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門規

    石動兩眼巴巴地盯在開靈的那位老者身上，滿心希望他說出一句：「嗯，此子大才，劍意凌天，實乃我輩修士之英才也！」

    哪知那老頭用手指頭戳了戳，摳了摳，又瞪大眼珠子瞅了瞅，實在沒從那白點上咂摸出什麼滋味，一張老臉夸嚓一下拉下來：「甚麼劍意都沒有，純粹一個白點，我還當什麼了不得的劍意呢！呸，真是浪費功夫！」

    「不可能！小爺我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又是穿越而來，怎能什麼劍意都沒有？兀那老狗，你是不是眼神不大好？你別走！你站住！你快回來，給我瞅瞅你的營業執照！哦不，你的劍意檢測資格證！」

    石動急得心裡直叫，可那老者根本就沒再瞧他一眼，搖頭走向下一個少年了。

    石動心裡這個苦啊，穿越進了富貴人家，還沒享到清福就被捉來修真，好吧修真不說給個牛X點的天賦，起碼差不多也行啊！

    可倒好，什麼都沒有，這下成了廢柴！

    瞧這凌霄宗殺氣騰騰，應該不會待見廢柴，自己這恐怕是要丟去干雜役了。

    一想起穿越前看的那些網絡小說，修真門派里的雜役都不叫人，簡直是畜生，哦不牲畜，吃得是草，擠得是奶，還得遭受正式弟子的各種打罵，石動就眼淚汪汪，恨不得再重新穿一次，選一個好點兒的資質。

    不過石動有一點好，就算心裡再吐槽不滿，面子上依然謙恭，目送老者離去，甚至微微鞠躬，頭向下十五度，一副大家子弟的做派。

    這一幕和其他少年比起來，可就亮眼多了，那些少年檢出好的劍意資質，有的狂喜，有的得意忘形；沒檢出好的劍意資質，頓時面色發苦，哇哇大哭的都有。

    立時有修士冷著臉上來，掄起手中板子，對那些張揚鬧事的少年噼啪一頓板子燉肉，沒資質的直接拎了出去，不知丟到了哪裡。

    石動表情依然謙恭，姿態依然保持十五度的鞠躬，心裡暗暗緊張。

    那些修士清理完後，竟把他給留下了，不由鬆了口氣，感到臉上汗珠都流下來了。

    就聽那風掌門冷哼一聲：「我凌霄宗選弟子，一重心性，二重劍意資質，那些受到點挫折就灰心喪氣，甚至嚎啕大哭的，只配丟去干雜役！」

    說到這，目光凌厲地掃過全場，所過之處少年都感覺亞歷山大，後背直冒冷汗，石動也不例外，儘管腿肚子都在發顫，還是竭力保持謙恭鎮定。

    風掌門目光在石動身上微微停了一下，看得出這名少年臉色蒼白，內心十分害怕，雖然先前觀戰嚇得昏倒，現在倒能保持鎮定，看來心性尚可。

    沉吟一下，朗聲道：「今日沒有開靈出劍意，不代表日後不會領悟，望各位弟子勤勉修煉，明年今日再來開靈。」

    石動不知道這句話是風掌門因自己而說，頓時心中一喜，看來劍意覺醒並不是一錘子買賣，自己還有下一次機會嘛！

    那有些凶的李掌門哈哈大笑走上前，選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好像是什麼最好的風火土三劍意，把那女娃娃嚇得哇哇大哭。

    風掌門搖了搖頭，手指一點，選走了一個十來歲的富貴少年，石動記得是雷木雙劍意。

    就這樣，你一個，我一個，兩人輪流挑選，分走了四十多個劍意弟子，還剩下七十多個甚麼劍意都沒有的少年。

    兩人隨手一招，各自劃拉了一半。

    石動恰好落在風掌門那一邊，這讓他暗暗高興，幸虧沒有落入那有些凶的李掌門手下，這風掌門畢竟瞅著和善一些，又占據了主峰資格，想來會有不少的優待吧？

    就這樣心裡嘀咕著，他跟在一眾弟子身後，被一名年長執事分開領走，那些劍意弟子則被風掌門單獨帶走訓話去了。

    這一刻，石動心中冒出上輩子頗有哲理的一句話：「人生的成就，往往取決於起點有多高。」

    剛有些感嘆，目光一轉，看到經過的雜院旁，被拎出去的那些少年紛紛換上了雜役的服裝，正被一名光頭大漢厲聲叱責。

    瞧他們強忍眼淚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竟生出幾分竊喜來，嗯看來小爺的起點不高不低，還算馬馬虎虎吧！

    ……

    來到凌劍山的大堂，年長執事對著石動等弟子宣講了一下，石動這才明白為何會捉自己等人上山。

    原來就在前不久，距離凌霄宗以北數千里的芒碭山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縫，從裡面跑出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見人就吃，把一座縣城足足上萬人都給吃得乾乾淨淨。

    此事驚動了周邊大小几十個修真門派，派出了若干高手前去查探，還跟那些妖物狠狠打了一仗，結果死了不少修士，那些妖物被斬殺了大半，剩下的也暫時被趕回了裂縫。

    現在那裂縫已被封閉，不過誰也說不好什麼時候會再裂開，周邊這些門派一商量，乾脆輪流派人去值守。

    凌霄宗作為規模不小的門派，自然擔當重任，不光要派人值守，還得秣兵厲馬，為將來打大仗做準備。

    這麼一來，作為重要的戰略物資——人才，儲備也就嚴重不足了！

    也不知是哪個門派生怕將來打起仗來人手不足，竟然率先派人去搶弟子，凌霄宗生怕落在後邊，招不到好的苗子，也跟著出去搶，這才把石動給虜來了。

    如此說來，凌霄宗倒辦了一件好事，給了石動等人一條活路，還有修仙成道的機會。

    至於考校弟子的心性，排成人肉圍牆觀戰，也就說得過去了，真要是將來打起仗來，那些懦弱怕死的，絕對不能要啊！

    石動不禁暗暗點頭，這凌霄宗做事殺伐果敢，倒有些做大事的魄力，先前對它有些牴觸的情緒蕩然無存，心想自己的小命是最要緊的，萬一將來芒碭山裂縫開裂，妖物跑出來吃人，自己起碼得有些自保之力吧？

    與石動有同樣想法的少年不在少數，當即胸脯兒都挺起來，眼神兒也閃亮起來，全都幹勁十足，想要在凌霄宗好好修煉，漲漲本事。

    那年長執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見大家精氣神都起來了，滿意地點了點頭，把門規給大家介紹了一下。

    眼下大家都還只是記名弟子，一年內只要能覺醒劍意，就會成為正式弟子，否則就會被貶為雜役。

    而正式弟子，每年還有小比，每三年還有和霄劍山的大比，爭奪凌霄劍壁的觀摩權。

    凡此種種安排，也是為了激勵大家好好修煉，換句話說，凌霄宗不養廢物，要是自己不努力，那就趁早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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