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龍九

    「喂！你這可惡的傢伙，竟然敢拒絕本小姐的邀請？你知不知道想要約本小姐一起吃飯的男孩子有多少呀？氣死我了，你個混蛋。」咬牙切齒地對著李飛的背影喊道，歐陽倩倩的整個小臉蛋，立馬變的很不開心，一副氣的不輕的樣子。

    李飛的拒絕對於歐陽倩倩來講，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歐陽倩倩的人生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被男孩子給拒絕掉，這對於她歐陽倩倩來講，那簡直就是她最大的恥辱了。好歹她也是被人們評為貌美無雙的燕京四美之一，很漂亮很可愛的好不好？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歐陽倩倩心裡那一份原本悸動的心，瞬間轉化為了失落感，在這樣的雙重打擊之下，這才令她小小的心異常難受，甚至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而她，也是因為如此，才忍不住發了她大小姐的小脾氣。

    歐陽世家的大小姐，燕京四美之一，她走到哪兒不是有一堆人圍著她轉？

    無論是家世還是長相，她歐陽倩倩哪樣不是數一數二，她從小就漂亮可愛到讓無數男人為之傾倒，如今更是出落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試問，哪個男人見了不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歐陽倩倩身為燕京第一世家歐陽世家的大小姐，她從出生以來就帶有這個自信和魅力。

    可是，萬萬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就是這樣子的拒絕了她，是的，不帶理由的拒絕了她。歐陽倩倩，從小到大這20年以來，她第一次像今天這樣主動的去邀請一個男孩子，而且還是她第一次產生了好感的男孩子，可沒想到最終卻是被他拒絕的不留一絲情面，她好歹是個女孩子呀，還是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她還有屬於她女孩子的自尊心呀！生氣，傷心，欲哭無淚，這絕對是她歐陽倩倩有生以來所受到的最大屈辱。

    還講不講道理啦，我辣麼可愛，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你這壞男人，太可惡，太可惡了…歐陽倩倩心裡哭著，懷有一絲對李飛的怨念，氣呼呼地碎碎念著。

    沒有去理會歐陽倩倩的感受和想法，李飛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於是丟下了歐陽倩倩，一個人走向了他的目標。

    「喂，你個討人厭的壞傢伙，知道我是誰嗎？告訴你，我的名字叫歐陽倩倩，我來自燕京歐陽世家。你給我記住了，將來有一天，你這可惡的男人一定會為今天拒絕過我而後悔的，氣死本大小姐了，哼！」歐陽倩倩對著李飛揮舞著她的小拳頭，向著走向遠處的李飛氣呼呼地朗朗著。

    不見李飛回頭理會，又氣又委屈的她，傷心的立馬轉身就走，賭氣的做出一副你不待見本大小姐，難道本大小姐還要低聲下氣求你不成的樣子。

    一般生活在Z市這個小城市的人，就算沒有人見過歐陽世家的大小姐，也絕對沒有人會不知道歐陽世家大小姐的芳名，燕京四美的名字，路人就算沒有見過本尊也絕對會聽說過她們的芳名，難怪眾人會覺得眼前這一個小姑娘長的這麼漂亮有氣質。

    「嘻嘻，你給我等著，壞男人。」

    歐陽倩倩走在回去她新開的一家公司的路上，生著氣的她得意洋洋地笑出了聲。原來，她是在想著以後的復仇計劃，想到了這關鍵之處，忍不住的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她歐陽倩倩，相信她爆出了她的身份之後，一定可以起到一點嚇唬李飛的作用，至少也要讓那個絲毫不給她面子的壞男人擔心受怕一下下她歐陽世家大小姐的報復。

    當然，她歐陽倩倩也一定會找機會去報復他，誰讓他那麼欺負她這個可愛的小倩倩呢。

    歐陽世家的大小姐？一眾路人驚訝的不得了，特別是那兩個搶了歐陽世家大小姐包包的兩個劫匪，他們嚇得都快要昏死過去。

    歐陽世家的大小姐被他們給搶劫了？

    這事情就像白日做夢一樣，難以令他們自己相信。

    要知道歐陽世家的威嚴不容他們侵犯，這樣的大世家不想輕易地放過他們的話，那他們的下場想想就可以知道，躲起來？怎麼可能，歐陽世家的人想要再找到他們這兩個人，那簡直是不要太容易。

