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46愛是重新開始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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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曉嫻突然抬頭看著穆天佑，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值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穆天佑回答的很簡單，簡單到他幾乎沒有動腦想過，就這麼說了出來，而這也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我是」

    穆天佑打斷了她的話，笑道：「曉嫻，你知道嗎？再見到你之前，我對生活的理解就是灰白色的，可是遇見你之後，我的人生是彩色的，我從來都不知道怎麼去琢磨一個人的喜好，她今天為什麼會笑，她為什麼緊鎖眉頭，她為什麼不開心，她喜歡吃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才讓我變的膽小，變得患得患失，莫曉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喜歡你，相信這段時間你也看出來了，我為你做的改變。」

    莫曉嫻看著他，終於還是沒能說出口。

    「曉嫻，我答應你一件事情，不管這件事情多麼嚴重，還是這件事情多麼荒唐，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為你去做。」穆天佑如此說著。

    莫曉嫻看著他，良久無言，最終點點頭，她不是不知道穆天佑為她做的事情，而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她不可能繼續再往外面傳輸情報了。

    但是這個雨夜她得到了穆天佑一個承諾。

    「穆天佑，我要你放了這屋裡面的所有人，你縱然要報仇，找准了對象，他們並不是，所以請你放了他們，這是你答應我的。」莫曉嫻站在台下，就這麼信誓旦旦的看著他。

    穆天佑突然從懷中拿出槍，連續放了三槍，然後就看見大門被打開了，屋內的人都尖叫著往出跑，頓時屋內就只是剩下小張和陸旭還有依舊不肯走的沈鎏星，穆天佑看著莫曉嫻，冷冷一笑，道：「當年我為了讓你自保的誓言，沒想到你用到了這裡，莫曉嫻，我現在只想要問一問你，到底愛過我沒有。」

    莫曉嫻沉默了，她已經完全恢復了記憶，在她第一次吃了一零七藥的時候，她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讓她害怕，可是只有穆天佑，他就在坐在自己的床邊，用溫潤的聲音說道：「莫曉嫻，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瘋狂的事。」莫曉嫻但是不懂，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穆天佑各種遷就，什麼事情都依著她，一個女人被這麼肆無忌憚的寵愛著，相信任誰都無法逃離。

    莫曉嫻不是神，她無法做到不對穆天佑不動心，那個時間，她是真的打算接受穆天佑的，可是後來她偶然看見了陸旭，她才知道，原來愛也可以是放肆的，不顧一切的，她愛陸旭愛的隱忍，可是愛穆天佑卻是小心翼翼，她無法告訴穆天佑真實的想法，可是穆天佑看著她猶豫的神情，他突然都懂了。

    「碰！」又是一聲槍響。

    眾人望去只見穆天佑已經倒地，他槍裡面的最後一枚子彈卻打向了自己，陸旭不解，隨之就看見莫曉嫻跑了過去。

    莫曉嫻看著穆天佑問：「為什麼？」她想要伸手去堵住隱隱而出的血，可是她怎麼做都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血越留越多。

    「記得你信中寫的，像我這樣的人，早應該一槍崩了，我現在做的就是完成你的當時寫的信，我知道你了解了。」穆天佑說話的聲音很低沉，正如他平時的態度，莫曉嫻看著他，搖頭，說道：「你最好的歸宿應該是浮法，而不是自裁，你懂嗎？」

    「莫曉嫻，遇見你我從未後悔過，可是我卻後悔研製出了一零七，藥丸能否讓你忘記前塵往事，可是卻讓你忘不掉陸旭，你愛上因為一個背影，我輸的多麼不甘心你知道嗎？我知道今天是一個局，可是縱然是假的，我也不願意讓你難過一分一毫」穆天佑說的非常累了，他突出了一口血，然後微笑著，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乾淨，不像是做壞事的人，可是他的樣貌太容易騙人了，莫曉嫻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曾經失去記憶的自己，也許是因為他對自己真的太好了，她還是哭了，還是很難過，她壓抑著，但是眼淚還是留了下來。

