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夜晚，四季家裡。

    山田今日，山田明日姐妹兩，今天晚上又是一起睡的。

    從小時候開始，就是一起睡的，一直到四季過來找到她們的時候。

    不過就算是現在，也依舊是經常一起睡的，似乎還沒有完全習慣自己一個人睡。

    當然，姐妹兩個之間，也沒有什麼秘密之類的，不需要擁有私人空間。

    這個世界，充滿虛假和謊言，如果說還有什麼是真摯的話，她們姐妹兩的感情絕對是其中之一。

    「姐姐。」

    「嗯？」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

    聽到山田明日這麼詢問，山田今日忍不住一陣沉默。

    該怎麼說呢，要說的話也不算不好，但也不算是好，就是總感覺有點什麼的樣子。

    沉默良久，才開口否認。

    「沒有。」

    「騙人。」

    山田明日想都沒想就否定了山田今日的話。

    雖然不像雙胞胎一樣，擁有著所謂的心靈感應之類的不知道真假的東西，但她絕對能夠感覺到山田今日的情緒變化的。

    從小一起生活，難道會不了解？別開玩笑了。

    「姐姐，到底怎麼了？」

    「」

    山田今日還是沉默。

    良久，似乎終於決定了一般，開口詢問道。

    「明日，你說，四季哥哥，會不會，有喜歡的人了？」

    「四季哥哥，和綾子姐姐嗎？」

    「我覺得是。」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樣不好麼？姐姐不喜歡綾子姐姐？」

    「不是，綾子姐姐是好人，當然會喜歡。」

    「嗯？」

    這麼一說，山田明日就有點不明白了。

    既然喜歡鈴木綾子，那為什麼四季喜歡鈴木綾子，她這個姐姐就會不高興呢？

    一時半會兒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又明白了。

    「姐姐，你是喜歡四季哥哥嗎？」

    「我我我當然喜歡了，就好像喜歡明日一樣的喜歡，明日也喜歡四季哥哥，不是嗎？」

    山田今日臉紅紅的，這麼反駁了一句。

    對此，山田明日似乎也挑不出毛病，她還不是很懂這些。

    雖然都是女孩子啦，但對於大姑娘的世界，小姑娘還真的不太明白。

    不過對於喜歡，還是明白的。

    轉過身，抱著山田今日，臉上滿是可愛的笑容。

    「嗯，我喜歡姐姐，也喜歡四季哥哥，一樣的喜歡哦！」

    「是是吧。」

    山田今日也笑了起來，雖然似乎有點勉強。

    心裡也暗自嘆了口氣，這些事情，或許真的不適合和山田明日說吧。

    然而除了山田明日，已經沒有傾訴的對象了。

    同樣的四季家裡。

    一樓，同樣是姐妹兩睡在一起。

    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宮野明美才取下面具，恢復原來的樣子。

    這時候的她才是宮野明美，而不是虛假的宮藤明乃。

    但沒有辦法，平常時候，還是要靠著宮藤明乃的面具來面對世人的。

    姐妹兩一起睡，記憶中，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才這樣，那還是灰原哀小時候吧。

    反正自從灰原哀讀書之後，被送去美國，姐妹兩相處的時間，就非常少了。

    就算回來接手研究了，也是一樣，平時難得見一次，每次見面時間也不多，基本上喝杯茶聊聊天，也就結束了。

    就如同山田今日和山田明日一樣，她們也是彼此最後的親人了。

    只是山田今日和山田明日，現在還多了一個四季。

    但她們，是否會有這樣的親人呢？

    這一點，沒有人知道。

    「志保。」

    「嗯？」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

    縮在宮野明美懷裡的灰原哀聽到這個，一陣沉默。

    要說的話，確實是有一點事情的。

    果然不愧是她的姐姐，還是能夠察覺的呢。

    「姐姐，你還記得赤井秀一吧？」

    「」

    這一次，輪到宮野明美愣住了。

    這個名字，自然是沒有忘記的，現在想想，似乎也沒有過去多長的時間。

    灰原哀沒有等宮野明美說話，就繼續說道。

    「我發現了，那個男人，又出現在日本了，很大的可能，是為了對付組織而回來的。」

    「是麼。」

    宮野明美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或許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姐姐」

    「志保，不要說了。」

    「姐姐，難道你真的能夠放下麼？」

    「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現在，已經回不到那個時候了。」

    宮野明美搖搖頭，嘴角，似乎還帶著一抹苦澀的，自嘲的笑意。

    一開始，那個男人就是為了進入組織，所以才接近她的，不是麼？

    就算，就算後面可能是動了真情，但那又能如何呢？

    不管說得再好聽，欺騙終究是欺騙。

    各為其主，宮野明美不怪他。

    但現在，確實是回不去了。

    「志保，你要明白，就算他來了，就算組織覆滅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像原來那樣子了，已經過去了的，再也回不來了。」

