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何白曼回到家的時候，她的閨蜜荊采采正在客廳里等她。

    見她回來，興致勃勃地問：「怎麼樣曼曼？許罌應該很好搞定吧。」

    何白曼臉上陰雲密布。

    很好搞定個屁。

    出門前她也是這麼想的。

    誰知道許罌吃錯了什麼，竟然從被她們忽悠得團團轉，變得能洞穿一切。

    計劃失敗得徹徹底底不說，還害得她吃了癟。

    「沒成功。」何白曼悻悻道，「煩死了。」

    荊采采面露異色：「怎麼了怎麼了？」

    「人不買賬啊。說這肯定是騙局。八成是以前有過被騙的經歷吧。不然以她那腦子，怎麼可能發現得了。」

    「啊，我還以為她那麼傻的人很好騙呢。」荊采采一臉失落，「是不是你沒發揮好啊？」

    何白曼不悅道：「要不你去試試？」

    荊采采趕忙搖頭：「那還是算了，回頭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許罌肯定沒那麼聰明，今天就是運氣好被她識破罷了，你相信我。」

    「這一點我自然信你。」何白曼本就深以為然。

    「對了，我今天還碰到陸辭了。」她回想起來，就忍不住嘖嘖稱嘆，「不得不說，那臉蛋長得真俊。」

    荊采采對陸辭也極是好奇：「你怎麼碰到他的？他和許罌走一起啊？」

    何白曼皺眉道：「怎麼可能，他們是偶然撞見的。」

    荊采采松下一口氣：「哦哦，我就說」

    「陸辭對許罌能是什麼態度，愛答不理的唄。」想到陸辭不動聲色地上了許罌的車，何白曼憤憤道，「那女人不就是一個草包花瓶，家道中落了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依我看，她這輩子都別想得到陸氏父子的正眼。」

    -

    陸瀝成果然不在家。

    陸辭把寫好的作業拍給他，另外附上三個字：「我寫了。」

    沒想到他爸破天荒地回得挺快，雖然只有一個字——

    「嗯。」

    陸瀝成看了眼令人堪憂的正確率，倒也沒說什麼。

    陸辭心情略有些複雜。

    他難得設計了這麼一出，結果沒人壓根兒沒人往裡面跳。

    許罌沒有做文章，陸瀝成也沒有苛責他。

    結局可謂相當風平浪靜。

    「應該沒什麼事了吧？」陸辭故意道。

    看王阿姨和周阿姨的態度，陸瀝成不可能對下午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許罌被請去學校這件事，陸瀝成可能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陸瀝成問他：「學校里發生的事情，也說一下。」

