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棟臉上還是有些不樂意,覺得就這幾枚修過的玩意兒不值50塊,甚至連10塊錢都不值,這年頭收藏古幣的人對品相要求越來越高,字體有點粘連都不樂意,更別提有暗裂的了。
(暗裂就是許多古錢,經過修復後,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一聽聲音,卻可以聽出聲音與普通沒有暗裂的古錢不一樣。)
可張國棟這回卻沒攔著林炎,他也想看看林炎為什麼要買這幾枚老錢兒,難不成是什麼特別稀有的品種?就算是修過的也值錢?
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這會,見酒糟鼻服軟,林炎才呵呵笑著走過去掏出50塊錢說道:
「呵呵,早這樣不就好了!」
「得,啥也不說了,今天遇到您算我倒霉,就我手裡這幾枚,這麼好的至元通寶哪兒找去啊?」酒糟鼻說道。
林炎點點頭,好像一副很認同對方話語的意思,拍拍對方肩膀道:
「行了,你也別哭窮了,不就嫌錢少嘛?
咱們這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以後有好貨去xx找我,保證給你個好價!」
「唉,行吧,有您這話,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權當賠錢交您這麼一個朋友了。
這別的您不在看看了?」酒糟鼻說道,還指了指地上那些都落下一層灰的二手陶瓷碗,這些都是他在城鄉結合部走街串巷收來的。
林炎笑了一下,指了指地上的這些道:
「就你這些破爛啊?還是算了吧!」
林炎話是這麼說,周圍人,包括張國棟和酒糟鼻也都是這麼想的,可他們卻沒注意到林炎眼角餘光,始終老瞄著地上酒糟鼻攤位的一個角落。
「唉,您這話就不對了啊,我這些碟子、碗,舊就舊了點,可那還能用啊。
再說了,萬一裡面有件上了年頭的老物件呢?」酒糟鼻說道。
酒糟鼻這話一說,周圍懂行的人都樂了,這裡面就屬張國棟樂的聲音最大。
「哈哈,這一堆破爛里你還想出,上面還印著廠家名字呢,還老物件?你自己信嗎?」
張國棟這話一出,也是給酒糟鼻騷了一個大紅臉,著實是臉皮再厚,也有點掛不住樣了,道:
「唉,行行行,不要算了,也別擠兌人啊!」
林炎裝作不經意的笑笑,又對張國棟說道:
「咳,人家大老遠把這一堆碟子、碗運來也不容易,也是賺幾個辛苦錢!」
「就是!」酒糟鼻撇嘴道,似乎是對林炎的話極為贊同。
張國棟卻是嗤之以鼻!
「就他還不容易?我看他是賺的太容易了!」
見二人又要再吵,林炎才雙手分開倆人道:
「哈哈行了,張哥你和他一般見識什麼啊!」
林炎笑著拉開了張國棟,然後又指著酒糟鼻道: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吧,不就是嫌賣的少了嘛!」
一聽林炎這麼說,酒糟鼻連忙道:
「我說小老闆,這價我是真沒賺錢啊,要不您在給稍走兩件唄?起碼給我湊個回村裡的路費啊!」
「就你還回村里?
一口城裡話,尼瑪比我說的還地道...」張國棟道。
「嘖,說城裡話怎麼了?我們村里人就不幸學城裡話了?」酒糟鼻道!
「得了,別吵了,不就稍走兩件嘛!」林炎似乎也是上了點脾氣,對酒糟鼻說道。
順手從口袋裡又掏出10塊錢扔給對方道:
「10塊,夠你打個來回了吧?」
酒糟鼻接過錢,臉上立馬笑了,捧著錢說道:
「夠、夠了夠了,嘿嘿,還是小老闆您仁義,我這攤上的玩意兒您隨便挑、隨便挑!」
張國棟還要說什麼,林炎卻罷了擺手,示意戲別過了。
然後才蹲下身,像是隨意似的,從地上隨便抱了一摞瓷盤子走。
「那個...」酒糟鼻剛想說什麼。
「咋,嫌我拿多了?要不你把錢還我?我還不惜的抱一摞舊盤子走呢!」林炎道。
說著話就要把盤子撂下,去找酒糟鼻要回剛才的十塊錢。
酒糟鼻哪裡肯干啊,已經收到口袋裡的錢,哪裡還有往外掏的道理。
「沒有的事,您拿,您就是在拿一摞我盤子,也沒事!
我就是想給您找個裝的袋子,要不您也不好拿不是!」酒糟鼻找補的說道!
「不用您費事了,我自己抱著就行,回見了您勒!」
等林炎二人剛一走,酒糟鼻就對周圍的圍觀黨們呵斥道:
「散了散了,沒熱鬧看了啊,都該幹嘛幹嘛去吧,別在我這戳著了!」
周圍人都「咦!」了一聲,似乎是對酒糟鼻這路人能賺錢都覺得很不爽,不過一個個見沒熱鬧了,也就散了。
那個大媽邊走還邊嘀咕呢!
「就那一摞破盤子還能賣10塊呢?這我家裡也有啊!」
不過也有自以為聰明的人,偷偷跟上了林炎他們,覺得林炎他們是腦子有坑的大老闆,放著新的東西不買,專門花錢買舊貨,想著自己家的舊貨能不能也賣給林炎他們。
等人群散光了,酒糟鼻也準備收攤了。
嘿嘿笑著,把手裡的60塊票子在手心上拍了拍,對著旁邊一早晨都沒開張的同行道:
「嘿嘿,怎麼樣?60塊大洋,一早晨到手了。
回去睡覺了,回見了您勒!」
旁邊的攤主一臉的羨慕嫉妒恨,看著酒糟鼻遠去的背影,還呸了一口:
「小人得志,都是蒙人賺來的黑心錢!」
不過轉頭又不甘心的對另一個擺攤的老頭說道:
「唉,王老漢,俺就納悶了,現在的有錢人都是傻子嗎?這幾個大子就能賣50?
還有放著商店裡的新盤子不買,花十塊錢買一摞舊盤子回去?腦子有坑嗎?」
旁邊擺攤的老頭哼笑了一聲道:
「呵,誰腦子有坑還不知道呢?
你看那小子現在笑的歡實啊?有他後悔的時候!」
「王老漢,這話怎麼講,那傢伙可是一早晨就賺了60塊錢走,咱們倆可都沒開張啊!」
他以為旁邊的王老漢和他一樣,是羨慕嫉妒恨,故意甩兩句風涼話解解氣。
可聽著老漢的語氣,卻又不太像,才有此一問。
王老漢抽了一口菸袋鍋子,又把菸袋鍋子的頭在地上磕了兩下才說道:
「呵呵,你真當那些城裡的有錢人傻啊?
放著新的不買?去買他家的舊的?
唉,這什麼時候啊,把別人都當傻子的人啊,自己也聰明不到哪去!」
「唉,王老漢,什麼意思啊?你給俺講講唄!」
不過換來的只是老漢提拉著馬扎的背影,連頭的沒回,只是擺擺手道:
「說了你也不懂,還得落下新病,自己悟去吧!」
「切,神神叨叨的,就跟你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