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試探

    「嫂子是想為那慕秋雨，哦，不，應該說是那琴宮下屬求情？」

    「是嗎？」伊塵軒有些疑惑的看向暮雨，她們很熟嗎？他怎麼不知道？

    為何要幫她求情？

    「是。」暮雨低眸，輕聲說道，「不管怎麼說，琴瑟以前為琴宮付出了很多，衷心可表，只是在遇到皇上的事時才會犯錯，罪不至死，不如皇上和長公主就饒她性命吧？」

    慕秋雪想了想，算了，嫂子求情，就看她的面子吧，反正自己現在也好好的，而且，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既然嫂子求情，那就依嫂子吧！皇兄不如讓人將她的武功廢了，臉毀了，然後丟出城外，任她自生自滅吧！」

    伊塵軒想了想，覺得慕秋雪這主意不錯，便吩咐人下去辦了。

    他絕不承認，他同意是因為她剛剛的那聲溫柔的『皇兄』！

    慕秋雨的事情處理完了，慕秋雪看了一下時辰，又將話題引到蕭夜黎的婚事上，「黎表哥和沈大小姐的婚事定在什麼時候啊？」

    當初慕寒雲將慕秋雪的身世告知伊塵軒後，就辭官了，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黍州養老。

    他離開後，伊塵軒就將以前琴宮的一名很有能力的長老提為丞相，而那沈大小姐便是沈丞相的嫡女，沈婉清。

    「五月初八，還有一個多月呢！」伊塵軒輕聲詢問，「怎麼了？」

    「不如將我和上官羽的婚事也安排在那天吧，一起辦了，節省時間，簡單，快速。」說完，又繼續逗弄著懷中的小錦宸。

    伊塵軒黑著一張臉瞪著她，剛壓下去的怒火被她輕而易舉的又挑了起來。

    御書房內的氣氛有些僵。

    眼看他又要發火，暮雨趕緊走下台階，奔嚮慕秋雪，「哎呀，宸兒，姑姑抱了你這麼久，手臂肯定酸了，來，母后抱。」

    伊塵軒張了張嘴，看著那正在咿咿呀呀吃著拳頭的小傢伙，心中有些猶豫，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他就算要發火，也不能當著自己兒子的面，都說爹娘是孩子最好的啟蒙老師，他可不能讓他的兒子以後變成一個囂張跋扈，自私暴戾的人，他伊塵軒的兒子以後必須是一個明君，以他的皇爺爺和父皇為榜樣。

    暮雨從慕秋雪的手裡接過伊錦宸的時候，順手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慢慢來，不要過於心急，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慕秋雪心裡明白，她今日也只是打算先試試他，看看這事有沒有轉機，試了又試，結果是：敵人的心太硬，暫時攻克不了，不能採取強攻，只能使用懷柔政策。

    她這邊正想著對策，那邊伊塵軒的心裡也在想著，是不是等會兒就派人去將上官羽給暗殺了，然後再從帝都眾青年才俊里挑一個封為駙馬，時間一長，她肯定能忘記那上官羽的。

    可是想到之前她說的話，萬一那上官羽真死了，她真的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去陪葬，這又如何是好呢？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百年之後，他如何面對父皇母后和外公他們啊！

    說他為了一個仇人之子，逼死了自己的親妹妹和親外甥？

    他的心還沒那麼狠。

    可是讓他放了上官一族，他又心有不甘。

    伊塵軒放在膝蓋上的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鬆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鬆開……

    這時，張元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了進來，「啟稟皇上，晚宴的時辰到了。」

    暮雨心中的石頭落地了。

    伊塵軒收回手，站起身走下階梯，「走吧！」

    暮雨朝他笑了笑，順手拉過慕秋雪的手，跟在他身後。

    三人出了御書房，坐上殿外候著的御輦，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舉辦晚宴的玉霖殿而去。

    玉霖殿內，眾人已暫停了剛剛議論的事情，此時議論的不在乎早上吃了什麼，中午吃了什麼，令尊身體好嗎，你身體好嗎，哪兒的景色宜人，哪兒的酒樓有美食，哪家青樓又來了歌姬和舞姬，等等。

    眼看時辰就要到了，誰還有那個膽子議論那件事啊！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皇長公主到。」

    殿內的眾人紛紛閉上嘴，轉身朝著大門跪了下去，「恭迎皇上，皇后娘娘，皇長公主殿下。」

    伊塵軒領著兩人緩緩的穿過人群，一步步走上首位，在桌案後坐下，才朝下揮手，道，「平身。」

    「謝皇上。」

    「都入座吧！」伊塵軒淡淡的說著。

    眾人待皇后和長公主入座後，才緩緩坐下。

    伊塵軒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他的右邊，微微皺眉，朝一旁候著的張元，道，「蓉妃怎麼沒來？」

    張元彎腰回道，「回皇上，剛剛毓秀宮那邊的人來說，月兒公主有些發熱，蓉妃娘娘不放心，要貼身照顧，先向皇上告罪。」

    聞言，伊塵軒在桌案上敲打著的手指一頓，「傳太醫沒？」

    「李太醫已經過去了。」

    「嗯。」伊塵軒輕輕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隨即朝他擺了擺手。

    張元明白，手中的拂塵甩搭在手臂上，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兩聲，聲音清脆，在寂靜的大殿內迴蕩了起來。

    這時，隱匿在大殿暗處角落裡的樂師們開始奏樂，一襲紫色紗裙的舞姬們從殿外緩緩進入。

    歌舞開始，表示著今晚為迎接皇長公主伊涵雪歸國的晚宴正式開始。

    眾人開始安靜的欣賞歌舞，當然，也有極個別的人依舊在悄聲的議論著。

    慕秋雪拿起一塊桃酥細細的咀嚼著，目光落在她對面的那張長案上，她剛剛看了一下，國舅安樂侯暮雲坐在左下方首位，那這空著的應該就是她表哥逍遙王蕭夜黎的座位了，卻不知為何現在還不見人影。

    「咳。」伊塵軒的目光在殿內掃視了一圈後，清了清嗓子，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才清冷的開口，「今晚這場晚宴是為迎接皇長公主歸國，現在，隨朕一起舉杯，先敬公主一杯。」

    「敬長公主殿下。」眾人紛紛起身。

    慕秋雪執起酒杯，先向伊塵軒和暮雨做了一個敬他們的動作，然後看向下方的眾人，微微一笑，「謝各位了。」

    待上方三人將杯中的酒飲盡，大家才緩緩飲掉自己杯中的酒水。

    「逍遙王到。」

    隨著殿外傳話小太監的音落，蕭夜黎一身墨色華服走進大殿。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伊塵軒手一揮，道，「起來吧！怎麼遲了？」

    蕭夜黎微微揚眉，「微臣在府中發現了幾隻老鼠，耽擱一些時辰處理，還望皇上恕罪。」

    大殿內的眾人紛紛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唯獨明白他話中意思的伊塵軒和暮雨暮雲兄妹倆，都微皺著眉頭。

    「抓著沒？」

    蕭夜黎搖了搖頭，「領頭的跑了，其他的死了。」

    「入座吧！」伊塵軒點頭示意。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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