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階之名

    為何石俊的修為，提升的如此之快！

    我不甘啊！

    他暗自咬牙，望著那一柄自臂膀中長出的冰刃，心頭浮現出濃濃的不甘與頹唐。

    他成了六層煉體士，而我才四層，今後還如何能與其爭奪修行靈物？

    修行如攀岩高山，每上一層皆是艱險無比，難如登天，又步步桎梏，阻礙極多，修為每高一層，實力變化翻天覆地，只手可碾壓低境界者。

    六層煉體士......玄子石俊，看來我真的爭不過他了！

    石瀚感到眼前一片灰暗。

    「好，好，好！」

    上方石韜望著石俊右臂那烏光閃閃的體兵，神情激動無比，口中連道三個好字。

    「石俊，你很好，不負神恩，沒辜負神賜下的神物！」

    他快步走下來，顫抖著手觸摸那一柄體兵，然後冷眼瞥了一眼垂頭喪氣的石瀚，一臉和藹的拍拍石俊的肩膀，欣慰道:「將體兵收起來吧石俊，哦，不對！」

    石韜笑著，略微躬身，聲音里都帶著了一絲謙卑之色。

    「現在應該稱呼你為石俊玄子了。」

    「玄子，你成了我石家第一個成為玄子的人。本該稟告神靈，再大肆慶賀，不過現在有著神靈下達法令舉辦的青階大會，這慶祝推遲到大會結束之後，玄子，不介意吧！」

    他故意做出這幅姿態是有他的道理的。

    以前他可憑藉著老資歷與在神明前混了臉熟的關係，當任大長老，可修為境界才二層，終究是太低了。

    他這修為，八九年前是最高，但現在只是石家平均的水準，武力比之在場這些江湖中人強，卻也強不了多少。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總會有後來居上的人追上他，趕超他。

    說到底，神靈意志秉承的還是實力至上，強者為尊，只有強者才能得到神明的目光注視。

    這幾年來，他已經感受到神靈對他的不耐了。年紀老邁，氣血匱乏，保持健康已實屬不易，進階更是難上加難，管理一個由石城對神靈最虔誠者組成的家族，大多時候也顯得有心無力。

    是時候該退下，做一些尋常老者該做的事了。

    他輕嘆。

    曬太陽，下下棋，柳樹底下嘮嘮嗑，或許......推點豆花，逗逗那個才一歲的小玄孫？

    石韜想的很多，不過外界卻只過去幾個呼吸。

    石俊依言收起臂上體兵，輕笑道:「我一個小小的六層煉體士，可不敢再耽擱青階大會的舉行，大長老，您開始吧！」

    「此事不急，神明還未明言大會開始，應該還有點時間。」

    石韜搖頭，笑著撇向在座的幾位女子，再看向他，「你還是先去後殿換身衣物出來吧，這樣，可不太好！」

    石俊嘴角一抽，目光里看到江湖中幾位名宿目光玩味的看著他，還有某一位姿色絕世的妖嬈女子，掐著蓮花指，朝他輕輕拋了個媚眼，叫他心間狠狠一突，趕緊離開。

    一會時間，穿好一身衣物後，他再次出現在大殿中。

    陳慎隱身漂浮在大殿中央，將發生的一切收入眼中。

    他對石家的一些瑣事沒有興趣，恩怨情仇嘛，有人的地方就是，實在沒什麼看頭。

    只是，對石俊突破了煉體五層的桎梏，成了六層煉體士稍微有些側目。

    微微回想，他有了石俊的一些信息。

    石俊此人，乃是小石城一位鐵匠之人，十二歲那年，也就是八年前，成為第二批修煉煉體功法的人，三年前在石家一年一次的演武會上臨陣突破，越戰越勇，最終脫穎而出，名列三少尊位。

    「三年前還在四層，而今卻進階為六層。前五年突破四層，後三年竟又突破兩層，嘖嘖。」陳慎摸著下巴琢磨著，看著下面石椅上青衣罩身，正襟危坐的石俊，暗道:「看來石俊此人的修煉資質不簡單。」

