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拉米蘇

    &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面前這位她從十三歲起才開始稱呼為「父親」的人，同樣的面無表情，「父親，我想就算是寵物也該有自由。」

    索隆雙眉一豎，神情驟然變得無比威嚴，「你不是寵物，你是METEOR的替代品，你的任務是繼承他對世界魔壇的統治權，為我們最終目標的實現加上足夠的砝碼。但你沒有做到我很失望，作為一個失敗者，你已經不適合在公眾前露面了……好好休息吧」

    索隆一說完便轉身離開，不容nana有任何辯駁的機會。他的話，向來無人可違背

    但這一次，nana卻不象以往般柔順，「我可以退出電競圈，但我要自由……請你允許，父親大人」

    索隆打開房門，只將一個冰冷的背影留給了nana，「我說給，你只能呆在這裡。岡薩雷斯，你出來。」

    似乎連一個字也不願浪費，索隆將fose叫出來之後便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呆呆地坐在床上，如水的眼眸中一片茫然。倏地，她站起來猛地拉開窗簾

    窗外強烈的陽光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對面的山谷頂端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十字架。

    死難者山谷

    &跌坐在床沿，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在昏迷中竟被送到了離這裡這座山谷是她和哥哥長大的地方，山下的教堂曾是他們的家，修女瑪尼將他們和一群孤兒一起養大，直到十三歲那年，她和哥哥很幸運地被索隆夫婦收養……多年以後，她才知道，所謂的教堂孤兒院，其實是索隆培養忠誠爪牙的地方，許多知名選手都從這裡走出，他們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戰隊中，成為索隆控制世界魔壇的隱藏力量，而她和METEOR，只不過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已。

    五年前，當METEOR去世時，nana終於明白，他們兄妹倆只所以能成為索隆的「子女」，只是因為他們具有足夠的利用價值。

    冰封女神、世界第一、集所有玩家崇慕於一身，這些耀眼的光環其實並不真正屬於自己，多年來的拼命練習、為了贏得比賽而不顧一切，這些，都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成為一個利用價值大一些的工具而已？

    &茫然地靠在牆上，眼角瞟到書桌上的相框，相片上是一對夫婦和三個孩子，正中央的小女孩手裡抱著一個玩具熊，笑容燦爛，旁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男孩，兩人的手互相扭扯著，似乎都想把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而同時又不讓對方得逞，後面站著一對夫婦倆，男的高大威嚴，女的雍容優雅，這儼然是一個溫馨幸福的五口之家。

    望著這張照片，nana的視線逐漸模糊，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家，這平凡而奢侈的

    東西，她曾經以為自己是可以擁有的。

    &蜷縮在地板上，美麗的長髮軟弱地批散在冰冷的地面上，霎時，無數的回憶湧入腦海：無人的深夜裡一個人一邊練習一邊流淚、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柔和的陽光、舞台下瘋狂吶喊的觀眾、貴族宴會上男人們充滿**的目光、養父面無表情的斥責、養母溫和而疏遠的笑容……

    紛至沓來雜來無序的場景忽地化作一個定格的畫面：自己站在懸崖邊，閉上眼睛，張開雙手，長發隨風飄揚。

    當時，腦海中的想法竟和現在一致——我的生命，是為了什麼？

    似已定格的回憶忽然再次運轉，一個身影撲過來，將她從懸崖邊拉了回來，那張不善表情的臉呆呆地對著她，出奇的，眼中竟沒有**，只有憐惜。

    &猛地睜開眼睛，腦中似巨*般洶湧的回憶終於停息，唯有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湧出：我能不能為了自己而活，為了……愛我的人而活？

    &站起來，站在窗前，在陽光的照射下，身上的白色病服顯得愈加慘白，她解開衣扣，病服滑落，任潔白的身體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那柔膩的肌膚，玲瓏的曲線，這從未示人的絕美身體曾被多少富豪貴族所傾慕，更被索隆視為擴大電競影響力的工具，但從今天起，我的身心只屬於我自己nana的臉上終於現出微笑，她決定離開西班牙，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倏地，一張男人的臉突然出現在窗外，他顯然看到了屋裡的旖旎風景，臉上的表情由冷峻變為驚愕、呆滯……

    &零」，nana驚喜地叫道，她正要伸手打開窗子，卻見陳零的表情有異，這才省起此刻自己竟是未著寸縷!

    &尖叫聲中，忙腳亂地上遮下擋，卻忘了其實可以拉上窗簾。

    眼看到nana的窘態，陳零終於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慌忙別過頭去。但剛才那一幕卻在腦海中不斷地浮現，那耀眼的白皙、圓潤的凹凸、甚至那眩目的櫻紅……陳零不禁再次陷入恍惚……哐鐺窗戶的響聲將他驚醒，已經穿好衣服的nana羞嗔地低聲叫道：「快進來」，陳零連忙從打開的窗口鑽進屋裡。

    上窗戶，拉上窗簾。房間的光線立刻變得暗淡，陳零忐忑地看著在陰影中面目模糊的nana，不禁有些有些語無倫次。

    &個……我擔心你，所以來看看，但不知道怎麼找你，我就到處找……但是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我也不知道大白天你沒……沒穿衣服。」

    卻見直沉默著，只有雙肩在顫抖。陳零連忙上前扶著她柔弱的肩頭，惶然道：「對不起我該死你別生氣，小心身體」

    &我很高興」，nana抬起頭，臉上是帶淚的笑，「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陳零如釋重負地送了口氣，看著nana那梨花帶雨般絕美的笑容，滿心的想念卻是說不出口來。

    &知道提拉米蘇的故事嗎？」，nana微笑著問道，此刻的她，一改以往的冰冷，渾身散發著陽光般的醇美。

    陳零呆呆地搖頭，nana拉著他在床沿坐下，繼續說道：「在義大利，一個士兵準備走上戰場，臨行前，他的妻子為了給他準備乾糧，把家裡所有能吃的餅乾、麵包全做進了一個糕點裡，那個糕點就叫提拉米蘇」，nana深深地看著陳零，「妻子深愛她的丈夫，希望跟隨他到天涯海角，所以，提拉米蘇的含義就是：帶我走」

    砰

    房門被粗魯地踢開，fose臉色鐵青地走了進來。

    &常感人的故事，不過很可惜，你們誰都走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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