    「我穆天佑，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事情，就是愛上你。」

    這是穆天佑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莫曉嫻就這麼呆呆的跌坐在原地，最後醫護人員將穆天佑抬走，但是她知道，穆天佑回來不來了，他寧可讓自己這麼死去，也不想在莫曉嫻的想法里死去，他終究太過驕傲了，他一輩子都是錯的，可是他愛莫曉嫻卻沒有錯，的確，他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事情就是愛上她。

    陸旭走了過去，他蹲在莫曉嫻的身邊，道：「曉嫻，起來吧。」

    莫曉嫻像是魔怔了一樣，抬頭看著陸旭，眼睛裡隱隱而出的淚眼，看著陸旭十分的心疼，但是他知道，這眼淚不是給自己留的，關於莫曉嫻之前沒有給出的答案，他是了解的，可是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的心情和莫曉嫻解釋。

    莫曉嫻看著陸旭，一字一句問道：「你和喬曼宇結婚是假的。」

    陸旭想了很久，最後下定決心的點頭，說道：「嗯。」

    「你這一年的時間根本沒有失憶，沒有忘記我。」

    陸旭還是點頭。

    莫曉嫻眼淚像是決堤了一樣，繼續問道：「利用我的傷心為了引出穆天佑，這也是計劃之一。」

    陸旭還是點頭，但是他卻十分難過，因為穆天佑也說了，他知道這次是一個局，但是縱然是假的，他也不願意讓莫曉嫻傷心難過一次，所以他來了，失去了生命也來了。

    莫曉嫻微笑點頭，繼續問：「你的計劃最重要的就是不讓我知道，哪怕我一次次的祈求你，讓你想起來我，你也沒有動過心告訴我一切真想？」

    這一次陸旭並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或者搖頭，他只是沉默。

    「告訴我！」莫曉嫻嘶吼著，她太過委屈了，這一年的時間，她在醫院裡面躺著，關於陸旭的一切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但是失憶的部分大家都知道，唯獨偏偏隱瞞著莫曉嫻自己，她不理解，是她愛的不夠虔誠，還是他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她對這段感情產生了懷疑。

    「曉嫻，我知道這麼說你會難過，但是這都是真的，是我無法否定的事實。」陸旭說完算式鬆了一口氣，可是他也知道，這不僅僅傷害了莫曉嫻，還傷害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陸旭，你好，你真好。」莫曉嫻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然推了他，然後淚奔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陸旭，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失憶之前因為你，我甘心情願的吃了一零七，我忘記了一切記憶，可是我還是會選擇愛上你，我知道緣分有的時候可遇不可求，我也知道在你眼裡正義高過一切，在你陸旭的眼裡，心裡，我們的感情算個屁，可是陸旭，你不應該這麼對我，你不懂我醒來之後面對的是什麼，你更加不了解我是如何在一個個難眠的夜裡輾轉反側流淚到天亮的，你和喬曼宇之間是假的，你的感情是假的，要結婚的誓言是假的，可是你對我演戲的表情真到讓我心寒。」

    陸旭想要解釋，可是現在莫曉嫻的情緒失控，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他幾乎百口莫辯。

    這個時候喬曼宇跑了回來，她看著台上跌坐著的莫曉嫻，說道：「不要誤會陸旭，我只是小他好幾屆的學妹，這次的任務緊急，我們只好出此下策。」喬曼宇跑了回來，因為她剛才要疏散人群，所以必須跟著跑出去，也看看外面是否有人圍堵和劫持，等一切都安全了，她才跑回來。

