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出擊前準備

    莫比迪克號的艦體開始傾斜，它正在快速轉向。夏夜和唐璃抓住了海圖桌的桌沿，以免自己失去平衡，雅哈卻看起來毫不受影響，用炭筆穩穩地將代表莫比迪克號航向的弧形虛線一格一格填滿。

    當虛線彎曲程度最大的部分被全部填成實線後，雅哈再一次向舵手發出命令：

    「舵角歸零，開啟加力！」

    「舵角歸零，開啟加力！」舵手重複了一遍，將舵盤飛快地向右轉動。

    向左傾斜的船身漸漸恢復水平，高亢的轟鳴聲從後方傳來，航速表上的指針離開240節的位置，向右側緩緩靠攏。

    按照已規劃好的航線，莫比迪克號將直線加速大約150海里，以最大程度的接近鯨群，然後根據鯨群的實際方位再次轉向，進入追擊路線。

    而這段直線加速的時間，就是放飛強襲魔女的窗口期。

    「娜娜她們已經開始返航，2、3、4號編隊的強襲魔女和工程師們正在甲板上做起飛準備，我下去一趟，同步給她們『充電』。」夏夜說。

    「那我去瞭望塔，接替1號編隊跟蹤鯨群的動向。」唐璃說。

    「你的眼睛沒問題嗎？」

    「還是能感覺到疼痛，但只是短暫用一段時間，應該不成問題。」

    夏夜和唐璃離開了駕駛室，片刻後，柯倫走了進來。

    「找我來有什麼事？剛剛我們的船來了個大急轉彎？」

    「發現鯨群的蹤跡。」雅哈指著海圖，將大致的情況向柯倫介紹了一遍，最後說道：「我需要你指揮伯倫希爾號加速前出，配合稍後出擊的強襲魔女共同獵殺鯨魚。」

    「這沒有問題。」柯倫微笑道，「我造了那麼多捕鯨船，現在終於能自己開船獵殺鯨魚了，想想還挺期待的。不過」

    她又低頭看了看海圖。

    「按照這個安排，強襲魔女和伯倫希爾號都會離開這艘船，萬一遇到其它威脅，它怎麼辦，莫比迪克號連一門炮都沒有。」

    「船上還有大副、砍伐手和我，最不濟，還有上萬噸重的艦體和沖角。」雅哈說，「遇到獵物，就應該傾盡全力去獵殺，瞻前顧後只會滿盤皆失。」

    柯倫再一次露出了笑容：「你說得非常有道理，雅哈船長。我現在就讓伯倫希爾號加速，至於這個我，就留在這裡，和你一起見證這場獵殺。」

    與此同時，速射炮艦伯倫希爾號上。

    舵手驚訝地發現，柯倫來到了駕駛室。在她的記憶中，自從出海以後，這位美麗卻可怕的少女就不常出現在這裡，仿佛她並非船長，而僅僅只是一名乘客。

    「打開加力，全速前進。」柯倫說。

    「咦？」

    「打開加力，全速前進。」柯倫道，「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望了一眼對方那冰冷的微笑，舵手終於反應過來：「是！打開加力，全速前進！」

    她猛地將操縱杆推到底，轟鳴聲和劇烈的顫抖一同出現，在伯倫希爾號輕盈的船體上，克里斯為它安裝了足足四台推進器，這讓它的巡航速度達到了驚人的270節，而最高速度

    航速表上的指針從240猛地跳到了250，接著又飛快過了260的位置，窗外的莫比迪克號很快被甩在了身後，而伯倫希爾號的速度還在繼續提高。

    片刻後，指針進入了錶盤上標紅的區域。

    「速度已經達到300節，是否結束加力？？」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舵手大聲喊道。

    「繼續，直到我說停為止。」

    「可是」

    「我說繼續。這是我製造的船，我知道它的極限。」

    「是」

    指針越過了310的位置，在320的位置停下——這已經是錶盤的邊緣，沒有再往右的空間了。但伯倫希爾號依然在加速，艦體抖得舵手幾乎握不住舵盤，柯倫伸出義手，幫助對方固定方向舵。在難以置信的高速下，船首的沖角甚至微微昂了起來，將撲面而來的一朵又一朵的雲撞碎。