    陸辭這會兒就來興致了。

    一方面他做的是好人好事，自然是不怕說的。

    另一方面他還挺想把許罌的一頓操作告訴他爸，估計他爸心裡也會有不小的波瀾。

    陸辭也沒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整個經過轉達了。

    不過陸瀝成好像並沒有表現出對這件事情反轉的驚奇。

    像他那樣不苟言笑的人，就算驚異也是深藏於心，不顯山露水的。

    陸辭想。

    然後，他聽見陸瀝成問他：「你們當時為什麼沒有想辦法制住何滸，直接報警？」

    既然能恰到好處地差點打瞎他一隻眼睛，他們應該有能力在第一時間做到這一點。

    如此一來，最後也不用落得被威脅的境地。

    陸辭也不是沒想過，只是這個選項很快就被他從腦海里排除了。

    難免少年意氣。

    他實話實說：「不揍他一頓，我拳頭癢得慌。」

    陸瀝成卻道：「但不是每次都會有人幫你說出實情。」

    陸辭愣了愣，政教處的場景再次在腦海里浮現。

    他倒沒什麼，背鍋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鹿汐卻可能永遠蒙受這層委屈。

    何滸除了挨了皮肉之苦，也不能得到真正的懲罰。

    陸辭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衝動和隱忍並非那麼大義和妥當，陷入短暫地沉思。

    直到掛落電話，林靳言的消息叮地彈了出來：「辭哥，你加了你後媽微信嗎？推我一下？」

    陸辭不由費解：「幹嘛？」

    林靳言支支吾吾：「我可能欠了她點錢。」

    陸辭扒拉遍了記憶也沒發現林靳言和許罌有過交流，問道：「你連話都沒和她說，怎麼欠的？」

    林靳言難以啟齒：「呃這可能有點說來話長了。」

    陸辭毫不猶豫道：「轉給我。我幫你轉給她。」

    林靳言卻道：「我還有話和她說。」

    陸辭：「？？？」

    林靳言指天發誓，他只是想感謝一下許罌而已。

    「辭哥」他繼續求情。

    陸辭也覺得藏著掖著一個名片沒必要，轉而把許罌的微信推給了他，順便交代了幾句：

    「別多嘴。」

    「不該說的別說。」

    「我現在和她矛盾也沒那麼大。」

    林靳言開心地收好名片：「放心吧辭哥。」

    他早就把對付許罌那點事情忘到腦後邊去了。

    -

    這一推名片，陸辭才發現許罌已經改頭像了。

    新頭像是一隻財大氣粗帶著墨鏡躺在沙發上吃吃喝喝的卡通鴨。

    這個卡通形象近期在網絡上還挺火，不少表情包在社交平台上流傳。

    不是以前那種矯揉造作的風格，更不似與他們有代溝。

    而許罌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那些 p 圖過度的自拍和與他有關的內容，都已經隱藏了。

    而他們的聊天界面，是原主的兩百多條噓寒問暖。

    他從來沒有回過她。

    陸辭心情略略複雜。

    這一不小心，就多點了一下許罌的頭像。

    瞬間彈出了一個戳一戳的特效。

    許罌已經提前設置過了：你戳了戳對方，對方表示懶得理你。

    陸辭臉上浮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薄紅。

    剛剛那一戳真的不是故意的。

    等許罌打開微信，一定很尷尬。

    他現在就尷尬得不行。

    -

    而林靳言那邊，狀態和陸辭截然不同。

    他沒有公開地和許罌對立過，所有的計劃都停留在計劃之中，自然也就不存在這種尷尬。

    既然許罌並不是想像中惡毒後媽的形象，還慷慨地請他喝了杯奶茶，接觸下來比預想中通情達理得多，林靳言表示願意和她過去的所作所為一筆勾銷。

    再說了，加上許罌微信，萬一她以後還要作妖，他也好及時攔著不是嗎？

    如果許罌真的是一個圖謀不軌的後媽，應該把他作為切入點，藉機探聽陸辭的事情。

    與此同時，許罌收到了一條備註還奶茶錢的好友申請。

    雖說她現在置身豪門，但也沒到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生境界。

    奶茶錢雖是小錢，但對方要還，她總不能攔著人家，這是她應該要收的。

    林靳言加上她第一秒就給她發了個紅包，直言道：「我是今天在奶茶店的那個男生，也是陸辭的同學，我叫林靳言，奶茶錢我給您轉過去了。」

    許罌這倒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林靳言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作為陸辭的死黨，出現的比率比一些男配都要高多了。

