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毒了

    十一阿哥最近食慾越發好了，尤其是在喝奶的時候，最近牛乳都喝的少了不少，格外喜歡人奶，老是纏著奶嬤嬤。

    太子有一次來皇后這裡請安看見了，奇怪的很，問了皇后，發現剛開始加牛乳和蛋羹還行，後面慢慢的又依賴起奶娘，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胤礽臉上慢慢出現了困惑。

    「啊啊啊啊」長安發現哥哥陪他玩著玩著就發起了呆，連忙拽著胤礽的手來回晃，試圖讓哥哥回神。

    胤礽回過神，看著長安天真無邪的笑容，上手摸了摸他的胖臉蛋。

    「哥哥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胤礽彎下腰在長安耳邊堅定的說。

    回去上課的時候胤礽讓皇后多看著點幾個奶娘。皇后表示她一直看著，有什麼情況會告訴胤礽的。

    「派人出宮盯著那幾個奶娘的家。」低聲囑咐完何柱子之後，胤礽大步出門去了練武場。

    十一阿哥中毒的事在短短几天席捲了承德。

    承德的管事一瞬間就癱在地上，他的腦袋估計是不保了。

    煙波致爽殿裡，皇后抱著哭泣的十一阿哥來回走動，幾個太醫在外面跪在地上接受康熙的狂風暴雨。

    「簡直放肆，這種東西也能入宮，也能進入阿哥的嘴裡，你們每天請平安脈都是睡著了嗎？」

    康熙像是一頭髮怒的雄獅，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們撕碎。

    更別提十一阿哥此時的哭聲就像是凌遲的刀子在割他們的肉。

    「回皇上，此物是奶娘吃完之後產乳給十一阿哥喝，量比較少，因此每日請平安脈是察覺不出的。」太醫令壯著膽子回答。

    「不知所謂。」康熙把東摺子摔在地上，帝王渾厚的上位者氣息鋪天蓋地的滲透出來。

    幾個太醫瑟瑟發抖，冷汗都出來了，生怕下一秒康熙就要把他們都拉出去砍了頭。

    「皇上，十一阿哥又吐了，一直在哭。」王嬤嬤壯著膽子進來。

    康熙甩開眾人進了內殿，皇后正在給十一阿哥換衣服。

    因為皇后的看管外加太子盯著宮外奶娘家的人，終於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奶娘家的人一直在給幾個奶娘偷偷運送阿芙蓉，這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東西。

    剛開始只有一個奶娘吃這個，後來被其他奶娘發現十一阿哥只偏愛這個奶娘的，偷偷查詢就發現了。其他奶娘也讓家裡人去搜尋。

    幾個奶娘都是內務府出來的，她們的丈夫也都是內務府的人，關係盤根錯節。

    好在太子早些發現，上報給了康熙和皇后。

    康熙和皇后真是又驚又怒。皇后趕緊給長安斷了奶，康熙則是命人拿下內務府，這一查才之知道原來阿芙蓉已經開始慢慢滲透到每個奶娘身上。

    甚至沒出生的孩子給配的奶娘都已經服用過阿芙蓉。康熙近乎崩潰，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被鋪天蓋地的痛苦席捲。

    他無法想到剛出生的孩子一直喝著阿芙蓉的奶最後怎麼樣。看著小十一剛剛喝了沒一個月就已經有癮了。剛出生的孩子豈不是一輩子擺脫不了了。

    康熙額頭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冰冷的寒意覆上，眼裡殺機洶湧。

    他招來納蘭容若讓他帶著人去抄了內務府，全部關起來，聽候處罰。

    看著小兒子哭到喘不上氣，康熙心如刀割。

    「長安不哭了，阿瑪抱好不好。」皇后給長安穿好衣服後，康熙上前一步抱起了長安。

    「嗚嗚嗚嗚嗚，咿呀，啊呀」長安趴在康熙肩膀上，眼淚一直在掉，打濕了康熙的肩頭，也打濕了他的眼眶。

    「長安最乖了，對不對，是阿瑪錯了，沒有看好人，沒有保護好你。」康熙帶著哽咽。

    「怎麼會怪皇上，要怪也是怪我，皇上日理萬機哪裡會注意這個，內務府的奶娘都臣妾管著的。」皇后跪下垂淚。

    康熙單手抱著長安，，伸出一隻手上，讓皇后起來「不怪你，烏娜希，是朕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讓那起子賤人得逞傷害到了你們，朕這次決不姑息。」

