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中學

    正值炎夏，X市的驕陽像火爐般炙烤著柏油路面，依稀間能夠看到屢屢輕煙自那青黑色的路面上緩緩飄起。

    「鈺兒，留在爺爺身邊，爺爺會給你住不完的房子，玩最好玩的法寶……爺爺什麼都能滿足你，好嗎？」

    此時，疾馳在這條柏油馬路的黑色慕尚中，正有一位老態龍鐘的老者不斷地向身旁的少年懇求著什麼。

    只見那老者頭髮雖已花白，但面容卻似青年，甚至連一絲皺紋都無法找到，而坐在老者身旁的少年，大概十五六歲，此刻正凝目望向窗外，仔細看時那少年與老者頗有幾分相似，同樣的劍眉鳳眼，鼻樑高挺……

    「鈺兒，別生氣了好嗎？都是爺爺不對，爺爺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別不搭理爺爺好嗎？你知道爺爺最怕你不理我了！」那老者的身份單從外表去看就絕非凡人，可此刻他對於少年的冷漠卻毫不介嫌。

    「爺爺，那棵樹苗的靈氣好重，似乎是妖怪！」少年突然盯向路邊一棵碗口粗的合歡樹，波瀾不驚地說著。

    「鈺兒，我們是隱龍，雖然我們有著誅邪的能力，但也不能隨便使用……」老者倒吸了口涼氣，暗道身邊這孫子還真是天賦異稟，那樹妖將自身變化成十年小樹，幾乎都瞞過了他的眼睛，竟然被少年一眼就識破了。

    「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到X市一中，我想過真正的隱龍生活，你最寵我，應該不會不同意吧！」少年依舊不回頭，繼續尋找那烈陽下的一個個「破綻」。

    「鈺兒，你父親也是為你好，我們隱龍世家自古立誓，如非萬不得已，絕不會在常人面前展現靈力，你太張揚了！」

    「哼！」少年顯得有些不屑。

    不就是在廣場上收了一個猴妖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怪只怪那猴妖不學好，非得變成人形，變成人形也就算了，關鍵它還冒充明星，禍害小姑娘，還真以為這世界上沒人能收得了它了！

    少年低頭看向脖頸處的白玉吊墜，他從三歲開始捉妖，每次都負傷而歸——從未得手，直到十歲時，從一個重傷的狐妖身上得到這半個銀色風鈴……

    「鈺兒，我一直很好奇，擁有這白色風鈴法寶的妖精，即便不是修行百年的深山老妖，也一定是來自某個龐大妖族的後代，以你十歲時的戰鬥力來講，怎麼可能奪得……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老者輕輕打斷少年思緒，關於這個風鈴吊墜的來歷，他已不是第一次擔憂，但無奈身邊的孫子從來不願在這件事上多說，更決不可能讓老者觸碰那風鈴半分。

    「爺爺，人與妖哪個更可怕？」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發問，直接把老者之前的疑問拋之腦後。

    「傻孫子，人和妖都不可怕，至少我們都了解他，真正可怕的是我們不知道的存在……」

    「咳咳……蕭老，一中到了！」

    老者準備再說什麼時，前方的司機突然乾咳一聲，並打斷了老者的話。

    「鈺兒，不知者無畏，有些東西等你知道了，才會真正感到恐懼！」老者順著少年的視線看向窗外的天空，萬里長空自古恆存。

    X市中學分兩個校區：初中部與高中部，其中初中部位於市中心，而高中則位於這座城市的西郊，也正是少年此次要來的地方。

    「爺爺，你們回去吧，我自己報到就行了！」少年拉開車門，頓時一股熱浪鋪面而來。

    「鈺兒，你真的確定要離開我們，獨自修行嗎？」那老者看著孫子長大，深知這少年決定的事情，任何人包括他也不可能改變，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只因眼前的少年乃是隱龍家族第三百七十二代獨孫，以及他對少年那無以復加的溺愛。

    「爺爺，你知道我的性格，再說了你少年時不也是在這裡長大的嗎？我要追尋你的足跡，我也要成為像你那樣的強者！」

    少年站在陽光下，聲音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但飽經世事的老者又怎能看不出，自己的孫子來X市讀高中，絕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那好吧！」老者與少年對視了許久，終於是拗不過這隔代獨孫，於是輕聲嘆道：「鈺兒，拿好我給你的法寶，X市乃是很多大族的起源之地，遠非表面那麼簡單，如果遇到強大的妖怪，該避讓還須避讓……」