    只是她沒想到，奶茶店偶遇的那個男生會和陸辭有這麼近的關係。

    如果早點知道，沒準兒她就不搭理他了。

    聯絡陸辭的死黨，怎麼看怎麼處心積慮，她一點也不想摻和進年輕人的世界。

    「嗯嗯。」許罌收下紅包，敷衍地回了兩個字。

    「這個紅包好像也不怎麼夠，那杯奶茶可是解了我口渴之急，有空我也請您喝奶茶吧。」林靳言不知道許罌已經把她劃分進了一個不必多聊的陣營，依舊熱情地說道。

    「不用了。」許罌敷衍地回了三個字。

    奈何林靳言是個話嘮：「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謝您幫我這個忙。嗯不止一個忙。」

    「其實吧，今天下午的事兒我也有參與。」林靳言從拐彎抹角地暗示到明示自己的義舉，「就那個見義勇為的行為！」

    「嗯嗯，那你很棒棒哦！」許罌相當地真心實意。

    林靳言心花怒放：「謝謝誇獎！！」

    -

    陸辭為了忘記那尷尬的戳一戳，去開了一把遊戲。

    他選了一個經濟 c 位，狂風掃落葉似的推到了敵方高地。

    一局遊戲結束以後，還沒有收到許罌的消息，倒是先收到了林靳言的消息。

    林靳言覺得直接夸許罌好像不太好，畢竟他現在也不知道陸辭和許罌具體是個什麼狀況，萬一許罌是扮豬吃老虎，裝的表面和善呢？

    但總體來說，他覺得許罌心眼兒沒那麼壞。

    於是，他給陸辭發消息道：「你後媽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溝通。」

    一直盯著手機頁面的陸辭：？

    「你們溝通過了？」

    「嗯，剛聊完。」

    陸辭一臉沉默地看著他和許罌空空如也的聊天框。

    原來只有他被無視了。

    「聊的什麼。」陸辭多問了一句。

    林靳言說自己在奶茶店忘帶錢了云云，許罌解了他燃眉之急。

    陸辭橫豎都是會知道的。

    「奶茶店？」

    「對，那會兒你被喊去政教處了，畢竟是為哥幾個背鍋，想著買杯奶茶犒勞犒勞你，沒想到忘帶現金和手機了」

    只要徐翀不出賣他，就沒有人知道他口袋裡放著手機，他是故意不拿出來的。

    陸辭聞言卻沉默了。

    許罌被教導主任召喚來學校，第一件事不是去政教處，而是去奶茶店買奶茶？

    她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足見她是喝完才上來的。

    而那時候，他已經被劈頭蓋臉訓了好些時候了。

    林靳言也恍然意識到了什麼。

    辭哥出這麼大事，本該拼命博存在感的辭哥後媽，表現得好像有點優哉游哉啊。

    -

    許罌是全然不知道兩個男生在背後議論了她這麼久。

    這一晚又是一個踏實安穩的覺。

    早間起來去衛生間的時候，睡意朦朧中，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高大挺拔但是她好睏。

