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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關於皮主任的演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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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18

    是誰出的餿主意,讓我們這些即將成年的未成年人玩起老鷹捉小雞這種弱智遊戲?

    當時徐昊死活不肯回家:「白天太嘈雜,唯有夜色不可辜負!我們走的不明不白,天上的獵戶座會同意嗎?」

    獵戶座同不同意我不關心,夏雨顯然不同意。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也不想回家,反正我不走,你們也不許走,誰走我咬誰!」

    還有這種好事兒,只要她信守承諾,我立馬撒丫子跑路。

    夏雨提議:「看得出大家都非常想玩老鷹捉小雞,我勉為其難當雞大嬸,你們誰當壞蛋老鷹?」

    好個勉為其難!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跳出來:「今天我就要把你們這群全部吃掉!」。

    「佟雷,你好好說話!」夏雨邊說邊把其他人護在身後。

    終於有個冠冕堂皇的機會仔細看她。

    夏雨面帶微笑,吐氣如蘭,兩個酒窩微微凹陷,眼睛清澈如洗,月光下更添一分嫵媚,我早已醉倒在她的眼眸里,哪還有心情去捉小雞?心想要是能一直跟她這樣臉對臉,真是幸福得緊。

    那時候,未來遙遠而沒有形狀。

    星空下,年青男女肆意嬉笑怒罵。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這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感慨時光的遠去,哀嘆歲月的無情。

    no.19

    夜色溫柔,我們頭對頭,四仰八叉的橫躺在操場上。

    頭頂的星空仿佛觸手可及,我們仰望著它,它也在俯視著我們。

    這個時候不談理想更待何時?如果不談,你告訴我還能幹嘛?

    「你們長大後想做什麼?」

    「我想當個醫生,因為醫生受人尊敬」,徐昊不假思索的說,「治癒病人的同時還能賺錢,美哉美哉。」

    「那我當個護士吧」,張珊珊扭捏的說道,你若是庸醫,我方便為民除害。」

    「如果可能,我要去打cba,八一隊的王治郅簡直不要太牛,」說到此處,周延飛模仿著灌籃高手裡三井壽的口吻,「老師,我想打籃球,直到世界的盡頭。」

    武俊婷接過話茬:「這個問題我想過,我必須去當老師,這個年頭連小學生都在看流星花園這種三觀不正的電視劇,嘴裡整天喊著道明寺、花澤類,什麼鳥名字!真是受的夠夠的,我有義務把他們扭曲的三觀給掰回正軌!」

    周延飛在旁邊搭了一嘴:「老妹兒,流星花園我覺得還行啊。」

    「老娘到時候第一個先掰你!」

    「我只想上個好大學」,夏雨淡淡的說,「所以高中三年我要努力,爭取不要留下遺憾。」

    「我想……」

    我話還沒說出口,忽然聽見遠處一陣騷動,起來查看後發現操場大門洞開,幾個黑影魚貫而入,迅速向我們這邊移動。我還沒弄清咋回事兒,就聽見周延飛在後面大喊:「我靠,不對,快跑!」

    他的話音猶在我耳邊盤旋,人已經跑出十幾米遠。

    他這一跑引得其他人聞聲而動,我雖不明就裡,但心想不管如何先跑再說。

    那幾個身影見我們反應挺快,突然大喊道:「都給我站住!誰不站住到時候抓住了處分罪加一等」。

    此話一出,大家明白是學校來抓人,誰還敢怠慢,腳下更是加足馬力。

    我這邊撒腿急奔,不遠處徐昊提醒大家:「分開跑,分散他們注意力。」

    我心想誰還管得了這麼許多,趕快翻過圍欄,到時候天王老子也抓不著我。

    聚會瞬間變成貓鼠遊戲,我們的飛哥腳下抹油,早就不見蹤影。這丫平時牛逼哄哄,見誰都叫囂有事他罩著,現在真遇到事卻比誰跑的都快。不過俗話說夫妻都還只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時候就是八仙過海各憑本事。

