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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夢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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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航的意識在穿越的過程里,億萬畫面湧現了出來……

    五彩斑斕的畫面不斷的衝擊著他的腦迴路……那是他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記憶中的一切在這個世界似乎都真實發生過……

    這些記憶,讓他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記憶中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曾經經歷過一般……

    在雲霧繚繞之中,易天航突然想起了一個字——夢!

    許多時候,夢裡的一切,在夢中,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一覺醒來後,卻忘得一乾二淨。

    我昨晚夢見過什麼?我只記得有一場夢……我到底忘了什麼?

    這種感覺,就是清楚的知道腦海深處隱藏著某些重要的人和事,知道某些重要的事情曾經發生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遺忘了什麼,那種感覺是十分痛苦的,就像有千萬顆針刺向自己的腦迴路一樣……

    於是,不想繼續沉浸在痛苦中的我們,對於那些想不起來的事,就索性不想了。

    所以,那些本來就已經被遺忘的畫面,對於它們的主人來說,就是漸行漸遠,慢慢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那些被遺忘的人或物,重新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時候,就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

    ……

    「易天航同學,易天航同學?」

    只聽得一陣呼喚,那好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如風鈴一般動聽的聲音,易天航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他的意識開始跟著那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慢慢的遊走,漸漸的,抽象的畫面逐漸變得具體起來,變得越來越真實……

    那一瞬間,易天航仿佛就像是剛從夢中驚醒一樣……

    他看了看周圍,這間屋子也是似曾相識,好像是曾經的教室。

    他又看了看坐在他旁邊人,不由得驚呼,他看到了許多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

    陌生而又熟悉,可能是平行世界之間的相似與差異所帶來的既視感……

    人海茫茫中,有一張美麗而又讓他有些畏懼的面孔,他特別的熟悉……她是他的初中同學,她叫武雨桐……

    自從初中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現在再一次見到她,易天航的心中有千言萬語難以表達……

    依稀記得,在那個被他稱為現實的世界裡,十年前,他憑藉著自己的實力,考上了那個讓他夢寐以求的中學——天蜀中學,那是整個西南地區乃至全國最好的初中。

    還記得那場考試,他數學考了滿分……還記得天蜀中學的老師打來的那個電話,他瞬間高興得跳了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品嘗到成功的果實。

    作為一個來自於農村的孩子,通過自己的努力,沒繳納任何「超邊費」,就進入了這個學校。比起那些用錢砸進來的富二代,他還是感到挺自豪的……

    ……

    許多時候,都不得不感嘆,國家的政策是真的好!

    在易天航的記憶里,那九年,不管是小學還是初中,學費甚至課本費都是一律全免的。

    即使是進入了天蜀中學這樣的貴族學校,學費和課本費什麼的也是全免的……

    因為他是憑藉著自己的實力考進來的,不用交任何「超邊費」,又因為國家的政策好,免去了一切的學費、雜費,所以,即使進入了天蜀中學,這個大家公認的貴族學校,三年來,他也並沒有花父母太多的錢。三年來,他在天蜀中學所花費的所有費用,其中,包括生活費和住宿費,一共就只用了兩萬元人民幣。

    在這個官二代、富二代雲集的學校里,在這個虛榮心與物慾橫飛的地帶,三年來只消費了兩萬元,這也是挺勵志的……

    ……

    ……

    還記得那年,他剛來到這所學校,剛從一個鄉村小學來到一所全國一流的初中……

    這是一所私立學校,建設這所學校的老闆是整個西南地區乃至於全國都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商……

    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他的世界觀就被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這裡的設施,是那樣的完美,就像大學一樣,甚至比大學還要美……在這個中學的校園裡,甚至可以找到生物書上出現過的每一種樹木……

    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他竟然有些不適應,那一段時間,他都特別想回家……

    ……

    ……

    還記得體育課上,當時,全校推崇一種舞蹈,需要男同學和女同學配合完成。舞蹈的名字,聽起來就十分的陽光——青春進行時。

    從小學過度到初中,那一段時間正處於青春期的萌芽,很多東西都似懂非懂,身處於那一段時間的人,很容易陷入迷茫……

    還記得那次體育課上,老師正在組織大家跳青春進行時……

    全班六十四個人,被分成了四排,男生兩排,女生兩排……

    這種叫做青春進行時的舞蹈,讓人十分尷尬的地方,就是男生不得不牽著女生的手……

    剛從偏遠山區來到大城市讀書的易天航,怎麼適應得了,這種節奏?

    所以,當青春進行時進行到必須要男女生手牽著手的時候,他的動作是那麼的扭扭捏捏……

    「餵!那兩個同學,出列!對,就是你們,到後面站著去!」

    老師的聲音,如晴天霹靂一般擊打在他的心窩子裡……

    小學的時候,因為調皮,沒少被老師罰站。以前罰站的時候都還覺得沒什麼,因為,只要站到下課就沒事了,畢竟,一節課就只有四十幾分鐘……

    但是這一次卻不同,因為這一次,有另一個人,因為他,也跟著被罰站了……關鍵是,人家還是個女生。

    雖然,易天航並不知道成年後的她長什麼樣,但是,他還依稀記得,那個時候的她,絕對是那個年齡階段,顏值最拔尖的女生。

    看到她臉上有些茫然的表情,易天航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樣的情況,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讓他更意想不到的是,那一刻,她竟然哭了,真的哭了!美得像小公主一樣的她,竟然哭得是那樣的委屈……

    或許,她從來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的眼淚就像是水凝結成了冰霜,一點一滴,擊打在他的心裡。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所措。

    他好想和她說一聲對不起,但是,總覺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阻擋著他,讓他無法開口,說出那三個字……

