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我的名字很普通,姓江名靜。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自打能聽懂人話起,記憶中大家都叫我靜靜,我人如其名,凡是能夠涉足的角角落落都呆立過我孤獨的身影,可有的時候,我自己覺得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今年,我五歲啦,是幼兒園裡的一個小屁孩。
聽爺爺們說今年是1983年,爺爺嘴裡的年份對我這麼一個小娃娃來講是個模糊的東西,不過今天對我來說卻是個特別的日子,因為今天老師告訴我們明天就不用再上學啦,我的寒假就這麼愉快的開始啦!
其實假期對我這個小娃娃來說同樣是個模糊的東西,但是我知道不用上學的日子就可以去一個非常好玩的地方——外婆家。
一想到外婆家我的心便像電線上的小麻雀,一躍一躍興奮得厲害。
果然,到了晚上借著煤油燈微弱的光媽媽開始向爸爸宣布:「我一個人又要給病人看病,還要做家務還要下地幹活,還要照看兩個孩子,實在是忙不過來。妹兒放寒假啦,咱們還同往年一樣把她送去她外公外婆那裡吧。她小舅正好也放寒假,既可以照顧她也可以陪她玩。」
媽媽嘴裡的妹兒就是我了,自生下我她就沒怎麼叫過我的名兒,她是唯一一個不叫我「靜靜」的人,為這事兒爸爸老挑她毛病。
爸爸總說:「你不要老慣著兩個娃,她們沒有名字嗎,別老是妹兒么兒的叫,會把她們慣壞的。」
爸爸的話在我們家從來沒有份量,每次他這麼說總會討來老媽一頓臭罵。
老媽一定會黑起臉理直氣狀的惱他:「管你屁事,兩個娃是我生的,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誰也管不著。」
每次老媽這麼回懟老爸,我都會捂住嘴嗤嗤的笑,為老媽的威風和霸氣喝彩。
接著老爸一定會望著我和弟弟拿一句話給自己討回點面子:「你們曉得不,在這世上我誰也不怕就怕你媽,她沒文化,不講道理,我一個大男人不跟她計較。」
然後,媽媽就笑啦,媽媽本就生得很美,這一笑又加了三分嫵媚也就更美了。
然後,我就傻傻的望著自己的媽媽痴笑,心裡想著:「媽媽也,你怎麼長得那麼好看,像畫上的人一樣。」
媽媽雖然對老爸無底限的霸道,對我和弟弟卻是無止境的溫柔。
每次咱家的家庭會議,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商量,到最後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媽媽宣布自己的決定。
嘿嘿,我心裡開始得瑟,媽媽已經開口,不用說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向外婆家出發啦!
寒冬臘月,農家小屋在山頂上,在冷冽的寒風中煎熬。
泥土砌成的圍牆開了幾道裂縫,雖然不寬卻能容冷風透過,本就微弱的煤油燈,燈芯受著冷風東倒西歪,燈火就著寒氣忽明忽滅。
等不到我去吹,燈火就熬不住寒氣自動熄滅了,然後爸爸抱起我,媽媽抱起弟弟在黑燈瞎火中摸到床邊,一家人躲進被窩裡。
爸爸媽媽繼續「商量」誰送我去外婆家的事兒,我和弟弟則一個躺在爸爸的臂彎里,一個躲在媽媽的腋窩下甜甜的進入夢鄉。
每每我睡得正香總有人會在腳底撓我的痒痒,這人可不是調皮的弟弟,而是我老爸,因為他知道又有好多天看不到自己的女兒啦,因為他知道回娘家這種好事,最後一定不會落到他頭上,所以失望之餘他得「報復」一下。
這樣的報復讓我覺得特別幸福,我在夢中傻傻的笑……
天亮啦!
媽媽已經在灶房搗騰啦,鍋碗瓢盆的聲音讓我覺得特別舒服。
可是,我穿好衣褲後首先要去的地方卻不是讓我舒服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打開堂屋的大門,冷浸浸的寒氣撲面送了我一個激靈,跟著嘆一句:「媽喲,好冷呀!」
媽聽見我的叫喚在灶房裡著急道:「妹兒多穿點別整感冒啦,要不然去外婆家又得給你大堂舅添麻煩。」
說到我大堂舅他才不怕麻煩,他的醫術比起老媽來不知強多少倍,他是老媽的師傅。
媽的叮囑剛止我的叫喚又來:「媽喲,好好看呀!」
「怎麼啦?」拿著鍋鏟的媽問著被我驚出灶房,鍋鏟從我的頭頂伸向屋外指著白晃晃的一片喜道,「原來是下雪啦!」
我搓著凍僵的小手,眼望無垠的雪白,由喜轉憂皺起了眉頭,迴轉身望著欣喜的老媽,問:「媽媽,下雪啦我們還去外婆那裡嗎?」
老媽將鍋鏟往上一揚肯定道:「去,幹嗎不去,天下事回娘家最大,嘿嘿。」
想不到我這個沒文化的老媽還知道天下事,小小的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後來,走出大半生回過頭再細想身邊的女人,我發誓媽媽的確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一個,沒有之一。
她的能幹就從我身上的衣著開始。
我的家雖然貧窮,媽媽卻有一顆玲瓏心外加一雙巧婦手。
不知昨晚我的夢做到哪個階段媽媽就悄悄起了床,重新點燃那盞要死不活的煤油燈,就著死去活來的火光開始忙活了。
她將前些日子干好的兔皮照著我和弟弟腳掌的大小裁成小塊同納好的布鞋底縫在一起,做成了暖融融的兔毛鞋墊,又將從七姑八姨家收集來的鴨絨清洗乾淨,再噴灑酒精,再晾乾再裝進布袋縫起來,一堆不起眼的布袋拼湊起來居然是四件小背心,我兩件弟弟兩件,大小嗎穿在身上剛剛好。
因媽媽的聰慧我在這個寒風刺骨的冬日裡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保護得妥妥帖帖的。早飯後,媽媽挎了個小布袋,袋裡裝著十多個雞蛋,她將一個竹編的小斗笠,一張棕編的小蓑衣往我身上一戴一披,便帶著我「拋夫棄子」回娘家啦!
我們家住在山頂,外婆家住在山腳,但卻不是我們這座山的山腳,而是要翻過一座又一座山的山腳。一早出發若媽媽一個人走估計傍晚時分能到,可如今帶著我這麼個累贅,時而要抱時而要背又是這麼個不好的雪天,路上又濕又滑,到外婆家時肯定已是深更半夜了。
當然這個問題肯定不是我考慮的,媽媽已做好了準備,我這個累贅也有用得著的地方。她從灶房取出兩根干竹竿往竿裡面裝滿松樹葉,又往松樹葉上澆滿煤油。最後將兩根干竹竿遞到我手上吩咐:「妹兒幫媽媽拿好。」
我搞不懂她的意圖一邊不滿那股刺鼻的煤油味一邊好奇的問:「媽媽,拿這個幹嗎?」
媽媽笑了笑,有點神秘地說:「今天我們母女倆要靠這個才能到你外婆家。」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