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海棠文學 > 仙俠小說 > 積塵 > 第四十三章 邊涯攜逃不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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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邊涯攜逃不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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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當晚,葉行麥在房裡和衣而臥,只聽得一聲清脆響,與夜晚的寂靜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一筆閣 yibige. 更多好看小說筆硯閣 。biyange。 更多好看小說閃舞小說網他頭略一抬,看窗外,一片漆黑,此時又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一會兒,睡意上來,卻聽得外面「刷刷」聲不絕的傳來,似乎是起風了。葉行麥本就有些擔憂,這風颳的聲音突然,竟然讓他心驚肉跳。重重地吸了幾口氣,葉行麥心道:「師父他老人家武藝高強,江湖上少有對手,師妹現在恐怕已經睡著,該怎樣全然是以後的事,盡我葉某最大的力保護師妹就行,現在又擔心什麼?」恍然間的心神不寧,葉行麥哪裡還能睡著覺?

    坐了一下,外面映出了光明,是月亮出來了,此刻大概是子時剛過,天也清冷了很多,他穿了靴子,不知覺的出了門。

    門口便是一個院場,院裡有四圍坐的桌椅,上面刻了棋盤。不過月光並不太明,此時看不清楚。

    冷冽的空氣,屋頂上反光的薄霜,葉行麥出門之後身體一陣抖擻,神智也清醒了許多。

    「那聲音……」他行了一會兒,又想起剛才的奇怪聲響,恰巧腳底下有一塊碎石,恍然大悟,暗自驚道:「莫非剛才有樑上人?」

    想到此處,葉行麥不敢急切,只向院外走去,偷偷瞥孫太忠,王奇武和魯煙求所住的房間,仍然沒有半點動靜,心道:「聽動靜人不會多,我先探探虛實。」他身子一側,遁入了暗處,轉到了西邊牆角,縱身攀上了屋頂,施展輕功,到了向另一座院落的屋頂。

    目光掃去,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月掛西南,形似鉤鐮,猛然之間,風也好似停住了,葉行麥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再沒別的聲音,就像世界與自己隔絕一般,這是一個奇妙的心境。但凡大靜,在這種情況下,總是風雨欲來的預感,他的心裡無由的起了一絲漣漪。

    不可聞的鼓點仿佛敲動著撕裂天地的節奏,內心的不安有如潮水般襲來,這裡實際上絕不會有眼見的這般平靜。

    「咔」的一聲,打破了寂籟,東南方的屋頂上跳躍出一道人影,只一瞬,又伏下了屋脊的另一邊。葉行麥也壓低身子,只露出眼睛看著那個方向。人影沒見,只有腳步聲從底下傳來,那是一條巷子,兩邊都是客棧住宿的院落,那道身影看起來有些壯碩,卻也靈敏,直往前面奔去,看起來心急的很,直接一個縱身就躲進園子的樹叢里,隱蔽的非常好,若葉行麥沒看見,恐怕也不知道有人躲在裡面。

    「他這是去哪兒?這麼急……」正疑慮間,來的方向的房上又閃出兩個人,看其身形,是兩條漢子,其中一個手裡握著短兵器。

    那兩人似乎在說話,不過只是一下,兩人同時縱身而起,往著葉行麥的屋頂飛掠過來。

    「糟啦!」他雖不知這三人是什麼人,但夜裡走道,碰到的竄房之徒,恐怕都不會是善茬,於是施展出一招「游魚順水」,輕著身子,悄無聲息的退到了屋脊下的圍牆角。恰好頂部屋與圍牆的房梁處有一空隙,葉行麥雙腿往裡一掛,手抓在房瓦下的梁子上,將頭慢慢伸出來,看上去,那二人就站在他的上面,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葉行麥輕微往上伸頭,只見兩人環顧四周,一個道:「這子很有膽子,被他聽去了那些話,豈能留活口?萬一破壞了計劃,誰都擔待不下來。」

