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訪素月樓

    屋內茶煙杳杳，伴隨著少女如泣如訴的聲音，斷了幾人的心腸。

    「三年前，爹被征去修建邊關長城，娘親帶著我們耕作為生，才過了一年，娘親染了風寒，但因為沒有銀兩，她一直瞞著我們，知道她逝世，我們才知道……」

    「罄盡柴糧，也只給母親換得一口薄棺，偏偏在這個時候，香憐因為給母親擦洗軀體，又染上了風寒……姐姐只能賣身為奴，卻被蔡家二少爺看上……」

    「他給了姐姐一筆錢，治好了我的病。後來蔡家的人又來捉我，說姐姐不從，被賣到青樓了……要我，要我還債……」

    香憐輕輕抽泣著，繼續道：「這個時候，蔡家的大公子卻中了舉人，他讓我來服侍老爺，只要給老爺的飯里摻雜了那包粉末，就放了我和姐姐……」

    「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寒雞散，是毒藥……」

    香憐越說心越悲，自感身世，淚如雨下。她再次跪了下去，道：「大人，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救救姐姐，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她情緒激動。

    李圖微微一嘆，說到底，是蔡家想對付自己。香憐只是一個被脅迫利用的可憐少女而已。

    「此事我已明白了，你起來吧。這件事，我會還你一個公道！」

    李圖眼中閃過冰冷之色。

    蔡家的目的很清楚。蔡家大公子，蔡文英考上了舉人，只要自己一死，蔡文英就是唯一能代理縣令的人！

    然後憑藉蔡家的財力，上下買通，順理成章的成為正縣令，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要我死！我看看誰死！」

    李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到了這一步，與蔡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是，想要搞死蔡家，難度可想而知，必然需要精心準備，打蛇就要打七寸，一招致死。否則的話，這樣的家族存在，就是一種威脅。

    「大人，妾身伺候您休息吧……」這個時候，香憐忽然鼓起勇氣開口。

    作為一個封建時代的少女，骨子之中還是帶著卑微。

    李圖愣了下，心中一陣旖旎，但腦海中卻還有著一絲清明。只是微微一笑，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香憐卻怔住了，從進入府中那一刻，她就做好了準備。甚至柔腸百結，哭過抗拒過，最後不得不接受宿命。此刻，李圖卻是這般？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

    說完之後，李圖起身就走。

    香憐很漂亮，在君起縣絕對是絕色，令人垂涎。但在李圖眼中，她依舊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罷了。

    這點底線，李圖還是有的。

    「對了，你姐姐名叫什麼？」

    臨出門，李圖忽然開口。

    「姐姐名叫……香茹。」香憐開口。

    李圖點點頭，換上便裝，轉身朝著城中的「素月樓」而去！

    ——素月樓，君起縣唯一的青樓。一向是城中豪族的宴樂之地。

    香茹被賣到了青樓，想要拿到證據，就肯定得來找她。

    ——蔡家這樣的家族，噁心事肯定沒少做，一樁樁的收集好證據，一起發作，徹底拔出毒瘤！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城中夜市倒也不賴，許多商鋪還開著門。不多時，李圖看到了一座高聳的樓閣，樓閣與李圖心中所想的青樓別無二致。

    幾個胭脂俗粉站在門口招攬客人，縱然在保守的古代，她們衣著也非常暴露。

    李圖剛剛走過去，一個女子就笑盈盈的迎了過來。

    「哎喲，這不是李大人嗎？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快快上樓，媽媽立馬就來招待您……」

    城中自然無人不識李圖，一群鶯鶯燕燕圍繞著李圖走了上去，一個濃妝艷抹的半老徐娘走上來，露出風韻猶存的笑容，道：

    「李大人，快請上座，來人，備好酒水。」

    這老鴇與李圖看過的影視作品中的決然不同。非但不醜，反而非常得體，姿態也另有一番婀娜，勾魂奪魄之處，甚至比那些年輕女孩還來得誘人。

    李圖下意識吞了口口水，卻是強行鎮定道：「方姨，近幾日有沒有新來的姑娘？」

    老鴇方姨調笑道：「喲！你看這縣太爺消息靈得，我們素月樓啊，昨天才來了一個『素月仙子』，乃是鎮樓之寶。今日就要讓她與大家見面，請老爺上座。」

    李圖點頭，坐到一邊。酒樓中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了，這幾日，素月樓肯定是做足了功夫的宣傳。

    那二樓之上，一排白衣少女以此走了下來，手上挽著花籃，輕輕揮灑，一層層花雨頓時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聞道漢家天子使，九華帳里夢魂驚！」

    一道如怨如訴的聲音響起，一個女子施施然走了下來。

    她一身大紅羅裙，鮮艷如玫瑰一般。血色羅裙趁著白皙如雪的肌膚，露出精緻鎖骨，婀娜而來，當真如雲端仙子，令人為之動容。

    李圖目光所及，頓時為之凝住。

    「無愧是揚州地界，自古紅顏多絕色啊！」

    她由衷讚嘆，同時也立即肯定了，此人必然是香茹無疑。

    因為她與香憐之間，實在太過相似了。這種楚楚絕色，整個君起縣怕是也不多見！

    「這位，便是我們素月仙子。她從蓬萊仙山來，尋覓生前身後緣。諸位看管，誰想與她一敘前緣，就看諸位的造化了……」

    方姨從容開口，露出期待的笑容。

    以她多年的經驗，這個女子，就算放到揚州城，也是名花之色，絕對是她的搖錢樹啊！

    「本少出二十兩，今夜要與仙子共度良宵！」

    一個少年衝動的開口，已經在素月仙子的姿容之下，情不能以。

    「二十兩也敢叫囂？我出五十兩！」

    一個大肚便便的員外更是起身，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乃是城中豪族，人稱劉公雞劉四郎員外。

    五十兩一出，很多人變色，都有悻悻之色，不準備繼續爭了。

    ——普通人人家一年，也不過二兩銀子的生計，這等豪綽，招架不住。

    「呵呵，一百兩！」

    這個時候，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眾人更是聳然變色。

    一百兩，足以買上四五個小妾了，這人犯的著嗎？

    就連李圖，都不禁轉過頭去。

    只見在角落之中，一個灰衣男子自顧自飲，他手邊放著一把古劍，形容落拓，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姓名：李慚恩。」

    「屬性：江湖遊俠。」

    「武功：一級。」

    一個屬性面板瞬間出現在李圖腦海中，李圖瞬間怔了一下，這系統真特麼太強了。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哄抬逼價！」

    劉公雞憤怒的開口。

    「價高者得。你若再嘴巴不乾淨，留心我手中劍不留情！」

    李慚恩一提劍，頓時眾人一怔。

    ——別看如今太平盛世，達官顯貴之輩，怕的還就是這號闖江湖的人。得罪了平民百姓，隨意鎮壓便是，這號人卻是有血性的，動輒拔劍傷人，誰敢惹？

    「我也不欺你，你若願意出更高的價錢，我自然給你！」李慚恩冰冷開口。

    劉四郎卻只是悻悻，不敢再說話。

    「一百兩第一次，一百兩第二次……」

    方姨開始春風得意的開口，誰也沒注意到，那素月仙子的眼角，卻是一滴淚水悄然划過——誰願意成為一隻羊、一隻狗，任憑眾人爭搶出價？

    「五百兩。」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淡然鎮定的聲音卻想起！

    五百兩！

    瞬間，場中所有人震驚！

    什麼情況？

    所有人齊刷刷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