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知空間內本是沒有風的。
此時竟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陰風,在這平靜的時間長河之上,掀起了微不足道的一小片浪花。
恰好是宇智波鼬的光球的所在。
借著這風的力量,光球在浪花的頂部一躍而起,竟然脫離了河水巨大的吸力,重回空中。
這是一個奇蹟。
已經落入時間之河的靈魂之球,單憑意志之力,重新回到了空中。
可希望來的快,走的更快,正像方才那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
光球再次回到河水之中。
然而剛才那一次小小的成功,給了宇智波鼬巨大的勇氣。
既然落入這時間長河之中,都可以重新回到空中。
那麼,憑什麼要讓這河水決定我命運。
宇智波鼬這樣想著,感受著這時間長河如同心跳一般的節奏。
他決定做一件瘋狂的事情,或許從未有人成功,但是。。。
光球再次燃燒起來。
「我是誰?我是宇智波鼬。我一定能做到。」
他衝著這片天地,衝著自己,發出最強的怒吼。
。。。。。。。。
或許就連這未知空間的創世神都無法察覺,在這無邊無際、沒有起點、沒有盡頭的時間長河之中,
有一個小小的光球,竟然打破了這個空間的規則,在這時間長河之中逆行。
雖然每前進那麼一毫米的距離,光球都要黯淡幾分。
終於,光球已經徹底失去了光,像是一團墨球,徹底與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
「已經再也無法前進哪怕一丁點兒的距離了。」
宇智波鼬對自己說道,終於放棄了前進的步伐,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時間長河之上,並非只有他一名人類。
一道目光遙遙地落在鼬的光球之上。
那是一個黑髮的少年,身下是漆黑的獨木舟。
手上竟然拿著一根沒有魚鉤,也沒有釣線的魚竿,頭頂上戴著一頂漁翁常見的野草編織而成的斗笠。
看他的樣子,竟是要在這時間之河上垂釣。
少年嘆了口氣,稍稍抬起了頭,露出了斗笠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少年的面容看上去很年輕,可那滄桑的眼神看上去卻像是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洗禮,早已看透潮起潮落,人生百態。
仿佛是一種錯覺。
白色的瞳孔忽地一閃,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不似人類,倒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血紅的瞳孔內,是宇智波一族獨有的萬花筒寫輪眼。
並非那些為世人所熟知的萬花筒寫輪眼的模樣,而是。。。。。
宇智波一族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七芒星寫輪眼。
七芒星的中心,是一圈圈波浪組成的眼球。
看上去倒更像是萬花筒寫輪眼和輪迴眼的結合體。
少年看似隨意的揮了揮手中的釣竿。
一根無形的釣線飛出,瞬間破開空間。
從冰冷的時間長河中,將一個已經暗的像是透明的煤球的光球拉起。
宇智波鼬的靈魂光球落在少年的掌心,可他此時早已沒了意識。
少年仔細端詳著,漸漸地,兩滴淚水從他那滄桑的眼角滑落。
「唉。。。。。」
一聲長長的嘆息,少年的手指微微一動。
黑色的光球沖向天空。
如同一顆流星,衝出了這神秘的空間。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宇智波鼬那稚嫩而俊朗的臉龐。
雖然他還只有四歲,卻已經是木葉公認的美少年。
黑色的長髮在腦後被紮成一個俏皮的馬尾辮,額頭的頭髮胡亂的分開在前額兩邊,露出了如同黑鑽一樣晶瑩璀璨的眼睛。
只是此時宇智波鼬的目光有些呆滯,仿佛是經歷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鼬。起來了嗎,今天可是答應了你爸爸要一起出去的。」
門外響起了宇智波美琴溫柔的聲音。
宇智波鼬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這聲音嚇著了。
突然,眼淚不受控制的從他的眼角滑落,只是短短數秒,就徹底將他俊朗的面孔完全覆蓋。
「鼬,怎麼了?」
像是聽到了房間內的抽泣聲,宇智波美琴的聲音中多了些許的擔憂。
「嘎吱。」
房門被推開了,宇智波美琴推開門走了進來。
柔順的黑髮下是一張溫柔而美麗的臉。
身上是一身孕婦的裝扮,腹部微微凸起,看模樣懷孕的時間應該尚短。
宇智波鼬慌亂的伸手在臉上抹了幾把,
「對不起,媽媽。我剛才沒有聽見。」
宇智波美琴靜靜地看著他,像是讀懂了他的淚水,滿是不安的臉上帶著歉意,
「我已經勸過你爸爸,你還小,不應該這么小就去見識真正的戰場。」
停了數秒,像是記起了某些不堪的往事似的,她繼續說道:
「即使對於一名成年人來說,那場面也太過殘酷。可是你爸爸。。。。唉。」
一道亮光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回憶瞬間填滿了宇智波鼬的內心。
他終於知道自己現在身處的時間。
。。。。。。。。
那是他終身銘記的一天。
也是他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人的一天。
那一天,空中下著雨。
烏雲密布的天空陰的讓人喘不過氣。
暴雨像瀑布一樣從天而降,打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剛滿四歲的宇智波鼬那小小的身體上。
那略顯瘦弱的身體在瑟瑟地寒風中發抖。
他的身邊,站著的是他的父親——宇智波富岳。
沒有一句安慰的話語。
與四歲的他相比,高大而強壯,高山一樣的宇智波富岳靜靜地站在風雨中,像是一座不能開口說話的石像。
那時的他,是多麼期望得到一個擁抱,即使是牽牽手都好。
可什麼都沒有。
「你要記住,這就是戰場。」
仿佛是在呼應著空中炸裂的雷聲,宇智波富岳強硬的話語重重地擊打著鼬那幼小的心靈。
戰場。。。。,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這是一個多麼遙遠的詞語。
可年僅四歲的鼬,此時正站在一片戰場的中央。
屍體,殘肢,破碎的忍具,滿目蒼夷的地面。
一眼望去,天地之間,除了站在風雨中的鼬和身邊冷酷的父親,餘下的全都是忍者的屍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