    另一個道:「可咱們追到這兒,卻不見了影,貿然追查,下面住的都是客棧的客人,萬一出了亂子,驚擾了官府可就麻煩了。」

    「不急,先觀察一會兒,不過千萬心,現在他躲到了暗處不敢出來,說不定賊崽子出手傷我們。」

    「劉二哥,你看我們是不是下去?」

    那姓劉的看了看,說道:「幫里正召集人手,聽說這兩日來了不少勁敵,又有這麼件大事臨近,咱們得趕緊回去,這樣,我先下去,你堵在東南角,他受了傷,必然從那裡逃走,等我趕他出來,你就出手擒住他,以蒙老弟的三十六路『擒虎掌』一定能把他抓住,再簡單不過。」

    「行。」

    「蒙老弟,不必猶豫,這事是我幫的重大秘密,關乎全幫的生死存亡,現在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抓住他,哪怕是你我的性命搭上去,也不能有任何差池。」

    「這樣很好。」

    「關乎全幫的生死存亡,是什麼樣的事情?」葉行麥輕聲喃道。只聽到「嗖」的一聲,姓劉的身似猿猴,捷如飛鳥,已經掠下房頂,沿著牆角就向院子裡去。

    「看來此二人正是金橋幫匪眾,剛才那人又是?」

    姓蒙的腳步一沾屋瓦,往屋脊另一邊下去,發出了輕微聲響,衣衫撩動聲和呼吸聲輕微可聞,他折向旁邊的院子,從中間園子林下貓過,再橫穿走廊,已經到了院子的南邊,再走十幾步,有一顆老樹,枝丫錯結,正好擋住了道。屋脊遮擋,夜黑難辨,一下給撞了上去,樹枝劃在臉上,姓蒙的差點叫出聲來,這夜晚寂靜,一聲出則一里聞,得虧是忍住了,否則就把這客棧所有人都驚動了。

    葉行麥看著好笑,心道:「這可比那劉二哥的功夫差很多。」他凝神定氣,雙手微張作鳥翅狀,向南邊房頂掠去,向下一落,只聽得「吭」一聲輕響,葉行麥暗道糟糕,自己一個疏忽,極有可能驚到腳底下那個姓蒙的賊匪。閃舞小說網他立即伏下身軀,向四周觀察,這時正好月光被雲掩蓋,暗了下來。

    也許是姓蒙的隱藏好了,這時已經沒有一點動靜,夜色如墨,葉行麥心裡疑惑,卻也不敢妄動。過了一刻功夫,漸漸明朗起來,隨著一聲輕微的咳嗽,屋下的樹叢也跟著抖動。看時,一顆人頭探了出來,正是姓蒙的賊匪。

    原來這傢伙藏在撞到樹叢連著的一端,十分隱蔽,如果一動不動,不仔細看的話,白天都可能難以發現。

    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姓蒙的身子往外一轉,隱在房下廊中轉角處,伺機而出。

    腳步聲突然響起,十分匆忙,葉行麥翻身下了屋頂,從走廊的另一端轉過去,恰好屋子東南角堆了東西,他抽身換步,使出巧功夫,躲到後面隱藏身形。再一看去,兩道極快的影子已經到了近前。

    一聲冷喝,後面那人跳將起來,揮掌就向下落,正劈前面那道身影的後肩。

    這人顫了一下,喝道:「你這賊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又要偷襲!」聲音略顯得有些稚嫩,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夜裡只見身影,看不清打扮和容貌。

    姓劉的冷聲道:「相好的有種便別跑,劃下道來,老爺和你玩玩。」他倒也有點功夫,向右一側,左手運掌,使一招隔手拆,右手握拳,一招蛟龍出海直擊。

    後面姓劉的賊匪不愧經驗豐富,只一瞬間,雙手作掌,左入青龍擺尾,兩向撥打,便化解他兩手功夫。右掌旋即橫開,駢指而去,打少年下肋去,乃是一招『點石成金。

    少年聽到風聲響,先前吃過虧,早有防備,一掌和姓劉的對轟,便即退去。葉行麥暗自呼了一口氣,剛才一指看似簡單,實則兇險無比,姓劉的出手極為毒辣,點的乃是腰肋間的大穴,若是以這種指力擊中,縱然是武藝高強的人,恐怕也會氣血翻騰,沒有一炷香的,絕難行動,若是普通人,輕則癱瘓,重則當場斃命,心裡暗道:「這一指點石成金乃是青獅門的絕技,此人莫非是青獅門的人,看他身手,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功夫!聽聲音,這少年還不過雙十的年紀,為何會招惹到兩個如此兇狠的賊匪?」不過他也基本可以斷定這姓劉的和姓蒙的身份,卻也不便直接出來做什麼。

