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最終還是收下錢,灰溜溜地走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王師爺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同對面的少年說道,「吃麵吧,融了可不好吃了。」
目睹剛才一幕的陳有餘更加覺得,面前這老者不好對付,這種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好人,生起氣來誰都覺得可怕的人,城府絕對很深。
所以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頭,也拿起一雙木筷吃麵。
兩名差役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陳有餘和王師爺兩人對面坐著,安靜地吃著面。
其他桌上的客人們吃麵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惹得這位大人不高興,匆匆吃完就跑,那樣子就像見到了鬼一樣,現場的氣氛一時間很是詭異。
「我吃飽了。」陳有餘吃麵的速度很快,抬起頭看著還在慢嚼細咽的王師爺。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將那群匪徒,於今日在此處問斬嗎?」面還剩了大半,王師爺擦拭了下嘴巴,看起來不是很有胃口,向陳有餘突然問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而且官府需要這麼做,不然威望會在百姓的心中減少。」陳有餘不清楚他說這番話的目的,但依然沉思一會兒之後,開口回答。
「對也不對。」王師爺給出答案。
陳有餘皺眉。
「青牛鎮有四條街,每條街道都有相應的管事,而我們所在的這條街是西街,同時也是最混亂的一個地方,常有怪橘出沒,當然,其中還有許多人為的暴力事件。」王師爺突然說起有關於青牛鎮的事情。
「你覺得這條西街上的人怎麼樣?」王師爺指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
「沒什麼不對。」陳有餘轉過脖子,這條街在他眼裡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沿街擺攤的商販們,行色匆匆的路人們,還有穿著樸素衣裳的婦人們三兩成群,說說笑笑,不時有嬉戲的孩童們你追我趕,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情景。
「你不妨再仔細看看。」王師爺認真地說道。
陳有餘皺眉,覺得這王師爺在故弄玄虛,極其不情願地再次轉過脖子去觀察,當然,這一次認真了許多,因為他想證明這條街上的人和事都沒什麼奇怪的。
但這一次,陳有餘就發現了很多問題。
路邊擺攤的商販們,同客人介紹商品時,眼睛像看獵物一樣盯著對方,好像下一刻就會張大嘴巴直接吞掉那人。
行色匆匆的路人大都面色不善,身上都帶著防身的武器,三兩成群聚在一起的婦人們,將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拿出來互換,很明顯,那些絕對不是什麼胭脂水粉。
嬉戲的孩童,原本應該天真無邪的笑臉,在不經意的瞬間,目光悄悄打量著周圍其他人腰間的錢袋子,看樣子是個慣犯。
陳有餘雙眼微眯,再一次看這些人的目光也變得警惕,好像這裡就是一片戰場,每個人想要吃掉別人。
王師爺看著他神情的變化,知道陳有餘還是看出了什麼,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就算他們有問題,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犯人,人不犯我。」陳有餘說道,經過兩三天的磨合,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語言掌握也越來越像一個古人,除了偶爾冒出幾個現代詞語,別人也聽不懂。
「那可不一定,弱者害怕強者,強者不一定不會欺負弱者的道理,就像剛才那傢伙一樣,別看他只是個煮麵的,說不定以前還是個很兇的打手,只有在我這樣的大人物面前,他才會害怕,況且,你的家就在西街。」王師爺說完抬起一隻手。
陳有餘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望去,那煮麵的老闆確實長得凶神惡煞,手臂上甚至還有模糊不清的黑色圖案,看起來像是個幫會的紋身。
而那煮麵老闆的餘光其實一直頻繁打量這裡,見陳有餘望過來,又立馬裝作沒事移開,帶著笑臉招呼下一位客人。
「你威脅我?」陳有餘收回目光,隱約聽明白其中的意思,這王師爺很明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忙,而利用這具身體的親人,也就是那唯一活著的老人變相威脅。
說實話,陳有餘對那個老人並沒有什麼特殊感情,只不過,他特別不喜歡被人威脅,以前,從來只有他威脅別人的。
「哈哈,對,我就喜歡你這種眼神,這才是個能幹大事的人。」王師爺看著陳有餘變得兇惡的目光,突然大笑。
陳有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馬恢復如常。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更夫的差事已經被人頂替,因為出了那種事情,一般人也不願意用你,但巧的是,我這裡剛好有一個職位需要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王師爺終於說了他的最終目的。
「什麼職位?」陳有餘並沒有立即拒絕這個機會,現在的他身上一文錢沒有,在古代,如果沒有錢,餓死都是正常的,而要有錢,也有找份差事做。
「西街的副管事。」王師爺緩緩說道。
西街有管事,和副管事兩個職位,屬於不在衙門編制之內,但工資很高的美差,油水那更是不用說了,能夠管理一條街的人,那好處能少到哪裡去?
但有一點前提那就是,這條街的人都很老實,不會隔幾天就發生一起命案,沒事有人就找別人打架。
「我能夠拒絕嗎?」陳有餘很明顯知道這趟渾水不能去攪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那可不行,不管你願不願意,從現在開始你都是西街的副管事了,明天我會派人將佩刀和令牌送到你家裡去。」王師爺笑眯眯地說道。
「那你他娘的還問我願不願意?」陳有餘在內心吐槽了一句,看來這老傢伙是霸王硬上弓,非要他當這個什麼狗屁副管事了,想拒絕都不行。
「別不情願,普通人想要坐上這個位置門都沒有,你要是能夠活下來,保管你以後會活的很滋潤,前提是你有那個能力,而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在你任職期間,若是發現這幾個丐幫的人,把他們抓捕起來,沒問題吧。」王師爺從袖子裡掏出幾張通緝令的人畫像說道。
「一定要當?」陳有餘看著那幾個不認識的人,試探性地問道。
「除非你死了。」王師爺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