    黑夜中,圍欄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成功近在咫尺,忽聽後面「啊」的一聲,回頭看見竟是夏雨倒在地上,她剛爬起來又再度跌倒,表情痛苦,看樣子是扭傷了腳踝。

    我緊急思考一秒,或許不到,毅然決然轉身把她扶起來。她瞧見我過來,有些欣喜又有些驚訝,抓住我的手,嘴裡卻說:「你別管我,自己走吧。」

    我說:「沒事,咱倆一起。」

    很多年以後,她每每回憶到這兒,總是誇讚我在那一瞬間忽然變的很帥,表情嚴肅堅毅,像是從天而降的騎士,讓她有種被保護的感覺。

    我不敢苟同她的看法,為什麼只有那會兒我才變的很帥,意思是平時很難看嗎?

    我倆一瘸一拐的往前急走,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想必已是近在咫尺,我們心照不宣的放慢腳步,然後互為鏡子,幫對方整理衣服和頭髮,只求死的樣子好看一些。

    不消片刻,一群人圍將過來,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大皮鞋』。

    no.20

    其他人已然逃出生天,唯獨我和夏雨變成替罪的小綿羊。這下羊入虎口,必定凶多吉少。

    我們倆一前一後跟著『大皮鞋』走向政教處,走著走著忽聽鈴聲大作,原來已經九點半,到了平時下晚自習的時間,本該熱鬧喧譁的樓道現在冷冷清清,走廊里只迴蕩著因皮鞋摩擦地面而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政教處里,皮主任在臨窗的桌子旁邊突然停住,悠然的坐下然後點上一支煙。我倆心領神會,低著頭唯唯諾諾地隔著桌子站在他對面。他不聲不響,看也不看我們,只是抽菸,抽完一支再點上一支,四下安靜的可怕,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很平靜。

    許久,他終於開口:「幾班的?」

    這位陰森的大爺還是不看我倆,叼著煙,眼神望向窗外,聲音沙啞,顯然有很嚴重的菸酒嗓。

    聽他終於說了話,我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快感,趕緊對他說:「高一七班的。」

    「高一的?」他聲音很平靜,「哼,可以,剛入學就給我搞事。」

    他彈掉菸灰:「說吧,還有誰。」

    我和夏雨沒敢再說話,等了大約半分鐘,他轉過頭看向我倆:「不說可以,晚上別想走,每人在這寫一份二千字的檢查,我待會兒通知你們的家長,明天升旗儀式讓他們跟全校師生一塊兒聽聽你們的光榮事跡。」

    聽到要通知家長,我不自覺得冒了一身冷汗:「啊?皮主任……不不不……主任,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們不過是在操場上偶然遇到,這種事兒不至於上升到通報家長的高度吧?」

    說完轉頭望向夏雨,她此時也急得兩眼泛紅,眼淚整裝待命。

    「現在知道害怕,那咱們再來聊聊你們這個活動是由誰組織的,還有多少其他人?」

    我們就這樣被將了一軍,我看夏雨低著頭,兩個拳頭緊握,樣子實在楚楚可憐,心頭忽然酸酸的,決定自己承擔下來,剛剛張口,哪知夏雨在旁略帶哭腔的搶先說道:」主任,我倆只是在操場上聊天,真的沒別人!」

    皮主任默默站起身,將桌子簡單收拾後隨即向屋外走去,還沒等我倆反應過來,只聽咣當一聲,想必是已經落鎖。

    no.21

    生活永遠要比小說精彩。

    一個小時前我還在天堂暢遊,哪會想到一個小時後的我會被上帝狠狠踹上一腳,跌落地獄不說,還來了個難看的狗吃屎。

    皮主任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看來我們明天真要拿著兩千字的檢查,在爸媽和全校師生的注視下,來一次別開生面的演講。

