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幕暗流

    第二天，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星恆宇已經早早起床。此刻，他雙眼微閉，盤坐在床塌上，在他手中，朱雀羽光華流轉，源源不斷地煉化天地中的靈力輸送到星恆宇體內。

    「呼！」如此，約莫過去一刻鐘時間，星恆宇才睜開雙眼，感受著經脈中充沛的靈力，他的臉上露出喜色。這朱雀羽不愧是神物，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半個月他就可以步入鍛骨後期。這大大超出他的預料。而後，他甩了甩頭，將腦中的雜念清除，下床略微洗漱一下，便向著部落的中心廣場行去。

    當星恆宇來到星氏部落的廣場時，寬敞的廣場上已經有族人在做早課，約莫四五十個，且都是少年，是星氏部落的新鮮血液。少年們被分為兩個部分，涇渭分明，東側的少年們盤膝而坐，在練習吐納，感應天地靈力，其前方坐著一個老者，不時環顧左右，西側的少年們則是在修行攻伐之術，在少年們面前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虎目四射，時而出口斥喝，時而糾正少年們的攻擊手法。

    「恆兒，今日可是來遲了。」東側的廣場上，那名老人開口道。他身音極為柔和，引得那些盤坐的少年們側目，要知道，星石在族中那脾氣可是出了名的差。星恆宇面龐冷漠，對老人行了一禮，以表歉意。

    見此，老人擺了擺手，道：「無礙，去修行吧！」

    聞言，星恆宇方才轉身，找了一處空地盤膝坐下，屏棄雜念，開始今日的修行。

    看著努力修行的少年們，老人微微點了點頭，而其視線不由得在星恆宇身上多停留一瞬，想到後者的性子，不由得一聲輕嘆。在他的印象中，以前的星恆宇是個愛笑，且招人喜歡的孩子。可是，在他六歲時，一切都化為烏有，他的父親隨族人出去打獵，一去不回，母親聽聞消息後，孤身闖入深山密林中，杳無音訊，只留下孤零零的幼子與一把短刀，從那以後，星恆宇性格大變，開始冷漠下來……在這大荒中，現實便是如此的殘酷。

    在廣場的另一邊的高樓，是星氏部落的議事堂，議事堂只有在召開族會，或年末祭禮時才會開啟。此刻，這裡人影綽綽，十數個老人圍著長型條桌坐在一起，在其首座處，是一名年輕男子，他身形修長，身著獸袍，此人正是星氏部落的族長，星峰。

    星峰環顧了一下議事堂，看著族人都已坐齊，方才開口道：「各位在族中德高望重，今日，召集各位來此，主要是因為星恆宇的事。諸位也知道，星恆宇天賦很好，未來可能超越前人和我們，但族中靈訣稀缺，所以我決定將他送入某個強大的部落或宗門進行修行，待有成後再回歸，諸位如何見解？」

    「星恆宇天賦的確很好，但與外面的諸多大勢力中的年輕一代相比，依舊存在不小差距。若他心性不夠堅韌，豈不是要夭折。況且，這些年，他與族人若有若離，以後，誰知道結果會如何。」一名老人開口說。

    「大荒中的強大勢力對靈訣掌握極為嚴密，根本不會准許外人修煉，何況星氏部落只是一個小部落，在他們眼中根本不算什麼。不付出代價，他們會心甘情願的傳下靈訣嗎？且穿行大荒，危險重重一朝不慎，只怕埋骨其中。」又有老人開口說。天才固然可貴，但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和廢物沒有什麼區別。

    「大荒中，勢力交錯，不僅有部落，世家，還有宗門，一些宗門每過一斷時間都會對外招收弟子，屆時，讓星恆宇去參加考核就行了，以他的天賦，進入一個修行宗門是不成問題的。」

    ……

    眾人眾口爍金，一時之間，竟相持不下，各抒己見，有同意的，有反對的，有中立的。

    「好了！」星峰輕喝一聲。「穿越大荒是很危險，但請各位從本族利益考慮，是希望他留在族中浪費天賦，還是出去闖一闖，尋找機遇，將來守護部落。我們舉手表決。」

    大荒廣袤，雖有危險，但也有古藏分布，先賢大能臨死前總會在某處隱秘靈秀之地留下傳承，待有緣人前去尋找。古時，依靠這種機緣發跡的人並非空穴來風。在東府，便有一人，走投無路，打算自尋短見，誰料，跳下山崖後，卻是進入一個先賢遺蹟，奪得造化，於數十年後，強勢歸來，一身修為參功造化，令人駭然，飛天遁地，橫貫八方，在東府掀起軒然大波，甚至引得那荒殿側目，遣出強大修士與之一戰，竟是未奪得半分上風，最後任其洒然離去，成就蓋世威名。天地很大，為何要做那井底之蛙，仰望頭上那小片天地。

