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本來還想再觀望觀望,奈何他們班的報名情況實在是慘澹。
體委柏嘉瑞見人就開始死纏爛打,林靳言那是愛莫能助:「就我爸媽這,一年能有三回在國內都算不錯了。而這三回呢,三過家門而不入。」
「別看我。」徐翀對體委的目光更是避之不及,「我爸媽倒是在國內,但和不在也沒什麼區別,嗬嗬。」
校方給的指標是必須要完成的,班主任佟素華也是一籌莫展,一連追加了好幾項福利。
不得不說這些福利相當誘人,林靳言持續不斷地做著陸辭的功課:「能把家長請來的,還能免去一次值周,這天大的好事怎麼能不降臨在辭哥的身上?」
「我去問問。」林靳言磨了半天,陸辭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如果許罌能來,他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告訴校友,許罌是他後媽。
倒也不用再費心神去糾結這件事情。
-
「您好,我是許罌。」
許罌和奶茶店店長的會見地點在一家頗具氛圍格調的空中花園餐廳。
店長是名儒雅青年,叫做溫景珩,五官和聲音都很溫潤。
而這家餐廳也是他的投資項目之一。
許罌不由發自內心地誇讚:「沒想到你這麼年輕,這麼有名的奶茶店居然只是你的副業。」
青年笑容溫和,伸出手與她相握:「許小姐也比照片裡更有氣質。」
隨後向她推來一沓文件。
原生世界中,許罌見過了太多具有欺詐性陷阱的合同。
而這份合約的細節之處都足見誠意。
不僅滿足了她此前在電話里提出的所有要求,對賬號的發布內容也沒有硬性規定。
這讓許罌沒有任何束縛感,相當之高的自由度意味著這會是一份愉悅的經濟來源。
原主之前的賬號不常用,許罌也忘記了密碼,這會兒正好重新註冊一個。
即使新註冊的小紫薯上沒有任何動態,溫景珩把id公布出去的瞬間,許罌的粉絲量依舊蹭蹭蹭地上漲。
顏值的魅力比想像中更無窮無盡。
他們簽完合約,許罌當即收到一條銀行動賬提醒。
陸辭回到家的時候,沒有見到許罌。
他正構思著怎麼和她說運動會的事情,意外從窗台上看見一個年輕男子在送許罌回家。
俊男美女走在一起,總是格外吸睛。
陸辭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過去,許罌天天圍著陸瀝成轉,列表里幾乎沒有一個異性好友。
就算他知道陸瀝成對許罌沒有感情,許罌也完全有交友自由,心裡依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正當他想得出神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陸辭一愣。
他不小心把許罌保溫杯碰摔到了地上。
蓋子合得不是很攏,裡面的枸杞灑落出來。
陸辭眉心跳了跳。
沒想到這個深夜點麻辣燙的女人,還有這樣養生的一面。
然而他把這個杯子摔變形了。
還好許罌不在案發現場,明天也恰好是周末。
陸辭覺得,他應該賠一個給她。
那邊林靳言還在微信里熱情問詢:「怎樣怎樣,有進展嗎?」
如果沒有意外,許罌肯定是非常樂意來的。
陸辭實話實說:「負面進展算嗎?」
他有求於許罌,那邊忙沒幫上,這邊倒是先闖禍了。
林靳言愣了一下:「啊?怎麼回事兒啊?」
陸辭:「明天有空?陪我去一趟商場?」
林靳言和徐翀閒著也是閒著,對陸辭一向是有求必應。
只不過陸辭的衣服都是每個月管家打包放進他衣櫃裡的。
商場是他們周末出去浪也很少踏足的地方。
徐翀不免覺得新奇:「辭哥,怎麼突然想到來逛商場啦?」
陸辭嘖了一聲:「闖禍了。」
林靳言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你這是要買啥?辭哥,道歉一般不送杯具」
陸辭無奈解釋道:「我把她保溫杯打碎了。」
「哦」
琳琅滿目的保溫杯中,陸辭一眼看中了款式質地都比較高級的一款。
從外觀上看,大抵算是立保溫杯之群了。
陸辭拿到手中摩挲了下,發現手感也是無可挑剔:「這個不錯。」
導購興致盎然,激情推銷:「小帥哥眼光不錯。這款保溫杯買二送一,給你爸媽也帶個?正好家庭裝。你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
陸辭皺了皺眉。
家庭裝?
總覺得這三個字放進他的人生里充滿違和感。
陸辭當即又把保溫杯放了回去。
導購見狀也不急,頗有耐心地介紹:「送的那一款是逍遙遊限量聯名款哦!」
陸辭神色這才一頓。
逍遙遊是他堅持最久的頁游之一,滿滿都是情懷。
他承認他有點心動了。
陸辭:「便宜點。」
導購:「最近中秋節,已經是最高折扣了。這樣吧,這邊再給您送件小禮物。」
隨即從櫃檯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禮盒。
裡面是一個bling bling 的水晶髮飾。
是那種女孩子都會挺喜歡的類型。
林靳言眼神一亮:「保溫杯賠禮道歉,這個正好送過去,邀請你後媽來運動會。」
徐翀還在傻白甜地點頭:「對呀對呀!」
在這兩個損友的慫恿下,陸辭還是買了單。
和許罌用同款保溫杯,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陸辭本來想偷偷放在許罌房間,沒想到還沒回到家就撞見了她。
-
許罌正閒來無事在小區里溜達。
別的不說,豪門小區的綠化是真的很好。
聽說是請香港知名大師設計的,不僅綠植覆蓋面積高,視覺上更是宜人。
也不枉能得到a市富人的青睞,居住在這樣的環境裡,感覺都能多活幾年。
許罌散著散著,來到一個人工湖的湖邊。
湖心有個涼亭,湖面上還有鴛鴦戲水。
微風徐來,很是宜人。
此時此刻,有一個老人正端坐在人工湖邊的石凳上下棋。
看他專注的神態,應該是在解什麼殘局。
住在這個小區的老人非富即貴,身份不凡。
要麼自身是在某個領域內翻雲覆雨的大亨,要么子女飛黃騰達。
那些豪門太太們尤為喜歡結識這些人物,得到他們的青睞,也可以彰顯自身的魅力。
許罌就比較無所謂了,她的生活主打一個佛系。
像陸瀝成那樣聲名顯赫的人,也不會需要她去拓展人際關係。
這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
「下這裡吧。」荊采采笑眯眯道。
果不其然,馬上就有年輕女孩兒來套近乎了。
和她有什麼關係?