    這將是我十七年的人生中要面對的最大陣仗,慘烈程度無法想像,原來當烈士就是這種感覺。我真想跑去抱著他的腿哭訴:「皮主任,我錯了,下回保準兒跑快點兒!」

    夏雨的情緒似乎已經平復,正坐在離我幾米遠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看見她,剛才的憂慮立刻被我拋諸腦後,一心只想去撩個騷。

    夏雨發現我走向她,臉上泛起微笑,本以為她會說些土味情話,甚至連如何作答我都瞭然於胸。

    她會說:「傻瓜,自己不走,管我幹嘛?」

    我說:「小傻瓜,為了您,失去世界又何妨?」

    然後她說:「笨蛋,這個您字用錯啦。」

    我會說:「小笨蛋,你在我心上,用您字何錯之有?」

    簡直完美!

    然而夏雨卻說:「不顧痛風的毛病親自上陣抓人,皮主任這個固執的海軍老兵還真是身先士卒呢。」


    她這句話實在沒來由,我好奇得問:「有誰說過他是退役軍人嗎?」

    夏雨說:「沒人告訴我,我是從他一系列的表現中推斷出來的。首先,他雖然體型略胖,但走路的時候昂首挺胸,腰杆筆直,雙手擺動的幅度均勻一致而且要比普通人大,從後面觀察,膝關節彎曲的也不明顯。若不是經年累月的訓練,不可能在他這個年紀仍保留有這樣的走路習慣。此情此景,使我不禁想起了前段時間軍訓時候的教官。當兵的人每天風吹日曬,皮膚黑很正常,之所以進一步推斷他是海軍,在於他的皮膚粗糙,膚色接近古銅色,我聽說這種情況在常年生活於海邊的人中比較常見。因為在海邊,不僅有頭頂上太陽直射的紫外線,還有從海面下方折射的紫外線,兩者共同作用,當然要比在內陸生活的人黑一些。再來談談他的痛風,這個病屬於關節炎,了解它源於我的一位患有此病的親戚。在這裡你要明白兩個概念,一個是嘌呤,另一個是尿酸,體內嘌呤代謝紊亂是主因,表現在體外,是血尿酸和尿尿酸的升高。我發現皮主任的左手食指腫脹,外觀呈微紅色,而且明顯要比持煙的右手食指粗大,指間關節猶為明顯,這是尿酸鹽沉積於軟組織和關節的表現。再者,痛風好發於第一跖趾關節,也就是大腳趾的部位。剛才在操場上與我們追逐過後,他曾一度出現跛行,估計是運動之後誘發痛風短暫發作,腳部疼痛導致的。以他早年當過海軍為基礎,我們還可以大膽聯想,他的生活環境必定溫熱潮濕,更容易誘發關節炎症。平時食用大量海鮮,恰恰海鮮中含有大量的嘌呤類物質。兩者聯繫起來互為佐證,是不是無懈可擊?」

    我緊接著問:「那你為何又說他固執?」

    「有痛風還不忌菸酒,這樣的性格難道還算不上固執?」

    有點意思!

    但我有不同意見:「海軍不夠高檔,皮主任其實是宇航員,他在近地軌道上偶然發現我們,抽個空下來帶人實施抓捕,現在估計正以第二宇宙速度快速駛離地球。」

    夏雨單手支在辦公桌上掩面狂笑:「你不能胡謅。」

    我也跟著她笑:「反正沒有證據可以證實,海軍和宇航員有啥區別?」

    no.22

    直到今天,我對自己終於有了清醒的認識,原來自己是個好學生,因為根本不知該如何寫檢查。

    無意中瞟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然臨近午夜十二點。

    兩個多小時過去,竟還沒憋出半個字,我急得如坐針氈,只怪自己平時隨隨便便,寫作文時敷衍了事,任憑題目刁鑽古怪,最後總能把它扯成議論文,再把堅持不懈豎雞蛋的哥倫布和非挑下雨天放風箏的富蘭克林套進去,湯沒換藥也沒換,所有一切原汁原味,作文水平幾十年如一日的穩定。

