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聖人

    「玄冥水？垢身？」風揚輕聲嘀咕！

    「你不知道什麼是玄冥水？什麼是垢身？也是，前輩不曾與你說過這些的！不知道也是正常！」

    「這萬里大澤水，其內掩埋了無數亡靈，從無數紀元開始，聚集天地間的怨念，惡念，晦氣，死氣，還有無數神魔之血醞釀而生！是天地間至邪之物。無物可阻擋它的腐蝕力！就算是神，也不可以……你看到的這片水域之下，大多數，都是玄冥水，唯你這木船，可以抵抗腐蝕！」那男子緩緩說道！

    「嗯？可是，如你所言，此處水域大部分都是玄冥水，可為何不再其他地方取，而非要選擇此處？可是此處有特殊之處？」風揚不解，出聲說道！

    「說的不錯，這江水幾乎都是玄冥水，唯此處最為特殊！你看那些鮫人，容貌絕美，歌聲動聽，可卻是墮落的神，吃人血肉，食人骨髓的墮神！而她們的祖先，卻不是這樣的！」

    「這些鮫人來自，算了，那個地方，說來也沒什麼意義！她們的祖先從天而降，見此處，惡念橫生，怨靈遍野，於是，她們發現宏願，願窮盡畢生之力淨化這萬古醞釀而生的玄冥水，在一個只在傳說中存在的神靈的幫助下，脫去那神骨，褪去身軀，以鮫人的形式生存在這裡！」

    「可這萬年積累的惡念，怨念尤其是一個，兩個神靈能夠淨化的，於是，他們成了墮落的神，她們神聖動聽的歌，化作攝人魂魄，勾人心神的魔音！」

    「我能感受的，這裡有一股神韻，卻是近來生成的！想來，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切割了時間亂流，將那些埋葬在歲月中的神魔放出來了！這裡有一場大戰，神血魔血灑滿長空，神魔的意志永世長存！」那男子往虛空中一指，瞬間，煙雲被強行收攏，又在瞬間消散，他尷尬地咧了嘴，而後又是往江面一點！

    瞬間，江面上，無盡的水汽蒸騰，水泡滾滾！其中有著異常！有一道金色光芒在流動著！

    瞬間，那些水泡炸裂，虛空中，竟生出了一朵蓮花，奇異的蓮！

    花開七瓣，一瓣一色，花開七色天，美麗紛繁！一瞬間，花開百丈，多多嬌艷！

    絨兒胖乎乎的小手不知何時從船上伸出去！剛要觸摸那蓮花，江下水聲振盪，一隻手從江水下伸出，一把握住蓮花，發出呲呲聲音，一縷縷黑氣升入天穹！

    伴隨著嘭的一聲，蓮花湮滅，百丈已無一物，那手再次被玄冥水湮滅！

    絨兒被嚇壞了，一把把手縮回來，胖乎乎的手上抓著一瓣花瓣，抱著風揚的大腿，眼淚奪眶而出！

    風揚摸摸絨兒的頭，蹲下身子安慰了一下，又站起來，強忍著心中的悸動，開口問道！

    「那是何物？」

    「你是指那蓮，還是那手？那手我不知道，本以為這裡有著神魔意志存在，此刻還是白天，詭異物質應該收斂，沒想到……不過那蓮花我確是知道的，那是聖人的血，或是淚！」

    「聖人出生，天地恭賀！是天子，天之驕子，其血淚有無窮道韻，道韻無形無體，遇風化形，蓮只是這道韻的一種表達而已！」

    「至於什麼是聖人，我也不知道！從未見過，不過每一個聖人的降世，都有天地異象，天地祝福！他們，都是被上天吻過的，有大氣運，大機緣……」

    男子侃侃而談，顯然沒有注意到風揚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風揚的心，掀起了萬丈狂瀾！

    聖人？天地祝福？大氣運？大機緣？

    那蓮是自己眼裡落下的金色液體化成的！難道說，自己便是聖人？

    可是，照那男子說的，每一個聖人，都是被天地祝福的，而自己，卻是被遺棄的存在！

    而且，他沒有眼睛！

    每年，爺爺都會給自己換上另一雙眼睛！

    也許，自己根本不是什麼聖人，而那些蓮，則是這十六雙不同的眼睛融合後形成的副產物！

    這個問題，或許爺爺能夠給自己答案！

    「前輩，那聖人出世，可有徵兆！」

    「自然是有？有九星曜日，萬古生金蓮，天地齊鳴，天女散花。聖人，秉承這片天地的意志而生，自然是有異象的！只不過，這些只是古籍里的隻言片語，萬年來，從未有過聖人降世！」男子略加思索，隨機說道！

    「哦！」風揚應了一聲！

    聖人？萬年不曾出現？原來自己並非聖人！還好還好！

    想到這裡，風揚不由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我想這些幹什麼？

    風揚將這些雜念從腦子裡面驅逐出去！

    而此時，絨兒擦乾了眼淚，手中緊緊地握住那般蓮花，風揚瞥了一眼，是紅色的！

    她拿著蓮花，對著天邊的落日，眼睛對著花瓣看，什麼也看不見，而後又將那花瓣放到嘴裡，在風揚來不及阻止之時一口咬下去！

    「好硬！呸呸～一點都不好吃！」絨兒吐了吐她那粉紅色的舌頭，一臉嫌棄！

    「諾，給你！」絨兒大眼睛轉了轉，隨後抬起她那胖乎乎的小手，將那一瓣紅色的花瓣塞進風揚的手裡，然後坐在船頭咯咯的傻笑了好久好久！也不知她在笑些什麼！

    風揚緩緩握住手中的花瓣，那紅色的花瓣仿佛流動著火焰，一股炙熱的灼燒感從風揚手中傳來，他抬起手來，卻見那紅色的花瓣暗淡了一點！體內的暖流多出了一點！

    風揚皺著眉頭！

    「小友，可是出了什麼事？」那男子顯然看出了風揚臉上表情，不由得發生問道！連帶著絨兒也轉過來，看著風揚！

    「無事！只是聽到前輩說的聖人傳說，不由得心生嚮往！」

    「哈哈～人也可以後天成聖的，我相信小友的潛力！」那男子哈哈一笑！

    ……

    天蒙蒙亮，最後一絲日光湮滅在萬里大澤水的盡頭，此刻，風揚的船才算是真正靠岸！

    一天的時間，才接回人！

    遠處，燈光暗暗，有一道聲音走來走去，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香氣！

    「柳姨，爺爺，我回來了！」風揚大叫一聲！

    「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啊！長大了，皮子癢了啊！居然敢偷偷帶著絨兒出去玩，找死啊！看我不颳了你的皮……」

    風揚的話剛剛落下，卻見那身影閃動了一下！緊接著，響起一道噼里啪啦的聲音！而後，從茅草屋中走來一個女子，手裡，是一根一丈大小的柳條！

    風揚見了，不由得汗毛倒豎，渾身冷汗流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