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去

    第6章 回去

    一個個難民不安的招呼一聲，他們不管對方怎麼侮辱林玄仲，只是擔心林玄仲出事。

    看著那些人關切的眼神，有些心慌的林玄仲意識到自己來這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難民。既然如此，無需再顧忌自己的問題。

    迎上說話的那名男子，林玄仲的眼神不像來時那樣拘謹，此刻有的只是冷靜，「吳嶼，不要欺人太甚，這裡是林家的管轄區域。」

    「林公子還真是會自以為是，雖然這裡的確是林家的地盤，但跟你並沒關係。林玄仲，你可要記住你的身份在城裡城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吳嶼的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輕視之意，甚至還有那麼一些故意詆毀，總之完全沒把林玄仲放在眼裡。

    對方說的都是事實，林玄仲不想否認，不過林玄仲還是不打算在維護難民的安全上退步，因為林玄仲有自己的底限，「你說的沒錯，但是你說再對都沒用，因為我是堅決不會退步。」

    「哼，不識好歹，今天本大爺高興，只是稍微教訓你的侍從一頓。他日你若再敢讓你的侍從在城外救濟難民，到時可別怪我對你的侍從不客氣。到時候刀劍無眼，萬一傷了這個人的性命，你更不要怪我現在沒提醒你，」見林玄仲不識好歹，吳嶼指著林青楓語氣陡然變得冷酷起來，一臉的威脅之意。

    面對吳嶼裸的威脅，林玄仲心下一凜。雖然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全，但是卻不能看到和自己有關的人受到傷害。林青楓和林玄仲一起長大，無疑是林玄仲的真正弱點之一。

    「吳嶼，你別太過分，」沉默半響，林玄仲才道出這樣一句，語氣是那麼的認真無力。

    「或許我不能直接對你出手，不過要對付一個廢物的侍從應該還沒問題，林玄仲，我們走著瞧，」吳嶼的口音極重，說完帶著幾名隨從轉身就走，不想再和林玄仲多說些什麼廢話。

    跟在吳嶼後面，那幾個武修一臉冷笑的看著林玄仲，儘管只是吳嶼的侍從，但同樣沒把林玄仲放在眼裡。沒多久，一行五六個人全都離開，只留下一群滿臉擔憂的難民和內心無奈的主僕兩人。

    「公子，怎麼辦？」沒等那些難民說話，林青楓已經走過來主動詢問。

    「先回去再說！」努力保持著平靜，林玄仲不溫不火的回了一句。

    「林公子，你走了我們怎麼辦？」見林玄仲要走，一個身體佝僂的老者突然出聲詢問，一臉恐慌的樣子。

    佝僂老者滿臉擔心的樣子，令人心酸，剛要轉身的林玄仲身體不由為之一頓，轉而神色平緩地對那老者道：「張老別擔心，明天我還會過來給大家送吃的！」說著林玄仲又安慰了其他難民一句，然後才扶著受傷的林青楓回去。

    那些難民知道林玄仲的為難之處，雖然擔心各自的安危，但他們不能勉強林玄仲，只能目送林玄仲離開。

    走在路上，回想離開時那些難民緊張不安的樣子，一種悲天憫人的感覺油然而生。暗恨自己無用的同時，林玄仲心裡又在想著再怎麼恨自己都無法改變眼前的現實，所以回過頭來連恨自己都做不到。

    一段時間後，等那悲天憫人的情緒漸漸淡下去，林玄仲心裡只剩下濃濃的悲哀。回想起之前同青藍的簡短對話，林玄仲忽然覺得兩人像是河面上緊緊相依的兩葉浮萍，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魚蝦腹中之食，甚至連誰先死，誰後死都不能決定。

    「公子，怎麼辦？」在林玄仲感嘆當前的處境時，一旁的林青楓還是問出那令林玄仲頭疼的迫切問題。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不再去想兒女私情，轉眼林玄仲就考慮起剛才的問題。

    剛才吳嶼的態度極其強橫，顯然是不准許自己再救濟那些難民，否則青楓就會有危險。只是要放棄那些難民，林玄仲辦不到。既然如此，只能考慮其他辦法。

    城外的難民一般聚集在距離城門幾里外的地方，而關於領地劃分一般都是以護城河為界，護城河距離城門不過一里，從護城河到城門之間都是林家的管轄範圍，只要能將難民聚集在這處區域，林青楓便可以在距離城門很近的地方救濟難民，那樣安全應該沒有問題。即便吳嶼想對林青楓動手，他們也不敢當著城衛的面出手。

    考慮片刻，林玄仲便神色平靜地回復林青楓道:「明日你在城外幫助難民時，不要走到護城河外，只要在林家的勢力範圍內，吳嶼不敢把你怎麼樣。」三言兩語，林玄仲就把林青楓的問題給解決。

    「公子高明，這麼簡單的辦法我怎麼就想不到，」沒想到自己心中的難題被林玄仲三言兩語直接解決，林青楓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當即稱讚一聲。

    「恩，」點點頭，林玄仲繼續想著其他事情。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城門下。十幾道異樣的神色讓兩人沉默下來，一直走到遠遠離開城門的位置，林青楓才小心地出言詢問一句，「公子，今日你怎麼這麼早就從酒館回來？」

    「青藍讓我儘快給她答覆，所以我要回去考慮、考慮，如果沒別的事，我們直接回去吧。」

    林玄仲的話不急不慢地傳入林青楓耳中，對於林玄仲與白青藍之間的事，林青楓再清楚不過，所以在想到是怎麼回事後，林青楓在暗暗同情兩人的同時，很知趣的沒有追問下去。至於事情自然已沒有，已經受夠城內人對林玄仲和自己的態度，林青楓恨不得早點回去，於是直接回復道：「公子，我們回去吧。」

    主僕兩人並肩走在街道上，到處都是異樣的目光，即便城東所有的街道都是林家的勢力範圍，所有的商鋪都歸林家管轄，林玄仲還是會被很多人指指點點。

    不過回去的路上，林玄仲更是心事重重，沒有精力去在意其他人的議論，倒是林青楓在面對那些異樣的目光時內心憤怒無比，但又因為無能為力最終變得沉默不語。

    七轉八轉，兩人回到林家的院落附近，因為身份關係，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像尋常下人一樣從後門回去。等兩人回到住處，下午快要過去。院子裡的花草依舊雜亂無章，給人一種荒蕪之意。好在對院子裡的景象已經習以為常，走在院子裡，林玄仲只有一種幽靜的感覺。

    回到屋內，林玄仲幫林青楓把身上傷勢處理一下，還好吳嶼那伙人下手不重，抹上藥後再過幾天，林青楓身上的傷就無大礙，林玄仲並不擔心林青楓的傷勢。至於林青楓自己只是覺得受了點委屈，其他也沒什麼，畢竟跟隨林玄仲多年，類似的情況遇到太多。

    讓林青楓回隔壁休息後，天色還早，林玄仲不打算休息。心緒不平的走到書桌前坐下，林玄仲隨意地打量一下屋內情況。

    屋子裡的擺設極其簡單，一張床、兩張桌子、幾把椅子，再加上一個書架，簡單至極的擺設，讓整個屋子顯得無比簡陋，不過林玄仲已經住的很習慣，而且對自己屋內的一桌一椅一直都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