    夏雨看出我的苦惱:「道歉還不會嗎?甭管誰是誰,反正就是你的錯。」

    好有道理的樣子。

    時間來到凌晨兩點。

    靈感來了,想停都停不下來。學校上到校長,下到掃地大媽被我挨個道歉,只差那幾隻在校園裡落戶的流浪貓,考慮到它們或許聽不懂人話,浪費口舌無益啊。

    眼看著兩千字的小目標已然無法阻擋我繼續道歉的步伐,寫著寫著簽字筆竟然沒了墨水。我大呼掃興,在辦公室的抽屜里一頓亂翻,筆沒找到,倒是被我翻到一本老舊的相冊,裡面是皮主任年輕時的留影,還夾有一大疊化驗單,我興趣盎然的翻看起來,翻到最後只感覺不可思議,於是抽出兩張給夏雨看。

    其中一張是年輕時候的皮主任穿著海軍服和戰友的合影,另外一張是化驗單。

    我問她:「尿酸775umol/l,算高嗎?」

    她說:「你覺得呢?」

    no.23

    我和夏雨是被開門聲驚醒的。

    當時,那個開門的政教處工作人員驚愕的看著睡眼惺忪的我們,等弄清楚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他似乎對於自己的領導有了全新的認識,滿臉敬仰的扳起大拇指:「狠,真他媽狠。」

    於是我倆被遣回班上早自習,等過會兒升旗儀式的時候再聽安排。

    今天早自習上的英語,我倆剛走到班門口,趕巧兒碰見英語老師在門口透氣兒。他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名叫趙斌,一米八幾的個頭,與之相比,聲音卻是極為纖細,最喜歡的口頭禪是anyway。通過我開學以來這段時間的觀察,每每各班老師有個聚在一起閒話家常的空擋,他總喜歡死命往女人堆裡面鑽,到底是喜歡女人還是想成為女人,實在讓人不敢揣測。

    他沒說別的只是攤手:「ok,coming。」

    又叫住我倆:「anyway,遲到真是不應該。」

    見我和夏雨現身,班級里立馬炸開了鍋,我們料到會有此一遭,早有心理準備,不管不顧地各自走回座位。

    徐昊和武俊婷見我落座,反應異常平靜,只是偶爾斜眼瞧我,都沒主動跟我搭話。我把檢查放在書桌一側,騰出手翻開英語書,故作輕鬆的看了起來。徐昊忍不住往檢查上瞟了兩眼,伸手剛想去抓,我一下拿筆抵住,然後用慈祥的眼神望著他。

    他嘿嘿一笑:「兄弟,受苦了。」

    我以悲壯沉重的語氣,把昨晚發生的一切添油加醋的講述給他們聽。講完後,徐昊和武俊婷的臉上分明寫著敬仰兩字。

    「仁義!太仁義了!」

    自從聽到我倆沒有把他們其他人供出來,徐昊就始終抓著我的手不放:「真是犧牲小我保全大我,革命之所以成功,你這樣的同志功不可沒。」

    我表面清高,心裡卻叫苦不迭,不是走投無路,誰想犧牲?

    下課前,陳旭突然現身教室後門,用陰沉的語調說:「佟雷和夏雨,你們兩個出來一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離後門較近,剛出門便看見爸媽站在樓道口,旁邊還站著另外兩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夏雨的父母。

    他們四人沒有交流,看我出來,老媽立馬吼住我:「成天不好好學習,這下真給我們長臉。」

    我小碎步走到他們跟前,努力裝作誠懇認錯的樣子,耷拉著腦袋不敢看他們。

    老爸倒是非常平靜:「慢慢說,是不是跟學校老師沒講清楚。」

    我無言以對,默不作聲的站在旁邊。

    不像老媽這般激烈,夏雨她們一家子要安靜許多,也不知在商討什麼應對之策。

    隨後,陳旭把我們大家叫到一起,還沒等他開口,我媽迫不及待的在他面前解釋:「陳老師你好,首次見面沒成想是這種糟心事兒,你說我們家佟雷平時挺好的,按理說不應該……」

    老爸抓住我媽的手,讓她冷靜點:「陳老師話還沒說,你急個啥。」

    陳旭微笑應對,轉過頭剛要說話,夏雨媽媽再度打斷他:「你說我們家夏雨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怎麼會和一個男同學在操場,學校搞錯了吧?」