    許罌淺淺瞄了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再帥的男人也比不上睡覺重要。

    以往，清晨是原主最大獻殷勤的時候。

    陸瀝成視線微頓。

    把許罌的反應盡收眼底。

    好像有什麼事情和過去不一樣了。

    -

    許罌出來的時候，砰地一聲，撞進了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

    她抬手揉了揉額角，趕緊拉開距離，睡意也清醒了大半。

    怎麼幾分鐘前陸瀝成在這裡，幾分鐘後他還在這裡？

    指天發誓，她可沒想碰瓷。

    她和男主他爸授受不親。

    「是你要站在這裡的。」許罌率先指控。

    陸瀝成也沒想到她會撞進來。

    女人身體溫軟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懷中，鼻尖恍惚有香氣縈繞。

    陸瀝成喉結微滾，低咳一聲：「抱歉。」

    這一聲抱歉出口，許罌驚了足有半秒。

    這聲音好聽得有點犯規了。

    原來這就是小說里描述的，清冷霸總專屬的低沉磁性。

    但是好像和她沒什麼關係。

    「是有什麼事嗎？」她問。

    男主他爸總不能平白無故站在這裡給她撞。

    陸瀝成也沒有和她彎彎繞繞，直言道：「昨天麻煩了。」

    許罌也沒和他客氣：「那以後儘量別麻煩。」

    「你爭取自己去。」

    「陸辭應該挺想你去的。」

    和她去比起來，陸辭當然更想陸瀝成去，這一點毋庸置疑。

    許罌是這麼想的，所以她就這麼說了。

    而路過的陸辭正好聽見了這麼一句：「」

    雖然內心深處，他確實挺想陸瀝成把更多的視線放在他身上的。

    但是，他不要面子的嗎。

    -

    三個人極度難得地在一張餐桌上共進了早餐。

    雖然整體來說氣氛還是比較沉默。

    陸瀝成貫徹著食不言的態度，可謂是相當的紳士優雅。

    握著西式餐刀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悅目。

    王阿姨和周阿姨彼此相視一眼，都不敢說話。

    只是覺得眼前的畫面完全在她們預想之外。

    許罌怎麼可能和陸氏父子倆這麼和諧？

    第一個打破這晨早的沉默的還是許罌。

    早餐結束，她用餐巾擦拭完嘴角，瞄了眼手機，這才發現陸辭的戳一戳。

    這也不怪她，微信上的戳一戳是沒有提醒的。

    「不好意思，我才看見你戳了我。是有什麼事嗎？」

    這會兒許罌迎接的就不僅僅是陸辭的目光了。

    還有陸瀝成的。

    陸辭會主動聯繫許罌，可謂破天荒的舉動。

    「置頂太多了。」許罌頂著陸瀝成和陸辭頗有重量的目光，倒是沒多少心理壓力地解釋道。

    陸辭想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手抖。

    只不過這雖然是事實，但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詭異？

    他怎麼就手抖抖到許罌頭像上去了？

    陸辭認認真真地把昨晚的心理活動倒推了一遍，發現全是林靳言的責任。

    「給林靳言推你名片的時候，不小心點的。」陸辭說，「沒什麼要緊事，有的話會說的。」

    這句話一出，陸瀝成目光更是深邃。

    陸辭不僅和許罌聯繫上了，還把她推給了同學。

    他的視線不由在許罌身上多停駐了一會兒。

    晨光描繪著女人的五官輪廓，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

    為了表示他其實不那麼有病地想陸瀝成去他學校一日游，最近還是最好不要讓這兩位被召喚到學校了。

    陸辭內心深處隱隱這麼計劃著。

    所以，他到學校後，把周五數學作業的大題也寫完了。

    雖然是抄的，但這一回他抄的比較走心。

    是正兒八經把答案的步驟看了一遍的。

    然後發現，幾道大題的解題思路都大差不差。

    雖然他看不懂具體的過程，但能隱隱感覺到其中的套路。

    解數學題也許真的沒有想像中難？

    陸辭瀟灑地抄完最後一行，把作業給了數學課代表。

    「林椿啊，聽說陸辭後媽昨天下午來學校了啊？」

    陸辭作為陸瀝成的獨子，在學校吸引的目光是一等一的。

    有關他的消息，不僅在同學之間傳的快，在教師組裡面傳的更快。

    這就給了隔壁班主任陰陽怪氣的餘地。

    林椿膽子再大，聯繫陸辭家長又怎麼樣？陸氏沒一個人搭理他。

    以陸辭對學習的全無興趣，林椿要想把他成績提上去，絕對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容易。

    當然，這種事情最好永遠不要發生。

    誰知道林椿聽完並不生氣，甚至頗有點得意地掏出了陸辭的作業。

    「看到沒。陸辭交上來的，全寫完了。」

    雖然選填正確率有些堪憂，但大題寫得工工整整，一看就是用心寫的。

    對於陸辭來說，她怕的是他不會做嗎？怕的是他態度不端正。

    這破天荒地用心寫了作業，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隔壁班數學老師眼睛不由微微瞪大。

    反覆翻看，才確認這確實是陸辭的作業。

    陸辭怎麼就突然認真地把作業寫了？

    難不成他後媽真的有這麼大能耐？

    簡直不能用不可置信來形容。

    -

    陸辭見義勇為的事跡就這樣不脛而走了。

    鹿汐也得以在這個過程中隱姓埋名，大家只知道存在一個受害的女生，但並不知道那個女生是他。

    學校里的女生被帥倒了一片，各大群小群里都在吹陸辭彩虹屁。

    「我就說辭哥是個本性不壞的人，咱們的校霸和別人的校霸不一樣。」

    「那可不，辭哥是誰，那可是我男神啊。我眼光什麼時候差過？」

    「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生能撩的動辭哥，想想都美得不行，這安全感得爆棚。」

    「醒醒，連校花都差點意思。小心沒追到人，反被人掄牆上。校霸那身手，嘖嘖」

    「別胡說，這次的事兒還看不出來嗎，陸辭就不是隨便欺負人的人。」

    「哎呀我就開個玩笑」

    林靳言美滋滋地看著學校里的少男少女吹著他家辭哥的彩虹屁。

    辭哥就是寶藏，夸陸辭就是誇他。

    但他刷著刷著手機，小紫薯 app突然給他推薦了一條動態。

    林靳言定睛一看，差點愣住。

    「我靠我靠，辭哥，這是你後媽吧。」

    大數據是個好東西，首先給他推薦的就是學校門口的那家網紅奶茶店。

    但這次推薦的不是剛上新的飲品，而是一個女生手捧著奶茶站在奶茶店門口的照片。

    那個女生不，應該是那個女人，赫然就是陸辭的後媽許罌。

    連他也出現在了畫面之中，只不過被虛化掉了，但還能看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這張照片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驚為天人。

    許罌的容顏又純又欲，雖然是以奶茶店為背景，但看起來比高級寫真的布景還自然。

    林靳言很快就意識到，這好像不全是大數據推薦的結果，因為這條動態的數據簡直可觀。

    這個點讚量，至少百分之九十都不是 a 市的網友點的。

    陸辭接過林靳言的手機，這照片中的人不是許罌是誰？

    他再次沉默了。

    與此同時，這張照片和他見義勇為的事跡一樣，在 a 中的學生群體間傳的沸沸揚揚。

    「我靠，這是仙女下凡吧，可惜不是咱們學校的人。」

    「你們有沒有人碰見她？有沒有人問聯繫方式？跪求小姐姐聯繫方式1551。」

    「離得這麼近的我，怎麼就錯過了？」

    不小心問了陸辭後媽聯繫方式的林靳言，負罪感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誰不想和仙女做朋友？