    康熙面色緊繃，眸底醞釀著風雨欲來的驚濤駭浪。

    他來回走著輕聲哄著小兒子，又舉了幾次高高，讓長安短暫的忘記沒有喝奶，然後親自餵著長安吃了半碗蛋羹。

    這幾天的戒斷讓長安一直不肯吃東西，在阿瑪懷裡老實了一會又鬧開了。

    孩子還小，不會說話，難受了也只會哭。康熙讓人把碗撤下去，抱著長安又來回走動，不斷安慰著，哄著，把人哄睡著了之後，輕輕放在小床上，囑咐周圍人盯緊了，就拉著皇后出去了。

    康熙讓皇后看緊那些奶嬤嬤，自己親自帶著人騎馬去京城。

    他不想好好的避暑還讓幾個孩子心驚膽戰，就把戰地拉回了京城。

    承德這點地方發生這麼大動靜，又是抓人，又是搜宮的，太皇太后和太后被驚動後都派人來詢問。

    康熙讓梁九功派人回復，長長話短說後，饒是經歷過這麼多風浪的太皇太后都勃然大怒。

    「姑，姑母，這，這」太后瞠目結舌的看著太皇太后，見她陰沉著臉，也不敢說話了。

    「你去告訴皇帝，想做什麼就做，那些人不滿讓他們儘管不滿去。」太皇太后沉聲告訴來傳話的小太監。

    「嗻」小太監連忙趕回去回復。

    「這是要挑起皇室爭鬥啊。」太皇太后手抖個不停，被氣得差點喘不上氣 。

    「姑母，姑母，您沒事吧，您千萬要保住身體啊」太后趕緊上前扶住太皇太后的手「您要是出事了，就如了那些人的意了，您一定要保住身體。」

    「你說的對，我不能讓他們如意。」太皇太后慢慢坐在榻上，死死攥著手。

    讓十一阿哥出事，也就意味著太子沒了阻擋其他阿哥的大山。太子又成了孤立無援的，皇后不能動用家族給太子支持，這樣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可是又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任由其他人亂來。十一阿哥的出生天時地利。

    沒幾年太子就要上朝了，一個有能力的太子，不會讓正值壯年的皇帝起疑，卻會讓晚年的帝王起疑。

    歲數差的多好啊，十一阿哥還小，還能吸引康熙的目光，兄弟兩個互幫互助，也不至於讓太子一個人面對皇帝。

    現在有人要害十一阿哥就是要害太子，要害皇后，要害大清的命脈，太皇太后怎麼能不怕。

    而且矛頭還對向了未出生的阿哥們，這是要讓愛新覺羅都斷子絕孫不成?這是要讓太子與其他阿哥都站在對立面不成?

    她老了，沒幾年就要作古了，要是閉眼前看著大清還是風雨飄搖，她怎麼能安心下去看福臨，怎麼有臉去見太宗。

    簡直是剜她的心。

    先不說太皇太后那邊還要怎樣，康熙快馬加鞭趕到京城後，內務府總管米思翰趕緊前來認罪。

    「臣有罪，臣該死」米思翰跪在地上，冷汗淋漓。

    「你確實該死。」康熙沒有冷冷地斥責，一雙銳目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沉寂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空氣在整個大廳蔓延。

    直到米思翰支撐不住快要摔了，康熙才讓他起身。

    「你帶人去把那些領事的家都包起來，嚴格看守，別讓人死了，讓王漁洋給朕好好審，朕倒要看看這些人想要怎麼對付朕的皇子。」

    「是，是，奴才遵命。」米思翰擦著冷汗，趕緊帶人抄家去了。

    刑部與內務府慎刑司連夜審問，問出的結果卻讓人沉默不已。

    康熙看著呈上來的摺子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總是因為地下奴才之間的爭鬥傷害到他的孩子。