    陳旭做手勢讓他們安靜點兒:「你們的心情我理解,別著急別上火,這次佟雷和夏雨的事情不算太嚴重,我看都先回家,至於事情後續的進展情況,我會隨時跟你們聯繫。」

    聽到這兒,我和夏雨震驚不小,本以為等會兒上台念檢查,他們也要跟著看熱鬧,沒想到竟會把他們打發回家,壓力當真減輕不少。

    仔細又想,陳旭這人還算不錯。

    no.24

    老媽是伴隨著下課鈴離開的,離開時一臉幽怨。

    回想這些年被她支配的恐懼,我有種死裡逃生的快感。

    但是該來的終究要來,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市一中的升旗儀式,看著國旗緩緩升起,也是第一次希望國歌能奏它個地老天荒。

    初中的時候,每次升旗儀式都很無聊。

    年級的同學借著難得的大團圓時刻,三五一夥的說著周末的遭遇。升完旗就是校領導冗長的訓話,說一些似懂非懂的國家大事,枯燥乏味,周而復始。

    大家心裡應該都在思考,為什麼就不能來點兒有趣兒的樂子逗逗台下的老少爺們兒呢?

    然而,現在我們成了那個樂子。

    剛才來操場之前,我和夏雨並排走在路上,一想到現在兩邊穿梭的人流,待會兒都將變成嘲笑我們的觀眾,我心裏面就特別不是滋味兒。

    「這次我們估計要丟人丟大發,夏雨,我勸你做好心理準備,也不知你這個花容月貌的小妮子,心裡承受能力幾何,倘若受不了,可以躲我後面,大爺我皮糙肉厚的很。」

    我輕鬆寫意,語調平緩,寄希望於我的情緒能讓她稍微好受些。

    或許,是我想多了。

    她剛才借著下課的時間沖了把臉,昨晚的倦意早已消失不見,兩個眼睛神采奕奕,臉頰白裡透紅,側臉的輪廓融入柔和的晨曦里,表情平靜的有點兒不正常。

    「開玩笑,老娘雖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但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事已至此,權當市一中給我開了場盛大的新生見面會,一想到待會兒可以當主角,心情還有點小激動呢。」

    真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在她身上似乎看不見普通少女的矯揉造作,也從不怨天尤人。

    好喜歡!

    「見面會?」我把手裡的檢查捲起來,當做話筒放在嘴邊,「請問夏雨同學,經過本次事件,你有何感想?」

    「哼!」她一把搶過『話筒』,「感想就是第一次寫檢查沒經驗,鄉親父老多包涵,等下次有經驗了包您滿意!」

    我被她說的高興,雙手在自己胸前比劃,向她示意我也是當事人,也來問問我啊。

    她顯然看出我的意圖:「想說感想,你得先有話語權!」

    說罷蹦蹦跳跳的跑遠,我趕忙追上去:「不讓我說沒關係,倒是先把我檢查給我啊。」

    就像兩隻受了傷的小貓在互相舔舐著傷口,我不知道當時夏雨的心情是真的放鬆,還是跟我安慰她一樣也在試圖安慰我。

    校領導的發言臃腫冗長,等輪到我們的時候眼看就要上課,皮主任乾脆招呼我們一起上台,過程我已然不記得,或是不願再提及,只感覺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初一那次講台上失敗的自我介紹,只不過台下幾十個小腦袋換成了上千個。

    回班級的路上,夏雨終究還是眼裡噙滿淚水,她低著頭,不想讓我看見,也努力的不讓它們滴落。等走到樓梯口,她忽然昂起頭,含著眼淚,努力的向我微笑:「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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