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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洛陽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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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泉頤在潼關城給np設下雙重物理禁制並不是多此一舉,而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第一重禁制是籠罩在潼關上方的無形屏障,一旦這道禁制被破掉的話,那麼第二重的禁制便開始發揮作用。

    如果說第一重禁制是要把np的權利關在潼關里的話,第二重的禁制就是給出了潼關城的np戴上鐐銬。

    這些從虛空中伸出的無形鎖鏈力量雖大,但對於擁有無匹之力的三德子來說,卻並不足以完全妨礙他的行動。

    當然,這也是白泉頤的故意為之。

    白泉頤在設定這條禁制的時候考慮:既然np們齊心合力破掉了禁制想出城,那麼想必這些np們一定有著迫不得已出城的理由。

    可規矩畢竟是規矩,所以這道禁制並沒有強制的把出城的np拽回潼關,而是設定為np距離潼關越遠,鎖鏈牽扯的力量便越強。算是制約np行動的一個被動措施。

    畢竟np們的武力太過恐怖。又有幾乎跟人類一樣的智能和情感,總不能放任他們的性子胡來。

    若是真的有一天這幾個np腦袋抽了瘋,一口氣跑到北京,直接把最大的bss多爾袞給屠了,那麼自己這個遊戲也不用開下去了。

    所以此時三德子雖然全身被潼關虛空中探出的無數鎖鏈纏住,卻不足以讓他停下腳步。

    三德子揮了揮手臂,只覺得他每動一下,都要被這虛空中的無形鎖鏈所牽扯。就像被無數跟看不見的絲線纏繞在全身一般。

    好在這些鎖鏈牽扯的力道自己還可以承受,雖然讓自己的行動遲滯了許多,但咬咬牙卻也能撐得住。

    不過因為有了這些鎖鏈的牽扯,三德子奔襲的速度終究還是慢了下來。

    這邊催動戰馬,玩命狂奔的洪承疇也聽到身後潼關方向傳來的巨響。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來自潼關地平線的方向,騰起一道好像土龍般的煙塵,朝自己的方向不斷迫近。

    洪承疇知道那聲巨響恐怕是仙人所下的潼關封印出了問題,而地平線方向騰起的那道「土龍」,必定是那個恐怖守衛在急速奔跑時帶起來的煙塵。

    他帶兵多年,像這樣的煙塵只有騎兵部隊發力衝刺之際才能得見。不想那個守衛竟然恐怖如斯,雖然只是一人奔襲,聲勢卻好比千軍萬馬。

    按照那個守衛的速度,大概片刻間就會追到自己的身前。

    洪承疇俯下身去,雙手摟住馬的脖子,任由胯下戰馬奔跑。自己只是閉上雙眼,胡亂的向漫天神佛祈禱。

    過了一會,他想像中被那怪物追趕而上,一鞭將自己砸為肉泥的場景卻沒有來臨。

    洪承疇睜開眼睛向身後望去,也不知道是祈禱發生了作用,又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似乎那怪物的奔襲速度比在潼關城裡時慢了許多。

    後面的那道煙塵,和剛剛自己回頭看時的距離似乎也差不了多少,照這個速度來看,未必就能追得上自己胯下的戰馬。

    洪承疇大喜過望,暗想如果這次還能大難不死,一定找一個廟宇,為佛祖重塑金身,好好的捐上一筆香火。

    他策動戰馬,絲毫不敢吝惜馬力,沿著官道,只是一個勁的向東急馳。

    又跑了一會,洪承疇看到自己前方的官道上出現了大隊的清軍人馬。這些清軍布甲高盔,武器精良。隊伍中間一桿大纛旗,正是滿洲豫親王多鐸的旗號。

    今天的潼關之戰,清軍制定的是內外夾攻計劃。由洪承疇的粘杆處在潼關內部破壞偷襲,多鐸則帶領大軍在外馳援。

    由於多鐸的兵力龐大,足足有幾萬人之重。像這樣的重兵不可能躲藏在潼關的附近,而不被大順的哨探發現。所以多鐸的大軍之前埋伏的地方是距離潼關還有一段距離的一處山谷里,並沿途派遣了許多哨探往返打探消息。

    本來按照計劃,這潼關城中的號炮一共應該有兩聲,第一聲是發動奇襲的號炮,在空中打出紅色的煙柱。第二聲是代表粘杆處奇襲成功的號炮,在空中打出綠色的煙柱。

    可是紅色的號炮響了,綠色的號炮卻遲遲沒有出現在潼關上空。往返而來的哨探不斷帶給多鐸潼關城裡的最新狀況,

    哨探稱潼關里殺聲震天,卻不知道具體戰況如何。

    不久後,多鐸又聽到了潼關方向傳來的兩聲悶響,就好像極遠處傳來的旱地雷一般,雖然他遠離潼關,卻仍能感受到地面的微微顫動。

    多鐸知道這兩聲悶響必定和粘杆處的奇襲有關,暗想這洪承疇的聲勢搞得還真是巨大,只是遲遲不見成功的號炮,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多鐸按捺不住。才引著大軍出了山谷,緩緩的向潼關方向靠攏。

