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海棠文學 > 玄幻小說 > 絕嫁病公子 > 第二十四章匪我思存
 你可能喜歡:    借種      海賊王之我是最強      玄天魂尊      大千世界之通天炎武      都市極品醫神      三無御姐的百合路      太古神王      巫師種田指南      詭秘之主      嬌珠映玉      武道大帝  

第二十四章匪我思存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顧九想掙脫開寡月的手的,到底是怕被有心人瞧見了。

    不過是一道賞賜的菜,又何須緊張?靜了靜,她朝高座的聖上瞧去,卻瞧見三兒也正在瞧著她。

    卿沂同她微笑,她怔了片刻,頭一低,做出臣子之態。

    這時殿前出現一個宮女模樣的人,她端著案盤低垂著頭。

    大臣們不會去注意一個不起眼的宮女,顧九卻不可遏止的朝那宮女望過去,倒不是別的,她只是想知曉那「飛花亂」到底是何物。

    顧九美目一眯,那宮女分明是腿腳不便,雖說低著頭卻能看到那臉上有傷。

    聖上命這樣一個人來奉菜又是何意?

    不是她非要往此處想,只是終究是太可疑了。

    當那宮女緩緩走近,顧九身子一震,那張臉上雖然有淤青,也敷了粉,但是還是叫她認出來了!

    「是你……」顧九竟是喚出聲來。

    那「宮女」聽到顧九的聲音抬眼望向顧九,那張滿是淤青的臉上,陰狠的鳳目死死的凝著顧九,想要用眼神將顧九殺死一遍!

    寡月也隨著顧九望了過去,那女子的臉映在他的眼帘之中,他身子震顫了一瞬。

    這女子不是在天牢裡頭?今日怎麼會出現在這宮晏之上?

    郎凌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她瘸著想要腿朝顧九走來。

    此刻她的身後卻現身一個黑衣人緊緊地拉住她。

    郎凌霄似瘋了一般將手中的「飛花亂」朝顧九拋了過去——

    這時候不光是離顧九最近的寡月,還有三個人影都晃動了一瞬,只是洛浮生最快,當即閃身到了顧九面前……

    此刻那高座上的少年美目一眯,將才似乎許多人都瞧到了這一幕。

    卿沂一拍桌子從金座上站起:「郎凌霄,朕法外施恩赦免了你,你戴罪之身不思悔改!想對九姐姐下手!當朕養得侍衛都是死人嗎?!」

    他說著隨手將面前的金樽掀了下去!

    眾人駭了一跳,寡月與顧九相視一望,鉗制著郎凌霄的洛浮生也放了手,將那郎凌霄交給黑衣人後,跟著眾人跪地。

    「聖上息怒。」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卿沂唇角一揚,明顯氣得不輕,他未看眾臣子,而是朝郎凌霄望過去,他同那黑衣衛道:「將這瘋婦拖下去亂棍打死!」

    這時候一個賢士閣大臣上前數步跪下道:「聖上憐憫此婦,將此婦帶離天牢,沒想到她不是悔改,如今還想著『行刺』相爺夫人,此等婦人理當被處死!」

    黑衣衛手中的郎凌霄一聽到要將她亂棍打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末了她瘋了一般地想要掙脫開黑衣衛的鉗制。

    「不,我不要被亂棍打死,你們不若給我一刀來得痛快!我不要亂棍打死……」她連連搖頭,半晌,又望向顧九和陰寡月,「我要殺了他們,是他,是他逼死了卿灝!,是他把我關進天牢裡頭,不給吃不給喝,那些噁心的牢頭還亂摸我……我是太子妃,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沾了鹽水的鞭子打我,把我的衣服全部剝光……他們不是人,我要殺了他們!」

    婦人說著讓眾人震撼的話,有些臣子都下意識的瞥向寡月和顧九。

    陰寡月的臉色更加陰沉,掩藏在袖中的手不經意間捏握成拳。

    沒有想到自己看著長大的聖上,竟然有此等心思……

    他若想要,他可以給他的,為何要用這種方式呢?

    「給朕住口!」卿沂冷目一掃那瘋婦說道。

    郎凌霄低頭冷笑,這皇上不就是想要她說出這些兒嗎?如今倒是演戲演得極好……

    那麼,如今站在高位,權傾天下的陰寡月,與淪落為階下之囚的她又有什麼不同?說不定,用不了多少日子,他們會比她更慘!