    「姐姐」

    「而且，就算他來了又如何？現在，我們在四季這裡，我問過的，四季也說得很清楚，他和，是敵對的關係，就算我和他真的複合，你以為四季會放我離開，去和的人團聚麼？四季沒有殺了我，沒有殺了我們，反而救了我們，讓我們姐妹團聚，不管四季有什麼目的，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不會多想其他的，現在，就只是安心的當一個女傭，微不足道的幫四季做一點事情，算是回報他的恩情，這就足夠了，其他的，不會再想了。」

    「」

    對此，灰原哀只能選擇沉默。

    或許赤井秀一是為了工作，是為了正義，但這並不是他欺騙和傷害宮野明美的藉口。

    已經在宮野明美心裡撕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了，難道還能彌補麼？

    不能了。

    有些事情，永遠都不能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當然是很美好的。

    然而再見不如初見，經歷諸多事情，再一次見面，也就只剩下冷淡了。

    「呼呼」

    四季滿頭大汗，在別墅外面，來回奔跑著。

    今晚似乎沒有月亮，甚至看不到半點星光，黑漆漆的。

    只有別墅門口開著的燈，為這個夜晚帶來一絲光亮。

    陣陣涼風時不時的吹過，讓人感覺一陣寒意。

    這樣的夜晚，或許更加適合躲在溫暖的被窩裡睡覺。

    然而四季沒有睡，就只是在這裡奔跑著。

    他已經跑了很久了，沒辦法不跑。

    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都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原本以為，是不會有什麼殺人後遺症的，什麼第一次殺人會嘔吐之類的，都是假的。

    現在才發現，並不是沒有，而是一次次的積壓下來。

    直到之前，連續殺了幾百個人，一直擠壓的後遺症似乎終於爆發了。

    當然，不是瘋狂的嘔吐，而是瘋狂的殺意。

    四季清楚的記得，在山裡的時候，一開始，還很正常，但到了後面，他簡直變成了變.態殺人狂一樣，虐.待著把人殺死。

    現在回想起那一幕幕，就連四季自己都感覺有點後背發冷的。

    或許不想就可以了，但四季，沒辦法不想。

    明明知道已經脫離危險了，但四季，依舊感覺還處於危險中一樣。

    稍微有點不對，殺意就不可遏制的瘋漲。

    所以四季暫時不能離開這裡，他害怕到了外面，一個不好就暴起傷人。

    現在，到了晚上，殺意似乎更加濃烈了一般。

    所以，他只能通過這樣的奔跑，來讓自己發泄一下。

    或許跑累了，殺意也就會消退了。

    這樣的情況，也許找一個心理醫生來看看比較合適。

    然而沒辦法請。

    也許那時候，真的精神崩潰了，就算沒有崩潰，也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了。

    四季不是心理醫生，就算是，也沒辦法自己給自己治療，只能不斷的暗示自己已經脫離危險了。

    但這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呼呼」

    雖然明明沒感覺有多累，但四季還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這樣就能夠多消耗一點體力一樣。

    現在他倒是有點對自己充沛的體力，持久的耐力感覺有點厭煩了。

    要換了普通人，跑那麼久早就累趴下了，偏偏他還沒有多大的感覺。

    「不如直接把自己的手腳砍了，這樣就不會擔心傷到無辜的人了吧！」

    四季這麼想著。

    然後，這個念頭似乎就不可遏制的，瘋狂增長。

    再次折返跑回到了別墅門口前面，停了下來，微微喘息著。

    然後，又「啪」的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胡思亂想什麼啊！」

    晃了晃腦袋，又趕緊繼續奔跑。

    果然奔跑的時候，就不應該想那麼多，專心的跑就好了，為什麼要想那些爛七八糟的東西呢？

    不過好像有誰說過，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思考吧，思考是人類的本能，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估計也擁有思考的能力的。

    所以說思考並不是錯，要錯，也是胡思亂想的錯，是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的錯。

    但胡思亂想就是錯麼？說不定胡思亂想，就能夠想出什麼人類的偉大發明了呢。

    就好像飛機，沒有出現之前就是胡思亂想。

    就好像登月什麼的，沒有出現之前也一樣是胡思亂想。

    所以說四季果然還是在胡思亂想吧。

    「可惡！」

    四季很是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再繼續這樣下去，真的會被逼瘋了的。

    該，怎麼辦呢？

    四季這麼想著，雖然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果然這時候如果能夠有人來揍我一頓，或許就好了吧。」

    四季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的話。

    不過就他現在的這個狀態，這個可以說是瘋狂的狀態，就算是少數的被冠以大師，頂級高手的人來了，估計也拿他沒辦法吧。

    畢竟他本身也不弱，發狂狀態，完全不要命的，到時候指不定誰揍誰呢。

    發起瘋來，誰都攔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