溜了溜了。
許罌剛剛抬腳,荊采采的視線和話鋒卻齊刷刷落在了她的身上。
「許罌,你會下圍棋嗎?有空我們切磋一場?」
她知道,許罌肯定會說不會。
在她的印象中,許罌是沒有什麼一技之長的。
這麼說,無非就是借用許罌的花瓶凸顯自己的全能。
如果許罌強行說會,她也有辦法拆穿她的謊言。
無論如何,許罌都是她的陪襯。
果然,她聽見許罌說:「不了不了。」
眼前的女生是上次試圖用理財坑她的何白曼的好閨蜜,嫉妒心強烈的白富美,許罌是知道的。
荊采采正中下懷,主動道:「是不會嗎?我可以教你呀。」
許罌語調慵懶,音色好聽:「不是,是我怕你跟我下完以後心情不好。」
荊采采心裡不免有些詫然,許罌什麼時候這麼有自知之明了?
她以前可是非常普信的。
荊采采溫柔道:「不會的,這點耐心我還是有的。」
許罌懶得和她費口舌:「如果是我,我會下這兒。」
女人白皙漂亮的指尖在棋盤上輕輕一點。
如同撥雲見日,老人愁雲密布的臉上瞬間多雲轉晴,皺紋都舒展開來。
他苦思冥想半晌,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妙手?
打亂了原有的局勢,釜底抽薪。
不可不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相較之下,荊采采提供的思路就顯得黯淡了不少,反而像中了敵手的圈套。
老人正想和許罌更進一步交流,許罌已經留下一個背影,揚長而去。
畢竟她沒有巴結老人的意向,能多說這兩句,完全是因為荊采采主動招惹。
眼見老人向她探聽起許罌的身份,荊采采面部表情精彩紛呈。
她含糊掩飾:「一面之緣,了解不是很多。」
而陸辭在遠處目睹了這一切,心中驚異更是強烈。
他不由問道:「你還會下棋?」
許罌倒也謙虛:「不太會。」
陸辭拉了拉唇角:「差點我就信了。」
許罌無奈:「怎麼,你也想和我下?」
陸辭很有自知之明:「五子棋行不行?」
許罌用一種看向初生牛犢的眼神看著他:「行啊,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下不過我的。」
陸辭堅持道:「我不信。圍棋比不了,五子棋我還是很可以的。」
許罌嘆了口氣:「年輕人都是這樣。摔幾個跟頭就懂了。」
陸辭狐疑:「說的和你有多老一樣?」
許罌滄桑道:「和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年輕確實是比不了。」
回到家中,陸辭拿出練習本和筆,輕車熟路地畫下方格,當作棋盤。
許罌評價:「這麼熟練,沒少畫啊。」
陸辭一點不心虛:「這不有時候無聊嗎?」
許罌一猜即中:「上課的時候吧。」
雖然是在揭穿他的罪行,但氛圍莫名輕鬆,倒不像是在指責他。
陸辭握筆的手微微一頓:「這都被你發現了。」
許罌坦然道:「嗐,誰上課沒幹過這事兒啊。」
許罌那語氣,就差沒說她下的比他好,是因為學生時代上課的時候下的比他還要多。
陸辭沒想到許罌還能和他感同身受。
但印象里許罌雖然荒廢了事業,文憑是非常不錯的。
念至此,他道:「你成績應該比我好吧。」
許罌:「那肯定。沒你好的應該也沒幾個吧。」
陸辭自尊心有一點小小地受挫:「」
「不過我也是在高二才醒悟的。學習這事兒靠別人念叨沒有用,還得靠自己去悟。」許罌說到一半,眼睛倏地一亮,「哎,你輸了。」
陸辭:「」
這不算,他剛剛心神被干擾了。
但看許罌那肉眼可見的開心,他又不好意思開口了。
許罌問:「剛剛那個老人,你認識?」
陸辭答道:「我知道他是誰,就現在挺紅那個影帝的爺爺。但他應該不認識我。」
許罌嘖嘖稱嘆:「這小區里還有不認識你的人?」
不愧是頂豪小區,隨便拉一個老人都是影帝的爺爺。
陸辭以為許罌在誇他:「咳咳。深藏功與名。」
許罌提醒他:「是你爸的功與名。」
陸辭:「」
好像也無法反駁。
難道他陸辭就沒有什麼記憶點嗎?
仔細想了一圈兒,好像除了長得帥,確實沒有。
就連他的帥也是遺傳他爸的
青春叛逆期的陸辭,就這樣陷入自閉中。
自閉了那么半分鐘,才想起他身上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差點兒把正事都忘了。
「我有東西要給你。」陸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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