    他們也會被那些牢獄們欺凌,那高高在上裝模作樣的相爺夫人也會被人打瘸了腿,讓那些噁心的男人們褻玩戲弄!陰家夫婦他們不會比她好過!他們會死得更慘!

    想到這裡郎凌霄突然大笑起來,她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再過不久,他們也一樣……

    帝王不會讓有阻礙他腳步的人存在,陰寡月是帝師,自古帝師皆無好命……

    她郎凌霄只求能活著看到陰氏夫婦進天牢,最好是受世人唾罵,不得好死!

    「哈哈哈……陰寡月你狼子野心,在蜀地的時候還勸說太子,你想要得到太子還有我爹的殘餘勢力,你想要的不止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哈哈哈,這江山就要改姓陰了!陰寡月你野心勃勃,你不得好死!」女子發瘋似的大叫。

    在場人的面色都陰沉了些兒,一瞬沉默,都不敢多說一句。

    那黑衣衛一掌摑在郎凌霄的臉上,如此重摑了幾巴掌,順勢塞了一團布到郎凌霄嘴裡。

    女子臉腫得老高,被人反鉗著手拖了下去。

    陰寡月的臉色沉鬱低沉,顧九離得他這麼近,已然感受到他身形的震顫。

    聽了郎凌霄這麼惡寒的話,她心裡難受至極。卿沂……他今日讓郎凌霄進殿,導演這麼一出,絕對不會是無心的……

    陰寡月,他原來獨自承受著這麼多。

    原來,不明白的人是她……

    三兒變了,或者說帝王本是善變的,也許是在那個位置上呆久了,心都會冷下來吧……

    或許上蒼不想看到卿夜闌的改變,讓他早早的辭世;或許,活得越久,被這塵世污濁得更加厲害……

    高處不勝寒,她能明白卿沂的委屈與難處,他這麼做,他們不怨恨他,那麼……

    只求他最後放他們還有他們的親人朋友們一條生路好嗎?

    顧九仿若覺得身上的力氣被抽空了,她本想著同三兒再好好說說話,或者他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交流的……她神情一轉哀傷,一時間她覺得無數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與寡月身上,有那些朝臣的,也有那些命婦的……

    「一個瘋婦的言語,你們就真信了?都站著作甚?既然如此,朕看這宮晏也不必再繼續下去了!都散了吧!」卿沂目里似是冒著火,他冷聲道。方才,不經意間的一瞥,他瞥見了顧九臉上的哀傷神情,他多想上去告訴他們再等等,等他布了此局,除了奸佞,就太平了……

    他忍了這麼久,不想功虧一簣了。

    朝臣們見聖上臉色陰沉,都行了跪禮,陸陸續續地做退了。

    卿沂偏著頭,側臉顯得高傲無比,少年的下巴退去了豐潤,逐漸地變得尖削,也逐漸露出俊朗之態。

    光影照射在他的身上,顯得尤為孤寂,他才十五歲便要獨自一人承受高處不勝寒的寂寥了?

    窸窸窣窣的步履聲響起,許久少年帝王才對一旁的近侍,淡淡道:「要丞相夫人在宣業門等朕……」

    玄達唬得不輕,抬眼望著群臣皆散的大殿,徒生一股賓客散盡的淒涼之意。

    他抱拳退下,邁著大步朝殿外走去。

    玄達的思緒是複雜的,許多畫面打腦海里一閃而過,有那年初見時候的三皇子,猶記得那時在安蕪殿當值,那小皇子捧著書冊在玉簪花樹下,濡濡地念著那句:「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一晃九年了,他一直記得。

    思緒迴轉至璃王薨的那日幾,再至後來天壇祭禮,後來的登基大典……

    九年真快,眨眼之間的事情……

    他正中門前攔下了丞相夫婦,打拱作揖,將聖上的話轉述了一遍,不必他抬頭,他知道他二人眼中的驚愕之色。

    顧九對聖上找她宣業門問話顯然是一訝,寡月握著顧九的手,如他心思縝密,自然是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聖上只說要她去?」寡月皺眉問道。

    玄達低頭道「是」。他心裡替聖上覺得委屈的同時,也覺得聖上這麼悶頭做事,不和人打招呼的做法不對,為何不同相爺商量了再行決議?如今這二人誤會大了!莫不是相爺以為聖上要軟禁了他夫人?玄達暗自搖頭……

    顧九緩緩地鬆開寡月的手,朝玄達道:「大人帶我去吧。」

    她偏頭又給寡月遞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笑了笑,只道:「兩孩子還需要照料,你先回去,聖上不會讓我呆太久的。」

    寡月知曉她是安慰他的,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卿沂喚她去宣業門作甚?

