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在史書上非常出名,他的殺伐果斷,用兵如神,容貌俊美,都很引起後世人的興趣,但讓他在這麼多朝帝王中脫穎而出,成為後來古代電視劇熱門男主人選的是他與皇后的故事。
當然,帝後相得的故事歷史上也不算少,但若這位帝王只有一位皇后,那可就真是難得了。
史書記載道「眾人又勸,帝怒,直言此乃朕家事,朕有此一人,幸甚,足矣。」
昭武帝的妻子乃是婢女出身,華夏歷史千百年,婢女出身的皇后雖不多,卻也總有幾位,但陳皇后的情況卻和別人不同。
別人從婢女到皇后,哪個不是腥風血雨一路宮斗,只有陳皇后乃是一路順風順水被昭武帝護著上來的。
說起來那可是一段很長很久遠也很美好的故事了。
······
入了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今天早上還下了點小雪,呼吸間的空氣越發的涼。
冬天天亮的晚,今天天氣又這麼冷,就連早點鋪子開門的時間都晚了些,但也有人因為種種原因,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早早的從暖洋洋的被窩裡爬出來。
「嬸子,這也太早了。」李三打著哈欠,有些不滿的向婦人抱怨。
「哎呀,這不是想趕個早嗎?這會子趕車出門,咱到的的時候不是正好開城門?」說話的婦人姓陳,乃是唐家鎮上陳家的出嫁女兒。
這唐家鎮乃是平城附近的一個小鎮,這裡的居民大多姓唐,聚族而居漸漸發展為一個小鎮,當然在這鎮子上,也有不少外姓人,陳家就是其中一戶。
雖然是外來的人,但是陳氏老夫婦吃苦耐勞,在鎮上開著飯莊,也很是攢下了一筆家私,陳氏夫婦有兩個孩子,老大陳衛文是哥哥,老二便是這婦人陳萍。
陳衛文身材高大,脾氣直爽,早年間還在武館習武,一度想去開鏢局,是鎮上出名的好漢子,後來老父去世,他又娶妻生子,家裡的老小 都要有人照顧,他捨不得常常遠離妻兒,才歇下跑鏢的心思,接手了飯館。
陳衛文為人坦誠直爽,做生意也是物美價廉,一時間飯館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這日子也就好好的過下去了,守著家裡的妻兒老小,一家人雖不算的大富,卻也是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誰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上月里陳衛文有個什麼好兄弟到了臨縣,送信來請他一敘,陳衛文便讓夥計套了車去臨縣,出門的時候還抱起女兒陳圓,和她道「小湯圓在家裡乖,阿爹明天回來給你帶宋家鋪子的糖糕回來。」
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是上元節,家家戶戶吃湯圓的日子,小姑娘生下來白白嫩嫩又圓又胖,又聽人說孩子起個賤名好養活,就給起了個小名叫湯圓。
五歲的小陳圓抱抱阿爹,想了想小聲撒嬌道「給奶奶和娘帶核桃糕。」
陳衛文有些驚喜的摸摸小女兒的頭「小湯圓長大了,懂得關心人了,那爹爹的小湯圓先在家裡照顧你奶和你娘,爹給你們帶好吃的回來。」
誰也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天人永隔再不相見,第二天晚上,陳衛文沒回來,陳家人擔心了一晚上,轉過天一早,派夥計去臨縣探問,到了午間,打聽消息的夥計哭哭啼啼的撲進門來。
「臨縣鬧兵災,掌柜的······沒了。」
這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陳家人頓時傻了,陳衛文的妻子本來就身弱,當時還懷著孩子,聽了這消息,一口心氣沒上來,早產加大出血帶著腹中的孩子去了。
家裡就只剩下了陳老太太和陳圓,陳老太太年紀也大了,一夕之間驟然失去三位親人,也病倒在了床上,所幸嫁到了臨鎮的二女兒女婿回來,才把喪事料理完,待到喪事結束,陳老太太也起不來了,請了大夫來看也是連藥都餵不進去了,凶多吉少。
老太太雖然病的厲害了,迷迷糊糊中也還惦記著自己的小孫女,陳萍給老太太端藥的時候,老太太勉力伸手扯著陳萍衣袖叮囑「你哥哥嫂子去了,就留下小湯圓這一個血脈,我老了估計是堅持不了兩天,這孩子只能託付給你這個親姑姑,她人小,也吃不了多少,你也別怕婆婆說嘴這孩子的開銷,飯莊將來可以憑出去,租息就抵這孩子的花銷,將來她大了出嫁,這飯莊就抵嫁妝······」
陳萍皺了皺眉,把陳老太太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撤下去,只道「娘你別操心了,快喝藥吧。」
她雖然努力掩蓋,老太太卻還是聽出來女兒語氣的敷衍與不耐煩,她伸手想去握女兒的手「萍兒······你哥哥最疼你了,他現在就剩下這一絲血脈······」老人家氣息奄奄,面帶哀求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陳萍翻了個白眼,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的柜上「疼我,疼我也沒見幫我什麼啊,我是女兒,當年咱家的飯莊沒有我的份,現在陳圓就不是女兒了,怎麼將來就是她的嫁妝了?」
陳萍神色不善。
