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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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也挺樂見其成的，這人肯定沒問題，主子總不會害自己的。宋超武功也很好，小果子自己也試過，反正肯定不虧不是？自己照心說還是很嚮往有個父親的，於是乎：「我當您兒子吧。」

    裴長逸沒想到不用自己提小果子自己就提了。

    這麼突然一句話倒是把宋超驚住了。

    小果子看宋超呆愣愣的沒反應，還以為他不願意呢。「您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啊。」

    宋超才緩過來：「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不願意就算了。」小果子回道，小臉還有點掛不住，哪有上趕著認爹的啊……

    「上一句。」宋超又道。

    這怎麼回事啊，還讓自己說一遍，小果子赧然，慢吞吞道：「我當您兒子吧。」

    侯府

    黃昏暮色，鎮南侯才匆匆從外面回來，後面跟著裴長澤，裴長澤倒是有段時間未回府了。

    「侯爺，長公主進宮去了。」一進府周管家便附到身邊稟告道。

    「還未回來？」裴烈停了腳步，捏了捏眉心道。這時間宮門要下鑰了。

    「公主剛剛派人傳話……」

    「你怎麼也養得這麼吞吞吐吐的毛病。」裴烈皺眉道。

    「公主說要在宮裡住一段時間，三少爺和縣主下學旬休了讓人也送宮裡去。」周起一口氣說完，瞄了一眼裴烈的臉色。這公主也不知道鬧什麼脾氣了，侯爺本就辛勞，又是閣臣又管著軍營，現在內宅後院夫人還讓他憂慮。

    「簡直胡鬧！」裴烈斥完也想到應該是這段時間忽略了公主，也沒法，誰讓她後台硬呢，尋常閨秀就算再委屈也沒有去娘家養胎長住的道理。裴烈這段時間也抽不出時間陪長公主，北方有異動，幾個可汗交往密切。而且今年天冷後北部異族都頻繁在邊境出沒搶掠，以往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胆。怕北部生變，裴烈時刻讓人盯著也時刻注意著那邊動向。

    算了，住宮裡就住宮裡吧……接下來這段時間自己也沒什麼時間能陪她。

    裴烈轉身，和後面低垂眼眉恭順的裴長澤道：「澤兒回去休息吧。」

    「是。」裴長澤應完又關切道：「天寒，父親注意身子。」

    裴烈看到兒子赤忱含關憂的眼神，溫和笑道：「為父沒事。」裴烈之前戰場上留了不少傷，一到冬天腿腳不免有些疼痛，尤其之前左腿中了一箭成了舊疾。今天軍營剛好疼痛自己手放桌底下慢慢揉的時候給裴長澤注意到了。

    岔路口分開後，周起也關心道：「世子的推拿老奴也偷學了點，等會兒給爺試試啊。」周起一聽大少爺的話就知道侯爺腿疼了。

    「你這是拿我試手了？」裴烈好笑道。

    「我也不想啊可惜世子不在啊，您就認命吧。」周起也開玩笑道。

    「說來侯爺也是好福氣，世子那一手本事可都是為了侯爺學的，乏了可以解乏，連這種積年腿疾也能緩解……」

    聲音慢慢消失，裴長澤閉了閉眼才慢慢走了。裴長澤雖然不是世子，但他一直都有身為家裡長子的自覺，父親腿疾他是知道的，今天有看見，以前也沒有很了解，沒想到二弟連推拿手法都練出來了，對父親也很有幫助，裴長澤自省，這個長兄做的不如二弟啊。

