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一場鬧劇

    帥勆在院中徘徊，幾乎要忍無可忍，但他必須忍。

    他估計今天是見不到了，不過他沒有絕望，還有明天，還有後天，還有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

    總會見到的。

    退一步說，即便見不到，他也要守護在這裡，守護在……貴妃的身邊。

    他決定當皇宮的護衛，可是這不容易，進宮當護衛的條件很苛刻，他大概不夠格。

    所以他只能當太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還未娶妻生下子嗣就跑去當太監，太不孝了！枉為人子啊！於是他猶豫不決。

    怎麼才能留下？他彷徨無計。

    時間推移。

    阿枝護送東方潤南出來了，說道：「先生慢走。」

    「我……我……」

    帥勆衝到阿枝面前，指著自己的臉，慌亂之間，一時說不出話。

    「你也回吧。」阿枝說道。

    「他要見貴妃。」東方潤南幫腔，這句話一說，也算是還了帥勆的人情。

    「對對！」帥勆手舞足蹈，激動萬分。

    「貴妃不見你。」阿枝淡淡的說道。

    「可惜。」東方潤南嘆道。

    「那個……」帥勆不放棄希望，「貴妃身邊……缺人嗎？」

    「什麼？」阿枝一愣。

    噗通！

    帥勆強勢下跪，鼓足勇氣大聲道：「我想一生一世伺候貴妃！」

    「小點聲。」東方潤南皺眉。

    「閉嘴。」阿枝冷冷說道。

    「我……」帥勆呆了呆，他的誠意還不足嗎？

    「你以為你是誰？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叫人將你拿下！」阿枝居高臨下，冷眼直視帥勆，仿佛在看一條可憐蟲。

    「……」

    帥勆被嚇住了，啞口無言。

    東方潤南不得不出手，把帥勆拖走。他們二人在一名太監的領路下，從東玄門出宮。

    帥勆像是丟了魂，猶如行屍走肉，痴痴呆呆，毫無目的的前行。

    「你想伺候貴妃？」東方潤南問道。

    「嗯。」帥勆下意識點頭。

    「當太監？」東方潤南又問。

    「我……」帥勆停步，怔怔的望著前方，眼神空洞。

    「宮中護衛你恐怕當不了。」東方潤南分析。

    「……」帥勆無言。

    「你還是回去繼續面壁思過吧！少胡思亂想。」東方潤南勸說。

    「聖男知道我跑出來了。」帥勆低下頭。

    他推薦阿潤給貴妃，必然暴露自己行蹤，而貴妃接受阿潤診治之前肯定會諮詢聖男的，得到聖男的同意，貴妃才會邀請阿潤進宮。

    「你去認錯，大不了面壁思過半年。」東方潤南說道。

    「我不想離開。」帥勆低聲道。

    「真想當太監？」東方潤南不再同情對方。

    「……唉！」帥勆嘆口氣，他當然不想，然而沒別的辦法，只好想一想。

    「告辭。」

    東方潤南再無話說，選擇走人。

    帥勆抬頭，瞧著阿潤遠去的背影，幾次想呼喊對方都沒喊出口，他不知說什麼，直到對方身影消失，他又悵然若失。

    這次的見面，無疑是失敗的，他絞盡腦汁、想方設法，還是沒見著。

    白忙活了！

    他看著天，很迷茫，難道真要當太監？他下不了決心。

    ……

    黃昏。

    東方潤南回去唐安院的途中，找了一間中檔酒樓，大吃一頓，貴妃賞賜給了他五十兩銀子，花完了事。

    他一邊吃一邊掃視周圍，尋找……能讓他喜歡的人。

    酒樓二樓的大堂，十幾張桌子全部滿座，客人很多，有男有女。

    東方潤南坐在窗邊，點了八菜一湯和一壺酒，又吃又喝。

    他瞄來瞄去，找不到美人啊！話說找到又怎樣？他敢去認識別人嗎？不怕被揍嗎？萬一被拒絕，豈不是很丟臉？他臉皮薄，真不敢這麼做。

    因此，他也就是看看。

    看看不犯法吧？是不犯法，但是犯忌諱。

    「臭小子，你看什麼？」

    有人拍桌子叫囂，惡聲惡氣，握著筷子遙指著東方潤南的鼻子。

    東方潤南和那個人中間還隔著一桌子人，他摸了摸鼻子，不看了，懶得跟人爭。

    那人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臉色泛紅，顯然喝多了，他丟下筷子，扶著桌子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東方潤南，罵罵咧咧：「他瑪的！我看你小子……不是好東西！」

    找事的來了！東方潤南注視著那人的一舉一動，暗中做好戰鬥準備。

    砰！

    那人雙手猛拍桌面，瞪著東方潤南，說道：「馬勒戈壁！老子問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

    東方潤南笑道。

    與那人同桌的兩個男子急忙跑過來，一左一右拽住那人的兩條手臂，想把對方拉回去，同時，其中一人向東方潤南致歉：「對不住，他喝多了，別介意。」

    「放開我！」

    那人拼命反抗，想掀桌子，可惜雙拳難敵四手，被兩名同伴拖回。

    「何人在此聒噪？」

    這時，三樓的一間包廂中走出一人，扶著房前的欄杆，臉色陰沉的朗聲發話。

    二樓瞬間安靜，眾客人齊刷刷看向三樓說話之人。

    東方潤南一看，嚯！熟人啊！那不是雕人族聖男的跟班……那誰嘛！他早忘了那人的名字。

    三樓發話之人正是黃大珦，他緩步下樓，走到挑釁東方潤南的醉酒男面前，說道：「是你在此聒噪？」

    醉酒男和兩名同伴認出了對方，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東方潤南暗忖，雕人族有太子當後台，在皇城可以說是橫行無忌啊！尋常人惹不起的！

    「掌嘴！」黃大珦冷著臉發令。

    醉酒男酒醒了一半，當即甩開膀子，噼噼啪啪！很用力的連打自己四下耳光，然後臉腫了。

    「滾！」黃大珦冷喝。

    醉酒男和兩名同伴立刻結賬離去，悶聲不吭，頭都不敢抬。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客人中有認出黃大珦身份的，不禁猜測，雕人族為何多管閒事？有何企圖？

    眾人拭目以待。

    黃大珦乾脆利落的解決了醉酒男，像沒事人似的走近東方潤南的桌邊，換了張臉孔，和顏悅色的說道：「這麼巧啊！閣下還記得我嗎？」

    「忘不了，你是雕人族。」東方潤南回道。

    「不錯。」黃大珦微笑道。

    「多謝你為我解圍。」東方潤南說道。

    「不用謝，主要是吵到我們吃飯了。」黃大珦說道。

    「那我沾光了。」東方潤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