    只見少年又退兩步,轉了轉頭,說道:「你們二人追我而來,為何只你一人?哦,難不成那個狗雜碎在哪個地方準備偷襲我?有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不就是殺人滅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們要殺誰,怎麼會把秘密泄露出去?」

    「嘿,子,你再怎麼說今日也逃不出生天了。」

    少年冷哼道:「我知道今日非死不可,要殺我,好呀,這裡是客棧,咱們鬧出點動靜,想必店家也不會聽不到,到時候驚動了官府,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我不怕,你們呢?」

    「子,你沒命了。」原來姓蒙的在兩人動手之間,已經悄悄摸到了附近,正在這時,他手持一柄亮銀短梭,從背後刺向少年,少年雖有防備,正準備騰挪躲開,姓劉的手掌一揮,用『追雲手』甩出三粒飛蝗石,封住了他的位置。

    「嘿嘿,去死吧!」姓蒙的輕喝,若不閃躲,短梭正是穿胸而過,必死無疑,但躲了卻躲不過飛蝗石,被打中的話必然身受重傷,到時候就成了俎上魚肉,任人宰割了,左右都是個死。

    少年極為堅決,當即身子一轉,橫肘在前,準備硬接三粒飛蝗石。

    「哼。」姓劉的看他身形,知道他要幹什麼,道:「自找死路!」他這三粒飛蝗石均是用內勁發射出的,打在人身上,有千鈞弓力,以手臂硬接,至少也得傷筋動骨,甚至將整支手骨打碎。

    「喝啊!」少年發出沉悶的聲音,似乎已經感受到痛苦,雙眼蹬得如銅鈴一般,額頭青筋爆凸,雙手護在身前,氣勢洶湧。

    「不行。」葉行麥忽然之間就閃出一個念頭,他不能讓這少年就此消傷,急忙從兜中翻出三枚銅錢,以獨門「龍點睛」的手法同時發射出去,手法疾,力道足,勢頭勁。三枚銅錢正好和三顆飛蝗石磕住,發出清脆兩響,力道頓時大減,銅錢被撞飛,飛蝗石已經打在少年手臂和肩頭,不過只將他撞痛,並沒有受傷。

    少年翻滾一圈,落在遠處,向右一望,道:「多謝!」

    「是哪位英雄好漢?」姓劉的顯然極為憤怒,卻也不敢過於表現,來人在飛蝗石發射之後再發出暗器相對,力道和手法精準度極為駭人,必定是高手,又加之現在他們不知道對方的位置所在,接下來哪裡敢輕舉妄動?

    葉行麥並未答話,咳嗽一聲,身子向後一縮,腳步極為輕捷,轉個方位,就到了兩人斜對面的石柱後面,黑黢黢的,就算是在他身邊的人,稍不注意,未必能夠覺察。三人不約而同往聲音方向看去,但是哪裡看得到身影?少年暗道:「好俊的身手,竟一下的功夫又隱去了身形。」

    「這少年與閣下有什麼淵源嗎?還請現身相見,若是誤會,咱們化解了,免得生出仇怨,我二人也是堂堂正正,閣下既然是俠客好漢,為何還要藏頭露尾?」

    姓蒙的道:「是條漢子,咱們面對面,若是談不下去,也是明刀真槍,躲在暗處傷人,那不是下三流的勾當嗎?既然是下三流,又何必要管這閒事?」

    少年聽得這二人激葉行麥現身,便道:「大哥,你來了啊,不必理會他們,這二人便是那金橋幫的賊匪,說到下三流,誰還能比得上他們?他們要你出來不過是怕了,你就別出來,看他們還敢奈何我?當然我也知道,以大哥的武功,對付這兩個貨色綽綽有餘,但何必浪費手腳呢,你就休息著,這兩個傢伙還奈何不了我。閃舞小說網」說罷,哈哈大笑。他這一笑,讓劉蒙二人驚懼不已,喝道:「子,你給我等著,等過幾日,再來找你算賬!」旋即姓劉的道:「閣下既然不肯現身,我也給個面子,倘若下次再見,可要與閣下好好的討論討論了,告辭!」