    在漫長得仿佛幾十年般的半分鐘後，舵手終於聽見柯倫發出命令：「停止加力。」

    她立刻伸出手，飛快地將操縱杆拉回到「前進四」的位置，加力狀態下特有的高亢轟鳴頓時消失，艦體也抖動得不那麼厲害了，金屬結構的嘎吱聲接連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在對剛才的粗暴加速抗議。

    舵手終於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好奇問道：「柯倫大人，我們現在速度到底是多少？」

    「伯倫希爾號的極限速度大概在350節左右。」柯倫一邊說著，一邊從挎包中一個水壺和一隻杯子：「喝杯茶麼？」

    舵手飛快地搖了搖頭，她早就聽說過那個傳聞：柯倫大人有很多杯子，而每一個杯子都來自於一個死在她手中的人。她甚至懷疑，如果剛才沒有按照柯倫的命令做，自己是不是也已經變成一隻杯子了。

    柯倫並不在意舵手的拒絕，打開水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她的心情似乎不錯，一邊啜飲著紅茶，一邊解釋道：

    「我們必須快一些，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與強襲魔女們的攻擊同步，雅哈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比起那些從來沒有經歷過實戰的飛天小貓，恐怕還是我們船上這幾門捕鯨炮更可靠些。我們早一刻趕到，或許就能少一些傷亡。你知道嗎，我其實不喜歡看見死人。」

    舵手並沒有太聽明白柯倫的解釋，但她聽懂了最後一句話，慌忙點頭：「是！我一定堅決執行您的命令，柯倫大人！」

    「很好，願捕獵順利，所有人都能多一點分紅。」柯倫一口喝完剩餘的茶，掏出手帕，將杯子仔細擦拭乾淨後放回挎包。她來到通訊器前，接通了這艘船上的大副：

    「對，我是柯倫，讓炮手們全部就位對，把那些聯裝彈夾都搬出來，給我提前插上去」

    咔！

    隨著一聲脆響，工程師拍拍手，從彈射架下鑽了出來。

    「燒蝕的葉片都替換成新的了，你啟動試試。」

    「啊…好的，謝謝」

    薩妮婭讓魔力通過尾巴注入推進器，風扇開始轉動，發出嗡嗡低鳴，沒有異響，也沒有不自然的震動，說明風扇葉片安裝得沒有問題。

    「似乎沒有問題了」

    「那就好。」

    工程師笑道，用力拍了拍推進器的圓柱形外殼，向下一個強襲魔女走去。

    三個編隊的強襲魔女都聚集在了甲板上，再加上工程師和修嘰，讓原本寬闊的甲板擁擠了不少。

    薩妮婭再一次地望向遠方的雲海，她發現這樣做會讓自己不那麼緊張。由于娜娜來不及返航，在即將開始的第一波次攻擊中，她將全權負責三個編隊的前線指揮。

    這是她第一次指揮這麼多人，也是強襲魔女第一次真正獵殺白鯨薩妮婭忽然意識到，自己總是往雲海上看，其實是在期待著娜娜能夠提前回來，好讓自己從這個位置上解脫。

    有這麼軟弱的想法可不行

    她有些自責地想，於是將視線轉回到甲板上，不再試圖尋找有沒有黑點從天際線上出現。艦橋上方，一顆巨大的金瞳眼球飄浮在空中，記得它第一次出現時，還引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但如今大家都習慣了，知道那是二副的契約能力，用來瞭望上百海里外的情況。

    既然眼球升了起來，表明娜娜她們確實已經在返航的途中薩妮婭發現自己的思緒又不自覺地轉到了娜娜身上，只好急忙打住。

    周圍忽然響起了驚嘆聲，薩妮婭抬頭，發現一顆比眼球更加巨大的腦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甲板上空，儘管這同樣不是她們第一次見到，但無論是那流淌著嘶嘶電弧的髮絲，還是那翻湧著雪亮雷光的巨大雙眸，都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重壓。

    她知道，那是夏夜大人的能力，它的出現，代表著這是一次「充電」的出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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