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補天X河馬

    忽然，伊薩雪爾手中的眼鏡抖動了起來，從鏡片表面射出一片光幕影像，出現一張老闆娘的臉。這臉像顯得比平時格外大了一圈，由於信號不佳，話的聲音都變了，聽上去像生鏽的水泵嗓：「不好意思兩位，事發突然你們先不用緊張啊。」

    「老闆娘，你的聲音好可怕，是傷風重感冒了嗎？「凌嘉曦盯著那影像，確信是老闆娘本人，但那聲音實在不忍多聽。

    「這些河馬不會吃了我們吧？」凌嘉曦用手指向面前的河馬。

    「不會的不會的，它們只是幫我找到你們，它們不傷人。」

    「找我們？您用這副望遠鏡不就可以定位到我們嗎？」伊薩雪爾反問。

    「來話長，這些可愛又善良的河馬們還有其他用途呢。你們先聽我解釋，這次原定任務臨時取消，你們現在有更加十萬火急的任務需要完成。不完成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能有多嚴重？」凌嘉曦想像不出有比被一群河馬圍困更發愁的事。

    「原先預報1時會來的流星雨其實在另一片區域提前落下，這凶雨把那兒的天空砸了個窟窿，你們得趕緊找到散落的碎片，把天空補完整。關於窟窿的位置和其他相關信息我過會兒就發到你們眼鏡上。」

    「啊？要我們去補天……這個任務會不會太艱巨了？」凌嘉曦從來沒有補過天，沒有任何經驗，這種事也只有女媧娘娘幹得了。

    「如果碎片掉落的位置很分散，那我們就需要足夠的時間，而且也需要再加配一些器具。」伊薩雪爾。

    「你們可以先從這些河馬當中挑兩隻出來作為交通工具，方便你們行動。」

    「除了這些河馬，還有什麼好法寶可以給我們呢？喂，喂喂別消失啊老闆娘，老闆娘我的話還沒完哪！」凌嘉曦張嘴喊了兩聲，鏡片上的全息影像早就沒了訊號，「這什麼破機器，話都沒講完就斷了。」

    「別抱怨了，快來挑河馬，我們時間有限。」

    「好吧。」凌嘉曦雖然無可奈何也只有認命去挑河馬了。「伊薩，要怎麼挑河馬呢？」

    「隨便挑一頭就行了。」伊薩雪爾站到一頭已被她選中的河馬旁邊。

    「怎麼隨便挑？萬一挑錯了，可是要影響我們補天大計的。」

    「沒那麼多錯誤的河馬，你不是前面也看到了它們跑得有多快。」

    凌嘉曦橫掃了一遍眼前的河馬，除了被伊薩雪爾挑走的那頭，剩下的河馬全都瞪著眼瞅向凌嘉曦。空氣里瀰漫著一種期待被挑選的隆重味道，讓凌嘉曦很不好意思，仿佛不認真地挑選一番就要愧對河馬們的期盼。迫於壓力，凌嘉曦只好每一頭都多看了兩眼。然而並沒有發現哪一頭比哪一頭更強的證據，甚至在她眼盲的視線里，它們都長著一個樣。沒辦法，凌嘉曦一閉眼，想起自己的幸運數字是4，於是順手選擇了左手邊的第四頭河馬。

    這一選完，剩餘的河馬就忽地一鬨而散，瞬間跑得無影無蹤。可見，它們在這個世界的速度是絕對值得肯定的。

    凌嘉曦試圖一躍身跳到河馬背上，結果用盡身上所有的體育細胞也沒能爬上去。估計這頭河馬要比凌嘉曦本人更絕望，畢竟伊薩雪爾早已穩穩地坐在自己的河馬上，差別就是這麼明顯。

    「嘉曦，你要快了。」伊薩雪爾重新戴上那副眼鏡整裝待發。

    對她們來，如果不能在老闆娘給定的時間裡修好破碎的天窟窿，那麼她們剩餘的日子就要受到莫大的威脅。凌嘉曦咬咬牙奮力地又花了好幾分鐘，終於坐上了這頭大河馬。

    「伊薩，你我們要朝哪兒去啊？」

    「根據老闆娘傳來的信息，這些河馬能幫我們找到天空碎片。」

    「老闆娘也真摳門，這茫茫天地就給我們兩頭河馬。」

    「這些河馬可能比你想像的更有用處，慢慢挖掘吧。」

    「你心態真好，一也不急，我看前景有兇險，沒什麼勝算。」凌嘉曦著也戴上眼鏡，感覺脖子一沉。

    「心態不好也不能解決問題。這次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希望碎片不要太碎，不然就真的很麻煩。」

    「最好是只碎成兩片，你一片我一片，那多爽快。」凌嘉曦很為自己天真的樂觀折服。

    「可根據老闆娘的最新信息，天空的碎片應該是碎成了一千六百八十六塊。」

    「什麼？怎麼會碎成這麼多？！一千六百八十六塊......這要找到何年馬月啊？」凌嘉曦兩眼一翻，頓時傻眼無助。

    「萬事開頭難，雖然數量是多了，但也有可能很多塊掉在同一個地呢，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的也對。唉呦呦，我的肚子都餓了。真奇怪，怎麼在這種地方也會感覺到肚子餓，老闆娘不是在阿布多拉斯人類是不會感到飢餓嗎？」凌嘉曦分明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響。