    他也深知不可久留,一旦驚動官府,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對他們反而不利。兩人再次掃視一遍,仍然沒有見到葉行麥的影子,便匯合一處,施展輕功往西邊院子去,出了客棧。

    少年鬆了一口氣,連忙拜跪在地,朗聲道:「多謝大俠出手相助,敢問尊姓大名,來日有緣,定會報答大恩。」

    借著月光看去,這是一個相貌俊美的少年,臉如月光絕艷,目如寒光似劍,身材筆挺,青色狼頭長衣,雲流束髮,頗為飄逸,此時雖然狼狽,卻有極不凡的氣度。

    這番人物,讓葉行麥驚了一下,旋即又覺得奇怪。

    「我不需要你的報答。」葉行麥淡淡說道:「不過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但問無妨。」少年此時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顯然對葉行麥也產生了警戒之心。

    「不必緊張,我與你素昧平生,更無恩怨,某姓葉,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在下邊涯,葉大俠有話請速問,在下還有緊急,不能與大俠多留,來日再圖報答。」

    「這少年果然如同他的長相一般,冷艷絕凡,看他身手倒有一些,不過並無多少經驗,也沒有成熟的招法,是條野路子,不知是什麼來路。」葉行麥自語道,再次打量一番,問道:「邊少俠何處人氏?」

    「怎麼,葉大俠還問這個?莫不是要問清我的家門和師承?不必了吧。」

    「你不用多疑,我只是好奇,莫非少俠是大戶人家的貴公子嗎?不過既然是貴公子,為何又會獨自一人在這個地方被人追殺。」

    「你什麼意思?」

    「這身青狼袍布料用的乃是蜀中上好的錦緞,嵌入少量薄冰蠶絲,織絲是江蘇織女樓特製的銀柳絲,手法也是織女樓的,這種袍子,市面上少說也得二三百兩銀子,而且是有市無價,你若不是貴子,又哪來的這身袍子?」葉行麥笑道。他心裡明白,這袍子雖貴,可邊涯腳上所穿的鞋子卻只是一般的市面貨,兩者根本就不可能搭在一起,再加上邊涯的說話與行徑,只能說明,他的青狼袍並不是他自己的。

    「哼,好生奇怪,我如何穿衣和大俠似乎沒有任何干係。」


    「不錯,而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如何得罪了那兩人?如果葉某所料不錯,他二人是金橋幫的賊匪。」

    「你……葉大俠知道?」

    「看來沒錯了,究竟你知道了什麼,這二人要對你趕盡殺絕?」

    「我得到了一些東西,可以說是他們的命根子了,葉大俠放心,咱們就此別過,等兩日,你就知道在下所得什麼了。」

    「哦?看來不是財寶,而是一些秘密,否則怎麼讓人去拱手相送。」

    「在下豈是貪圖財富之人?葉大俠,你是否想從我這取得一些財物,很可惜,我孑然一身,並沒有什麼值得相送的東西。」

    「哈哈,我不要什麼金銀珠寶。」

    「那你想要什麼?」邊涯又一步試探。

    「那個秘密,是什麼樣的秘密,它似乎與金橋幫干係極大。」

    「對,很大的秘密。」邊涯一拱手:「多謝葉大俠救命之恩,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當然。」葉行麥縱身而起,幾步就到了邊涯面前,他身材高大,邊涯個頭才到他的肩膀,又壯碩非凡,站在面前,如同天神一般,把邊涯嚇得不由得退後,心驚膽戰。

    葉行麥笑道:「我很可怕嗎?」

    他才看向葉行麥的臉龐,堅毅,凜然,雙眸精光四射,渾身充滿正氣,讓人覺得親近,一看便是俠士義人。

    「大俠可真是龍虎之姿,你既想到問到金橋幫,想必與他們有干係吧?」

    「當然,你也知道,金橋幫乃是這大渡水一帶水域的霸主,雖然聲名最近才起來,可其強盜行徑,卻為江湖同道不恥,正因為這樣,我才出手助少俠一臂之力。」葉行麥微笑道:「況且我看你年紀不大,卻有這份膽氣,實在難得呀!」