老太太心中大痛,一時間憑著心氣竟撐了起來,手指著女兒道「陳萍,你這話說的虧不虧心,你出嫁的時候你爹剛去,飯莊賠錢賠的只有一屁股債,你還要百兩的陪嫁,咱家哪有那些錢財,你哥哥把飯莊抵出去,才換回你的陪嫁錢,後來他沒日沒夜的干,才把錢還清,飯莊的生意才起來,陳萍啊,你沒良心啊」。
老人家手直抖,拍著床邊大罵。
陳萍被母親指著鼻子大罵,非但沒有受到觸動悔過,反而心中更是惱怒,正準備說什麼,房門被推開了。
「奶,吃糖。」原來是陳圓,父母一夕之間都去了,陳圓整日有些木呆呆的,也不怎麼說話,她就剩下奶奶一個親近人,平日裡不肯離開奶奶左右,今天見姑姑往奶奶這邊端藥,才離開一下去找自己以前藏起來的飴糖給奶奶。
陳圓從小就不是特別聰明的小孩,開口說話也晚,平日裡也有些呆呆笨笨,姑姑數落她,她也不吭聲不哭鬧,這下卻很敏感的發現了不對,攥著糖往奶奶那邊跑「奶···」
老太太原本就是強撐著這口氣,罵完閨女,無力的栽倒在床上,陳萍不但不過去查看,反而攔住了陳圓,將她扯出房門外,轉身把門鎖住了。
老太太本就病著,急怒攻心,不用想也知道估計是不好了,陳圓悶頭往房裡沖,陳萍來了這些日子,就覺得這個侄女有點傻,愣呆呆的挨了打罵也不怎麼哭鬧,今天這孩子卻倔的很,掙扎著要進房去找奶奶。
陳萍扯著她打了兩下,想起母親的狀況,心裡也有點發虛,畢竟是親娘,她游移不定要不要去找大夫的時候,她男人回來了。
「這小喪門星哭什麼呢?」白歷神色頗不善。
陳萍將剛才的事情一說,白歷心中一喜,他原本就嫌棄陳老太太礙事,見陳老太太病病歪歪卻還不死,心中十分的不高興,想要動手結果了吧,又怕陳萍不忍鬧將起來,或是攤上官司,這下要是陳老太太被陳萍氣死了,那可是想什麼來什麼。
他讓陳萍把陳圓帶走,自己進屋查看,老太太趴在床沿動也不動,他叫了兩聲,見沒有反應,又上前推了推,見老人雙眼圓睜,心中一驚,定下心來仔細看看卻發現陳老太太雙目無神渙散,他高興的用手去探老太太的呼吸,卻發現竟還有一絲出的氣,他眼睛轉了轉,想到剛才陳萍說老太太想將飯莊留給陳圓做嫁妝的事情,惡上心來,心一橫索性將被子往老太太臉上一捂,沒多時就要了老人的命去。
他出的門來見陳萍不安的在外等候,臉上露出點悲戚的神色「我進去的時候······已經去了。」
陳萍一下子也愣住了,她畢竟鄉間婦人,雖然心惡,想起自己氣死了母親,卻也有幾分心虛,六神無主的看著白歷。
白歷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伏在耳邊耳語了幾句,陳萍看了看剛才自己把陳圓關起來的屋子,有些猶豫。
「那喪門星沒準聽見了,若是嚷嚷出去,沒準飯莊拿不著,你還要吃上官司。」白歷低聲道。
陳萍立馬點了頭。
兩人也沒說老太太去世的事情,第二日陳萍帶著陳圓進城,陳圓不肯守著陳老婆婆那屋門口,眼巴巴的瞅著要進去看奶奶,陳萍哄道是去給奶奶買藥,才把小孩帶走了。
······
天冷,也沒人要早起進城,李三一邊趕車一邊無聊的和陳萍搭話「嬸子這麼早進城有什麼事啊?」
陳萍有些緊張的拽著陳圓的手腕,面上若無其事的道「哎我哥哥家遭逢大變,留下我這可憐的侄女,我怕她小孩子傷心太過,趁著給我娘去尋個好點的大夫,順便也帶孩子散散心。」
李三點點頭「哎陳掌柜真是可惜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天大亮的時候正好到了城門下,陳萍將銅錢給李三,然後拽著孩子急火火的走了。
她領著陳圓在城裡轉了兩圈,左右看看沒有認識的人,哄孩子吃了帶迷藥的餅子,然後才小心的進了一處小院子。
陳萍將陳圓交給其中一人抱走,有些不安的問道「這孩子您是要帶到哪兒去。」
對面的婆子以為她總還有些擔心,怕她反悔隨口道「哎呀,妹子你放心,我錢婆子最是有道義的,我心疼小孩子的呢,這小女孩我都會找個好出路的。」
陳萍搓搓手「不是···我是想問,這些孩子是會送的遠遠的吧。」
「哎呦,你原來是擔心這個,妹子,我這批孩子都是要往遠帶的,哪有在附近就出手的,孩子要是跑了,我不得出事啊,今天中午我們就走了,妹子你放一百八十個心吧。」
得了這話,陳萍放下心來。
陳萍在城裡待到下午,看著錢婆子的車出來城門,估摸著已經走遠了,才哭哭啼啼的回了唐家鎮,道侄女跑丟了,唐家鎮也有好心人,感念著陳衛文是個好人,不少人跟著去城裡找的,但是錢婆子早就走了,人們自然無功而返。
第二天陳家又出了事情,老太太聽說孫女丟了,連番打擊之下也去了。
雖然鎮裡也有人懷疑這事,奈何沒什麼證據,陳家又是外來戶,沒親沒故的,這事也就只含糊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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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新文了,對於還記得我的大家表示誠摯的感謝,送上麼麼噠,忘了的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新文女主大名陳圓,小名湯圓,不出大家所料,起名字的時候我正在吃湯圓。
話不多說,希望會有人喜歡。
小劇場
湯圓;嗚嗚嗚
世子面無表情的打量,內心道:又白又圓,怪不得叫湯圓,恩如果咬一口,是不是甜的
湯圓憑著小動物的直覺,緊張的縮成了一團:/(tot)/ ̄ ̄嗚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