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四：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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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物世界》說，變色龍遇到危險後就會根據周遭的環境變色，枯葉蝶發現有人捕捉時會裝作一片枯葉。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它說這是動物的保護色。

    我開始發現，其實人也有，開始明白林琅表現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偽裝。

    只是她偽裝的太好了，根本沒有人發覺。

    chapter4——她的偽裝，是她的盔甲——

    而我，若不是因為爸媽出差家裡沒有東西吃，我就不會餓的晚上去了超市，也不會在超市里見到了另一個模樣的她，我也不會發現。

    我永遠記得，那個樣子的她。

    那時，她的臉上掛著和和氣氣的笑容，就那麼站在超市裡的收銀台前。

    她也沒有畫著什麼殺馬特的妝容，只是素麵朝天，簡簡單單地扎了個馬尾。

    我看到她笑了，很真摯，和那次一樣眼裡閃著光。

    而我一如既往地看愣了。咚咚咚，我似乎能夠聽到我的心跳聲。

    「小伙子，你出去麼？不出去就讓讓。」突然，身後有人說話，還拍了拍我。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倉惶回頭。

    就看到一個老奶奶正提著一大籃子的東西眯著她那雙滿是紋的眼和藹地看著我。

    我鬆了一口氣。想起剛剛她說的話，我又向前看了看。我這才看到我前面有一長流的人正在排隊往外出。只是，前面的人和我之間有兩三個人的空擋。

    我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是我妨礙到了隊序。

    我感受到耳邊溫度正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上升。不用看，我便知它紅了。

    羞紅的。

    「對，對不起。」我慚愧地對老奶奶道了聲歉，然後立馬跟上了前面的人。

    我沒回頭。因為我覺得這樣的我太丟人了，所以我自欺欺人地覺得只要我不再回頭看也不繼續往前看就沒人知道我發愣的原因。

    「哎呦，原來小伙子是姑娘看呆了。」卻沒有想到老奶奶一眼就看出來了。聽著她揶揄的聲音，我的耳朵更加燙了。似乎臉頰也燙了起來。

    「哎呦哎呦，這還害羞了，耳朵都還紅了。」

    這下，我連把頭埋起來的心都有了。

    好在，後面老奶奶沒有繼續說。

    而我，終於在走到林琅面前時平靜了神色和心情。

    我把東西攤在她面前，悄悄打量著她。

    這樣的林琅看起來實在是陌生，卻比之前的那個更讓我覺得真實。

    她一直在低著頭。似乎是因為聽到了我的聲音她才把頭抬了起來。

    我看到那一刻她愣了，然後下一秒她臉上掛上了甜甜的笑容，卻又是虛假的。

    「剛好21塊5。」她說著，眼神里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突然，這樣的林琅讓我感覺到有些不好受。

    而我在她算賬的時候在心裡編輯的問候的話語，在這一刻也失去了作用。

    即便是我還是很好奇，即便是我想要問清楚的心一直沒變，可在她這樣的眼神下我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問出了一句，唯有一句：「好，謝謝。」

    我走了，但是我知道那顆想要看清林琅的心並沒有停歇。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當時的我把這種心情當做了少年的求知慾，就像我平時思考一道迷題會思考很久直到解出來為止。

    可是，我的心裡明白似乎並不是。我看不清，也沒有繼續深想。

    第二天，在教室里，我回想起兩個不同的林琅，不禁走到了窗口向下看。

    不出意外地我看到了她。

    似乎她發覺了我的視線，和我對視。

    我一驚，莫名地有些心虛。卻也沒躲，又向下看了看，我看到她已經收回了視線。

    她又點了支煙，離開了。

    看著她，我突然覺得她似乎在躲我。

    下一秒，我就把這種猜想打消了。因為，她是學校里有名的混混不可能會躲著人的。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之前的猜想是對的。

