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迫近的風暴

    『你拒絕了指令的賜福，並口出狂言。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那就讓我拭目以待。」柏葉微笑著嘲諷道，不再理會無能狂怒的神秘獨白。

    沒忘記干正事，他在前往書房的時候路過客廳，搜尋了一番，在沙發的角落裡找到了數據線，就將灰色手機插了上去。

    看見屏幕上亮起的充電中，他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轉身徑直往雜物間走去……

    轉動了雜物間的把手，一把推開了門，上一次只是路過的柏葉並沒有進入，只在外面隨意一瞥。

    而這次他進入後，一股木頭腐爛後令人作嘔的霉味與房間封閉許久的污濁氣息就不斷刺激著他的嗅覺。

    他嫌惡地撇撇嘴，捏起鼻子環視起周圍的環境，堆疊著大大小小的紙箱，被收起的桌椅板凳以及在右側牆壁一道不起眼的小門。

    「這大概就是書房吧，真隱蔽啊，像密室一樣。」

    柏葉推門而入，本以為書房也會像雜物間一樣令人窒息的沉悶，結果意外的感覺到了空氣的清新。

    樸素的房間裡矗立著貼上天花板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法律相關的書籍與懸疑小說。

    書架面朝著的是一張素白的桌子和沙發椅，右側方是透著陽光的窗戶，陽光灑下之處擺放著一台電腦。

    「來讓我看看，嗯？win13！」

    柏葉來到電腦前開始了新世界的網絡衝浪，不一會就發現了這邊世界的異常所在。

    2023年8月27日，地點東京。

    人口大規模死亡，導致原本的傳統工業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相反網絡產業卻在蓬勃發展，各種ai科技產品的日常化使用，擠壓了傳統的人工崗位。

    在這樣各行各業都在受到打擊的時候，卻有一些在不合時宜地逆勢增長。

    最顯著的例子就是遊戲產業，柏葉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3a大作，以及前世根本無法想像的低廉價格，多年電子陽萎的他都忍不住，生起了想嘗試體驗的心。

    「這一切都值得嗎？」

    柏葉想起來這樣一個梗，有些不明白這麼一個如同泡沫般岌岌可危的世界，人們卻如此醉生夢死，沉迷虛幻。

    他看著眼前百科網站裡所展現的世界，這些搜索到的信息，只感覺到默然。

    除了這些百科裡像是編年史一樣的東西，令他在意的還有搜索「規則」二字就直接彈窗的公告：

    【2023年8月規則匯總（由異變事物處理部統計）：

    1.不可直視天空

    2.僅用左手開門

    3.其他人指定的特指疑問句，必須以兩字應答

    4.不要觸摸帶花的植物

    5.不要剪頭髮】

    彈出的公告欄里，每一條規則都是標紅的文字，鼠標懸浮在文字上面還指向了一個超鏈接。

    柏葉好奇地點進了第一條的鏈接，就看見了以監控的視角拍下的視頻畫面：

    一個穿著囚服的男子被捆在機械座椅，上面擺動的機械臂慢慢地抓住了他的腦袋，不顧他的掙扎，強行掰開他的眼睛看向天空。

    然後男子的眼球就這樣突兀地爆裂開來，瞬間膨脹的血液擠出了他狹小的眼眶，然後扭曲的血肉組織從眼眶開始逐漸向外膨脹。

    幾分鐘後，男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血肉模糊的怪物在不斷地扭動，始終用身軀拍打束縛它的機械，沒有一絲理智。