    少年從背包里拿出一張黑色的銀聯卡，不解地問：「你說的法寶就是這張銀聯卡嗎？」

    「沒錯，關鍵時刻，他能救你一命！」

    「哦，我知道了。」

    少年草草地將那卡片收起來後，便轉身向著校園走去，只留下背後那依依不捨的老者。

    良久，老者才回過神來，語氣凌厲地道：「走，去會會許先生！」

    走進X市一中，道路兩旁擺滿了學生用的生活用品：面盆、毛巾、洗衣液等。

    少年思索了會兒，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買一些，於是走向一個地攤前，只見那中年正與攤位前的一個女孩兒說笑著討價還價。

    養尊處優的少年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頓時覺得好奇無比，只見那女孩兒秀美大眼，白皙的臉龐因為陽光的直射顯得有些透紅。

    「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一直在旁邊看著，好奇地聽著身邊女孩兒與老闆一來一去地還價，不時間還能聽到那女孩兒開朗的笑聲。

    不知為何，少年竟有些痴迷於此刻的狀態，那女孩兒讓他覺得十分親切。

    「這種感覺好奇怪？」

    少年輕輕搖了搖頭，這時那女孩兒也注意到了身旁的少年，轉身回眸一笑，少年頓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連忙將手伸向口袋說著：「老闆，她要的東西我也要一套！」

    「好嘞！」老闆開心地笑著，忙招呼身後的小伙子幫眼前的少年拿取物品。

    「真是無恥，我挑了半天的東西，談了半天的價錢，卻讓他占了便宜……」那女孩兒咬了咬嘴唇，接著喊道：「老闆，我又給你帶了筆生意，你看著給我優惠吧！」

    「好，好嘞……」那老闆眉開眼笑地說著，顯然他的生意一定是很好的，況且眼前的女孩兒在太陽底下跟他砍價這麼久，優惠點也合情合理。

    「小伙子，總共327元，便宜點算你320元好了！」說著那老闆還向女孩兒擠了下眼，似乎在說：放心，我給你的價格更優惠啦！

    但這一刻，那少年的臉龐卻瞬間變得通紅，他繼續在口袋裡翻了幾下，接著又取下雙肩包，翻來覆去地找著。

    「切，你不會是沒帶錢吧！」女孩兒翻了個白眼，顯得很高興，因為她猜測這男孩兒可能沒法漁翁得利了。

    「那個……這個可以嗎？」少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窘境，畢竟之前的他從未自己付過賬單……

    「咳咳……」看著少年手中的黑色的銀聯卡，老闆尷尬地咳了聲，接著指向旁邊的二維碼道：「微信、支付寶都可以的！」

    「這個，我沒有用過……」

    聽到這裡，那老闆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他忽然覺得這少年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於是他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兒，一看就是：單純善良、活潑開朗、招人喜歡的女孩兒，而且年紀雖小，但那胸前的發育卻已初具規模。

    「唉，還是年輕啊，怎麼追女孩兒都不懂，居然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掉鏈子……」老闆輕輕地搖了搖頭，但下一秒少年的話更是讓他跌破眼鏡。

    「妹妹，要不你讓我借點錢吧，我會還你的！」少年突然很認真地問向身旁的女孩兒。

    「滾！借錢都不會，你有我大嗎？」

    「我是認真的，我叫蕭鈺，高一四班的新生，等我取了現金，一定會還給你的！」

    「高一四班的新生？」女孩兒上下打量了蕭鈺一番後，拿出手機掃向身旁的二維碼：「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你一次！」

    「謝謝啊！」少年開心地笑著，接過那一臉盆的洗漱用品後，接著問道：「你，還能再幫我買點別的東西嗎？」

    「你……」少女咬著嘴唇竟有些無語。

    「我怎麼了？」

    「你記得還我就行……」

    就這樣少女很無奈地帶著蕭鈺逛東逛西，甚至還要幫他挑選男士用品，到最後居然還要幫他結賬。

    這一幕讓周圍那些早已成年的老闆不禁感嘆：「現在的孩子啊，真是越來越開放了，年紀輕輕就學會談戀愛了，還真像兩口子呢……」

    「我們不是……」女孩兒剛想回頭辯解什麼，忽然迎上身後蕭鈺那滿臉純真的表情，於是女孩兒滿頭黑線地暗道：「算了，看在你還挺帥的份上，就讓你占會兒便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