    據長安的幾位奶嬤嬤丈夫的交代，完全沒有別的大臣或宗室在裡面摻和，就是他們自己想要爭主子的寵，才會想著法子來提升主子對他們的依賴。

    他們當然不會想要主子的命，只是想主子更依賴他們一些。

    康熙一下子陷入了迷茫，就這樣嗎？因為底下奴僕爭寵，就讓他的幾個孩子差點毀了一生。

    「全部處死，家族剩下的人男的流放，女的充妓，家產如數交給國庫。」康熙有些疲憊的捂住發紅的眼睛。

    「嗻」梁九功不敢久待，迅速的出去傳遞聖旨。

    康熙這次回宮，鬧得動靜不小，讓各個勢力都加緊觀望。

    得知事情原委和處理結果，勛貴和宗室們也都沉默了。

    就因為家中奴僕的爭寵導致子嗣出問題的不在少數，一時間京城許多家族都在清理門戶。

    而康熙也不管這些了，他快馬加鞭又趕回了承德。

    得知結果的太皇太后也驚愕許久，然後默不作聲。

    就算殺了一批，還是會有奴僕前赴後繼的趕上來。這些事情只能多加防範，卻不能永絕後患。

    康熙一回來就趕去看小兒子。小兒子據說這陣子為了戒斷，每日茶飯不思，神情萎靡。

    聽著內侍的稟報，康熙恨不得把照顧長安的所有人都殺人，還是被皇后勸住才勉強止住，不讓宮裡太過見血。

    「啊啊啊啊」好幾天沒見到康熙，長安剛開始有些不敢認，後來認出來了，就很委屈的訴說自己的痛苦。

    康熙心疼的顛了顛他，輕了好多，本來胖嘟嘟的臉頰也瘦了下去，整個人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連太子看見弟弟這個樣子，心疼的都恨不得給弟弟摘星星摘月亮。

    長安啊啊啊的指著那些新來的奶嬤嬤，試圖告訴康熙她們不給他喝奶，每天只能喝牛乳，吃奶羹，長安很委屈的。

    康熙掃一眼過去，奴才們全部跪下了。康熙在京城大動干戈的事她們也聽說了，被嚇到生病了都強撐著不敢說，生怕下一個動刀的就是她們家。

    康熙不再說話，伸手拉著小兒子的手，輕聲說道「長安好久不見阿瑪，要不要舉高高啊?」

    康熙模仿著舉高高的動作，長安果然精神了。

    「啊啊啊，咿呀，啊呀」長安伸手在康熙身上一跳一跳的，試圖讓康熙趕緊舉起他。

    康熙颳了刮他的小鼻子，將長安拋起又接住。

    長安清脆的笑聲傳到了得知皇上過來的皇后耳邊。

    皇后面帶微笑看著父子親昵，低聲吩咐身邊的宮女去準備一些吃食。然後走向了父子倆。

    「給皇上請安。」皇后還沒屈膝便被康熙扶起來了，「烏娜希以後都不必多禮，你我本是夫妻，這些禮節都不重要。」

    皇后笑著稱是，然後對長安拍拍手。

    長安猶豫了一會，想到了額娘不給她喝奶，扭頭就往康熙懷裡鑽，死活不要皇后抱。

    「原來長安是記恨額娘了額娘好傷心啊，長安不要額娘了嗎？」皇后假裝傷心的抹眼淚。

    康熙也配合著「哎呀，長安怎麼能不要額娘了呢？額娘為了長安可是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長安這樣可真是讓人傷心。」

    長安雖然還聽不懂人話，還是帝後說話語氣讓他趕緊又轉頭回來，看見皇后低頭抹著眼淚，長安急得伸手要皇后抱「啊啊啊，咿呀，啊呀」。

    皇后伸手接過長安，長安焦急的伸手托著皇后的臉，仔細看著皇后有沒有哭。

    雖是假哭，但是眼睛被揉的有些紅，足以騙的長安這個小不點。

    看著兒子焦急的給她擦眼睛，皇后心裡又酸又漲。

    「額娘沒事啊，額娘很愛長安，長安也很愛額娘對不對？」皇后把臉貼著小兒子的臉，溫聲說道。

    「啊啊」長安回應像是在說是。

    康熙看著心裡又酸又暖，伸手將娘倆一起摟進懷裡「朕以後絕對不允許這些事情發生，朕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皇后笑著對康熙說「臣妾相信皇上。」

    康熙看著她眼裡稀碎的星河，伸手與她十指相扣。

    短暫的溫情之後，皇后就讓人將已經準備好的吃食端上來，康熙快馬加鞭趕回來，焦急的心放下了之後，便感受到飢腸轆轆。

    幸好皇后早有準備，而且準備的都是他的口味。

    皇后讓康熙先吃，然後抱著長安慢慢餵著米糊糊。

    因為處於戒斷反應中，長安最近鬧騰的只想喝奶不吃別的，因此每日餵飯都讓人頭疼。

    奶嬤嬤們不敢強硬的對待這個小祖宗，畢竟康熙的屠刀讓她們不敢放肆。

    皇后沒法子只能每次親自抱著長安餵。大抵是依賴額娘，每次皇后餵的時候，長安吃的總是比奶嬤嬤們餵的多一些。

    但也僅僅是多一些，因此這些日子長安的奶膘才消失不見的。

    皇后心疼卻不敢硬塞，畢竟前幾次長安一直在吐，她怕再刺激到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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