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奈做過什麼

    「親愛的，這個可就不是你現在該打聽的問題了。」林奈以甜蜜的笑容面對貝爾納黛，那笑容仿佛是山間的晨露，又或或是裹了蜂蜜的糖果，語氣明顯是在哄孩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

    他的目光又忽然變得挑剔起來，看著貝爾納黛仿佛嚴厲的老師看到了一點作業沒做的學生：「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起碼你得先成為賢者。」

    「序列3，還是太低了。」

    克萊恩發誓，在林奈這話說出口的瞬間，他看到貝爾納黛的拳頭直接就攥緊了，也不知道是氣林奈還是氣自己，反正看著很想給林奈來一拳的樣子。

    但最終貝爾納黛什麼都沒做，她只是微微偏過了頭，吸了口氣，像是平復了心情，才繼續道：「父親……還能復活，對嗎？」

    「祂當然可以復活，只是祂現在還不能這麼做而已。」林奈微微前傾身體，看著貝爾納黛那複雜的表情，忽然笑著道：「所以小貝爾納黛，你想要幫助你的父親擺脫這糟糕的現狀嗎？」

    「什麼？」貝爾納黛明顯的愣了一下，她錯愕又不覺得看著林奈，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這麼說，「你不是說我只有到了序列2才能了解真相？」

    「不了解真相不意味著你不能幫祂。實際上你可以向我許願，一個願望，一個代價，你的父親將得到重生，將擺脫瘋狂與苦難，但是相應的，你也將付出代價……」林奈的語氣帶著某種蠱惑性，仿佛誘惑亞當夏娃偷吃禁果的那條毒蛇，亦讓整個車廂里的氛圍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只是緊張的氛圍還沒有營造多久，林奈忽然重新露出了笑容，他的身體向後靠了靠，表情終於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恕我直言，親愛的，除非必要，否則我並不是很建議你向我許願。」

    「那樣的代價可能是你無法承受的，羅塞爾大概也不會希望祂的小公主在我這裡受到不可逆的傷害，我也不想等祂復活之後，與他久別重逢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祂打一架。」此刻的林奈又像是勸導孩子不要做危險事情的良師益友，似乎剛剛有意蠱惑貝爾納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我會付出怎樣的代價？」貝爾納黛開口問道，她直視著林奈的眼睛，想要窺視此人的內心。

    可正如100多年前那樣，她永遠看不透她的老師。

    雖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這還是聽懂了兩人對話的克萊恩此刻也不由緊張起來，看看林奈又看看貝爾納黛，心底也是不如對林奈所說的許願與代價產生了好奇。

    「不知道。」林奈卻是出乎兩人意料的搖了搖頭，他十分不靠譜的聳了下肩膀，道：「雖然這確實是我的能力，但很可惜的是我並沒有完全掌控它，所以我也不能確定，如果你真的許願讓羅塞爾安好無損的歸來，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或許是死亡？或許是祂身上所遭遇的一切轉嫁到伱身上？」林奈提出了兩種可能，見氣氛凝重又笑著道：「當然，也有可能你只會付出很輕的代價，比如減少一定的壽命？誰知道呢！」

    那這話可是大實話，在知道了遊戲的真相，明悟了遊戲面板是自身的能力之後，林奈便覺醒了一個全新的技能，這個技能正是他詢問貝爾納黛要不要許願的原因。

    想到這，林奈又想起了什麼心念一動，遊戲面板上便再度出現了新的文字：

    【核心技能：願望與代價（重塑）

    （一個願望，一個代價

    迷途的旅人啊，你想要許願嗎？）

    技能描述：你可以實現任何人的任何願望，包括你自己，但每一個願望，都對應著一份代價，由許願的人承擔。

    但請牢記：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永遠不要心懷僥倖。】

    毫無疑問，只看描述，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技能，但它的限制同樣頗大，可以說是具備著比較強的副作用。

    林奈目前還沒有摸清楚這個技能的具體情況，這也是他下意識的便想要蠱惑貝爾納黛許願拯救羅塞爾的原因——這件事可以幫助他測試技能的極限以及副作用到底為何。

    但在下意識的蠱惑之後，林奈又想起了這裡已經不是遊戲，而是真實的世界，再加上貝爾納黛到底是他曾經的學生，儘管他們之間並沒有太過於深厚的師生情誼，但他還是選擇了改口。

    而林奈的話則顯然讓貝爾納黛陷入了遲疑，而還沒等她在這份遲疑中糾結出結果，便又聽到林奈道：

    「其實你不用急著向我許願，你的父親也並非沒有其他的拯救方法，只是那個方法，我唯有在你晉升賢者之後才能告訴你。」

    林奈對著曾經的學生笑了笑，道：「所以努力晉升吧，小貝爾納黛，只有抵達更高的地方，你才能夠獲得你想要的，無論是真相還是……父親。」

    貝爾納黛沉默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唇，幾秒鐘之後又微微偏過頭，忽然道：

    「你這一次出現又是打算做什麼？」

    「我？我可沒打算做什麼，我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普通人罷了。」林奈這麼說著，氣定神閒的樣子，卻讓人很難相信，他真的是一個普通人。

    他看著貝爾納黛，笑容再度變得甜蜜：「而且你忘了嗎？可是你主動的過來找我的，如今卻反過來指責我，可真讓人傷心啊，明明曾經還會追在我後面喊我老師呢，如今卻只剩下這樣冰冷的態度了。」他的笑容收斂，仿佛十分失落一般嘆息了一聲。

    「我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傻乎乎的小女孩了。」貝爾納黛顯然沒有被林奈這表演出的可憐樣迷惑，而是微微偏過頭，開始敘述道：

    「林奈·索托斯，最早出現在哪一年代已經不可考，只知道在大災變之前，似乎也有其活躍的身影，你的每一次出現都會為時代帶來巨變，你成為過黑皇帝，君臨整個北大陸，你開啟了工業革命，卻又親手制止了它，你甚至掀起過席捲了整個世界的赤潮之戰，若非眾神聯手，這個世界或許已經屬於你……」

    「不，親愛的，這一點我要糾正一下，我所掀起的那一場戰爭可不是為了讓我成為皇帝，只是為了將世界還與人民，那是一場正義的戰爭，為了人民也為了公平，只可惜……」林奈說到這裡，表情有些悵然，又有些可惜，但他最終只是笑了笑，沒在說什麼。

    被打斷的貝爾納黛安靜的聽完林奈的話，才繼續道：「……而你上一次出現的年代，便是在我的父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