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星辰黑夜殺聖女

    華胥一夢第二百三十九章：星辰黑夜殺聖女旣得知方天畫戟的下落，申問知和莫星辰只好改變原來遊歷的路線，調查那個手持方天畫戟人的來歷，並將這一消息傳回玄機派。

    此戰過後莫星辰第三次看到賈旼旼使用額頭上的法器，那道紫色的光有一種神秘和恐怖的力量，交手越久人的恐懼感越強，白的有麻醉和迷煙的作用，藍色則會增強靈力，還可以將力量轉至全身防禦或攻擊。這應該是一件獨一無二的法器，七中顏色莫非有七中力量？組成的形狀酷似曼陀羅花卻更加精緻，「魔族聖物，七彩曼陀羅花。歷代魔族聖女放入護身符。」

    莫星辰恍然大悟，聯繫自己的來歷，他想魔族聖女接近申問知並想一同回玄機派，一定別有動機。他不能也不允許這樣的人在申問知身邊。

    一天夜裡，莫星辰趁申問知睡下，穿上夜行衣，朝賈旼旼的房間射下一直飛鏢，與賈旼旼近在分毫之間，然後插入床頭橫木之上。賈旼旼起身拔下飛鏢取下紙條。見上面寫著「聖女，出來聊聊。」

    賈旼旼收起紙條推開門，看到牆頭一個黑衣人，正在朝自己勾手指，示意自己跟過來。由於害怕自己的身份被申問知二人知曉，賈旼旼慌忙跟了出去。跟到城外不遠處的叢林，黑衣人突然停下腳步，氣勢兇猛的逼問道「你跟著申問知和莫星辰有什麼企圖？」

    賈旼旼不屑不懼的問道「你又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黑衣人說道「你不配知道，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勸你滾遠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賈旼旼十分篤定，這個人絕不是魔族人，魔族人不會這樣跟自己說話，但他又知道自己身份，所以迫切知道他是誰。「你是誰呀，敢命令老娘，我有什麼企圖，關你屁事。」

    莫星辰說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袖中的蝴蝶dao迅速開合，莫星辰握住匕首向賈旼旼刺了過去。

    賈旼旼不知對手強弱，身體後仰，緩緩後退。額頭間發出白色的光芒，卻對眼前的黑衣人不起任何作用。退至一棵樹前，賈旼旼將樹幹視為平地，緩緩幾個隨便朝樹上飛去。莫星辰步步緊逼，也隨賈旼旼踏著樹幹飛起。

    至於樹幹頂端，賈旼旼左腿輕瞪，在半空翻了一個跟頭便跳到樹下，臉上剛露出得意的表情，誰知正踏入莫星辰設下的五雷陣中。

    此時莫星辰的五雷陣已經修煉到第三層，他毫不客氣的啟動三級陣法，火雷雲雷和電雷。賈旼旼頭頂一時間烏雲密布，雷電交橫，四周則是雷火焚燒。賈旼旼見狀不妙，連啟動頭上的七彩曼陀羅花中的黑暗之力量，以黑暗吸納火雲電雷的攻擊。這是她目前能啟動的最高級別的七彩曼陀羅的的力量，而且只是初級掌握，尚不能熟練運用。

    她知道黑暗可以吞納一切力量，所以魔族聖女可以藉此吸食他人修為靈力，這種吸食不分場合和環境，不分時間和地點，將一切力量化為自己所用。但她吸食五雷陣法中的雷電之力時，卻被其吸食之力震傷，五臟受損而鮮血嘔吐。但若撤了這黑暗之力，在五雷陣中堅持不住三分鐘。正在進退兩難之際，申問知出現，一劍破了五雷陣法。

    莫星辰見大師哥出現，轉身便要走，卻被申問知叫住「明微，我知道是你。」

    莫星辰停住腳步，無奈的揭開臉上的黑布，朝上吹了口氣，那縷本就飛揚的龍鬚劉海更是張揚的飛向高空。申問知撇了莫星辰一眼，沒有理會。為賈旼旼渡了部分靈力，說道「療傷之藥，我放在客棧了，我扶你回去。」

    申問知扶著賈旼旼走在前面，莫星辰則默默跟在後面。夜，靜的出奇，三人一路沉默。只能聽見沙沙的腳步聲。

    莫星辰隨意的玩耍著手中的蝴蝶dao，時而上下翻轉，時而左右翻轉。這是他自幼便喜歡玩弄的工具，無聊時可以打發時光，人前亦可以耍帥。危險時刻也是一件出其不意的武器。可以說蝴蝶dao莫星辰閉著眼睛都能玩的順溜，但今晚由於心不在焉，不經意間蝴蝶dao從他指尖告訴旋轉中意外飛出，正好落在申問知和賈旼旼兩人中間的腳跟後。

