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魚共游（四更）

    破碎之海的海底確實沒什麼值得欣賞的景色。

    大概是數百年前的火山爆發毀滅了整個海域的生態系統，導致海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石頭，只有少許的貝類隨著洋流遷移到這裡，頑強的生活在這個地方。

    空空伊直接用了一個空氣泡泡把伊之誠包裹了起來，推著他遊蕩在海底。

    「呼……其實在水裡比岸上舒服多了～岸上的空氣總是讓我肺里火辣辣的，好想老家的深海～五彩的珊瑚海和小丑魚～」空空伊舒暢的在海中自由游曳著，美麗的深藍色尾鰭在水中舒展著，仿佛順滑的絲綢。

    「就是好吃的東西真的太少了，每天都是貝殼，海魚，海魚貝殼……還有討厭的虎鯨，在我喝到第一口椰子的時候，就決定再也不回去了。」

    「為什麼討厭虎鯨？女王說過你們不怕任何生物。」伊之誠有些心不在焉的，閉著眼睛盤腿坐在泡泡里，隨口抓了空空伊話里的一個詞語，敷衍式的聊天。

    「因為虎鯨喜歡說髒話啊！他們就是海洋里的流氓惡棍，我親眼看到一隻藍鯨被虎鯨罵了之後，追了好幾百海里，就為了打它一巴掌～嘻嘻嘻！」得到回應的空空伊，高興的跟伊之誠分享著自己的海底見聞。

    「呵……」伊之誠也輕笑了一聲。

    「其實誠大人笑起來更好看啦！」空空伊更加高興的遊動著，一會撿起來幾個貝殼都裝進了背簍。

    伊之誠也托著腮幫子看著空空伊收集貝殼。

    「你看，一個海星，這裡很少會看見海星呢！我會拿著它們點綴我們的房子！」空空伊撿起了海星在伊之誠面前擺了擺。

    「那你知道海星是怎麼進食的嗎？」伊之誠看了一眼海星。

    「不知道啊，從沒看到它們吃東西。」空空伊天真的搖了搖頭。

    「你不會想知道的。」伊之誠笑了笑，海星就像是蜘蛛一樣，會把自己的消化酶注入獵物的體內，把它們的內臟溶解成湯汁，然後嘴巴里伸出吸管吮吸。

    「哼！」空空伊氣呼呼的把海星塞進了竹簍中，繼續撿貝殼。

    伊之誠也靜靜的看著，並不說話，說是出來散心，腦子裡還想著有什麼辦法解決人魚的問題。

    他已經有驚無險的度過了第一個15天，利用大長老尚存活性的肝臟，提取出了查克拉，注入心臟的封印，但也絕對不是持久的辦法。

    正當閉目思考著，輕輕搖曳著的泡泡讓所有的疲憊這一刻集中襲來，差不多都快睡著了，忽然空空伊一聲歡呼把他驚醒：「哇！！誠大人快看這是空空伊給你找到的禮物，作為這幾天辛苦工作的獎勵呢！」

    「唔……除了海綿寶寶以外，海底可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我滿意的哦……」伊之誠睜開疲憊的眼睛，卻看見空空伊手裡拿著一隻黑色的甲殼生物，有些失望：「螃蟹啊……很少見呢……今晚清蒸吧。」

    「不是螃蟹哦，就算在老家都很少見，誠大人一定很喜歡呢，因為它是——藍色的血哦～」空空伊仿佛已經知道了伊之誠的性格，他只會對生物的血和內臟感興趣。

    「藍色的血？是鱟嗎？」伊之誠一下子困意全無，睜大了眼睛，鱟可是一個好東西，全世界少有的藍血生物。

    「果然，誠大人很喜歡吧！」空空伊看著伊之誠的樣子，也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嗯，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生物血液都是鐵離子，只有鱟的血里是銅離子，所以是藍色血液，做成試劑之後能檢測生物體內有沒有細菌感染。」伊之誠微笑著把玩著鱟光滑的甲殼，仿佛孩子看到了心愛的玩具。