    「算了，我就不親自察嘆了，等會資質如何自見分曉！」

    念頭一動，他見時機可以了，便對著大長老石韜傳音，

    「開始吧，石韜！」

    浩瀚如海，深邃似夜空，高高在上的聲音傳入石韜耳中。

    端坐石椅的大長老神色一震，面上瞬間布滿狂熱之色，他一下自石椅上站起，當即大喝道:「神有言，青階大會，開始！」

    下一刻，所有石家之人，不管之前因為石俊成為玄子，心中如何作想，現在隨著大長老一聲震喝，皆是猛的站起，齊聲大喝:「神有言，青階大會，開始！」

    「神有言，青階大會，開始！」

    「神有言，青階大會，開始！」

    「...」

    「咚咚咚咚！！！！」

    早早準備就緒的十名大漢開始揮臂擊打大鼓，震耳欲聾的聲響，傳出石家，整個小石城都能聽見。

    七十二聲之後，石韜神情激動無比，揮手大喊:「停！」

    驟然間，鼓聲消散，全場寂靜。

    各個江湖名宿，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說話，接著看下去。

    上方大長老石韜接著道，其聲之大直震得眾人耳朵嗡嗡響:「請，神賜之物，鑒仙石！」

    這次，大長老聲音響動天地，神色肅穆，連帶著地下數十人，都肅然緊張起來。

    陳慎微微搖頭，只感覺場面還是太小了，逼格不夠啊！

    誒，將就吧！

    他右手上一枚世界扳指微光一閃，一尊虎頭、獨角、犬耳、龍身、麒麟足，白色與紅色交織，通體晶瑩剔透，巴掌大小的神印泛著七彩神芒憑空出現，一瞬間神秘莫測，浩如瀚海的氣息瀰漫整間大殿。

    都有人都驚呆了！

    神物，這是神物啊！！

    神跡，神跡現世，就是我等眼前！

    石家之人，顫抖著身體緩緩跪下，江湖中人，不管身份，連同小侯爺也滿臉激動，下跪膜拜！

    神明的目光正在此地！

    每個人皆虔誠無比的叩首，心中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邪念。

    「去。」

    輕念一聲，陳慎伸手一指，以因冥界諦聽模樣雕刻的鑒仙石緩緩落下，最後漂浮在離地三尺高的地方。

    「石家之人，先來！」

    這一聲威嚴依舊，神異高妙，但卻是響在所有人耳中。

    這種聲音高高在上，不在此間，不可思議，不可形容，仿佛響在耳邊，又似在九天之上傳下。

    眾人知曉，從不下界臨凡的神靈下達法令了。

    石家之人激動無言，到底還是石韜沉得住氣，雖然同樣被又一件神物降臨石家而震驚激動，但是並未失態。

    他咳嗽兩聲，環視諸人，見成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才出聲道:「早前神明已經告知老朽，鑒仙石的作用與用法，這也是叫諸位江湖中人來的目的之一。」

    「三個月前邀請函便陸續放出，在邀請函中，我言明了邀請你們來的目的，是神明將要賜予你們仙緣。你們也懂得抓住這大機緣，沒有一個腦袋糊塗的，都來了！」他望著江湖中人朗聲道，又看向那一尊七彩神芒繚繞的神賜之物，神色帶著虔誠，道，「至於機緣在哪裡，機緣便是神明剛剛賜下的神物——鑒仙石！」

    「這......大長老，不知神靈賜下的神物，如何給我們仙緣？是如同你們一般得賜仙法嗎？」

    一位江湖名宿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聞言，在場好些人目光一亮。

    「仙法？這沒有。」石韜捋著鬍子搖頭，直接打碎了一些人的幻想，而後他接著道:「神明告知我，這賜下的神物可以測試一個人仙緣深厚與否。而舉辦青階大會的目的，便是篩選出仙緣最為深厚的一部分人組成青階秘士，成為神明麾下的兵士。」

    「兵士？難道高高在上的神明也需要打戰，爭鬥？」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問出了好多人心中的疑惑。

    「慎言！」石韜目光一冷，瞪了這個號稱富可敵國的巨賈一眼，沒有多說，而是移開話題道:「神明有言，讓我石家之人先來，就讓老朽來開個頭吧！」

    他一邊走向鑒仙石，一邊說道:「此鑒仙石只需要將人手掌觸摸，三個呼吸之後上邊剩下的唯一的色彩便是一個人資質的體現。」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資質的等級，赤級最低，紫極最高。資質高者，修行穩如泰山，沒有瓶頸，資質低者......」

    這時，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浮空的鑒仙石上，接著鑒仙石上光芒開始變化收斂，先是紫色光消失，藍色光消失，青色光消失，緊接著綠色，黃.色，橙色也隨之消散。

    最終鑒仙石上，只留下唯一的一種色彩，赤色！

    赤級資質，最低級的資質！

    有人目光呆滯，有人滿上震驚，有人看看石家之人，又看看自己這方的江湖名宿，最後所有人都看向石韜，這位威名遠播的石家大長老。

    此刻，石韜非常尷尬，老臉上五彩紛呈。

    赤級，我居然是最低級的資質！

    難不怪十年時間困在二層不得寸近，感情資質太低了。

    空中陳慎都替石韜這老頭感到尷尬，才說到最低級的資質，鑒仙石就給他鑑定出一個最低級的資質。

    這真是當場打臉，

    還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石韜上位多年，在城主位置上磨礪，臉皮很厚，養氣功夫不錯。他笑了兩聲，坦然道:「沒想到，老朽竟是最低級的資質，怪不得修為多年得不到提升，青階秘士是沒有我的份了，下一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