    對於這樣的意外莫星辰自己都十分吃驚，他居然會玩飛蝴蝶dao，就算五年前也不會發生的事情，他瞬間瞪大眼睛，右手五跟手指朝天，還是把玩蝴蝶dao的姿勢。

    這一掉落的蝴蝶dao讓原本讓人壓抑的氣氛瞬間讓人窒息，申問知和賈旼旼隨著蝴蝶dao的掉落停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只是佇立在原地申問知原本拉長的臉被拉的更長，那張清俊的臉上也難得有了情緒的波動。

    莫星辰見申問知駐足，自己也停下腳步，臉上各種複雜的表情，四分不服氣，三分傲嬌，二分痞氣，又加了一分小心和一分糾結。

    就這樣時間仿佛因為三人的駐足而靜止，不知過了多久，賈旼旼故意假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份死亡安靜。

    申問知那張拉長嚴肅的臉又在那一瞬間恢復了平日的溫柔，他關切的問道「旼旼，怎麼樣？」

    賈旼旼半微笑半搖頭的說道「我沒事，就是口很乾，腳有幾分軟。」申問知三分溫柔七分心疼的說道「我們先回去。」然後輕跺了一下左腳，掉落在地上的蝴蝶dao徑直朝莫星辰飛出。而莫星辰歪著脖子，瞪著眼，一臉傲嬌的接過飛來的蝴蝶dao繼續跟著師哥前行。

    這一路上他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就是他決不允許魔族聖女進入玄機派，更不允許魔族聖女靠近大師哥。後者是他的底線，如果趕不走魔族聖女，那便讓她從世間消失。外面紛紜複雜，毀屍滅跡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回到客棧，為了方便給賈旼旼敷藥，申問知直接將她帶勁了自己房間，扶她小心坐下。還倒上一本茶水，溫柔的說道「旼旼，先喝點水，我去給你拿藥。」

    就是這簡單的一句話，莫星辰心中一股無明火氣突然燃起，似乎即便那人不是魔族聖女，也不允許他人分走大師哥的這份溫柔。他鼻子一抽，暗暗嚼緊牙關，眼神中充滿敵意與不屑。

    然後散漫的彎腰抽出桌子下的紅木圓凳，將其拖到襠部下方，兩腿不岔開，準備坐下。這一連貫的動作下來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小痞子，完全沒有名門子弟的風範和氣度。就在他的屁股離圓凳不到二寸時，申問知拿藥回來，將藥不動聲色的拍在桌子上。這一出其不意的動作嚇得賈旼旼一抖。

    莫星辰則是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伸出右手從襠部掏出那紅木圓凳原原本本的放在桌子下面，彎曲的腿緩緩伸直，背著手，微頷下顎筆直的站在桌子旁邊，一副任聽發落的模樣。

    對於莫星辰這一表現，賈旼旼更加吃驚，她沒想到一向桀驁不馴的莫星辰會有如此乖張的一面。猜測莫星辰懼怕申問知，所以心底暗喜「原來他怕他大師哥，那我以後抱住問知哥打腿便沒事了。」

    與其說莫星辰怕申問知，倒不如說莫星辰尊申問知，敬申問知，更親申問知。十年前他來到玄機派，除了師父梁坤外，所有年輕子弟人都對他滿懷敵意和鄙視，唯有申問知給他送一份哥哥的溫暖。帶他一起修行，並在別人欺負他是出手想幫。後來雖然梁坤坐下弟子陸續與他親近，不過是他修為天賦極高，成為他們玄冥一隻支與玄機一支叫囂的資本，論真心則不見絲毫。所以無論是在心底或者行動上，也只跟大師哥申問知親近。玄機派中他也只聽師父和大師哥的話，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裡，哪怕是大宗主亦然。

    他人都稱申問知為大師兄，唯獨莫星辰一人叫大師哥。別人諷刺他搞特殊，他不以為意。因為在他心底，那個師字是可以去掉的。申問知便是他大哥。是他永遠不會欺騙，也會永遠保護的大哥。雖然他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但那畢竟是他認大哥之前的事，不作數。

    而暗殺賈旼旼，在他的自我判斷中是一件極為正確而是非做不可的事情。同時，他也知道在大師哥申問知眼中是一件荒唐、任性、極端甚至卑劣、無恥的事情。從大師哥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憤怒和責怪。於是他乖乖站在桌子旁，聽候大師哥發落。腦子裡則想著如何趕走賈旼旼。

    申問知的手握著藥瓶還搭在桌子上，身體則半彎著腰，投抬起，眼睛直盯著莫星辰，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居然，起了，殺心。」

