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雲間小鎮

    四月初，大雪山的天空顯得有幾分抑鬱，大雨將至。

    這半個月裡，暮雪峰上上下下對許縛寒半個月就能納氣入體的事情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曾提起。

    修煉還在繼續，只是在確認了許縛寒已經納氣入體成功進入鍊氣第一重天之後，修煉方式變得更加變態了。

    「再過幾日便是清明，暮雪峰上儲備的糧食也不多了，梅雨季節要來了，再不下山採辦恐怕就不方便了。」趙酒笑呵呵的說道。

    平日裡，採辦之事一直是他主辦。

    「大師兄前往一劍宗遞送今年的天山雪蓮，至今未歸，不如我們一同下山採辦？」小六爺心癢難耐。

    「好啊好啊！」五師姐歐雲興沖沖的笑起來，臉上一道觸目驚心的毒疤丑得讓人心悸。

    二爺怒道：「那小師弟怎麼辦？他一個人在山上一個月來從未踏出過暮雪峰。」

    「你傻啊？」四爺一巴掌拍在了小六爺腦門兒上，笑罵：「二師兄，我們一起下山，當然得算上小師弟咯！」

    小六爺臉色鐵青，卻沒有多餘的腳能踹開四爺。

    「也對。」

    二爺頓時心花怒放，他早就想下山去會會那打鐵鋪的通背猿了。

    ……

    ……

    大雪山腳下。

    青山郡雲間小鎮上，一條筆直的長街貫穿整個鎮子，街的左邊是密集卻略顯簡陋的房屋，右邊是一條水勢洶湧的河流，河水湍急而昏黃，河岸上空煞氣沖天。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只有那麼稀稀拉拉的幾個人，看起來美麗而繁華的街道一片蕭索。

    從暮雪峰下來的六人一身喬裝打扮，再加上本身各有殘缺，本想掩人耳目卻不成想更顯得奇葩，若不是這雲間小鎮上沒幾個人走動，恐怕就這六人的裝扮，早就引起轟動了。

    「好久沒出來走動了……」小六爺笑眯眯的道：「在暮雪峰呆久了，還是俗世里的風吹著舒服啊。」

    「怎麼城門口的鐵匠鋪都關門了，這大白天的，誰能告訴我，這他娘今天是不是鬧鬼了？」二爺胸前的胸毛都快被揪斷了，站在大街上就開始破口大罵。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狹窄的巷道之中傳來，一名穿著華貴衣服的青年騎著馬兒在街道上飛奔而來，囂張跋扈的握著九節鞭怒道：「滾開，都給我滾開！」

    許縛寒被五師姐拉到街道一旁，目視著華衣青年飛奔而來。

    二爺站在街道中央，甚至連鎢鋼錘都沒有拿出來，獨臂錘了錘胸口，大笑一聲便迎著熊俊的馬兒衝過去。

    「找死！」

    華服青年見一漢子衝來，絲毫不拉韁繩，反而一鞭子抽下，馬兒痛得更用力的向前飛奔而去。

    許縛寒對二師兄莫名的自信，甚至沒有任何驚嚇的動作，反而淡定自然，表情中甚至有一絲……無奈。

    「吼！」

    一聲怪叫，二爺身周靈力聚集，身體仿佛被包裹在一頭猛虎之中，猛虎扭了扭脖子，音爆連連。

    向前一步踏出，昂首怒喝出聲，氣勢滔天，如江河傾瀉而出。

    馬兒驚恐萬狀，瞬即抬起雙蹄，整個身子立了起來，馬背上的青年直接被甩了出去。

    半空中，小六爺憑空而去，瞬間圍著青年繞了三圈，雙手如穿花蛺蝶探入探出，然後迅速回到原地。

    四爺拄著拐棍在地上不停地點點點，點出了一道人形的印記，青年滾落在印記當中，整個地面瞬間坍塌了下去，正好將他掩埋。

    三爺提著酒葫蘆，蹲在坑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子，問你個事。」

    青年漲紅了臉，灰頭土臉的想爬起來，卻看到四五條蛇扭了過來，頭若帽冠，身如銀環，毒蛇！

    「救救救……救命！」

    青年嚇得臉色蒼白，四肢發軟，動都動不了。

    歐雲帶著許縛寒走上前，小蛇瞬間往後退，歐雲這才說道：「告訴我們，今天在這雲間小鎮可有事發生？」

    「能……能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你不知道？這青山郡一路走來，荒無人煙，就連這雲間小鎮上的人都寥寥無幾，是災禍連年還是大妖作祟？」

    「我……我真的不知道。」青年嚇得渾身顫抖，眼珠子卻不停地轉，「哦，我想起來了，聽說……聽說河中來了水怪，怨氣衝天，鄉親們去請仙師做法，化解災厄去了。」

    「是這樣？」

    三爺一滴酒水滴在青年嘴上，看著青年暈了過去這才站起身，看了看二爺說道：「那河面之上的確妖氣重重，怨氣頗為深重，我們還是先找一家客棧將生活所需置辦齊全，趕緊離開吧，否則沾染上了因果卻是麻煩。」

    「為什麼不除了那妖怪？」許縛寒看了半天才說道。

    二爺摸了摸腦袋，「小師弟，這除妖倒是沒什麼，只是仙門弟子需恪守山門規矩，沒到除妖之期私自動手犯了門規。」

    「這天下萬物皆是生靈，仙家的人既得了仙緣學了法術便應該擔起責任，行俠仗義，拯救蒼生。我不明白這天底下哪有這般蠢的規矩？」

    「小師弟，回到山門之後，此話可萬萬不能再說了！規矩是老祖宗定下的，如此這般必有他們的道理，人生自有定數，冥冥之中該有此劫就算是強行插手，只會讓他們沾染上更大的因果，捲入更深的災禍之中。」三爺瞥了許縛寒一眼。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

    入夜，月色醉人，晚風微涼。

    雲來客棧。

    二爺偷偷摸摸的出門了。

    緊跟著三爺帶上酒葫蘆也偷偷溜了出去。

    四爺拄著木杖撞在門上，尷尬的道：「這門質地真不錯，比我們暮雪峰上的還硬，我去搞點回來給小師弟做個小木屋！」

    五師姐看著六爺，眼睛一瞪，道：「交出來！」

    「什麼玩意兒？」

    「別以為我看不到，你是不是將那小子的銀兩偷出來了？」

    「這……好吧，就這一袋，你省著點！」

    五師姐興沖沖的出門了，還不忘喊道：「照顧好小師弟。」

    許縛寒心中一暖，說道：「六師兄，你若想出去趕緊走吧，早些回來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