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眾山神，聚一堂

    窈窕山自封山門，躲避災禍，但山外諸山，卻沒了此番幸運。蝗災旱災及人禍，背井離鄉者甚多，雖有跪拜求神保佑者，但卻無錢供奉香火。昔日看守山神廟的廟公，或背著包袱另尋生路、或餓死在廟裡。

    香火者，乃是山神評級考核的重要指標、以及山神存在的根本，沒了香火，山神如同離開水的魚。

    眼看著香火難以維持，一年一度的歲錢又到了上繳的時候。眾山神愁眉苦臉，不約而同向大山神寫了求助信。

    此事，驚動了青城丈人。

    丈人居青城山，主地仙人。青城山四季常青，諸峰環峙，朝暉暮靄，溪月松風，乃是仙福寶地。丈人食日月之華飲晨間甘露，潛心修行，領悟天地萬物自在輪迴之道，修行不知歲月，睜眼已是千年，聞知人間疾苦，神識已游九州，丈人嘆曰：「天道輪迴，人間疾苦。犰狳乃上古異獸，早已被父神封印深淵之境，如今現世，禍害人間，絕非偶然。我等山神，守山川鎮河山，理應護山野生靈免於禍亂。」

    丈人降法旨，令管轄內各山川大神齊聚青城山，群策群力，商議渡難關的法子。邙山山神進言：「民間有聯名上書以求上達天聽的說法，不如我等山神，效仿此法，向天庭訴說請求。」

    「善」，丈人微笑：「聯名上書，諸位轄區內小山神，理應署名，切勿遺漏。」

    大山神領了法旨，回去後就召集小山神齊聚一堂。

    窈窕鬼仙也接了信，白鶴載著窈窕鬼仙，落在了邙山山神殿前的論道台。

    論道台寬七百七十七尺、長九百九十九尺，場地上站滿了山神，白鶴在天空上飛舞，樹枝上枯黃的落葉隨風而落，瑟瑟秋風，萬里悲苦。論道台上眾山神，相見無言心淒涼，朝不保夕生死關。

    窈窕鬼仙四處尋找好友枯石，沒有尋到。有心打聽枯石消息，其他山神見了窈窕鬼仙，卻是避而不語。

    原來窈窕鬼仙在紫霞仙境「述職會」上，因功德一事已得罪了四海八荒大小山神，是故各山神不願與窈窕鬼仙交談，見之如見蛆蟲，目露惡意，眼含殺氣。

    窈窕鬼仙哀嘆，方知邙山山神提點之意，若想日後安穩，必得強大。只是枯石道友音信全無，實在擔憂啊。

    平地風氣，祥雲現，邙山山神現身論道台，道：「青城丈人傳法旨，欲為各位向天庭訴說請求，只是天庭法規森嚴，若想請天庭法外施恩，降下雨水、祛除蟲害，還需各位鼎力相助，齊心協力。」

    眾山神紛紛拜謝，讚頌青城丈人俠義心腸，齊聲高唱願為蒼生祈福。

    邙山山神道：「諸位都是掌管一方，眼見生靈受苦，必然是感同身受。青城丈人慾帶著聯名書登天庭，還請諸位在聯名書上簽署姓名。」

    論道台上靜悄悄，愁苦的小山神們，沒有響應。有山神站出來，哭訴：「尊者，我等不過是小小山神，歲錢供奉從未拖沓，如今不過是日子艱苦，歲錢交不上。尊者若真憐惜我們，免了我等歲錢，我等自然心存感激，何必簽什麼聯名書。再者，我等弱小，若惹惱了天庭，降下來罰旨，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那時候，又有誰會記掛我等。」

    論道台上哀求聲，聲聲不斷；邙山山神的心哦，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