    以邊涯的性情,絕不會說出他在金橋幫手中得到了什麼,可看到葉行麥他又不自覺有些親近之情,他竟如此相信眼前這個陌生人?不過本著謹慎的想法,他問道:「剛才出手相助,葉大俠似乎是洞察了劉賢的招數,可見功夫高妙,在下可否知道大俠師承何處?」

    「無妨,葉某乃是七絕門的弟子,你口中所言的劉賢所使是青獅門暗器手法中的一招『點石成金』,十分厲害,他如何是金橋幫的人?」

    「原來是名門大俠,失敬了。」邊涯道:「這劉賢是練過哪裡的功夫我不知道,但此人十年前為了一點恩怨,殺了別人一家人,連孩子都沒放過,手段狠毒如此,還能是什麼好人?他們追殺我兩日了,多是劉賢出下三濫的計策,讓蒙可去做,要說卑鄙,恐怕沒誰比他卑鄙了。」

    「青獅門雖有門規,但所教弟子無不心毒手狠,而七絕門名上雖絕,卻多是行俠仗義的豪傑,就像葉大哥這樣。」

    葉行麥頗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要折煞我了,邊少俠,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們如此緊張。」心道:「看來邊涯對我的戒心也消去很多,看起來他並不是個面冷心狠的人,」

    「葉大哥,我邊涯雖然年紀不大,卻也在江湖上闖蕩幾個年頭了,這也是第一次,沒有所圖,有人肯出手幫我。」

    「哦?」葉行麥能感受到他說這句話帶著一種淒涼和悲憤,這樣的一個人,往往是江湖上最落寞的人,沒人理解和關懷,沒有志同道合的人,明知在這泥沼中,卻越陷越深:「你是個怎樣的人呢?」

    「我所拿到手的是三張皮紙,他們窮追不捨,我也未來得及看,想必這三張皮紙對他們非常重要。」

    「肯定是極為重要的東西,看來你走不了了。既然東西這麼重要,剛才他們撤退必然只是虛晃一招,肯定在客棧外面埋伏著你,不會因為我就此罷手。」

    邊涯略微一想,道:「不錯,追了我兩日,絕不會到這當口就不追了。」

    「今日還有不少金橋幫的人進城,說不定圍堵你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大不了我把東西交出去,一走了之。」

    「沒有那麼容易,既然三張皮紙重要,若是你看了,對他們也是極大的威脅,一旦東西交出去,你反而沒了依仗,更加危險,畢竟這種世道,死人才是可以永遠保守秘密的。」

    「難不成我還龜縮在此?」邊涯憤憤道:「這二人武功雖強,若逼我緊了,也會叫他們後悔的……葉大哥,他們既然不肯放我走,我把東西寄在你這裡,倘若落入他們手中,沒找到東西,便不會輕易殺我,如何?」他頭略微一低,嘆息了一聲。

    葉行麥道:「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只要……」

    「葉大哥救我一次,已是再造之恩,哪裡能讓你攤上這等麻煩?那是恩將仇報。這夥人心狠手毒,如果知道東西在你手上,必定也會來追殺你,我怎可再連累你?」

    「邊涯,你不必擔憂,我一行四人,正是準備找找金橋幫的麻煩,咱們先進屋子,慢慢說這事情。」

    「好。」邊涯雖然心裡還有著疑慮,但此刻唯一能幫他逃出生天的只有葉行麥了。

    兩人回到屋子,葉行麥把燈點上,叫了守夜的夥計準備幾樣飯菜,茶酒,又喚孫太忠起來。

    邊涯站在窗邊,向外望去,此時月光極為明亮,空氣中飄著薄薄的霧氣,風吹樹葉輕響,他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過去幾年時間裡,他也碰到過不少險境,甚至九死一生,可無牽無掛的他卻從未有過今日的心慌,懷裡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受到金橋幫徹頭徹尾的追殺,要是在別處還好,可這地方是金橋幫一手遮天,要逃出去,恐怕真是比登天還難。他將皮紙從懷裡拈出來,雙手扯著展開第一張,大約有一臂多長,兩掌之寬,借著光看去,是一張水域圖,挫折複雜,上右標有一建地,一看便是重地,周圍分布許多標註,環繞水流,或大或,還有許多標識,又另有所指,邊涯不識這水域圖,只看個大概,暗道:「這大約是金橋幫各舵口所在,難怪他們要這麼追我了。」