    劉三和張子強他們剩下的唯一念頭就是，今天出門一定是沒有看黃曆，不僅是遇見了一個李飛狠狠收拾了他們一頓，而且他們還惹到了歐陽世家這尊龐然大物的頭上。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求多福，事後主動的進監獄伏罪認錯，也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表示他們在不知情之下，對冒犯了歐陽世家大小姐的事情，表達他們最真摯的歉意，也只有這樣做，興許還能換來歐陽世家的從輕處置。

    李飛作為一個二十多年還是單身的漢子，那是納悶了，他是不理解這漂亮的小姑娘，剛還叫他小弟弟呢，這不，一下子他就怎麼變成了她嘴裡的壞蛋，可惡的傢伙了？這女人變臉確實變的也太快了，還真是應了書上的說的那句話，女人翻臉比翻書都還快。

    至於歐陽倩倩想要嚇唬李飛而爆出她的家世，他李飛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一個歐陽世家可還不夠資格讓「鬼手李飛」產生忌憚。再說了，他們以後會不會再遇見都難說，他李飛又哪裡會想那麼多。他只是嘆了口氣，惋惜了一個與美女邂逅的機會，搖了搖頭，沒辦法，他還得先解決掉他眼下真正遇見的麻煩呢。

    「頭，不好了。目標在向我靠近，好像我被他發現了，他總不會殺了我吧？」見到李飛朝著這家如家旅館走來，黑衣便裝的男子略顯緊張的對著一個微形對講器說道。

    「哈哈哈，作為曾經黑起小隊的隊長，如今刺客界的傳說存在。你說，他要是沒有在三年前，你監視他的那一天起，他就發現了你的話，那是不是才是不正常的？好了，既然他準備理會你了，到時候可別忘了組織交代給你的任務，儘量把人給我帶回來，我想以老九你的能力，想必是不會讓我老人家失望的。」不給龍九再回話的機會，對講器那邊的人就掛掉了通訊。

    「我靠，還能有比你這老狐狸更不要臉的領導嗎？那個傢伙，是我能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可以帶回去的嗎？」龍九不滿自己的這個上司兼師傅，他憤憤不平地對著對講器罵道。

    一絲窒息而冰冷的死亡感，突然從龍九的脖子處冒了出來。「不好！」也直到這個時候，龍九的心裡才有反應過來的機會，他震驚地暗叫了這一聲。

    他早已經評估過了李飛的危險，但是脖子上的這一把灰不溜秋的匕首，還是遠遠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這把代表著死亡降臨的匕首，來的這樣的快，而且悄無聲息的神不知鬼不覺。

    要不是它只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龍九知道，他甚至都不會知道他是怎樣死去的。在這李飛的面前，以他的實力，哪怕再重來幾次，他的結局也都會是這一樣的結果。

    在李飛的前面，哪怕是他龍九也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餘地，不愧是締造了刺客傳說的「鬼手李飛」。李飛的恐怖完全高出了龍九之前的想像，他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這個該死的老狐狸。

    龍九相信，只要他稍微亂抖動一下身子，脖子上架著的這把原本屬於張子強的匕首，就會不出意外的割破他頸部的大動脈，當然這結局也得看李飛的意願。

    「師兄啊，你的匕首能不能不要架在自己人的身上？特別是你師弟的脖子上，我膽小，萬一您不小心的抖一下，那可就不好玩了呀，我的師兄啊！」隨後，已經一身冷汗的龍九，語出驚人。

    龍九是知道的，這個拿匕首的師兄想要他的命的話，哪裡又還會留給他說話的機會，也是趕快把他的底細給抖了出來。

    「你是白狐狸新收的徒弟？」李飛收了匕首，打量起了他眼前的龍九，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長著一張左右均勻對稱的橢圓形臉，頭頂留著一頭標準的剛健形短髮，緊身的黑色背心穿在他的上身，突顯出了他一身強壯的肌肉，細細的看來，面前的這個男子渾身散發著一種軍人特有的氣質。

    李飛是真的不想再和這些組織的人打交道，要不然三年前的他，也就不會選擇直接回歸普通人的世界了。

    「對，我是那隻老狐狸新收的一個徒弟，我估計我也會是他最後收的一個徒弟了吧。」龍九擦著身上的汗水，現在說話的語氣也已經輕鬆了許多。

    「過了這麼些年，以教官他現在的年紀，也確實算的上是在這一行工作的老人家了。不知道，現在他的身體還好不好？」李飛想起了黑起小隊組建之前，他和他的那些戰友兼師兄弟們的陳年往事。