    此刻，就像一盞幾千瓦的燈照著自己，穿透力殺傷力都讓莫星辰不敢張開眼睛，他的頭低的更低，遲緩片刻低聲回復道「是」。

    這個是字，讓賈旼旼大驚，她一直以為莫星辰防範自己，猜忌自己，討厭自己，卻沒有想到居然到了殺自己的程度。而這個是字卻讓申問知很是淡定，他緩緩坐下，雙手搭在一起問道「理由。」

    莫星辰依舊低著頭回答道「她是魔族人，且不是普通魔族人。」

    申問知繼續問道「所以呢」

    莫星辰又停頓片刻，回答道「她不能來玄機派，更不能跟在我們身邊」

    申問知又繼續問道「所以呢」

    這一問，莫星辰默默纂緊了拳頭，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果斷的太起頭，極為堅定的說道「若趕不走，我便殺了她。」

    申問知拍案而起「什麼狗屁邏輯，妖尚有善惡之別，人又豈能因種族定是非，今天你要不給出一個充分的理由，你知道該做什麼。」

    申問知一急，莫星辰也跟著急了眼，說道「大師哥，你想想她的身手，僅次於我們的修為，若不是我趁她沒有出手前將她困入陣中，今晚我討論；不到半點好處。這樣的人在魔族能使泛泛之輩嗎？這樣的身手在龍舟能傷她的有幾人，但她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們，為什麼在隨我們去玄機派？她一定是魔族的奸細，來玄機派也一定另有所圖。」

    賈旼旼低著頭，眼睛四處在打轉，她的思維也在高速運轉，此刻如果莫星辰指出自己魔族聖女的身份，她將百口莫辯。可是如此痛恨自己的莫星辰說了那麼多，卻唯獨沒有揭穿她的真正身份。為什麼呢，還有魔族聖女只有少數黑帶護法知道她，莫星辰怎麼知道？難道，他是他？

    賈旼旼思索著，猜測著。思維高速旋轉後，賈旼旼開始了她神級的表演，她半低著頭小聲抽泣了幾聲，淚眼模糊的抬起頭，沙啞著嗓子說道「我那不為人知的黑暗身世，是我今生最大的痛楚。也是我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看今日這局面卻又不得不提了」

    說完賈旼旼緩緩轉過身體，將衣衫緩緩脫落到腰部。抬起左手將那一頭烏黑的秀髮順道左肩前方，露出潔白的後頸和背部。她督脈上大椎、靈道、至陽三處各有一個封印。她這一舉動無疑也震驚了申問知和莫星辰。她說道「看到大椎、靈道、至陽三處封印了嗎？」

    申問知嗯了一聲，賈旼旼便緩慢的將衣服提起穿上，背對著二人說道「我從小就被魔族一個秘密暗殺組織以藥物訓練，組織內每一個成員都有其超出常人的奇異能力，但代價也極為慘痛，要嘛心智不全，要嘛壽命縮減，要嘛身體殘缺，更有甚者連神識都停止，成為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殺人工具。我的體內，被注入了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一旦啟動封印，我將失去神志成魔。但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所以逃了出來。我一路被追殺，一路逃亡。到三仙村遇見那些被欺騙的村民，便想起了自己受人擺布的身世，所以才不顧安危也要救下他們。我跟著你們，確實別有用心，我企圖得到你們的庇佑，而免於被追殺或者被活捉的命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隱瞞的。」

    這幾句話後，賈旼旼已經哭的梨花帶雨，就像是一隻被惡犬追殺的老鼠，即卑微又可憐。申問知看到這一幕，心底暗下決心，一定要保護這個孤弱可憐的女孩。他起身為賈旼旼遞上手帕，賈旼旼淚眼模糊的接過手帕，低聲說了句謝謝。申問知則堅定而有力的說道「以後，我保護你。」

    聽到這幾個字，賈旼旼的淚眼如同兩條河流一般從眼角噴出順著面頰流出兩條細小的河流滴滴落下。

    「以後，我保護你」這五個字也是曾經申問知對莫星辰說道，他聽了後極為敏感。同時他更加確定賈旼旼編造身份靠近申問知別有用心，更是篤定，絕不會讓賈旼旼留在申問知身邊。但他現在又不能揭穿賈旼旼魔族聖女的身份，因為他目前還沒有找到為什麼知道賈旼旼是魔族聖女的理由。

    賈旼旼順勢抽泣著，不斷擦拭這淚水，抿著嘴委屈的連連點頭。申問知轉身對莫星辰說道「明微，都清楚了吧。看著我，我讓你當著我的面發誓，以後不會再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不會再為難旼旼。」

    莫星辰看著眼前的申問知，不想欺騙自己的師哥，眼神堅定的回覆道「辦不到。」

    申問知說道「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莫星辰依舊堅定的說道「我也不想重複，除非她離開。」

    說完轉身出門，倒立在門外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