    莫曉嫻看著喬曼宇，那個青春朝氣的女孩是陸旭的學妹，她好像明白了什麼，最後她沒有看陸旭，直接起身走了，起來的時候身子一個踉蹌，陸旭過來攙扶，可是卻被莫曉嫻推開了，陸旭跌坐在原地，今天的一切他賭贏了，可是唯獨輸了一個莫曉嫻，他輸了最後原諒的機會。

    喬曼宇跑過去攙扶陸旭，莫曉嫻回頭看著她們，然後她笑了，那笑容依舊充滿了諷刺和嘲諷，那是穆天佑最不喜歡看見的笑容，可是她卻對陸旭笑了出來。

    一個星期以後，一零七大案終於告破了，而這告破的最重要的人物屬於莫曉嫻，她隱藏身份臥底，這一事件在所有警校都變成了教科書上的文字，莫曉嫻的名字只採用一個莫字，可是學生們都猜測這個精國不讓鬚眉的女子一定長得十分彪悍，直到一個月以後，莫曉嫻一身白色連衣裙出現在警校的演講台上，大家才大跌眼鏡。

    台上的莫曉嫻和以往人們聽說的那個彪悍的女子不太一樣，她長的很漂亮，是那種純純的安靜的美，她說的每一句話好像是裹著蜜糖，但是卻字字有聲，讓你無法忽視，台下的同學開始幻想眼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莫曉嫻，如果換上了警服到底是什麼樣的驚艷面貌，雖然她看起來平易近人，但是同學們都還挺小心的，台下依舊安靜如初。

    莫曉嫻講完了她的臥底生涯以及一零七案件之後，到了發問的環節，同學們卻有些放不開，莫曉嫻微笑著說：「怎麼？你們沒有什麼好奇的點嗎？」也許是她微笑太過具有感染力了，同學們開始在下面小聲議論著，莫曉嫻似乎是聽見了，她笑著說道：「你們關心的不是案件本身？是我的感情狀態？」莫曉嫻聲音略略頓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說道：「我的事情暫且保密，但是我想和你們分享一下我一對好朋友的故事。」

    台下的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平時上課學的都是太過嚴肅的了，今天難得女神級別一樣的女子過來授課，而且還要講一下八卦，他們怎麼可能不高興呢，於是都靜靜的聽著。

    莫曉嫻沉靜了片刻，說道：「我有一個好朋友，其實說好戰友更加合適，他為人很果敢，但是面對自己的感情狀態卻是喜歡自欺欺人，他就是我們所裡面的小張，在一次任務中，他被對方選中了，所以成為對方的目標，小張這個千年老樹第一次覺得好像是開花了。」

    台下的同學哈哈笑了一通。

    莫曉嫻也輕輕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對方是一個女孩子，張的很漂亮，女孩心地很善良，她和自己說執行這個任務之後，就放棄，雖然她從來都沒有做什麼不對的事情，可是就這一次，唯一的一次，她淪陷了，她沒有想過在設計的對方的同時連同自己也設計了，她也陷入了這個感情的漩渦當中，她懊惱著，在這段感情之中掙扎著。」

    台下的同學有些坐立不安了，問道：「後來他們在一起了嗎？」

    莫曉嫻也好笑於同學們沒有耐心繼續聽下去，可是還是耐著性子說：「聽我慢慢說來，女孩在和小張接觸後，總是小心翼翼，小張自然是喜歡她的，可是在一次案件中，沒錯就是關於一零七的案件之中，小張還是發現了女孩的身份，他難過，並且對這份感情大失所望，他在最後一次執行的任務當中和女孩說了很重的話，他說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了她了。」

    「這個小張真是太幼稚了。」台下其中一個同學說著。

    莫曉嫻點點頭說道：「是的，小張是太幼稚了，女孩受傷了，女孩甚至沒有告訴小張自己為什麼要幫助對方做不好的事情，可是女孩也沒有和小張說，她從來的都沒有參與過，是的，女孩沒有傳達任何話，她在唯一的一次任務當中，卻受到了情傷，一年後，女孩成為一名律師，她做的案子很有原則，在這裡我就不說她太多好話了，省的有人說我偏心。」

