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睜開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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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陳獨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疲憊。書神屋 m.shushenwu.com

    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機，灰色的格調中不斷地重複著從那個看似沒有危險性的障礙物跌落的場景……

    「最強？」

    陳獨生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曾經的自己站在所有人都難以企及的高度，可是跌落之時，卻也比其他人都要慘。

    慘到甚至沒有辦法重新回到了那個舞台。

    「呵呵，有些人已經跑不了，在俱樂部裡面不過是浪費資源罷了……」

    「隊長，哦不，曾經的隊長？我送您？」

    孫毅那張可惡的小人嘴臉依稀又出現在了面前，那股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猥瑣和得意，仿佛一把尖刀扎在了陳獨生的興頭上，明明曾經他對自己露出過憧憬，感激的神情，可是當他失去了一切的時候，卻反身給了自己一刀。

    「冷笑的貓？很強啊！他可是我的偶像……」

    「我有一天一定要成為他那樣的人……」

    那些憧憬，那些仰望，那些對曾經的王者的敬意，落在陳獨生的耳朵裡面，無比的諷刺。

    一個無法跑下去的人，何德何能成為他人的偶像呢？

    「放棄吧，反正你也不缺錢，老老實實做一個富二代多好……」

    當他走出醫院的時候，他看著街道周圍關於『極限』的廣告詞，那些熟悉了無數次的賽道，每一個彎道，每一個障礙物，每一個超越方式，每一個接力路線，都歷歷在目。

    當他回到了自己寬大的家的時候，他的心情和自己那房間一樣，空蕩蕩的。

    平日裡自己房間裡面擺著很多很多關於跑酷還有運動學以及醫學的書籍，還有他最喜歡的曾經的跑酷巨星偶像，但是父母為了不讓他看見這些東西再傷感，所以也就全部整理了藏起來了，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換了的海報，在那裡，曾經是大衛的海報。

    陳獨生顫抖著伸出手來，輕輕地觸摸著原來海報的位置，仿佛能夠觸碰到自己的內心。

    在那裡，很空，很空。

    「呵呵，原來自己，除了跑酷以外，真的一無所有啊……」兩滴晶瑩的淚滴，從陳獨生的眼角滑落。

    ……

    兩個小時後，飛機停靠在美國底特律機場。

    兩個年輕人從私人飛機上走了出來，臉上浮動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個子略高的是陳獨生，他站在扶梯上伸了一個懶腰，看著天邊的海港和橘紅的夕陽，眼睛微眯，對著身邊提著箱子的燕流火笑道。

    「這次謝謝你了，我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沒什麼，本分而已。」燕流火不淺不淡地笑了笑，看著陳獨生頭也不回地坐車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小蘿莉從後面的機艙探出頭來，看著陳獨生消失在視線中，鬆了一口氣，「老師，治療的結果這麼樣呢？要不要繼續下一次治療？」

    不知道為何，燕流火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惹得周圍那些膚色各異的外國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小羽，你覺得他像一個能夠原諒背叛者的人嗎？下一次？沒有下一次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路，也知道自己缺少了什麼，所以他才會這麼果斷地離開這裡。」

    「您是說，他不會再接受治療了嗎？」被稱為小羽的蘿莉愣住了，「可是我們不也是為了他好嗎？」

    「是啊。」燕流火嘆了一口氣，「正因為我們是為了他好，所以還能夠好好道別，讓後再離開，我們欺騙了他，在他的眼中我們就是卑鄙無恥的背叛者，要不是為了他好，他會將我們視作敵人，被這樣一個人當做敵人，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嘻嘻，不是還有老師您嗎？他又不會對我們怎麼樣……」

    小羽笑嘻嘻地恢復了自己曾經的活力，一蹦一跳地跳下了扶梯，看著這個充滿了活力卻也帶著腐朽氣息的城市，奔跑了起來。

    燕流火站在了扶梯上，望著遠處那些不斷涌動的車輛，從懷中拿出了一根煙，點燃，煙霧縹緲間，目光飄遠。

    他喃喃道，「這個城市，每天都有無數人活著，也有無數人死去，把你送到這個地方來是迫不得已，你不去管那群人，但是你的父親已經決定下手了，到時候國內絕對不會有你的一襲安穩之地，這裡雖然亂，但是卻是跑酷的聖地，陳獨生，你好自為之吧。」

    底特律是一個大城市。

    這座美國密西根州最大的城市在1701年由法國毛皮商建立後開始它的旅途，位於美國東北部，加拿大溫莎以北、底特律河沿岸的地理位置讓它成為了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世界傳統汽車中心和音樂之都。

    而底特律也是美國人口第15大縣。城市得名於連接聖克萊爾湖和伊利湖的底特律河，它源自法語「Rivière du Détroit」，意為「海峽之河（River of the Strait）」

    在這個城市裡，生活著70萬人，其中有曾經巔峰時期的工人，有美國本土的白人，有墨西哥人，有奴隸時期過來的黑人或者移民過來的黑人。

    這個包容著各種色調，各種人種的城市也一如既往地包容著所有的罪惡。

    販毒，搶劫，殺人，放火，世界上幾乎所有見得到的罪惡，在這個城市裡面都能夠見到。

    而美國十數年前為了降低犯罪率推出的一項隔離措施，徹底讓這個城市在經歷了泡沫經濟和破產後的第二次分崩離析。

    這個措施便是將底特律分為兩個地區，東邊是富人的聚集地，西邊是窮人聚集地，一坐無法翻越的高牆外加電網和軍隊，將犯罪隔離在一個窮困的地區里。

    而這種措施自然是有效的，罪犯和罪犯互相廝殺，不再傷害到守法的公民，在富人區，有維護聯邦法律的軍隊，有律師，而在窮人區，卻只有殺戮，和犯罪。

    當陳獨生下車時，他看著面前的高牆和上面布滿血跡的鐵絲網，臉色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