    他有些慌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心裡一直安慰自己:她會沒事的。

    卿沂,真的想和他攤牌了嗎?

    他只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就這麼瞧著顧九鬆開他的手,帶著臉上淺淡的笑容,離他而去……

    等那瘦下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那宮燈的盡頭,他才意識到,九兒已經走遠了。

    他嘆了口氣,又不知過了多久,才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宮門外走去。

    小易只見到了主子,卻未曾見到夫人同回,難免多問了句:「爺,夫人呢?」

    寡月身影一震,靜默地上了馬車,他揚揚手只道:「走吧……」

    小易嚇了一大跳,怎麼來時兩個人,回去成了爺一個人?他不敢想,咬著唇也不敢問,委屈地解開馬韁,載著寡月離開了。

    ·

    顧九被玄達引著去了宣業門,宣業門前繁花如簇,不過這個時節倒不是什麼真實的花卉,全是宮中的能工巧匠們用布品做出的假花,看著卻足以以假亂真。

    「即便是錦帛所成,遠遠地瞧著就同三月里的真花……」

    身後傳來少年淺淺淡淡的聲音,顧九愕然轉身,那少年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玄達還有那些宣業門的宮人們早已不知所蹤……

    那一刻,透過宮燈,顧九仿若瞧見一個孤獨平凡的帝王,那小小的、倔強的臉上,寫滿了酸楚與蒼涼,他才十五歲,卻承受了世間最高的殊榮,九五之尊的榮譽,也背負著整個天下的擔子……

    「三兒……」她失神的喚出口,心中百感交集,末了,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她跪地,淡淡道,「聖上恕罪……」

    那少年猛然望向她,眼底有淡淡的自嘲,他緩緩上前將她攙起,淡聲道:「九姐姐請起。」

    這樣的親近與親昵讓顧九覺得很不自在,她隨著他起身,又被她牽著入了宣業門。

    宣業門殿前的燭火不似乾元殿的明亮,昏黃之中親切的同時卻又覺得偌大的殿宇,若是只有一個人,會顯得壓抑而又孤寂……

    也正是這裡,帝王每日在此修行,也正是這裡,有臣子在此面壁。

    「我待你如同待我姐姐……」

    他握著她的手,柔聲道。

    他解釋不了那麼多,只想說,他待顧九,待陰寡月,都像待他的哥哥卿泓一樣……也許初心會改,只是他不會傷害他們。

    顧九不懂卿沂是何意,只知他話裡有話,語句里似有她不懂的東西……

    握著她的那雙手似要漸漸抽離,卻被她猛然握住了。

    「聖上……什麼意思?」

    她急切的問,他不答。

    「聖上可是遇到難處了?」於她想到的只有這麼多。

    卿沂震了一瞬,這朝堂紛亂複雜,攀枝錯節是前朝遺留下來的恩恩怨怨……

    他哥哥說過大雍的江山早在他父皇手上的時候就開始潰爛,各股勢力暗自勾結,似乎人人都有野心……

    這大雍看似山河俱在,也莫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

    他從風武手中接下的大雍千瘡百孔,陰寡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了一大批餘孽走,也背了無數的罵名,這一年形勢看似漸好,可是君可見那些貴族勢力又蠢蠢欲動了?

    暗流在看不見的深處,就在他們觸摸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哪些人在暗自勾結呢!

    這江山是人人都想坐,不論什么正統不正統,得了便是得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只是搖頭,許久背對著顧九道:「夫人回去吧。」

    顧九蒙了片刻,一時間叫她如何弄清楚這人在想什麼?難道做了皇上後都變得複雜而難以捉摸了?