    「後來，後來他們怎麼樣了？」同學依舊不依不饒的想要直到最後的結局。

    莫曉嫻指了指台下的一個人，被指著的那人嚇了一跳，先是一怔，然後打算逃跑，可是有同學看見了小張，就說著：「莫警官叫你呢。」

    原本想要逃跑的小張還是可憐的站起來了，莫曉嫻看著他，道：「你上來。」

    小張不知道莫曉嫻為什麼要將他的感情事情說出來，此刻臉是紅一陣白一陣，可是還是上台了。

    莫曉嫻走向他，然後道：「小張，我和那個女孩做了一個交易，就是給你和她一個單獨見面的機會，可是我想著，那樣的話，你一定會逃跑，現在我把這個權利交給台下的同學。」

    同學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看見一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子走上台來，她不同於一個星期前看見的樣子，這一刻，她身上好像肩負著很多的力量的美，她一步步的走到台上，然後看向小張，最後轉身看向台下的同學，拿過桌子上放著的麥克風，朝著同學說道：「我叫沈鎏星，是莫警官口中說的女孩，我現在是一名律師，我的職業讓我知道，千絲萬縷的事情都不能有一件事錯，所以我受到了懲罰，我愛的男子不願意再原諒我了，可是我今天鼓起勇氣來這裡不是為了讓他原諒我的。」

    同學們原本以為今天會上演一幕女和男道歉的事情，可是誰知道沈鎏星卻這樣說，不僅僅讓人大跌眼鏡，然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小張瞠目結舌的狀態，他似乎是了解沈鎏星的，她一點認定的事情，一定要做的有始有終的，難道今天她就在這裡跟自己說分手？莫名的，他的心中一陣失落，可是沈鎏星卻站在他的面前，突然單膝下跪，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一枚戒指，神情誠懇。

    台下的同學們都大跌眼鏡，這是什麼情況，現實版的女追男？

    沈鎏星看著小張說道：「蕭張，你為人囂張又叫囂張，外號小張，你知道嗎？你的名字非常的拗口，但是我喜歡，你個性太強，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態度，這麼執拗的你，我喜歡，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解釋，至於對錯我都懶得去想，我只是知道我喜歡你，無可救藥，今天我沈鎏星當著一千五百名的學生面前向你求婚，不為別的，只因為我認定你了，小張，我愛你，情你娶我。」

    「哇嗚」台下的同學們已經爆表了。

    莫曉嫻只是微笑著看著小張，然後不做聲的離開了現場，她在一步步的走下台階的時候，最後走向大門，外面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可是她卻知道了他們最後的結局，她給予祝福，小張命中注定逃不開。

    小張看著沈鎏星，最後開口：「你起來吧，我不能答應你的逼婚。」

    又是大反轉，同學們看不懂的看著小張，正打算破口大罵的時候，小張突然從脖子上拿下來一個項鍊，下面吊著一個戒指，然後他突然雙膝跪地，大聲道：「鎏星我喜歡你，請你嫁給我。」

    因為小張是雙膝跪地的，所以引發了一陣笑聲，小張意會過來，連忙抬起一條腿，然後十分誠懇的看著她，最後沈鎏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我願意。」

    台下同學爆笑一聲。

    學校的天台上，風微微有些大，莫曉嫻的長髮隨著風吹著，她的心情已經平復很多了，其實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她關掉手機，除了在學校背書之外，就是在酒店裡面看看書和雜誌，整天都是如此，而今天之所以做了這個決定，是因為沈鎏星她的勇敢，她說了莫曉嫻不敢說的話，也做了莫曉嫻不敢做的事情，其實自從一零七開始，她的人生已經全部混亂了，亂到她已經無法掌控了，可是現在平靜下來，她發現，其實人生這麼波盪起伏都是有理可循的。所以她接受，並且跟著自己的心情走。