    第二張皮紙倒是了不少,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字,不過排列都是有規律的,上面幾個字,下面排列出的似乎都是一個個人的名字,如此排了幾個塊狀,這是一張名單。第三章皮紙又一些,不過卻厚了不少,一看,上面幾乎灰濛濛一片,什麼都沒有。

    「這倒是奇怪了,第一張貌似是地圖,第二張是名單,而第三張什麼東西都沒有,又是怎麼回事?」

    忽然門開了,葉行麥先走進來,道:「孫兄,我來給你引見,這是邊涯兄弟,這位是孫太忠孫大哥。」接著孫太忠走了進來,聽到這個名字,頗覺得耳熟,而邊涯一眼看過去,卻是驚道:「孫太忠,孫捕快!」

    孫太忠走進來,看去,這邊涯不正是當初在安源府偷王生東西的人麼,正是因為那件事,才引出了三叩教追殺,萬童松喪命,張自傳入獄一檔子的事情。孫太忠道:「原來是你呀,上次一別,你如何也到這裡來了。」

    「哼,葉大哥,此人是官府公人,恕我不能奉陪了!」說罷,收起東西就要走。葉行麥一把拉住,道:「別急,你二人是否有些誤會?」

    「沒有誤會,孫捕快是個盡忠職守的人,怎可與我這樣的人同流合污。」他輕輕一笑,道:「上次的東西,不知你和那位兄弟受用未受用?三叩教可也不是那麼好惹的,我倒是感謝你們,如果你不來攪局,也許麻煩就在我這兒,說不定早就死在那裡了。」

    孫太忠冷笑道:「這麼說,你今日又是偷人東西,要被抓了?」

    「這用不著你操心了。」

    「哎呀,孫大哥,你別這麼心急,邊涯雖是盜了東西,但那金橋幫豈是什麼良善,說不定這東西還是什麼傷天害理之物,邊涯此行,說不定還是做了大好事。你二人的恩怨,究竟是什麼?莫非孫大哥做捕快時,和邊涯有誤會不成。」

    邊涯笑道:「倒也沒什麼,只是孫捕快太過正直,也太過迂腐,不知道燙手山芋是什麼。」

    「你盜寶寧願得罪三叩教,下手也狠,不講道理,可見是個無法無天之徒,葉兄弟,救這樣一個人,恐怕你今日是犯下大錯了。」

    「呵,孫捕頭,不要拿你那一套來壓我,寶物是追星趕月鐘山泰大俠從三叩教拿出來了,引得三叩教二十護教王晝夜追殺,那個王生不過一個窮落秀才,拿著只能有殺身之禍,我來拿不過是替他續命,你還費死力追趕我,把莫一仝老兒和三叩教都引了過來,讓我功虧一簣,還把東西拱手相送,後來打聽,你二人似乎因此遭難,那不是兩敗俱傷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公是公,私是私,你既偷盜,我身為公門捕快,豈能不管?」

    「是嗎?看來今日是談不下去了。」

    孫太忠道:「咱們還是別談以前的事情了,我不再是捕快。況且你我二人雖有恩怨,卻也不是不共戴天,我和葉老弟是朋友,既然你與他也是朋友,不如把事情放下,再不談了。」

    「哦,既然如此,我也不計較了。」邊涯緩緩道,其實他心裡也是緊張,如果孫太忠還在忌恨,不肯幫忙,必會讓葉行麥陷入兩難,那自己熬得過今夜,也熬不過明晚。

    「哼。」孫太忠暗哼一聲,不再多言。只聽葉行麥道:「邊涯,孫大哥,金橋幫的人現在就環伺在客棧周圍,咱們也是同舟共濟,以前有什麼怨仇也不必放在心上,還是先將這伙賊人打發過了。」他將剛才之事略微一說,孫太忠十分驚訝,不由得對邊涯高看了一眼,看來這個叫邊涯的少年,當真也是藝高人大膽,說道:「原來如此,不知邊涯你是何方人士?」