    「夫人，門房說公主進宮不回府了。而且，公主把東苑的太醫和穩婆等人也叫進了宮，應該是要在宮裡一直住到生產了。」蘭亭閣堂屋，周媽媽稟告道。

    「便宜她了。」李氏放下手裡的繡活，喝了口茶道。

    「去把琉璃苑的東西清理了吧，這樣也好，她要是在宮裡有個三長兩短也想不到我們頭上，這快要兩個月的分量就算她母子平安也絕不會好過。」

    「是。」周媽媽是李氏陪嫁丫鬟，比李氏沒大幾歲，是李氏的心腹之一。

    可這些話卻一字不漏的全讓裴長澤聽著了，裴長澤進蘭亭閣的院子從來沒有人會阻擋，都是隨便進的。之前沒進軍營裴長澤一日兩次晨昏定省從來不缺，院裡看見裴長澤來了都不會特意快步先去稟告。這次裴長澤直接走到屋外，門是關著的，外面也沒有人守著，剛要敲門就聽到了這麼一番言論。

    「大少爺回來了！」李氏另外一個陪嫁丫鬟劉氏端著一盤梅花香餅走回來，就見自家少爺在門口，也有段時間沒見裴長澤了，還有點高興，興沖沖招呼道。

    「嘭！」屋內傳來一聲響，李夫人聽到劉氏這句手上茶沒拿穩，摔了。

    周媽媽連忙收拾地上碎片。李沁柔有點慌，剛剛不會給兒子聽了去吧。

    劉媽媽打開了門，李氏故作鎮定的看著門外的裴長澤，當什麼沒發生喚道:「澤兒快進來。」

    裴長澤很震驚，他的母親不是這樣的。但還是慢慢走了進來，木然地行了個禮：「兒子給母親請安。」

    「起來吧，坐。」李氏接著又道：「這是莊裡剛獻上來的梅花，一來就拿到廚房做了，快嘗嘗很是新鮮。」

    裴長澤沒有吃，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只抬眼深深看了眼李氏，又遣退了周媽媽劉媽媽：「周媽媽劉媽媽先下去，我和母親單獨說會兒話。」

    劉媽媽不知內情應了是就要走，而周媽媽欲言又止，擔憂看著主子。

    「下去守著。」李沁柔揮揮手讓周媽媽下去了。

    「都聽見了？」李氏還是一樣的端莊大方，這種事李氏是不願讓自己孩子知曉的，連小李氏都絲毫不知。

    「是。」裴長澤低聲應道。

    「娘。」裴長澤問道：「您對長公主做了什麼？」

    李氏聞言沉默。

    「娘，求您告訴我。」裴長澤跪下，眼裡滿是痛苦掙扎還有一絲哀求。

    「後宅一些陰私手段罷了。」李氏知道兒子意思，繼續道：「沒辦法了，已經這樣了，生不生下來只能看命了。」

    「若是太醫知道就一定有辦法補救的。」裴長澤急切道。

    「知道？你打算如何讓太醫知道？」李氏冷笑道。

    「兒子自會想辦法。」裴長澤目前是沒想到什麼好方法，兩面都保全。

    「回去吧。」李氏不欲多言。

    「母親！」裴長澤悲痛出聲。

    李氏不理，拿起桌上的小鞋繼續繡了起來，明顯不願說。

    這鞋子一看便是給裴雲清做的，裴長澤看了更是心痛，這是為什麼啊？娘怎麼變得自己不認識了？長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比雲清還小，孩子何辜啊！

    「兒子斗膽，母親能告訴兒子為什麼這樣做嗎？」裴長澤想不通，嘉懿長公主懷裡的小孩對母親對自己對雲清有什麼影響嗎？若是害裴長逸的話還能理解。

    「因為…是恨吧。」李氏回答了，這事讓兒子知道了李氏也是很懊惱的，兒子什麼品行自己多清楚啊，自己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還影響了兒子。

    「我乏了，你且回去吧，清哥兒天天都念叨著父親呢。」說到孫子，李氏眼裡都是慈愛。

    裴長澤知道問不出什麼了，起身跌跌撞撞得往外走。

    「澤哥兒。」李氏看裴長澤這樣心裡也難受，在裴長澤到門口的時候叫了一句。

    裴長澤停下腳步。

    「沒事，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