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皮革廠

    咔嚓！

    雪亮的閃電在天地間划過，震耳的雷聲響起轟隆隆響起。

    高速公路上，大雨瓢潑，狂風呼嘯。

    一輛旅行大巴車在高速路上急速的向前行駛著。

    黑壓壓的烏雲像是壓在了地面上一樣，帶來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息，讓人有些難以喘息。

    七月的天氣說變就變，上半天的時候還晴空萬里，一切如常，過了下午三點，很快陰了下來，漂泊大雨呼嘯不停。

    大巴車內，十幾名乘客一臉擔憂的看著外面。

    「媽的，怎麼下雨了？」

    「越下越大，不知什麼時候能停下來，到地方可怎麼玩啊？」

    「師傅，開慢一些，別出事了。」

    有人提醒道。

    司機應了一聲，車速卻並沒有絲毫減慢的跡象，依然在瓢潑的雨幕下急速行駛著。

    很多人露出不滿，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白小飛的目光也從手機上移開，向著車外看去，眉頭微皺。

    不知是不是他多疑。

    似乎自從進了這段路後，一路上就再也沒看到一輛車。

    而且這場大雨…來的也太突然了。

    他今天還專門看過天氣預報，晴轉多雲的天氣…

    結果一進入這段路，天氣就變了。

    連手機的信號都消失了…

    「臥槽，這可真是來不逢時，不是說好了晴轉多雲嗎？媽的，又被天氣預給報騙了，話說你們誰帶傘了嗎？」

    一側的王大富忍不住說道。

    「這東西正常情況誰會帶啊？」

    「我只帶了遮陽傘…」

    「我也是…」

    身邊幾個同學紛紛回應道。

    「白小飛，你怎麼不大喜歡說話啊。」

    忽然，一道女生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女大眼汪汪的看著白小飛，充滿了好奇。

    事實上，這一路上她都在偷瞄白小飛。

    白小飛的面貌並不差，屬於那種流行的陰柔美，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吸引到很多女生的注意。

    不過由於白小飛性格的缺陷，對於交際這方面，他並不是特別在行。

    表面上看他是一個正常人，實際上嚴格來講，白小飛屬於一名精神病患者。

    從十歲那年就得過中度人格障礙。

    身子裡藏有多重性格，時冷時熱，起伏不定，且隨著年齡的增加，這種多重性格似乎還在不斷加深。

    所以為了防止傷害到一些人，他一直竭力的偽裝自己，將自己套在一個套子中，從來沒敢做過真實的自己。

    這次班級內的兩個宿舍聯誼，他只是被其他三個舍友拉過來助陣的而已。

    對於聯誼什麼的，白小飛完全沒有任何想法。

    「嗯。」

    白小飛回頭看了一眼那名女生，平靜的回應一聲，再次收回目光。

    多重性格的他，並非是什麼好處都沒有。

    起碼他的觀察力、記憶力都遠比其他人要敏銳的多，尤其是一些細節方面，其他人明明不會注意的，他卻過目不忘。

    單從這一點講，他幾乎可以稱之為天才！

    當然，他也有可怕的一面。

    那就是有時會性格極端，異常殘忍…

    不過好在現在大一剛開學不久，身邊的這些同學都不知道他的另一面。

    在大學同學的眼裡，他還是屬於那種性格內向，禮貌有加的帥氣小哥。

    嬌小的女生看到白小飛只是回應了她一句便再次轉過頭去，頓時心裡老大不是滋味。

    不是說好了兩個宿舍聯誼的嗎？

    自己可是眼饞白小飛很久了。

    他怎麼不對自己來電啊？

    在苗小小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車子發出了一聲巨響。

    接著，整個車子如同失控了一樣，在高速路上迅速的漂移。

    車內的乘客全都尖聲大叫起來，東倒西歪。

    「爆胎了！」

    「快停下來！」

    …

    整個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迅速的旋轉、飄逸，使得一車的乘客全都在驚恐大叫，很多人磕的鼻青臉紫。