    她想上前去問,卻見那少年緩緩的抬起手,打住了她。

    外頭已有宮人前來催促,顧九皺著眉,愈發不懂了,無奈之下,她行了揖禮退下了。

    ·

    將將立春,夜裡落了一場雨,庭院內的枯木受了一夜的洗禮,雨後的空氣格外的好,泥土的氣息從窗戶處飄了進來。


    微垂著頭的男子愕然睜開美目。

    有飛鳥撲騰而過,末了他的目光落在窗前,只見是一隻毛色灰黑的鴿子。

    鴿子紅色的小腿上綁著一物,那人眸子一眯,末了,伸手抓住那隻鴿子,取過它腿上的竹筒。

    是密函。

    他陰寒的目一掃紙條上的小字:初二,燕北有異動,勿必警惕。

    黑袍人身子一震,那紙條於他指間化為齏粉。

    他也早知燕曜此人之野心,沒有想到一年半的時光里,他和陰寡月派到燕地的人馬帶不到可靠的消息,更不能拿他怎樣!如今終於帶來了消息,卻是燕北有異動!

    他從座椅上站起,黑色的衣袍涌動,大刺刺的破門而出。

    從孤府出去,孤蘇郁帶著幾個近侍去了軍營。

    「近日長安四城門增加禁軍,換班時間縮短,每隔半個時辰換一次班。」

    將士們將這消息一層一層的往下面傳。

    孤蘇郁微眯眸子,燕曜此人十幾年不曾落下把柄,數月前,借慕容鮮卑一事要辰王出兵,也未曾將他拿下,可見其人心思縝密,若是真是能留下蛛絲馬跡,讓他的人察覺燕北有異動,說明他已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他敢篤定,燕曜手中的兵馬一定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至於燕曜的底細,除去得知他是燕氏嫡長子以外就沒有再查出別的來!真是燕氏嫡母所生?

    「韓溪,你給我安排一下,我要見陰寡月。」孤蘇郁同身後的人說道。

    身後的人靜默地領了命當即退下。

    韓溪去的時候,陰寡月已同顧九就寢,他摟著她,方才的一場旖旎,仿佛讓他回到了大婚那日,他吻著熟睡的顧九的臂膀,將她微濕漉的發別到一旁。

    數個時辰前她被聖上喚走,他覺得他的世界都要傾圮了,卿沂即便是要了他的命都可以,只是顧九不能有事……

    他一直隱忍,他一直勸說自己已本初的心態對待卿沂,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他是看著他長大的,終是做不到對他心狠……

    他微微合上眸子,酸澀感襲來,讓他心痛無比……

    卿沂,他會依舊選擇愛他。

    是他將他送到那個位置,卿沂接手了的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他不怨他,真的不怨……

    即便是初初知道卿沂的用心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責備他。

    卿泓生前他不能與他交心,他一直心存遺憾,待三兒,他一直拿他當弟弟來看。

    人在成長時哪裡有不犯錯的時候?

    他少時也犯過錯,做錯過好多事情,誤會過璃王,拋棄過顧九,埋怨過夜風……他們都願意原諒他,他為何不能原諒卿沂?

    他凝著頭頂的芙蓉帳,眉眼一瞬氤氳,他是真的想看著卿沂長大,直至最後娶妻生子的……

    這樣他才能帶著顧九和毋忘、衣闌安心離開……

    ·

    衛箕本是不想在主子休息後前來打擾的,可是沒有辦法,那孤將軍的手下強烈要求他來找主子,這不,他硬著頭皮來了……

    「爺……」衛箕在門外頭怯生生地喚。

    喚了約莫三五聲寡月才聽到,疑了一下,這個時候衛箕他們都不會來打擾了的,今日急忙來喚,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想著他拿起衣裳就往床下走,等穿好中衣,他挑起玉簾出了裡屋在正堂裡頭應了一聲。