    「原來這麼有用嗎……可是這裡太少了，我們老家很多。」

    「沒關係，拿一個收藏一下就好了。」伊之誠笑了笑，忍者可是很少生病的，多了也沒什麼用。

    「好的，我再去找幾個！」空空伊不斷的在碎石堆里翻找著，翻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了三隻。

    隨後兩個人就回到了岸上，空空伊吸著岸上乾燥的空氣咳嗽了兩聲，微微抱怨了一下：「總覺得岸上的空氣好燙。」

    「其實破碎海的氣溫已經很冷的，回去吧，把鱟試劑做出來，還能把鱟放回海里。」伊之誠走向自己的臨時實驗室。

    「鱟還能活嗎？」

    「嗯，這是很寶貴的生物，上億年的活化石，應該好好保護。」伊之誠點了點頭。

    回到實驗室，伊之誠取出一根針刺破鱟的心包，用試管接住了流出來的藍色血液，收集滿了一試管之後，立刻用治癒術修復好傷口放在一邊。

    「我可以試試嗎？」空空伊試探道。

    「嗯，很簡單，用針刺破鱟的心包就行。」伊之誠握著她尖銳的指尖，瞄準了鱟的胸口。

    卜的一小聲，甲殼破了一個小洞，流出來藍莓汁一樣粘稠的藍色血液，空空伊被伊之誠握著手興奮的小臉通紅，很快也接了一試劑瓶。

    伊之誠接過鱟完成了治癒術。

    「我可以試試嗎？你說的那個檢查血液里有沒有……細菌？」空空伊很喜歡跟伊之誠一起做實驗的感覺。

    「嗯，做吧，我教你。」伊之誠點了點頭，站在一起教著她怎麼把鱟血稀釋成試劑，然後用滴管吸出自己的血液，滴入試劑中，搖晃。

    空空伊都完美無缺的完成了動作，大概是得益於這段時間觀察的很仔細。

    伊之誠點了點頭，還算滿意，第一次做就能做到這個程度，很有天賦了。

    空空伊看著搖晃著試管歡快的驚呼起來：「哇！真的凝結起來了啊！跟棉花糖一樣！」

    「嗯……血液和鱟試劑凝結成絮就是……」伊之誠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搶過空空伊手裡的試劑管，盯著裡面凝結的絮狀物不斷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難道你們的血液里有細菌嗎？」

    「我……我不知道啊……」空空伊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嚇得後退了兩步。

    「低倍的顯微鏡根本觀察不到細菌的存在……難道真的被細菌感染了？」伊之誠喃喃的思考著。

    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空空伊：「你們經常覺得岸上的空氣呼吸起來火辣辣的？水裡的呼吸就很舒服？」

    「是啊……我們是人魚嘛，當然海里呼吸的舒服。」空空伊眨了眨眼睛。

    伊之誠敲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力思考著：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但是現在有點想明白了，你們世代都在海底生活，對岸上的病毒和細菌就會沒有抵抗力，再加上天生血液里免疫白細胞比較少，所以感染了岸上的細菌……」

    「當然區區細菌並不會讓強大的人魚死亡，只是會讓你們的肺部不舒服，甚至連你們自己都覺得只是環境不適。」

    「但是你們免疫器官感覺你們正在受到傷害，所以不斷的分泌出人魚細胞為你們打造防禦機制……」

    「或許我最初的猜測不夠準確，並不是環境導致的免疫器官儲出錯，而是人類身上的細菌！你們其實得了某種呼吸系統的病，比如肺炎！」伊之誠疲憊的眼神忽然充滿了神采。

    「啊……也就是說，誠大人已經有辦法把我們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嗎？」空空伊雖然聽的似懂非懂，還是看出來伊之誠的信心。

    「沒錯！既然知道了病因，治病不過是小事罷了。」伊之誠用力的一擊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需要空空伊做什麼呢！我一定做到！」

    「發霉的橘子，我需要發霉的橘子！如果沒有的話，長出青黴的衣物也可以。」

    「接下來就讓我們製造青黴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