    「天空不是碎了一個窟窿嗎？你能感到餓明外界的影響已經滲透進來，我們還是快找到碎片為妙。」

    「可是我餓起來就沒力氣了。」凌嘉曦不是存心想拖後腿，她是那種一餓就低血糖就容易暈厥的人，所以平時總是少食多餐，一天之中總在不停地吃。

    「我知道你毛病多，那好吧。我們一邊找碎片一邊給你找吃的。」

    「伊薩，你真好，不過這裡有我能吃的東西嗎？這裡不會只有大草皮吧？」

    「水果估計能找到，但是肉，我看是不會有的。」

    「可是只有吃肉才能不頭暈啊。」

    伊薩雪爾無奈地看看凌嘉曦，搖搖頭，「這個真是比較困難。」

    「那我來問問這頭大河馬，它應該很熟悉這裡，不定知道哪裡能有好吃的。」凌嘉曦從河馬背上跳下來，俯身貼著它的耳朵，「哎，大河馬，你知道這裡哪有我可以吃的東西嗎？」

    河馬吧嘰吧嘰眨了眼珠，嘴巴里咕噥了響了幾聲，隨即默不作聲，然後亂搖尾巴。

    「它是什麼意思啊？」凌嘉曦托著腮幫子，腦袋裡十萬個疑問號。

    「它的意思是叫你坐上去，它會帶你找到你可以吃的東西。」伊薩雪爾。

    「伊薩，你真厲害！這麼短的時候就會聽河馬語了？」

    「猜的。」

    「好吧。」凌嘉曦肚子裡的饞蟲開始較勁，她跳上河馬，重新出發。

    大河馬立即狂奔，凌嘉曦儘量把身體貼近河馬背上，生怕一個顛簸把她給甩出去。所幸她的望遠鏡很好地平衡了她前後左右的晃動，她只要牢牢抓住鏡框，就能保證不掉下來。

    沒過多久，大河馬突然一個急剎車，停在一棵參天大樹前。只見這棵樹上的每一根樹枝都掛滿一坨坨金光燦燦的果實。

    「這是什麼東西啊？」

    「這應該是阿布多拉斯可食用的能量源，放心去吃吧。」伊薩雪爾用手抬了抬眼鏡。

    「……」凌嘉曦正猶豫著，沒料想她座下的大河馬竟一躍而起，張大了嘴咬下一個就直接吞進了肚。由於它蹦竄得太突然，險些把凌嘉曦摔個四腳朝天。

    「你這個臭河馬，我讓你帶我找吃的，你倒好，找到了自己先吃！」

    河馬根本沒空理會凌嘉曦，又跳起來咬下一坨，越咬越香，越咬越帶勁。最後乾脆圍著樹咬食了一圈，吃飽長長地舒口氣，兩眼一閉，要睡覺了。

    「喂喂喂！你這臭河馬，你怎麼吃飽了就睡啊？我還餓著呢！你別睡啦！我怎麼那麼倒霉挑了個這麼嘴饞的河馬。」凌嘉曦氣呼呼地用捶了一下大河馬，也不敢真捶太重，怕一失手把它打跑了是她想多了。

    「不定是你跟你的河馬心意相通，你餓了它也餓。你看我一不餓，我的河馬也沒什麼事。」

    「伊薩，你怎麼能這麼分析我的河馬呢？我看它就是一頭可恨的懶河馬。」凌嘉曦忿忿地掃了一眼那頭早已倒在地上鼾聲四起睡得香噴噴的大河馬。真不巧，它的眼皮抖動了一下，睜眼用一絲斜睨的目光回掃凌嘉曦。凌嘉曦心想，這該死的河馬聽得懂在罵它呢。

    「那現在怎麼辦，誰知道它會睡到什麼時候。我們還要重要任務呢，不能被它拖後腿！能不能跟老闆娘協調一下再換頭新河馬？」

    「現在可聯繫不上老闆娘。」

    「那，我只能叫醒它了，不能讓它破壞我們的任務。」凌嘉曦站在離河馬一米遠，用不高也不低地聲音試探道，「河馬河馬，快醒醒吧。」

    事實證明分貝太低。

    凌嘉曦提高了嗓門，再喊一遍。

    依舊沒反應。

    「存心氣我呢！你這臭河馬，不知道你們這兒天都破了，還睡什麼睡！」凌嘉曦心地靠近河馬的正面。

    這回好像有用了，河馬微微睜了一眼睛，猛然間就渾身抽搐起來，越抽越厲害，這可把凌嘉曦嚇到了。

    「這是怎麼啦？不會是剛才吃太多黃果果消化不良了吧？？」凌嘉曦不知所措地站在旁邊。

    大河馬繼續全身震顫，一邊發顫一邊從腳底發出一圈圈粉色的光，直到從頭到尾被一團團的粉光籠罩。

    幾十秒過後，光芒退卻。

    「天啊，伊薩，你看我的河馬變異了！」凌嘉曦不敢相信面前的大河馬瞬間變得有手有腿，唯獨整個腦袋還是河馬模樣。

    河馬人瞪圓雙眼，雙手瞎比劃了幾下，然後指指自己的後背，半蹲下身，看樣子它願意繼續馱著凌嘉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