    她在躲著我。

    從那天起，在那條共同的回小區的路上，我就沒有見過她。

    或許是提前走了，或許是比以往更晚走了。我不知道。

    直到一個月後，我因為老師白天遺留的任務在學校多停留了一個多小時。

    一切都完成後，我背著我的包走向了門口。

    而這一個月來，林琅下意識地躲藏讓我對她的好奇減少了許多。

    突然，聞到了一股煙味。我下意識地想起了她，那抹心思似乎又萌發了。

    我順著煙味兒走了過去。

    那裡是一個昏暗的器械室。屋內黑暗，我看不清。

    「林琅？」我試著喊了一聲。

    「咣當。」接著，是一道椅子摔倒的聲音。

    難道是摔倒了？我有些心驚，又想問一聲。

    就見一道亮光打了過來。

    接著，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我眼前。

    很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看得出那是一個男人。

    我的心有些放鬆了，還有點兒淡淡的失落。

    「葉北城？」男人的手電筒在我臉上照了照，我被刺得用手擋住了眼睛。然後，聽到他的問話。

    聲音很熟悉。我思考才發現，這個是我的體育老師。

    「你怎麼來了？」他問我。

    我實話實說道：「被煙味兒引來的，老師。」

    「哈哈。你啊，這是查紀律查到老師頭上了？」他半開玩笑地說。

    我神色有些尷尬，弱弱地點了點頭。

    他又道：「要不，就是知道這燈壞了專門來幫老師的？」

    還真不是。我被老師這思路弄得有些挫敗，也明白他這是想要我幫忙。

    「來來來，反正你來了就搭把手幫我舉著這燈。今天啊，都得收拾好。不然，明天來不及了。」

    「不是明天上午九點才會參觀的麼，老師？」我問他。也明白他在這兒的原因，因為明天市裡的領導就會參觀我們學校。而這器械室也在參觀的明目中。

    「啊呀，明天，明天我不是起不來麼？呵呵。」他摸著頭笑著說。

    得了，我算是明白了，他今天是鐵定要我來幫忙了。

    無奈，我點頭，「好吧。」

    這一做，又是一個多小時。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我站在大門口，看著緊閉著的三米高大鐵門無比的後悔之前的舉動。

    現在好了，出不去了。

    我蹙眉盤算著爬上這鐵門出去的可能。

    不大。因為鐵門之間的縫隙太小了。

    「嚓嚓。」突然地，我聽到有人來了。

    竟然還有人這麼晚回去？我感到詫異，回頭看才發現來人是林琅。

    而她，像是沒有發現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鐵門。

    我說不清這時感受，只覺得有些心塞。

    「林琅」我張嘴喚她，就見她一個挺步走到了大門前，而後腳尖兒勾住了縫隙，三下五除二地躍上了大門頂上。

    一個側身，手掌支撐身體縱身躍下。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就出去了。

    我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震撼。我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她很瀟灑，很帥氣，不同以往的迷人。

    我又看了看鐵門，躊躇。我知道，我是男孩兒，但我還是做不到像林琅那樣。

    我又看了看林琅。我本以為，這次她還是會躲著我一走了之。但是，她沒有。

    她問我：「葉北城，你能爬麼？」

    顧及面子，我是想說「能」的，可話到嘴邊我看著她不知怎麼便說了：「或許能。」

    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然後上前了兩步。

    我看到她又走了回來。

    站在大門前，她似乎是從頭上摘了什麼東西下來。然後，她拿起了大門上的鎖。

    幾秒後，「嘎嘣」一聲，鎖開了。

    我突然明白了她剛才是做了什麼。

    她推開了大門，同時我走了出去。

    而後，她又把門給鎖上了。

    突然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除了謝謝。

    於是，我道了聲謝。

    她表情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怎麼會開鎖的。」

    語氣里有慶幸，更多的是嘲諷。我明白大概是很多人問過她這個問題，而回答後的表現不盡她意。

    至於結果是什麼，無非就是猜疑她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但我知道，她沒有。

    「那你怎麼會開鎖的？」我問她，我沒做什麼表情，因為我想知道她真正的答案。

    她卻噗呲笑了，「葉北城，我發現你真夠呆的。」

    笑容，還是很假。

    我斂目，道：「或許吧。」我知道，大概她是不會回答了。

    她沉默了。這一次，她走到了我的前頭。

    我不快不慢地跟著她。

    很久，我聽到林琅的一聲喃喃：「怎麼能告訴你這是被鎖慣了學會的呢？」

    我的心，突然的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