    莫曉嫻放空完思緒，從包裡面拿出手機，來電是已經從新將公司拿到自己手中的謝雅麗，她只是發送了一張相片給她，那是一張飛機的機票，圖片上只是顯示著飛機起飛的時間，正是明天，而目的地絲毫沒有透露，但是莫曉嫻只是祝福，她發送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對方顯示在輸入什麼，可是良久都沒有傳過來什麼。

    突然傳來謝雅麗的電話，莫曉嫻接了起來，笑道：「怎麼打過來了。」

    「你真的想好了，回到雜誌社工作？」

    「是的，我已經想好了，從我沒有失憶開始，我就在你這裡工作，你保守了和我父親的承諾，可是我不怪你，真的，我喜歡你那裡的工作氛圍。」

    「好的，歡迎你回來。」

    莫曉嫻和謝雅麗的感情其實不用說什麼的，對方要做什麼她都懂，所以她將手機收拾好，攏了攏耳後的長髮，然後轉身離開。

    一個星期之後。

    陽光稀稀疏疏透過葉子折射到屋內，室內毫無章法的擺設讓人慾罷不能，檯燈上面放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過的薯片，梳妝檯上面除了幾瓶歪七扭八的化妝品之外還有兩雙卡通襪子，視線轉移到床上，被子一半都在地上，兩個枕頭和一個抱枕孤零零地摔在地上。依稀可聽的均勻的呼吸聲。

    嘟嘟嘟嘟

    莫曉嫻用枕頭把自己藏起來，希望這個打電話的討厭的人可以放棄，於是決定和電話對面的主人打了持久戰，但是無奈電話一直響個沒完沒了，索性放棄了掙扎，慵懶地起身。

    「餵？」莫曉嫻睡眼惺忪的接起電話，要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趕稿子到凌晨四點，而現在莫曉嫻看了一眼鐘錶，五點半！天殺的，頓時一口鮮血想要噴射出來，但是想著自己貧血，硬是把血液咽了回去。

    「曉嫻啊？起床了沒？」對面傳來嬌滴滴的萬惡聲音。

    莫曉嫻一聽馬上來了精神，坐了起來，畢恭畢敬道：「主編啊！我早就起來了。」

    謝雅麗咯咯笑著。

    在莫曉嫻聽來，這笑聲帶著極具殺傷力的感染力，戰戰兢兢道：「主編？」

    謝雅麗正色道：「正值十月一黃金周，我們組的同事都希望可以好好放鬆放鬆，你也知道之前趕稿我們都是費了九牛二毛之力才搞定的，所以這次想要放鬆一下，全組去麗江旅遊。」

    莫曉嫻眼前一亮，福音，絕對的福音，特別的狗血說著：「去麗江好呀，麗江風景好，對開發腦洞大有幫助，主編真是太體恤我們員工了。」她特別狗腿的說著，腦海之中暢想著自己穿著碎花的裙子，蕩漾在油菜花地里，美滋滋的對著鏡頭說茄子。

    謝雅麗：「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

    莫曉嫻連連點頭，想著自己就算是磕頭，她也看不見，於是忙不迭的對著電話說：「當然了。」

    電話那頭的謝雅麗停頓了一下，接續說道：「可是問題來了，我們年前要做一檔鄉下題材的文章，但是全組的人都去旅遊，這篇文章就是個大問題，所以在我權衡利弊之際，還是想著讓你去接，畢竟你是我們組裡面最有才華的人了。」

    莫曉嫻頓時感覺頭暈目眩，也許是沒有睡好的原因吧，所以現在大腦有點缺氧，但是電話裡面說自己是最有才的，這個的確是事實無可厚非，但是她又說了接下來鄉下檔期的題材，那麼就是說，旅遊的事情和自己沒有多大點事兒了？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的話，應該是這個意思，但是她還是不恥下問：「主主編就是說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去旅遊了？」