    一時間,他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就這樣,一直僵持著,一直到下課……

    下課後,和她耍得好的幾個女生,都走過去安慰她。同時,她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易天航。

    那樣的眼光,他依稀記得,就像寒冰一樣的冰冷刺骨,凍結在他的身上,刺進了他的心窩,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那一刻,他心頭的負罪感更加強烈了……

    下課後,同寢室的男生也指責他,扭扭捏捏不像個男人,好像人家要吃了你一樣。關鍵是,人家好歹也是個美女,而你呢?瞧你那熊樣兒……


    後來,那件事,就像是一面冰牆阻隔在了他和她之間……

    每次看到她的時候,一種自卑感總是會在他的心裡油然而生,以至於,初中整整三年,他都沒有和那個女生說過一句話,他不敢和她正面交流,一直持續到初中畢業。

    初中畢業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那個女生的名字,也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裡,她叫武雨桐。

    而那件事也被他深深的埋藏在了記憶中的最深處。

    而他對於那件事的印象又是那麼的深刻,許多時候,他都想要忘記,但是卻無能為力。

    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那個叫武雨桐的女生,早就已經忘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但是,在易天航的心裡,那件事,就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結。

    他好想回到過去,好想親口對她說出那三個字——對不起,好想得到她的原諒……

    ……

    ……

    現在,易天航來到了另一個現實,根據腦海中關於這個世界的零碎的記憶,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十六歲,她也十六歲……

    作為理工學霸的他,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在那個被他稱為現實的世界裡,做的那些關於這個世界的夢,那些完全和真實記憶不同的畫面或者影像,為什麼在十六歲以後就完全中斷了……

    易天航端詳著坐在他旁邊的武雨桐,此時看到的武雨桐,清純的臉龐已經顯得有些成熟,就像正在慢慢開放的花兒……

    此時看到的武雨桐,並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初一的小女生,更像是高中時期的大姑娘。

    再看一看周圍的同學,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有的是他的初中同學,有的是他的高中同學……

    還有的,根本就不是,在那個被他稱為現實的世界裡,他的同學……但是,他們依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畢竟,在這個世界裡,他們確確實實是同班同學。

    易天航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道:「另一個現實,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這時,千萬畫面湧現在他的腦海中,和那個被他稱為現實的世界中的記憶相碰撞,一時間,讓他感到有些混亂……

    他只有憑藉著,那些湧入他腦海中的,關於這個世界的星星點點的回憶,去了解這個世界。

    那些回憶就和另一個世界的回憶一樣,都是間斷而非連續的……因為人的一生,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清楚的記得……

    「易天航同學,武雨桐同學好看嗎?」

    那個如同風鈴一般悅耳的聲音再一次盤旋在耳邊,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好看!」易天航看著武雨桐天使一般的面容,想都沒有想,就一臉微笑著回答道。

    這時,只聽得全班哄堂大笑,他這才意識到,現在是課堂。

    易天航回過神來,看著大家的冷嘲熱諷,他的身上,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此時武雨桐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尷尬。

    「那,你看夠了沒?」

    順著聲音的源頭,易天航看向了講台……講台上的那個人,居然是章露老師!

    大學時候的班導師,怎麼跑到「高中?」來教書了?

    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這是在這個世界,關於章露老師的回憶……

    這個世界的章露老師,就是這個班的班主任。而這堂課,學的是數學。

    章露老師居然是教數學的?

    看來,無論是哪一個世界,都離不開數學啊!

    章露老師,是他學習生涯中遇到過的最溫柔善良、美麗大方的好老師。

    在他的印象里,真真正正的好老師,就是像章露老師這樣的,總是在學生遇到困難的時候,主動幫學生克服困難、解決問題,而不是一昧的指責……

    「看……夠……了……」

    易天航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看夠了?」

    章露老師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那,就認真聽課唄!馬上就要到高考了……上課少開小差啊!」

    「額……」

    易天航又十分尷尬的點了點頭,「高考」這個詞語又讓他思緒萬千……若有所思的同時,易天航又偷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武雨桐。

    「其他同學也安靜哈!我們繼續講課!」

    下課後……

    「對不起!」易天航向武雨桐深鞠了一躬,說道。

    那三個字在他的心中藏了整整十年,從他剛進入初中開始,一直持續到大學畢業……

    心智早已經是成年人的他對於「對不起」什麼的,說起來也早已經不再那麼拗口……

    「為什麼總是和我說對不起?」武雨桐微笑著問道。

    笑靨如花的她居然是那麼的美麗……

    「為什麼要說「總是」?」易天航有些尷尬的問道。

    武雨桐微微一笑,說道:「你都和我說了不下於二十遍對不起了!」

    「啊?」

    「嗯!」

    易天航又整理了一下腦迴路。

    若干年前,在那個被他稱為夢境的世界裡,他確確實實對她說了好多次「對不起」。

    也許,這個世界正是和那個世界的夢境相關聯的……

    但是,他這次和她說對不起,並不是因為那件事,而是……

    易天航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額……我的意思是,剛才上課的時候,又讓你難堪了……所以,對不起!」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另外,呵呵……」武雨桐噗呲一笑,繼續說道:「謝謝你誇我好看!另外,以後可不許總是說對不起了啊!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

    「嗯!」

    看著武雨桐天真無邪的笑容,易天航那個已經在記憶深處埋藏了整整十年的心結正在開始慢慢的解開……

    原來,她竟然是那樣的平易近人!只是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武雨桐,那個真正被他傷害過的武雨桐,她現在過得好嗎?

    在另一個世界,他都已經二十四歲了,她也已經二十四歲了,應該已經結婚生子了吧!她過得幸福嗎?

    想到這些,易天航的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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