僅是眨眼之間。

    以致於張百貨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才瞪大了雙眼，表情轉換成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的腿竟然抬的這麼高！踹人，這麼疼！

    發出嗓子深處一聲痛呼，他只感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李小明口鼻間似是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他轉身走向了王楓楓，走路，仿佛帶風，和那個看起來像自閉症一樣的男孩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