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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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黎姿的女兒。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御老站在楚歌的面前，嘆了一口氣，似也十分的意外。

    「像，真是像，你和你母親，像極了。」御龍伸出手，近乎顫抖的想要碰一下楚歌的臉龐，用清水拭去楚歌臉上的髒痕，將長發放在耳後，這才端詳起楚歌的面容。

    救了楚歌這麼久，御龍都未給楚歌梳洗打扮過，總歸男女有別，御老當日若不是生了惻隱之心，也不會順手將楚歌從泥水旁撈出來。

    「您是我母親什麼人？」楚歌費力的撐著身子，沒有想到御老居然認識她的母親，為什麼從來沒有聽母親提過。

    「你的母親，可曾在你面前提過，東郎這個人。」御老坐在楚歌面前，緩緩的說道。

    「東郎？」楚歌輕輕念著這兩個字，似是在追憶什麼。

    「還君明珠相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東郎，怪只怪，今生有緣無份。」楚歌猛然想起，母親剛被抓回來的那幾天，夜夜坐在窗前垂淚，當時楚歌並不知道，母親究竟是因為被關在朝露園而哭泣，還是因為恨父親而哭泣。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御老坐直了身子，似也追憶起了什麼，面帶著笑容，眼角卻含著淚。

    「這是你母親生前最愛的一首詩。」御老望著楚歌，輕笑著說道。

    「你就是帶著我母親私奔之人。」楚歌掙扎著坐直了身子，沒有想到救她的，竟然就是當年帶著母親遠走高飛，卻因為害怕，拋棄了母親，害的母親被抓了回來，最後自縊房梁。

    「沒想到是你。」楚歌近乎咬牙切齒的望著御老，她生平最恨的兩個男人，便是她的父親楚寒天，另外一個，便是拋下她的母親，讓她母親傷心欲絕的那個人。

    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此刻正坐在她的面前。

    「我對不起你的母親，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曾經答應過她，要照顧她一生一世，沒有想到，那日一別，竟是永別。」御老說著此話的時候，聲音悔恨極了，如果當初在給他一次機會，他定然不會如此吧。

    「所以你就一直躲在這山中，避世悔過。」楚歌冷笑著看著面前的御老，當初他拋棄了她的母親，已經是一個負心懦弱之人，沒想到母親死後，他竟躲在這深山中，不能面對。

    「罷了，你救我性命，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當初負我母親，如今雖救了我，但兩筆賬，終究不能抵在一起，你救我之事，將來我會還的，你負我母親，害我母親自縊，卻是另外一件事。」楚歌緩緩躺在床上，說話的力氣越來越小，困意也慢慢席捲而來。

    慢慢閉上了眼睛，楚歌終究支持不下去，又昏倒在了床上。

    「丫頭，丫頭！」

    御老看著楚歌又昏厥了過去，急忙跑了過去，將手搭在楚歌的脈上，似乎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御老望著楚歌的臉龐，眼神複雜至極。

    伸出手想要觸碰楚歌的臉龐，卻又不知道害怕些什麼，馬上縮了回來。

    「黎姿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的女兒出事。」

    御老望著窗外，輕聲自語，像是對著窗外訴說著什麼。

    這一次楚歌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楚歌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你醒了，先把藥喝了。」御老見楚歌似乎已經醒了過來，端著新熬好的藥，坐在楚歌床邊，細心餵藥，哪還有了剛開始那般隨意。

    「你這是急火攻心，加上的你內傷未愈，才會導致昏迷，接下來的幾日，可要細心調理在可以。」御老一邊給楚歌餵著藥，一邊輕聲說道。

    「當初，你就是這般，迷住了我的母親嗎？」楚歌並沒有拒絕御老給她餵藥，她如今四肢無力，身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若不能趕快好起來，也真是麻煩。

    「我與你母親相識在藍水江畔，那年，她也不過也你一般的年紀，天真爛漫，溫婉可人。」御老放下手中的藥，似十分的懷念，臉上都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母親最愛的，便是藍水江的荷花，每次去，都要摘上一朵來，怪只怪，當年你母親早已經被許配到了你父親，也就是未來丞相府。」御老嘆了一口氣，表情也慢慢的凝重。

    「楚寒天和我一般，對你母親一見傾心，可你母親早已對我海誓山盟，芳心暗許，可是卻抵不過家裡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曾經便勸著要帶你母親離開，可是沒想到楚寒天竟為了得到黎姿，做了那般苟且之事，從那之後，你母親便減笑寡言，被關在了深宅大院，再後來，便被發現懷了身孕，只能嫁入了丞相府。」御龍攥緊了雙手，似對楚寒天恨極了。

    「我本想殺了你父親，若不是黎姿攔著我，也許，你母親也是愛著你父親的吧。」御老無奈的笑容，眼裡含著淚光「直到她生下了你，我終按捺不住，帶著黎姿離開了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只有和她在一起，去哪都好。」

    「所以你便不顧母親的名聲，將她帶走，拋下一個未滿月的嬰兒在丞相府，接受數不盡的白眼，冷嘲熱諷，最後卻又因為害怕，拋棄了母親，讓母親被又被抓了回來。」楚歌聽著御老的話，卻笑了起來。

    她為她母親不平，為她母親心寒，上天對母親當真不公，生命中的兩個男人都以自以為是的愛來要挾住母親，把他們所謂的愛，強壓在她的母親身上。

    可她的母親又有何錯，最後承擔一切的，卻又是她的母親。

    「剩下的事，等你傷好些了，我在慢慢和你說，好好休息吧。」御老並沒有回應楚歌的質問，反倒站起了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那落寞的身影，若不是因為母親，楚歌當真會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楚歌閉著眼睛，輕輕聽著屋外御老蒼涼落寞的聲音，他已經用他的後半生悔過，只是，她的母親已經去世，縱是這般夜夜悔過，又有什麼用。

    不過是慰藉自己那顆還跳動著，想要懺悔的心罷了。

    真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