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殺不可辱

    長離城，藥師山莊前廳。

    「小恆，小恆！」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男人，懷裡抱著一個面色慘白的年輕人。那不是紈絝子弟的那種青白之色，而是身受重傷血色盡失的蒼白。

    這個叫小恆的年輕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修長的身材，此刻卻蜷縮在這個男人懷裡，雙目緊閉，呼吸全無。

    「大哥，小恆他沒呼吸了！」大鬍子男人看向主座上的一個黑袍中年男人，悲痛地說道。

    那個中年男人身體很明顯的一哆嗦，藏在袍袖之下的手劇烈的顫抖著。突然，他伸出一隻手，指著正在廳中站立的一個婷婷少女，微眯著眼睛說道：「歐陽小姐，婚事你推便推了，這又是為何？我葉懸自問沒有對不起你歐陽家，你卻讓我葉家絕後，是何道理！」

    「技不如人，咎由自取，哼！」葉懸的左邊下手，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道姑，此時輕蔑地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也不屑地說了一句。

    「你！你們！」那個抱著年輕人的大鬍子，把年輕人放下，霍然站起指著那女孩和道姑恨恨說道：「小小年紀，心腸便如此歹毒，親事黃了也是應當！還有你，白梅道長！你自詡是修道之人，為何還縱容這般事情發生？難怪徒弟這個模樣，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葉飛，大膽！我是浮空山浮雲門長老，竟敢對我口出不敬，我看你們藥師山莊是活膩歪了！」道姑瞪著眼睛，站起來看著那個大鬍子。

    「白梅，不要以為我就怕你！真要動起手來，你未必是我對手！」葉飛說著，氣勢陡然強烈起來，袍襟無風自動，真有一種高手的架勢。

    道姑哈哈笑了兩聲，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等修仙正派，哪是你們這般凡夫俗子所比。你藥師山莊不是醫術高絕麼，怎麼連這點小傷都治不好？」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妮子剛才已經用靈氣擊穿小恆臟腑，即便有我山莊最好的傷藥，想要救活小恆也斷然沒有可能！」葉飛身邊的罡風越來越大，「我看你們今天就是衝著殺人來的！」

    「葉飛，你真要跟我動手？」道姑皺眉道。

    「哼！」葉飛冷哼一聲，算是回應她了。

    葉懸雙拳緊握，不僅是由於愛子傷亡而悲痛，更是為了葉飛捏一把汗。別人不知道，他做大哥的還不知道麼？葉飛從小對祖傳醫術就不感興趣，而是對修煉情有獨鍾，雖然人人都能修煉，但是資質確實是重要的條件。

    藥師山莊上下，葉飛的戰力最高，按照修者的實力劃分，已經達到了靈息境初期，算是不錯的了。但是別忘了，浮雲門是正牌的修真名門，正宗的仙家正法，道姑的實力只比葉飛高，斷然沒有比葉飛低的可能。

    「白梅道長，今日如若不給我個說法，雖然我藥師山莊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你們，但是日後我定然會親自登上浮空山，找趙門主要個公道的說法！」葉懸的牙都咬出血了。

    「大哥，不必！」葉飛目眥欲裂，「我今日就為小恆報仇！」

    少女歐陽冰看到葉飛猙獰的表情，臉上並無懼色，對著道姑說道：「師尊，小小藥師山莊能奈我何，不勞師尊動手，我來解決他們！」

    道姑聽完葉懸的話後，臉上冰冷的表情就已經鬆動了，她確實也有後顧之憂。此次下山，門內確不知情，如果知道的話，趙門主是絕對不會讓他們來的。藥師山莊莊主葉懸和趙門主什麼關係，她比誰都清楚。如果真讓他鬧到門主那裡，恐怕真就不好收場了。到時候，歐陽冰這小丫頭，必定會受到嚴厲的懲處，僅管歐陽冰的父親是長離城城主，那也是不放在趙門主眼裡的。

    「等一下！」道姑叫住正要動手的歐陽冰，轉身對著葉懸說道，「葉莊主，就算是我師徒無禮了。這樣吧，我這裡有顆金靈丹，你給葉恆服下，這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小冰和葉恆的婚事就此作罷休要再提，我是斷然不會讓小冰嫁給一個廢人，斷了她大好前途的！」

    「求之不得！」聽到道姑帶著仙丹妙藥，葉飛的罡氣立刻散了大半。

    道姑一抬手把金靈丹扔給葉飛，葉飛接住之後，趕緊來到葉恆身邊，扶住葉恆之後就要把金丹給他服下。

    「二叔，把金丹還給她們！」突然，雙目緊閉的葉恆睜開眼，一臉怒氣地盯著歐陽冰，「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技不如人我認了，但是想要我吃她們施捨的丹藥，那還不如去死好了！」

    「小恆？」

    「恆兒！」

    「葉恆？！」

    葉懸葉飛和歐陽冰見到葉恆醒了過來，不由得大感驚訝。尤其是歐陽冰，她剛才最後一擊確實是下了死手了，別說葉恆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就是境界比她稍低的，都不見得能好了。

    「小恆，你沒事？」葉飛驚訝無比，他是藥師山莊唯一一個靈息境修者，歐陽冰用的力道如何他很清楚。

    「也不是，如果不是你給我餵下去的續命丹，恐怕我現在就已經見閻王去了！」葉恆站了起來，從葉飛手裡拿過那顆丹藥，拋給了白梅道姑。

    「拿上你們的丹藥，哪來的給我回哪去！」葉恆的氣勢和之前完全不同了，舉手投足中竟然有一種俾睨天下的氣勢。

    白梅道姑見葉恆沒事，心裡也是有諸多疑問，歐陽冰的功法都是她教的，她再清楚不過了。不過她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不動聲色地說道：「既然葉恆沒事了，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了。葉莊主，請記住我說的話！」

    白梅道姑說完，就帶著歐陽冰向外面走去。

    葉恆看著白梅兩人的背影，突然說道：「哦對了，歐陽冰你聽好了，今日之辱他日我定當百倍奉還，我葉恆說到做到！」

    「就憑你？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歐陽冰轉頭看著葉恆，眼中輕蔑之色溢於言表。

    「小冰，我們走！」白梅道姑說道。今天這事情蹊蹺，不宜在此久留，還是先回去把事情搞清楚為好。

    歐陽冰師徒剛一離開，葉恆的臉色突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色血液，嚇得葉飛趕緊從懷裡又拿出一顆續命丹，塞進了葉恆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帶著一股濃郁的藥香滑進他的喉嚨。

    「多謝……二叔！」葉恆竟然對著葉飛拱了拱手。

    葉飛一愣，一邊給葉恆順氣，一邊對著葉恆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只要你沒事，二叔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葉恆心中暗道一聲慚愧，抬頭看向正在向他走來的葉懸，心中又是一嘆。唉，也許這就是命運使然吧，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他們的兒子和侄兒，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啊！」一聲尖叫，頓時打斷了葉恆的思緒，把他拉回現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