    謝雅麗在電話那頭微笑的點頭，說道：「嚴格意義上是這個意思。」然後又一陣狂笑，也許過了對方足夠平靜下來的時間之後，對方才緩和說著：「現在這個點你剛起床吧？那不打擾你了，早飯不要忘記吃哦，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你一定要替公司好好愛護身體呀，對了，我已經給你鄉下租好了房子，你不要忘記去報道。」說完不等莫曉嫻回答，就風風火火的掛斷電話了。

    謝雅麗的態度完全反應出來她的確是一個「頂好」的領導了，讓莫曉嫻咬牙切齒。

    莫曉嫻看著手機發呆，甚至不知道剛剛發生的到底是夢還是自己神經錯亂了。

    「莫曉嫻，你現在是在夢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是做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絮叨完畢之後，一頭扎進被窩，繼續睡覺。感覺天地萬物都有條不紊運轉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能夠這麼天荒地老的睡下去也是幸福的，但是

    嘟嘟嘟嘟。

    天殺的，又是誰呀？咬牙切齒的的莫曉嫻拿過手機一看，陌生號碼：「你大爺的！」假期從來不接陌生號碼，索性直接掛斷，剛躺下沒一會兒又打過來，這個人還真是不厭其煩。

    莫曉嫻雙眼噴火，頓時睡意全無，接通電話，十分溫柔且具有殺傷力的嘶吼著：「你丫的誰啊？」

    對方也許不曾料到這樣的一幕，頓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好，請問是莫小姐嗎？」

    莫曉嫻聽著電話裡面十分有磁性的聲音，頓時骨頭都酥了，那是十分熟悉的聲音，她的眼淚仿佛就在眼眶裡面打轉兒，可以清楚的叫出自己的姓氏，是他？莫曉嫻把殺傷力的語氣降低一下，說道：「是我，請問您是？」

    「莫小姐，之前一位姓謝的女士預訂了我家一間房，但是她沒有付過定金，這個房子就在剛剛已經被租出去了，所以打個電話告知你一下，還請你找找其他的房子吧。」對方的陸旭依舊有條不紊的說著。

    莫曉嫻對著大吼：「陸旭，你給我聽著，那個房子是我的，若你敢將房子轉租，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莫曉嫻說完之後，就起身走向洗漱間，刷牙洗臉，一整套的動作，不出半個小時，莫曉嫻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出門了，那氣勢，如虹。

    陸旭在電話的那頭，看著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微笑著，一切都如同初見的那樣順利的進行著。

    莫曉嫻打了出租車，報了地址，就火速趕往目的了，下車的時候，陸旭依舊站在原地，他微笑的樣子依舊迷人。

    兩個人對望著彼此，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仿佛已經經歷了千言萬語一般，一切都那麼祥和。

    一個月之後，莫曉嫻在謝雅麗的雜誌上發表了這樣的一段話「紅塵冷暖，歲月清淺，倉促間，遺落一地，如詩的句點，不甘願，不決絕，掬一份刻骨的思念，系一根心的掛牽，在你回眸的瞬間，一抹蘭軒的底色，悄然納於心間，不問深淺，暖一世的歡顏。」

    時間是一輛滾滾向前的列車，不經意間，已從多年前的手中接過了接力棒。生命之樹又增長了一圈皺紋，年長了一歲，成為人們這些中年人不願但又不得不接受的新年禮物。人到中年，逐漸褪去了年少的輕狂，回歸了生命的沉靜。梳理40餘年人生的軌跡，開始了對愛的思考。愛，到底是什麼？

    多年以後，莫曉嫻依靠在陸旭的腿上，她笑顏依舊如初，讓人心動，莫曉嫻突然開口問道：「陸旭，你說，愛到底是什麼？」

    陸旭低頭突然吻上她的額頭，寵溺的說道：「愛，是諒解，是重新開始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