    單論畫面他沒有感覺有多恐怖，畢竟他連高懸深空的大眼珠子都嚇不到他，更何況區區怪物，但當他一想到這是現實就感覺有些莫名的悲哀？心悸？震驚？

    柏葉分辨不清，他只感覺這個世界有些過於瘋狂。

    「這也能公開播放？看來前世的r級片再也不用擔心審核了。」

    柏葉鎮靜地關閉了視頻鏈接，不再觀看堪稱處刑的畫面，而是打開了之前搜索的規則相關的頁面。

    「天空中的血月？每月的一號？照射後規則刷新？」

    如果說規則的展示只是開胃小菜，而它的由來則直接讓他感到匪夷所思。

    從國際時間的2000年1月1號0點開始，原本黃色的月亮在所有人的眼睛裡都變成了猩紅的血月，而拍出的圖像卻沒有任何異常。

    剝離於人類的感知之上，仿佛是對全人類施加的認知障礙。

    規則就這樣誕生了，如此荒誕，如此神秘，如此不可理喻。

    從歐、非洲向東蔓延，以血色的月光照耀大地的速度讓全世界都處在規則的掌控之下，與此伴生的還有人們千奇百怪的超能力。

    當血月走完世界的一圈後變回正常，規則卻沒有消失，而是在血月再次出現後重新刷新，這樣的局面已經持續二十三年了。

    歐、非兩洲成了真正的人間煉獄，所有死刑犯都會被遣送歐洲集中監獄，被迫用生命試探規則為居住在環太平洋的人類開路……

    柏葉撐起下巴，癱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空，來消化這個世界的一切。

    可能因為大量工業區的關閉與人口的消失，此時的天空顯得非常澄澈。

    他沒有像視頻里一樣發生畸變，想要異動的眼球被他用能力控制住了。

    柏葉不知道這樣蔚藍的天空，除了他是否有人一同欣賞，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活著，而他卻是一個沒有任何實感的怪物。

    在平靜與空虛之中，他漸漸閉上了雙眼……

    昏黃的夕陽從窗戶透進了房間，染上了少年的睡顏。

    少女敲了敲門，見沒有人回應，便輕輕推開了門，看見了沐浴在夕陽下的他。

    長長的睫毛鑲在了他的眼瞼，上面是蹙起的眉頭，只有一股道不明的疏離感在眉宇間流轉。

    她有些愣神，小小的房間裡只有均勻的呼吸聲打破了唯一的寂靜。

    本不願打擾少年休息的她，想起他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還是決定將其喚醒。

    「哥哥，該起來吃晚餐了。」少女輕輕地推了推少年的手臂。

    「嗯～哦。」睡眼惺忪的少年伸了個懶腰，平靜地站起了身。

    「走吧，妹妹。」

    ……

    擺放在餐桌上的是咕嚕冒泡的奶油燉菜以及黃澄澄的肥牛飯，賣相尚佳讓柏葉不禁食指大動。

    「不好意思啊，妹妹，晚餐應該我來準備的，你現在還是病號，應該注意休息。」

    他覺得有些尷尬。

    「沒事，哥哥，家裡一直都是我來在做飯，我習慣了。」妹妹的話里聽不出情緒，她隱藏得很好。

    「那下次讓我來試試吧，不知道為什麼經過這場事故，腦子裡出現了很多分不清的記憶，裡面也包括做飯哦。」

    「好啊。」

    結束了一頓美味的晚餐與一段家長里短的閒聊後，柏葉打開了客廳里的手機，查看起最後的通話。

    「未知的姓名，未知的歸屬地，還真是最糟糕的局面。」

    他只發現原主和此人有過幾次通話記錄，其他內容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串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數字。

    「重新打回去可能會打草驚蛇，但不打回去根本查不到此人的身份。」

    他感覺到了棘手，頗為無奈之下，只好讓妹妹看看她手機里有沒有什麼相關的記錄。

    「我沒有見過這個號碼，有沒有可能是你高中同學的手機號。」妹妹思考著提醒道。

    「嗯，我高中同學……等等，我還需要上學。」

    柏葉為了妹妹的安全，硬是把疑問壓下，但不妨礙他心中的震驚溢於言表。

    妹妹看著臉色古怪的他，解釋道：

    「因為人口大幅度減少，現在全世界統一都是十六年義務教育。我們現在在放暑假，等到下個月守備周過了，就該開學了。

    不過，因為規則的影響，有時候比較嚴苛的規則，學校會放假一個月，讓學生在家裡自學，這倒也是經常發生的事。」

    「都這樣了，不都乾脆在家自學算了，出去可太危險了。」柏葉疑惑不已。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怕太多人縮在家裡，畢業以後不肯出去工作吧。」妹妹說出了她的猜測。