    那些年，他們八個師兄弟在白狐狸教官的訓練折磨下，那可是沒少挨他老人家的揍。曾經那一段一段的時光，李飛每次回想起來，都是那樣的令他感到溫馨而快樂，可是現實卻是他李飛永遠回不去的痛處。

    「師傅他老人家身體好的很，到現在他都能隨隨便便揍的我滿地找牙，你就不用擔心他的身體了。」龍九實在是被白狐狸揍怕了，到現在他都忘不了他在特訓時的悲慘模樣，要知道他拜師的時候，可不像李飛那時候一樣，有著一群師兄弟幫著分擔白狐狸的拳頭。現在的他想想都來氣，太他麼的不公平了。

    「對了師兄，現在我還有一個身份，我是炎組新上任的一隊隊長，這次來的任務就是帶你回去，畢竟部隊才是你該生活的地方。我們大家也都在等著你，有你在，重新組建黑起小隊也不是什麼難事。」龍九看著李飛，終於說出了此次他來尋找李飛的目的。

    李飛看著龍九那滿含期望的眼光，恍惚間，他就像又見到了當年的小師弟一樣，這一模一樣的眼神，李飛的眼眶，在不知覺間已經潤濕了，也難怪他的師傅白狐狸會再收這麼一個徒弟。

    他知道他師弟的職責，也知道他師傅的良苦用心。但是，他已經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再回去了，因為組織的那個地方，充滿了他痛苦不堪的回憶。

    「你回去吧，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當年我決定成為一名刺客的時候，黑起小隊我就已經回不去了。炎組，也不必再派人來監視我，我也不會威脅到國家的安全。我可以用曾經黃組第七戰鬥分隊，黑起小隊隊長的身份，向國家做出這個保證。」

    李飛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順便，你再幫我向師傅他帶個好，以後的我應該也不會有機再回去組織看他了，這是我作為他徒弟以來，所做出的最不孝的事。幫我照顧好師傅他老人家吧，師弟，這事算我李飛求你，謝謝你，還能有你陪伴在師傅的身旁。」

    說著說著，觸情生情的李飛，在這一刻突然低落了情緒，似是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失魂落魄的李飛，控制不住他那渾身顫抖起來的身體，頹廢地坐在床頭，淚如雨下，無力把控他自己，痛哭了起來。

    那一年，那難忘的一幕幕，一遍又一遍的在李飛腦海里重演，那是李飛他這輩子永遠也忘不掉的心裡陰暗。

    代號「天誅」的行動，那一戰，李飛的師兄弟們慘死在他的眼皮底下，整個黑起小隊八個人除了他以外無一生還。那個師傅最喜愛的小師弟，最後就是死在他李飛的懷裡，他李飛是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師弟，一點一點把血流干，慢慢的死去。

    這一些回憶太過痛苦而殘冷，原本該活著的可是他李飛的小師弟啊，為什麼當時小師弟要給他擋那顆子彈？李飛痛苦不堪，當時的身陷絕境，卻無人救援，當時的那種無助是多麼令人絕望崩潰。

    他李飛的命可是他小師弟拿命給換來的啊，他對不起他的師傅，更對不起他的師兄弟們。是他沒有帶好隊伍，是他的決策失誤，讓他的師兄弟們和他一起陷入了絕境，到了最後也沒能成功的完成任務。

    他更是沒能救下他任何的一個師兄弟，事後根本無法給他自己一個交代，黑起小隊的覆滅，他更沒有與師兄們共赴黃泉，如今天這般苟且偷生的獨自活著，他愧對死去的師兄弟們，他無臉再見到他們的英雄墓碑，說好的同生共死呢？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他李飛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讓那顆子彈打死的是他自己。

    龍九想不到他面前的這個「威名遠揚」的師兄說哭就哭，他一點準備都沒有，這也一點也都不符合「鬼手李飛」的身份。

    雖然龍九沒有經歷過那件事，但是他也能明白他的師兄李飛，現在在經受著怎樣不堪的回憶。這一點，他也經常能從他師父對著英雄墓碑發呆的背影中深深的體會到，何謂英雄淚？不正是如此！

    龍九也終於忍不住這份感傷，落著熱淚安慰李飛道：「師兄，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你都已經給其他師兄們報仇了不是嗎？那些該死的混蛋們也都已經在你的刺殺之下死光了，不是嗎？師兄，其他的師兄們在九泉之下也都會安息了。你就跟我回去吧，師父他在等著你呢。」

    龍九與李飛這兩個原本鐵錚錚的男子漢，就此哭成一片。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誰說男人不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