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已經死了

    第二章你已經死了

    重生之後的第二個星期，林奇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或許是原本的那個倒霉鬼殘存的靈魂漸漸消散，林奇發現自己的身體輕鬆了許多，已經不在像以前那樣仿佛體內被灌入了鐵水般沉重。自己的頭腦也不像前些日子那般不停地嗡嗡作響。不過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等自己完全繼承了這個傢伙的身體後，周圍人所說的語言也不再是嘰嘰喳喳的鳥叫。

    ——小少爺？

    聽著周圍之人對自己的稱呼，林奇若有所悟地想著，「難道這還是個富貴人家？」

    「這個給我脫褲子的外國姑娘又是誰？長得還行……但是她好像很害怕我！」

    ……

    他所繼承的只是語言和名字，其餘記憶則是一片空白，在連自己的處境都沒弄明白的情況下，他也不敢隨便講話，誰知道這個看著像是歐洲中世紀的世界裡，會不會存在燒死異端的習俗。

    謹慎總是沒錯的，在沒有把這些事情搞清楚之前，他只能任憑他人擺布，裝作病秧子在床上又躺了一個星期。

    又一個星期後，在一個長得極像哈利波特的老神棍的允許下，他終於撤去了身上的繃帶第一次走下了床。

    「小少爺想去椅子上休息嗎？」

    見著林奇不停地撓著因為長期臥床已經長滿了痱子的屁股，一個機靈的小伙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恩……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幾名僕人輕手輕腳地攙扶著他坐到了椅子上，那個小伙子拍拍手，門外又走進來了三名長得極為稚嫩的侍女，她們捧著毛巾和水杯低頭站在了一旁。

    林奇不經意間扭頭，卻見她們的肩膀在不停地顫抖，就像是在伺候一隻食人的猛獸一般。

    「你們……」

    他故意拖著長音，那三名侍女悄悄地抬起了頭，林奇看她們瞧自己的眼神，仿佛是一群小蘿莉盯著一個凶相畢露的怪蜀黍，他臉上有些不解，輕聲問道：「你們害怕我？」

    「不不不~」

    三名侍女一同搖頭否認，不過誰也能看出這些話的言不由衷。

    「把東西放下，先出去吧！」

    三名侍女如蒙大赦，甚至都忘記了行禮，直接將東西放扔在桌子上，飛一般地離開了房間。

    「你們也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的，小少爺！」

    僕人們紛紛離去，關門之後，屋裡只剩下了他一人。

    林奇拿起一個鏤空浮雕的精美銅杯子，杯子的分量很重，裡面裝的是乳白色的液體，看著像是新鮮的牛奶，不過喝起來卻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似乎還參入了些蜂蜜和薄荷。

    「這裡還是地球嗎？」

    直到此時他才有閒心來細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從那些精緻的家具以及典雅的擺件來推斷，自己重生的這戶人家應該屬於富裕階級，而且還是那種連續富貴了好幾代的人家，所謂三代出一個貴族，尋常的暴發戶可不會這樣內斂。

    「運氣不錯。」

    他的心情很舒暢，想著至少自己的下半輩子總歸是衣食無憂。

    一口喝光了杯中可口的牛乳，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然後將頭靠在椅子上開始暢想未來，但他才剛想到明天要做什麼，屋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林奇一個激靈直起了腰：「誰？」

    「小少爺，老爺讓小人來吩咐您去書房，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老爺？」林奇若有所思，心道，「這應該就是我那便宜爹爹了。」

    「進來！」

    外面進來了幾位侍女，瞧著他們的模樣，林奇突然就樂了，心裡打趣道：「跑跑跑~這不還是又回來了嘛！」她們正是剛才那三個逃命般離開的少女。

    三人板著臉故意憋著不露出任何表情，一言不發地幫著林奇穿好了衣裳，然後恭恭敬敬地站在牆邊，像三尊白玉菩薩。

    方才那個敲門的僕人進門後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衣袖，然後諂媚著說道：「小少爺，老爺已經等著了，要不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林奇點了點頭，他也想早點見到自己這一輩子的親人，回道：「好！」

    跟著僕人左拐右繞，穿越了好幾個院子，整整走了五六分鐘，僕人才站定腳步，彎著腰指著一間獨立的石屋道：「老爺和另外幾位少爺已經在裡面了。」

    見林奇點頭，僕人轉身離開，不過他剛走沒幾步，林奇急忙出聲：「你先等等！」

    他立馬轉過頭，笑著問道：「小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林奇猶豫片刻，隨即一咬牙一跺腳，問道：「我爹叫什麼名字？」

    「啊！？」

    聽見這個問題，僕人當即傻了眼，但他瞧著林奇的神色嚴肅，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或許是摔暈了頭吧，他連忙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後老實回道：「老爺名叫安格魯·科奇，小少爺名叫安格魯·林奇。」

    「好，我知道了……最近頭有點暈，很多事情記不清楚！」

    「呵呵，小少爺是大病初癒，小人能理解，能理解。」僕人笑著回道。

    林奇點了點頭，習慣性地道：「謝謝，你先忙去吧！」

    「啊！？」

    僕人都準備離開了，但聽見他這句話，尤其是「謝謝」二字，瞬間又愣住了。

    「謝謝？」

    見著林奇遠去的背影，他皺著深深眉頭站在原地。

    幾分鐘後，他的大腿開始輕輕地顫抖，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滿臉惆悵不停地自言自語道：「我到底是哪裡得罪小少爺了？不應該啊！這一個月他都沒下床，我也沒去過內院啊……」

    ……

    林奇平復了緊張的心情，輕輕地敲了敲門上的銅片，屋內傳來一聲威嚴的回應：「進來！」

    他推開門走進去，見其中燈火輝煌，燃燒著至少五六十盞燈。

    一間百十平米的屋子裡，三面牆壁上都貼著十米高的書架，書架上放滿了顏色各異的書，一眼望去，至少有十幾萬本。

    正對著大門五米處有一張嵌入地下的大理石圓桌，桌邊坐著四個男子，他們都朝著自己望了過來，最裡面的那個男人白髮白須，年紀看起來最大，其餘三人則都是中年模樣。

    他們見著林奇進來，其中一個中年人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笑道：「別站在那裡發呆，你身體還沒好，快過來坐著吧。」

    「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另一個中年人關切地說道。

    最後一個中年人的神色不像另外兩位那般友善，他給林奇投來一個白眼，冷聲呵斥道：「躺了整整一個多月，就算是女人生孩子都夠了，哪裡還有什麼不舒服……你就給我站著聽！」

    林奇心頭微微驚詫，隨即將目光指向了那個老者，也是自己的便宜父親安格魯·科奇。

    安格魯·科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了好久，那兩道眼神很是犀利，直到將林奇都盯得渾身發毛，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指著對面的一張椅子道：「坐！」

    林奇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在沒有弄清楚情況的前提下，他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等他端正坐下，安格魯·科奇嚴聲道：「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你知道……就算你要發脾氣，也要先聽完我的話。」

    林奇一言不發，只是不停地點頭，但見著這種場面，心裡總歸是有些不祥的預感。

    安格魯·科奇的表情古井不波，繼續道：「現在你已經是一個人死人了……」

    「好的……啊！？」

    林奇眉間一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問道：「等等，您剛才說什麼？」

    安格魯·科奇又重複一遍：「從法律意義上來講，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