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式神之於陰陽師

    昏暗的夜空終於在天邊露出片片魚肚白，但漢庫克顯然沒有半點欣賞許久不見的朝陽的心情。她雙手半張，把兩個妹妹緊緊護在身後，如若護崽的雌獸目光冷冷地盯著對面並排而立的三名海軍。

    再也不想回到昨天，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

    「神樂大人，你……」

    倉促之間聽見神樂的話，漢庫克小小的腦袋直接懵了，那可是海軍本部的中將啊——獨自迎戰豈不是找死。

    然而神樂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十分清楚。

    「哈哈……哇哈哈……赤犬、黃猿、青雉，能夠對上你們真是令人陶醉……我來咯。」

    漢庫克站在神樂身後，耳中是神樂肆無忌憚的大笑，眼裡是神樂瘋狂亢奮的側顏，也不知怎地，她心裡忽然堅信神樂定會帶她們離開聖地，離開這噬人的地獄。

    「雪堤！」

    只見神樂忽然蹲下去，兩手拍在地上。

    「小鬼，不要太過自以為是！冥狗！」

    正是三十多歲年紀，赤犬受不了神樂一再的挑釁，同時出招。

    霎時，黑獄中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一小一大的身影引爆。

    漢庫克只覺腳下陡然間翻騰起來，似是有什麼巨大的怪物在地底滾動，隨後便是轟隆的炸裂聲。她看見在靠近赤犬的一方，地面不斷向上拱起，僅僅在漢庫克短短的一個呼吸內，兩丈高的長提在她眼前拔地而起，一時間整個黑獄猛烈搖晃起來，煙霧再次瀰漫。

    橫樑、石板，大塊小塊的不斷往下掉落，但好像這些墜落物都在神樂的掌控中，沒有一名奴隸被砸到。

    「漢庫克，快帶著他們離開，往那方向走，有人接應。」神樂手指的方向正是費舍爾·泰格的那方。

    漢庫克猶自驚駭於神樂的大手筆，「呃……好，桑達、瑪麗我們快走！可……神樂大人呢？」

    「自然是陪他們玩玩。」瞅見漢庫克欲言又止的神情，神樂露出白白的門牙：「安心啦，我不會有事的，記得我們的約定。」

    「快跑！」

    「得救了，快跑……」

    「別擋我的倒！」

    混雜不堪的人聲此起彼伏，無論是魚人還是人類紛紛爭先恐後的湧向外面。

    她拉著桑達和瑪麗被奴隸們裹挾到倒塌的黑獄外時，漢庫克突然回頭看向神樂，此時煙霧大多已經散盡，她看見橫亘在黑獄中的長提已然變成晶瑩剔透的冰牆，而神樂正站在被赤犬一拳打出的豁口前。

    小小的身影被赤犬右手上熾熱的熔岩拉出長長的影子，漢庫克的視線久久不肯從那道身影挪開，仿佛要將其永久的刻印在心裡。

    倏忽地，有隻向後揮動的小手落在她眼瞳中。

    「你千萬別出事啊！」

    淡淡的語聲在人潮中瞬間被淹沒下去，如同她們三姐妹很快消失在朝陽初升的聖地里。

    「他們一個都跑不掉！」赤犬並不多看一眼四躥的奴隸，只是冷眼直視神樂。

    「這是……高密度的冰層，你吃了雪雪果實？」青雉伸手在冰牆上摸摸，心中疑惑不解，他自己就是自然系冰凍能力者，同種惡魔果實只有一顆，可神樂用出來的招式卻……那麼「雪雪果實」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答案。