    不過好在司機技術過硬，硬是將車子穩了下來，沒有側翻，撞向了一側的柵欄。

    一車的乘客全都在痛叫、怒罵，甚至還有人在哭泣。

    司機也是嚇得一臉煞白，渾身冷汗。

    還好穩住了，不然這一車乘客可都完了，到那時自己一定會成為全國名人。

    「大家都沒事吧？」

    司機回頭喊道。

    「我草你奶奶，你想謀財害命？」

    「鱉孫，我弄死你信不信！」

    …

    很多乘客大罵起來。

    司機連忙道歉賠禮，好不容易一群乘客才漸漸平息下來。

    「媽的，快點換胎，離開這裡，接下來你再敢超速，老子弄死你！」

    一個紋身大漢怒罵道。

    看得出來，這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手臂上花花綠綠，身軀魁梧。

    「那個，大傢伙見諒，我車上沒…沒帶備用胎！」

    司機開口道。

    「媽的，沒帶備用胎弄死你！」

    「那我們怎麼辦啊，荒郊野外的難道在這裡過夜？」

    人群再次怒罵起來。

    司機再次道歉，趕忙打電話報警，不過很快臉色再次變了。

    臥槽，沒信號！

    打不出去！

    「那個，我手機好像壞了，沒信號，你們誰先報一下警！」

    司機看向眾人。

    其他人紛紛拿出手機，很快再次抱怨起來。

    「該死的，我也沒信號。」

    「我也是，這什麼鬼地方…」

    ...

    「別急，大家別急，我知道該怎麼辦，這附近好像有個皮革廠，我們先去那裡過一夜，天色馬上就黑了，不能在高速公路上呆著，到地方後，我再想辦法修車，絕對不耽誤大家的行程，明天一早絕對出發，大家說行嗎？」

    司機生怕挨揍，趕忙開口。

    一群乘客再次嚷嚷罵了半天，才答應下來。

    不過由於很多人都沒帶傘，車上雖然有傘，但也不多，只能兩個人擠一把傘，迅速下了車。

    「白小飛，咱們倆一把傘吧？」

    苗小小撐著遮陽傘，看著白小飛，期待的道。

    白小飛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

    苗小小頓時心中一陣暗喜。

    其他同學也都兩個人打了一把傘。

    白小飛宿舍的其他三人各個都喜上眉梢，畢竟能和心儀的女生在一起打傘，也算頗為浪漫。

    尤其王大富，笑的嘴巴都咧到耳後根了。

    一群人在司機的帶領下，向著一處小路走去。

    「大家幫我一起看看，我記憶沒錯的話，這兒是有家皮革廠，不遠，最多二里路。」

    司機喊道。

    沿途中再次有人怒罵起來。

    飄雨大雨下，穿越林子，顯然不是什麼容易事，林子裡充滿了雜七雜八的蟲子，還有各種腐爛的葉子、動物屍體，充滿異味。

    走起來一高一淺，鞋子和衣服上很多沾滿了泥濘。

    一群人頂著暴雨的情況下，十幾分鐘後，終於在他們的前方看了一片灰濛濛的廠子。

    無比安靜。

    沒有任何機器轟鳴的聲音。

    像是廢棄已久了一樣。

    更怪異的是，等他們走到廠子的前方的時候，暴雨…停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瞬間停下。

    「媽的，這雨也是神經病，說下就下，說停就停。」

    紋身的漢子抬頭看了一眼，罵道。

    其他人也都是一陣抱怨。

    白小飛皺了皺眉頭，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那是屬於小動物腐爛散發出來的氣味。

    這廠子似乎不一般。

    而且，這雨也太奇怪了…

    「各位，咱們先進去看看吧，看看還有沒有人，在門口站著也不像樣。」

    忽然，白小飛的室友李幕提議道。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向著工廠走去。

    大門並沒有鎖上，只是虛掩，被他們輕輕一推就開了。

    整個說不廠子說不出的空曠。

    一路走來，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四周一片死寂，連一點風都沒有。

    甚至地面上看不見水存在的痕跡。

    就好像之前的暴雨完全沒有波及到這裡一樣。

    一切充滿了怪異。

    白小飛心中漸漸湧現不安，再次回頭看了一眼。

    廠子的外面，高高的寫著【江南皮革廠】幾個字。

    這和他在那個帖子中看到的一樣。

    同一家廠子？

    還是說只是同名？

    「什麼狗屁廠子，一個人也沒有，人呢？都死哪去了？」

    紋身男一路大罵，向著前方走去。

    「媽的，倒了八輩子血霉，坐了這個狗司機的車！」

    另一個瘦削的暴躁老哥狠狠呸了一口唾沫。

    司機被罵的一臉尷尬，一句話都不敢說。

    「真是的，我們今天晚上怎麼過夜啊？」

    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子，抱著一條柯基犬，憤怒道。

    「汪汪汪汪！」

    忽然，她懷中的柯基瘋狂叫了起來，像是發瘋了一樣，劇烈掙扎。

    「哎，糰子，糰子你怎麼了？」

    那女子趕忙用力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