    星峰環顧周圍老人，雖然他是族長，決定權在他，但這些人在族中畢竟有輩分，凡事都得過問他們的意思。在一番較量下，多數人同意星恆宇外出修行。這件事便由此了結，老人們依次散去。

    日上中天，廣場上的少年們已是累得懶得動彈一下，看著他們的模樣，星石也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萬一傷了根本就不好了。「今日，到此結束。」

    當星石的聲音落下之後少年們立刻來了精神，一鬨而散。星恆宇也是起身隨著人流遠去。

    孤寂的小道上，很是平靜，星恆宇漫步其上，小道坎坎坷坷，一如人生中經歷的困難，雖會絆腳，但只要走過去，便是另一重天。當星恆宇到達家門時，便是見到一道身影坦然而立，身形修長年輕的臉龐帶著笑意，來人正是星峰。

    「峰叔。」星恆宇走近，行了一禮，道。

    「等你許久了。」星峰點了點頭，說。

    「等我。」星恆宇波瀾不驚。「有什麼事要我做嗎？」

    「恆兒，你知道的，你天賦很好，族人都希望將你送出去修行。現在，你年齡也不小了，不能在耽誤下去。所以……」星峰遲疑了一下，有些事不能強求。「你是星氏部落的未來，甚至會是下一任族長，有些責任，不管你想不想，都得去承擔。且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強者如林，天驕並起，如過江之鯽，出去見見世面，對你修行也有幫助。」

    「我知道了。」星恆宇思考了一下，道。想要成為強者，就需要不斷開闊眼界，見識更多非凡的事。井底之蛙是不可能成為強者的。何況，自己在這裡早已了無牽掛。「我遵從族中意見，外出遊歷修行。」

    「好！」星峰拍了拍星恆宇的肩頭，滿意的開口。「你準備一下，三天後出發。」

    星峰說完後便是不做停留，動身離去。星恆宇目視遠方，握了握拳，「外面的世界，我將來了！」

    夕陽西下，已經開始接近地平線，平靜的大地，猶如沐浴在金色的海洋里，在那密林深處，煙塵滾滾，大地龜裂，樹木被攔腰截斷，一片狼藉。在開闊的地面上，依稀可見到一些建築物的殘垣斷壁，鮮血染紅土壤，土石、木頭、屍體橫沉，屍體有人族的，亦有妖獸的。從表面上看，這裡應該遭受妖獸暴動，屠戮了這個上萬人的部落。

    在曠地上，八道身影筆直而立，他們皆身著黑袍，寬大的斗篷籠罩著頭部看不清面容。修長的身形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宛若修羅場中的惡靈惹人毛骨悚然。有一道身影站在其他七人之前，明顯，這個人是他們的領導者。他穿著和其他人一樣，但卻透露出一股陰冷可怕的氣息，在其周身隱隱可見空間都是微微扭曲變形。

    「為什麼？」在倒塌橫陳的木頭中，一個身強體健的男人撥開亂木，艱難的爬出來，他嘴角帶著血跡，問。

    「肉弱強食。」站在最前方的黑袍人一字一頓地開口，他聲音冰冷，仿佛來自九幽，使人如墜深淵，萌生絕望與無助。而後，他手掌向前探出，微微一曲，一股凌厲的勁氣席捲而出，將那男人打成血霧。

    而後，黑袍人手掌一翻，一尊古樸的小鼎出現在其手中，黑色的靈力噴涌，只見那銘刻在鼎上的詭異紋路猶如活起來一般，光華流轉。而後，只見到一道道血氣從地面上橫陳的屍體中飛出，最後匯聚到鼎中。

    「走。」在攝取完精血後，黑袍人開口。只見其腳下，光華閃動，一根根線條緩緩顯現出來，最後夠成一個駁雜、繁奧的法陣。光華吞吐，八人竟是憑空消失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