    柏葉點了點頭，覺得妹妹說的很有道理，哪怕已經工作十幾年的他也改不掉想躺平的願望。

    「算了，沒有證據還是不猜了，接下來這件事包括以後如果有什麼危險的事，讓我來處理就行，你只需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妹妹欲言又止，扭捏的樣子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看出了妹妹的擔憂與恐懼，他淡然地說道：「你是我的妹妹，保護好你是我的責任，而且你應該清楚我的能力。」

    「至少，至少，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請務必讓我來做。」妹妹固執的語氣展現了她的堅守。

    「嗯，當然。」柏葉摸了摸她的頭。

    ……

    與此同時，廢棄的大田區工業園區。

    這裡遍布著叢生的雜草，到處都是只剩殘垣斷壁的廢墟，卻有些漆黑的身影在此間竄動著。

    隱匿於這人跡罕至之地，一群頭戴兜帽的神秘人與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正在交談。

    「喲，藤田桑，最近指令完成的怎麼樣，獲得能力了沒？」

    「沒有。」帶著面具的男子聽到別人的提問，也沒含糊地答覆著並直接抓起腰帶上特製小刀擲向了提問的人。

    刀刃如柳葉般輕靈又迅捷地划過，直直朝著對方的眉心飛去，最後卻只在被襲擊的人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滲出絲絲血跡。

    「咻～嘭！」

    小刀釘在了牆壁上，發出了沉悶的碎裂聲。

    「抱歉抱歉，瞧我，怎麼又忘了呢，嘿嘿嘿，下次注意。」

    被襲擊的兜帽人並沒有反擊，而是樂呵呵地向藤田解釋，只是這笑聲聽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所以，多難的指令讓你來找我們幫忙，想讓我們出手，你的報酬可不能低了啊。」

    「新的指令讓我殺一個具體的人。」

    「哦，具體。」兜帽人來了興趣。

    「具體到了年齡，住址以及姓名。」

    「……那還真不多見，說說看，是異處部的人，還是古神教團的人，或者還是我們指令同盟會的人……」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變得凝重，膠著的氛圍下卻是死一般的沉寂，暗流卻在平靜下涌動。

    「都不是。」名叫藤田的男人，不屑地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氛圍，緩緩說道。

    「都不是？那這種無名小卒值得你來請我們出手？」

    「異常。」簡明扼要的回答以及又是一柄飛射的匕首。

    藤田露出的眼睛變得兇狠，語氣冰冷地警告道：

    「l，收起你的小把戲，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別指望我會一直慣著你的小動作。」

    「指定的人是一個男高中生，唯一的異常是今天早上他家裡出現了未知畸變體，他本人的能力是精神豁免。」

    「精神豁免，一個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能力。呵，就這，這也能把你嚇到來找我們。藤田桑，你膽子變這么小了。」

    領頭被稱為l的兜帽人對藤田的話頗為不屑，發出了一聲嗤笑，周圍的兜帽人也開始譏笑起來。

    「對，只是這樣。」藤田的語氣沒有不滿，只是單純地敘述。

    l笑著笑著，突然沉默了下來。

    「你說只是這樣……這小子有問題，說說看那個未知畸變體的事。」

    「疑似f級畸變體，外形是張床單，具有生物活性，目前收容在四科。」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年頭除了動物和植物，連死物都可以畸變了，你特碼是在做夢吧藤田。」

    領頭的兜帽人發出了不可置信地驚呼。

    「愛信不信，所以這次指令我要你們把他帶過來，我完成指令後，你們會得到報酬的。」

    l沉默良久，期間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仿佛對他們的對話非常驚訝。

    「咳，」l的聲音發出後，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緊接著他說道：「可以，但是我要更詳細的信息，最重要的是……」

    l比劃了兩根手指。

    「得加錢。」

    藤田點了點頭，說道：

    「他叫淺井柏葉，有一個妹妹叫淺井百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