    陸辭聽著這些言論，心情並不能算得上十分愉悅。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

    沈辛沫是a中校花，平時喜歡往社交平台上發一些自拍和寫真，偶爾還會拍一些視頻vlog，也一直維持著不少的人氣。

    她不僅僅認為她是a中最好看的，在全市也是數一數二的。

    同城推薦里，看見許罌這張照片以一種超乎想像的速度紅了起來，心裡難免有些吃味。

    「有本事發高清正臉啊！假裝路人拍出來的糊圖算什麼？」她用小號在評論區寫道，「搞不好就是高 p。」

    講道理，她不是很相信除去娛樂明星，身邊能有人顏值比她高。

    沈辛沫這個號小得不能再小了，按理來說一條評論發出去，應該像是石沉大海，沒什麼人看見才對。

    但沒想到很快就有人反駁她：「笑死，再糊也擋不住的美貌，酸了吧？」

    「哪裡來的檸檬精，回家好好照照鏡子再開麥。」

    一來二去的，她這條評論還被頂了起來。

    這就是顏值的魅力。

    沈辛沫咬牙切齒，一向都只有別人酸她顏值的份兒，哪裡輪得到她來酸別人？

    反手就是挨個兒舉報。

    她還真不信了，等她有空，也要去網紅店裡拍一組九宮格寫真。

    許罌能火起來，她也一定可以。

    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給陸辭送她親手製作的手打檸檬茶。

    她練習過幾十杯有餘，絕對不會比奶茶店裡的更遜色。

    沈辛沫喜歡陸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她在乎有沒有人比自己好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排除掉所有的潛在競爭者。

    -

    陸辭每天在家裡吃過早餐，來學校里收到的點心甜品依舊絡繹不絕。

    他出眾的顏值和不羈的性情著實俘獲了一大片女生的芳心。

    這是怎麼攔也攔不住的。

    林靳言和徐翀跟著陸辭，這胃是一天都沒有被虧待過。

    沈辛沫來到七班門口，正好撞見徐翀，笑容甜美：「你好，我找陸辭。」

    「辭哥這會兒去辦公室拿作業了，應該要過會兒才回來。」徐翀實話和她說，目光看向沈辛沫手裡包裝精美的手提袋，「這是要給辭哥的吧？我幫你捎過去。不過以後還是少送這些，辭哥已經吃過了。」

    連他們的胃都要塞不下了。

    等陸辭回來，徐翀把檸檬茶放在了他桌上。

    「校花送來的。」徐翀又補了一句，「我也讓人別送了。哎呀，校花拒絕起來總感覺於心不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這世上總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陸辭只是掃了一眼，就對他們道：「去奶茶店。」

    林靳言也想緩解一下昨天享獨食的尷尬，非常熱情地跟上了：「我請客。」

    他們剛剛踏進奶茶店，店員就熱情地迎上了林靳言：「你就是認識那個小姐姐的小帥哥？」

    隨後才兩眼放光地看向完全可以用俊美來形容的陸辭。

    陸辭：「」

    不應該先問他的嗎？

    店員沉浸完陸辭的美貌，繼續問林靳言：「你有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我們這邊想找她合作，溝通一下事宜。」

    這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聲：「就因為一張照片嗎？長得好看就一定是什麼好人嗎？」

    沈辛沫在網上受了氣，語氣不由有些沖。

    她從另一個方向過來，只聽見了店員的聲音，完全沒意識到和店員交談的人是陸辭他們。

    她來這裡是為了對比一下奶茶店的檸檬茶和她做的哪個味道更佳。

    但下一秒，沈辛沫就石化在了原地。

    「怎麼說話的？」男生蹙著眉，聲音透著濃濃的不加掩飾的不悅。

    沈辛沫聽見這熟悉的聲線，看清眼前人，舌頭一時有些打結：「辭辭哥？」

    她都給陸辭送手打檸檬茶了，陸辭為什麼還要來奶茶店？

    她以為他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嫉妒你就直說。」

    陸辭是直男，心裡想什麼就直接說出來了。

    沈辛沫顏面掛不住，有些後悔自己的嘴快。

    她沒事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計較什麼啊？

    就算計較，也不該在陸辭面前計較，顯得她小肚雞腸。

    然後她就看見陸辭打開手機相冊，點開的赫然是許罌的那張照片。

    這說明陸辭不僅看見了那張照片，還保存了。

    然後又看見陸辭打開微信，把那張照片分享給了一個人。

    沈辛沫嘴角強行牽起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全然不知道的是，陸辭把那張照片發給的是陸瀝成。

    他冥冥中總覺得這件事，他爸該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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