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偷不是偷

    寒風蕭瑟，南方的天空在冬季里依舊如同往常一樣的陰沉，伴隨著濕潤陰冷的空氣，天上似乎又下起了冰冷的小雨。

    沒有傘更沒有雨衣，有的只是一個連衣的帽子，遠遠的看去那是一個背靠在牆上，清秀且身材修長的女生。

    若是走進了看，則會發現些許不同，因為在他細長的脖頸上，似乎還有一點點微不可見的喉結突起。

    「第三趟了，等會保安就會去睡覺，凌晨三點多再次巡邏一遍。」

    輕聲說了一句，尤夢語扔下手中還剩半截的菸頭，用不著去踩滅因為潮濕的街道已經浸透了那支煙。摘下帽子後露出了一頭相對男生來說略長了一點的碎發。

    看著保安走遠最終消失在拐角處，尤夢語輕著腳步走到一輛小轎車前，手裡已經拿著把摺疊刀在那翻轉挽著刀花。

    很無奈，明明才十八歲的大好年華里，尤夢語的職業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偷，被抓到打死了都有人拍手稱快的那種。

    老實的活著沒什麼不好，只是記憶之中的父母早在自己和弟弟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掛在了老家祖宅里的牆上。

    「別怪我啊！要怪就怪科技的進步，還有」

    「誰叫你們買這麼高檔的小汽車，重點是東西也不帶走。」

    觀察了一會車窗，暴力開門那是不可能的啦，只見尤夢語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條細長的繩子來。

    那上面已經打好了一個扣子，沿著車門的縫隙緩緩的放進去，最終落在了那個開門的按鈕上，輕輕的一拉隨著嘣的一聲響起。

    尤夢語人已經鑽到了車子裡，副駕駛位上有一個公文包，那正是自己今晚的目標，打開看了看大概有兩千多塊。

    「呵呵，尤墨他這次的學習加強班有著落了。」

    很奇怪的名字不是嗎？確切的說尤墨就是自己的弟弟，跟尤夢語所不同的是，尤墨可以說人如其名是個實打實的天才，吃著墨水長大的那種。

    人家老師都說了，只要正常發揮那麼一本線只是打底，不像某個人現在已經是人生的道路上走歪了，活脫脫的一隻已經失去理想的鹹魚乘客。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給尤墨做早飯呢！」

    想起以前的境遇，尤夢語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或許，沒被學校開除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沒錯，雖然現在幹著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尤夢語也還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應該是在學校里揮灑青春汗水的時候。

    喃喃的說了一句，不再去想其他事情，深吸了一口車內相對來說還算是溫暖的氣息後，咔的一聲尤夢語再次打開了車門。

    觀察了一會，當確定周圍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尤夢語這才趕緊低頭，避過各處攝像頭，在照射不到的死角里慢慢的消失。

    盜賊還是小偷，無論哪個詞都是讓人恨的牙痒痒的字眼，甚至一些人都有種啖其肉、喝其血的想法。

    但是尤夢語不在乎，因為他真的需要這種來錢快的渠道，其實也不是沒想過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

    奈何一個未成年人，能找到的也只是一些最底層的服務工作，而且還只能是兼職性質的那種。

    一個家的柴米油鹽，和一個正在上重點高校的弟弟，誰養這樣一個家誰知道其中的艱辛，不說其他的。

    就拿自己的弟弟尤墨這次的學習突擊班來說吧，聽說是市各大重點高中裡面最頂尖的教師組織的，光第一期的費用就是兩千打底開始算的。

    再說了，這叫自力更生，窮苦人家的事情不過是找人濟一下貧，能算的上偷嗎？某人在心裡為自己找著藉口。

    「沒事，只要尤墨他有出息了，自己做的再辛苦再危險都是值得的。」

    是的，尤墨是自己現在唯一的寄託了，那些親戚就不說了，打從自己開始賺到第一份錢開始，他們就再也沒管過兩兄弟的死活。

    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當那輛小汽車徹底消失在尤夢語視線里的時候，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真有辦法的話，沒人會想去做一個遭萬人唾棄的竊賊，做這行的人，即使是十幾二十年的老師傅，誰也不敢說自己的心不虛。

    玩著手裡的摺疊刀，在路過一家深夜裡還開著的小吃店時，早已經飢腸轆轆的尤夢語趕緊收起了手中的小刀，整理了一下還有些塵土的衣服，哈著冬夜裡的冷氣溫暖下冰涼的雙手，趕緊跳著腳走了進去。

    說實在的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不容易！從晚六點開始，自己就到那裡去蹲點尋找目標，到得手期間頂著個小時的寒風，說不累那是騙人的。

    「老闆，給我來碗牛肉麵，嗯順便加幾粒魚丸吧！」

    盯著牆上滿是油污的菜譜表，尤夢語點了一份十幾塊錢的牛肉麵，猶豫了一下這才叫老闆多加了點好料。

    「好咧！您先等一下，馬上就做好。」應了一聲，看到生意上門的老闆倒是不含糊，翻開熱氣騰騰的大鍋就忙活了起來。

    時間不長，吃著老闆端上來的牛肉麵，尤夢語早就已經給自己倒好了一杯啤酒，每次做完一單他都會喝一點表示順利，順便給自己壓壓驚。

    「叮叮叮」

    「警告、警告，請宿主馬上遠離一切冷飲，這會對您正在改造之中的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

    一陣刺耳的聲音，哦不！是只有尤夢語才能聽到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猛地炸開來，眼前更是一道道的亂碼，就像中了病毒的電腦一樣。

    「臥槽！尼瑪的又來，還有完沒完啊你！」

    驚叫了一聲，手上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去都不知道，周圍寥寥無幾的幾個客人更是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請繼續、繼續」

    尷尬的對著周圍的人笑了一下，尤夢語面色有點難看的盯著眼前只有他才能夠看到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