    可黃猿卻不耐煩，無意給神樂回答青雉問題的時間：「速度即重量，你見識過光速踢嗎？」

    不到四十歲的黃猿拖著長長的尾音，給神樂的感覺一如她記憶中的模樣，完全副提不起勁，不過神樂深知黃猿的實力可不是吃素的。

    黃色的光芒在黃猿的小腿處越來越來亮，黃猿抬起腳朝向神樂踢過來，眼看著雷射欲要噴薄而出。

    「幻想萬華鏡。」

    「什……啊……」

    赤犬恍然聽見耳邊傳來神樂的聲音，黃猿短促的疑惑聲，眼前的光芒也隨之煙消雲散。

    那是由六面冰鏡構成的正方體，把黃猿團團圍困在裡面，而在正方體外，一隻白皙的小腳徑直踢過來。

    「沒見過，也不像見。走你！」

    赤犬和青雉傻眼似地看著神樂一個鞭腿踢在正方體上，耳邊迴蕩著少女的呼聲。

    嗖的一下，裝有黃猿的正方體骨碌碌地混合著黃猿的慘叫聲飛了出去。

    「萬年冰估計也抵擋不住雷射。媽蛋，真費力氣。呼……呼……」神樂大喘著氣，暗暗叫了聲不妙：看來，神纏堅持不了多久了。

    「冰塊·暴雉嘴！」

    卻在這時，從神樂左側飛來冒著寒氣的飛鳥，瞥眼看去，青雉的右臂寒氣森森。

    喂喂，庫贊大叔，你不該抽冷子呀！

    而右側的赤犬自然不肯放棄這個大好機會，手臂上的熔岩赫然化為頭地獄犬般的狗。

    「犬齧紅蓮！」

    還未來得及抽回右腿的神樂看似無法躲避襲向她的冰鳥與地獄犬，但她根本沒打算躲避。

    雖然十分冒險，她大膽將後背留給青雉，正面面對赤犬，兩手呈爪型，數層寒冰悄然遍布手臂，十指指尖早有根根冰刃。

    「雪泥鴻爪！」

    赤犬和青雉兩人幾乎已經看到神樂被冰火兩重天擊中後血肉模糊的樣子。

    可令他們摳破腦皮也想像不到的是，冰刃刺破地獄犬帶出陣陣牙酸的刺啦刺啦，以及冰火相擊冒出的嗤嗤聲後，赤犬看見的是白煙中洋溢笑容的臉蛋。

    「真想把你腦漿打成黑曜石。」

    而神樂背面的青雉更加驚訝，方才冰鳥堪堪觸及神樂肌膚時，並未出現一絲一厘的冰凍，反倒是如若水歸大海，消失在神樂肌膚中，無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呢？大叔。」

    神樂身形急變，被地獄犬融化得只剩下一半的鴻爪朝青雉的臉呼去。

    咔啦幾下，青雉的頭變為碎冰塊落在地上，但又很快重新長出個頭。

    「嘖，果然需要武裝色霸氣。」

    青雉重新長出來的頭不可置信地瞪圓眼睛：雪雪果實？但不可能會吸收冰塊啊，可這冰雪又該如何解釋……

    「別小瞧人啦！」

    赤犬一擊未果，瞧見神樂放開眼前的敵人轉去攻擊青雉，他怒火中燒。

    「大噴火！」

    神樂汗毛倒豎，就像直面火山噴發，滾燙的岩漿洶湧而來。

    「六重冰花。」

    她猝不及防，只得回身。

    砰！激烈的碰撞聲中，神樂嘔血兩升，華麗麗朝外飛了出去。

    神樂想哭，竟然小看赤犬的決心，想著他肯定不敢在天龍人聖地使用大範圍攻擊。沒成想，被硬生生地懟飛了。唉……還想著利用低溫將熔岩凍成黑曜石。雖然人家現在只是個中將，但將來堂堂的海軍最高戰力，肯定不是自己能隨意捏扁搓圓的。

    媽個雞，逼裝大了。

    糟糕！飛翔中的神樂看看雙手，發現手已經小了好幾分。

    「這摔下去指不定會成蘿莉餅了，啊啊啊……」

    處於拋物線頂點的神樂望著下方的聖地，慘叫不斷。

    地面越來越近，腦中留有十多年素質教育的神樂知道在重力加速下，用不了多久，她將會狠狠地親上一口大地母親。

    耳旁風嘯聲越來越大，視線越來越模糊，某一刻，她驀然覺得全身一緊，像是被誰擁在懷中，清涼舒適的感覺席捲全身。

    「真是的，大人總愛亂來。」

    是神樂以前聽過的和聲細語，神經忽然鬆弛下來，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