    「孫捕快,你還要查我不成?是否要查明在下有沒有案底,好再加我一條罪?」

    「你別誤會,我孫太忠豈是睚眥必報的人,只是邊姓實在少見,恰好我在找一個人,所以有此一問,若你覺得我是處心積慮要害你,你大可不必回答。」

    「如此而已,在下不過是說兩句無關緊要的風涼話,邊涯自住在涿州,少出遠門,因變故家道中落,才流於江湖,混口飯吃。」

    孫太忠暗自想道:「涿州,他是北方人,為何口音卻不像?邊姓雖少,卻是北方姓氏,不會有錯,自在涿州家,家道中落,江湖流竄,看他行徑,似乎是受人指使。年紀輕輕,又有一身好武藝,可惜誤入歧途,若是改邪歸正,定然是可造之材。」

    邊涯也不多說關於自己的事情,只道:「剛才看了那三張皮紙,大約是一張地圖,一份名單,還有一張不清楚,上面一片空白。」

    「什麼?」兩人一聽,先是驚訝,再是莫名的興奮。孫太忠手一揮道:「快給我看看。」他頗識得一些字,因為造工的需要,認圖紙更不是難事。接過地圖,借著燭火看了一眼,叫道:「不錯,不錯,你們看,這兒正是斷魂崖。」轉向西北角指道:「看這兒,正是墊子口,不過這裡水流複雜,具體路徑還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大概方向是不錯的,而且這上面都標註有陷阱機關,有了這份圖紙,去到斷魂崖就不是什麼難事。」

    葉行麥道:「那麼這份圖紙到底是誰製作的?若是金橋幫的幫眾,他們能夠熟知水路,為何還要將分布圖製作出來。」

    「不會。」邊涯道:「我在拿這三份皮紙時候他們保存的很緊密,顯然不會是很多的存貨。」

    「當時你偷……拿到這地圖時候可看到其他東西?」

    「這……對了,我拿到這些是在一座鎮的賭坊里,我記得那些賭徒跑了出來,裡面傳來了打鬥聲音,我好奇就偷偷的進了賭坊,只看見金橋幫大約十幾個人將另外一個白髮漢子打倒在地,一條腿被打斷,手臂中了三支飛鏢,背腹皆中了一刀,被一個青皮怪人拿著勾魂鎖穿了琵琶骨,手段狠辣無比,當時劉賢和蒙可也在,後來從他的懷裡將這三樣東西扯了出來。那人似乎是別人的探子,被發現了,至於這三樣東西具體是怎樣,誰也沒說。後來他們去了一個叫香壽居的酒樓,在那裡住下,把皮紙鎖在盒子裡面,藏在柜子里,專門派了兩個人看守,夜裡收拾了行裝,似乎就要離開。我趁夜潛入,將盒子盜了出來,沒想到除了看守的兩個人,那蒙可也在巡夜,見我從房裡躥出來,就來追我,驚動了酒樓。然後就是劉賢和蒙可兩人追殺我,我和他們纏鬥,一直到了今夜,遇到了葉大哥,才算暫時擺脫。」

    孫太忠展開列著名單的圖紙,仔細一看,上面按照總舵和二十六分舵各舵主,副舵主,監長以及一些匪眾的名字,在有些名字上,標上刀形印記,不知是何意思,數下來,有三個人:王蹇,鄧強,慕洋。細數下去,總舵主嚴文通,三位香主王蹇,慕洋,何阜;三大堂主,南宮一錦,趙終南,車藝,總監長吳豐……

    這些人,孫太忠和邊涯大多不認識,但個個都不是善茬。邊涯年紀還,見識少,孫太忠則是多年不涉足江湖事,而葉行麥卻是知道的這些人的來歷,看著看著,他冷汗直流,嘴角不由得抽搐起來,發出一聲聲沉嘆。

    



第四十三章 邊涯攜逃不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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