    衛箕站在外頭長吁一口氣,還算是喚醒了,還好主子淺眠,不會睡得特別沉。

    沒過多久,寡月便從房裡出來。

    「什麼事?」他問。

    「爺,孤將軍府上的韓副將來了,恐怕是有急事。」衛箕趕忙稟報。

    寡月點點頭,眉頭一直擰著,不必說,是急事。

    正這時候,見高鄴也急匆匆的朝著這處走來。

    寡月一怔,看來沒錯,不光是急事,還有可能是燕北那邊來的急事。

    寡月邊走,邊示意高鄴稟報。

    「雲羅給我來了消息,燕北,燕北怕是有狀況啊爺!」高鄴急不可耐的在陰寡月耳旁說道。

    寡月震了一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兩人一起去見韓溪。

    韓溪將孤蘇郁的話傳給寡月,寡月未曾多說,跟著韓溪上了馬車。

    孤蘇郁在軍中等陰寡月,沒想到陰寡月這麼快就來了。他眯了下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指了位置讓陰寡月坐。

    他官階比寡月低,卻也不曾對寡月講究那些虛禮,還是他一貫的作風。

    寡月也不同孤蘇郁講究那些,坐下後,便直接道:「我這邊潛入燕地的人也收到了消息,燕北有異樣。」

    孤蘇郁微頷首,揚手要韓溪奉茶。再道:「燕曜敢露出蛛絲馬跡來讓我們發現,不是他大意了,便是他兵馬之數量太過龐大,我想過,不過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寡月握著茶杯的手一抖,他微眯著眼,道:「燕曜此人,我查過。」

    孤蘇郁聞言望過去,「我屬下沒查到他分毫,難不成你這裡?……」

    寡月放下茶杯道:「也不過機緣巧合,探聽到了些兒,你可還記得王舫舫主?正是王玄夫婦回京後帶來的消息,他們在幽州滯留過一段時間,那燕氏本是庶出,只不過後來被燕氏嫡母抱過去撫養了。」

    孤蘇郁鳳目以眯,「那他生母?」

    寡月頓了i心愛,凝著孤蘇郁道:「是個鮮卑人。」

    寡月一出此言讓在場的三人都唬了一下。

    孤蘇郁一拍腿道:「原來還有這一層!這便足以解釋了!」

    他沒有想到載馳會不顧那燕曜血統收他為徒,一個鮮卑女人的孩子,莫不是還有鮮卑貴族的血統在?

    鮮卑族的野性血脈在,難怪這人既貌美,又不乏野心……

    那燕曜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捲土重來,想必便是借了鮮卑的勢力!

    沒過多久外頭來了動靜,孤蘇郁給韓溪使了個眼色,「出去瞧瞧。」

    韓溪出去沒多久,領著一個人進來了。

    那人一身黑袍蒙著面。

    眾人都朝那人望去,孤蘇郁陰寒的鳳目凝著韓溪,顯然是在問為什麼將此人帶進來。

    韓溪低下頭道:「他說他要見主子。」

    孤蘇郁又望向那黑衣蒙面人士,「你是誰?」

    那人拿下蒙著面的黑布道:「是我。」

    孤蘇郁認了許久,似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或者沒有確定。

    「稟德六年劍士閣第三,聶霜。」

    「是你。」孤蘇郁從座椅上站起來,「你……」他顯然是想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來找他又有何事?

    聶霜上前一步道:「燕地出事了,估摸著現在燕曜的軍隊已占領了幽州!辰王這個時候也許已去了鄴城,我是快馬加鞭前來報信的!」

    孤蘇郁一震,寡月也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寡月問道,怎麼會這麼快?辰王的人連反手的餘地都沒有嗎?

    「燕曜挾持了奚家,那王妃竟是燕曜的人,辰王大怒一劍斬了王妃……」說道這裡聶霜低下頭去,他知道辰王一直有意主子(安雨翎)的妻子……不過是見那奚家女長得像夫人,便娶了來,沒有想到……如今倒是主子與夫人逍遙去了,苦了辰王爺。

    「那燕家挾持了奚伯,奚家也不敢聲張,我來時燕家正在謀劃,估計這會兒幽州城早已硝煙四起,血戰無休了,我來時辰王同我說,真出了事,他會先去鄴城避難,要我先來稟報,聖上年幼,我想了好久便是先來找你,你,在燕地留了人的吧?」聶霜到底一個了解孤蘇郁的,他料定來找孤蘇郁,比直接找聖上要好。

    孤蘇郁點點頭,望向陰寡月又道:「想不到燕曜已經動手了,我們的消息來得太慢了!」

    燕地離長安太遠,消息走的慢,也是情有可原。

    寡月又望向聶霜:「你可知燕曜手下多少人馬?」

    聶霜搖搖頭道:「我來時燕曜只是蠢蠢欲動,尚不知情。」

    「哦,對了,還有一要事,我的人馬暗中查得,那燕北侯燕氏一脈可能是前朝大祁皇族後裔!」聶霜大聲道。

    眾人面色各異,但顯然可見驚色。

    皇族後裔?為復國而來嗎?

