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儀看著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華貴整潔的衣衫彰顯著他貴公子的身份,他的臉上依然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鎮定自若。
就是這種神情吸引了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
然而這一刻,姜令儀只覺得悲涼徹骨。
她多希望他能抱抱她,和她說說話。說他相信她。
她仰著頭,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只能仰視。
也許從一開始,從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她遠遠的望著他高大的身形。
便註定了她的一生只能仰望,遠遠的望著。
「徐伯卿。」她輕輕的念出他的名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永別了。」她艱難的說道。想再說點什麼,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田地。從他在群芳樓遇上那個酷似他的原配夫人,死去的程家小姐程錦兒開始,從那個青樓女子進門後落下第一胎開始,從家裡的丫頭爆出程錦兒是死在夫人手中開始。他終於坐不住了。
她可以解釋的,那樣低劣的謊言根本經不住推敲。
他氣急攻心,臉上仍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她心裡益發的累,喃喃自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提起裙鋸,縱身一躍。
眼前是冰涼徹骨的湖泊,在寒冷的冬夜無比的平靜。
身後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比湖泊更加冰涼的男子。
落入湖水的那一刻,她只覺的無比的解脫。
只是她沒看到的是,當她跳入湖水的那一刻,他急急的奔向湖邊,臉上的神情像極了程錦兒死去時的悲傷。
只是她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