    「大祁不是姬姓嗎?」高鄴道。

    「燕太子丹,姓姬,氏燕,先秦男子姓氏分開,這『燕』姓到底改的不忘本!」陰寡月冷聲道。

    「此番燕曜勾結鮮卑,恐怕不好應對。」孤蘇郁冷聲道。

    他話音將落,連韓溪常年跟隨在他身後的人都訝了下,主子何時辦事有了忌憚?是因那燕曜是載馳之徒吧?

    陰寡月感覺一座大山就要朝他壓過來,他倍感壓抑,那燕曜不能留,如今真成了禍害!朝堂局勢本就複雜,如今這燕曜便是趁著這個時候來的!

    他只覺得頭痛欲裂,大雍的江山,不能斷在了這裡!

    「有多大把握?」寡月凝著孤蘇郁說道。

    孤蘇郁低垂著頭,「長安的精兵在兩年前的那場爭奪中,已損耗的差不多了。我這裡只有一萬,你可以問洛將軍和葉將軍。」

    「是時候了。」寡月沉聲道,轉身望向高鄴,「將洛將軍和葉將軍請來,只說來了緊急軍情。」

    高鄴覺得這氛圍特別壓抑,讓他覺得背部發麻,看來少不了又是一場血戰了!一下子又讓他回到了兩年前的這個時候,那個時候他同主子們謀劃,也是這麼心驚膽戰,只是今天他們要面臨的敵人或許強大的讓人膽戰心驚。

    鮮卑人啊……他們看似膚白貌美,卻是力大無窮,強壯高大,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洛浮生和葉羽很快就來了,高鄴在路上已同他們二位講述了大致的事情,讓他二人心裡有了個底。

    「燕曜的人馬我會派人去查,查到了第一時間相告。」聶霜說道。

    洛浮生沉著眉目,望向陰寡月:「在長安洛營有三萬人馬,江南……」他頓了一下,眉眼一眯,「我父親留給我的人馬很多,但恐現在去調來不急了。不過我可以連夜發密函過去,你們不必擔心。」

    「這事要告知聖上。」孤蘇郁托著下巴,他抬頭望向陰寡月,「你若不便去,我待你進宮,現在便去。」

    寡月愣了片刻,末了鳳眼一鷙,便是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這人的雙眼嗎?他不答話,帶著些許默認勢態……

    他如今還沒想好該如何面對卿沂,或許不過是一句話的問題,也許只是他想得太多了。

    「若是……」那白衣男子啟唇又抿上了,他本想說,燕氏太強,若是江山不保,只要大伙兒都平平安安就好,可是,轉眼他想起了卿夜闌,這是他留給他的如畫山河,怎麼就能拱手相讓了呢?他想得心裡發苦,卻又無處宣洩,就同走到華容道里,後面又跟著來了勁敵,那種壓抑他說不出……

    顧九常說他聰慧,他便覺得他一點也不……

    他的智慧解不開朝堂的局勢,破不了萬千兵馬,也解不開卿沂的心結……

    原來,他一直很沒用。

    「都散了吧,如今非常時期望各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他低聲道,末了,轉身離去。

    他想他是真的累了,若是這一戰除了燕曜,便帶著顧九還有兩個孩子離開,他承諾給顧九的,不想等到他兩鬢斑駁了,或者老的走不動路了才去實現……

    ------題外話------

    正文部分尾聲了,3月3日至3月9日請假碼大結局,9號下午上傳。

    本來還想一章一章寫的,想了想定下9號一起傳吧。

    然後就是番外部分,要等正文完結一段時間後再傳上來。

    ...

    ...



  
相關:    怨氣撞鈴  火影之幕後大BOSS系統  最強小農民  通天武尊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添加書籤
搜"絕嫁病公子"
360搜"絕嫁病公子"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