    因為前一次多鐸在潼關敗得實在太慘,所以這一次的行軍小心翼翼,軍陣整齊,嚴陣以待,生怕沿途中了大順軍的什麼埋伏。

    大軍正在前行之時,卻看見官道上飛馳來一騎戰馬,有眼尖的親兵認出馬上的正是粘杆處的大首領洪承疇。在洪承疇的身後不遠處,塵土騰起多高,似乎有人正在追擊洪承疇。

    多鐸心急潼關的戰勢,撥馬攔住了洪承疇的去路,口中道:「洪大人,你這是被誰追趕,弄得這般的狼狽?」

    「潼關的情形怎麼樣了。我一直在等你們的信號啊。」

    多鐸攔住洪承疇的時候,洪承疇也看到了多鐸。他對待多鐸自然不敢像對待自己手下閔予那樣。於是急忙勒住馬頭,緩了一口氣後,眼珠轉了轉道:

    「稟王爺,潼關大捷。屬下派人炸開了潼關的東城門。馬世耀等匪首盡皆伏誅。」

    「他手下的一個親兵大將要為主上報仇,這才苦苦追趕於我,王爺快忙我攔一下。」

    多鐸看到洪承疇此刻渾身上下都是汗水和泥塵,不禁皺了皺眉毛,暗想:「這漢人就是不中用,當年還身居明軍統帥呢,如今卻這般的不堪。」

    於是冷哼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有千軍萬馬在追你呢,不想後面的追兵只有一個,就把你弄得如此的狼狽,簡直就丟了我們大清國的臉面。」

    「你也不用慌張了,本王大軍精銳盡出,別說對方只有一個人,就是千軍萬馬,也保管他有來無回。」

    「你且說一說潼關那邊的計劃可還進行得順利嗎?如果按你所說潼關已獲大捷,為什麼城內一直沒有信號發過來。」

    洪承疇此時擔憂身後的三德子,哪裡願意在這裡和多鐸細細分說。也不顧及顏面了,蜷縮在馬背上,雙手捂著下腹,面露痛苦之色道:

    「王爺,的確是出了一些意外。只因號炮掉到水中,受了潮濕,我怕耽擱了我軍大事,這才親自給王爺傳信。不想中途竟然被敵將認出,一路追趕到此。」

    「剛才我更是被敵將射中了腳趾,如今實在的疼痛難忍,需要儘快包紮一下。不如等王爺擊退了追兵之後,我再跟王爺詳細的去說罷。」

    多鐸聽了洪承疇的話,又低頭看了洪承疇的腳趾一眼。發現洪承疇口說的是被敵人射中了腳趾,可是身體蜷縮,雙手緊緊捂著小腹處,臉色更是漲得通紅。

    心中暗道:「這洪承疇,欺我沒看過史記嗎。恐怕敵將那一箭沒射中你的腳趾,卻射到了你身上的什麼隱秘所在吧?」

    「居然敢在這裡跟我東施效顰的學漢高祖,等戰罷之時,卻要治你一個僭越之罪。」

    「不過如果真是那個地方中了一箭,倒也有些要命,確是拖延不得。」

    於是揮了揮手,大大咧咧道:「你先下去找醫官好好包紮,等我擒下追趕你的敵將後,再去找你問個究竟。」

    多鐸經過上次的潼關之敗,這次出兵可算是謹慎有加,如果不把前方的戰況打探明白,自己的大軍是萬萬不能進入潼關城的。

    多鐸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謹慎了,可惜他萬萬沒有料到,即便是這樣的謹慎,依舊被洪承疇挖了一個無底深坑。

    俗話說虛者實之,實者虛之。洪承疇自然不管多鐸究竟怎麼去想自己,他當年能騙得崇禎皇帝恨不得為自己披麻戴孝焚稿祭天。如今騙一個韃子王爺,那不如過家家一般的輕巧。

    他錯馬離開了多鐸的前軍,到了多鐸大軍的後面。自然不會去找什麼醫官,反而挑選了兩匹精力完好的戰馬,換馬而乘。

    他根本不去看多鐸大軍阻攔三德子的結果,穿過多鐸的大軍,頭也不回的朝洛陽方向繼續跑去。

    洪承疇心裡知道,你辮子軍和多鐸再厲害,也就只能和凡人打。遇到這神魔一樣的怪物,大概也討不了什麼好去。

    果然就如洪承疇所料想的一樣,他剛向前跑出一里有餘,就聽到身後連成一片的人喊馬嘶之聲,在這些聲音之中,還隱約能聽到鈍器的撞擊聲,和士卒臨死前絕望的哭喊聲。

    這些聲音交織成了一片,也聽不出什麼個數來。

    洪承疇回頭望去,只見身後原本那道盪起的黃色塵埃,如今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就好像一條擇人而噬的血龍,一頭扎入了人海一般。

    時不時的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碎塊,從血色的煙塵中迸濺飛出,散落到了野外四周。

    洪承疇知道多鐸的大軍雖多,但這一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他不敢多看,只是一個勁的催動馬力,朝著洛陽方向一路狂奔。

    因為在多鐸的軍中換了兩匹精力完好的戰馬,這一回洪承疇的速度更快,只是幾個時辰之後,便跑到了洛陽的城下。

    讓洪承疇驚懼不已的是,儘管自己這一路上不要命的狂奔,甚至連戰馬都累死了一匹,可是追趕他的那道煙塵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追不捨。

    雖然那道煙塵中途被多鐸大軍阻隔了一會,但其實也沒有耽擱太久,如今竟然一路追趕到了洛陽城下。

    此時洛陽城的守將正是孔有德,今日攻打潼關,他作為洛陽的留守並沒有跟著多鐸一起出征。

    這洛陽是清軍黃河以南最重要的城池堡壘,等於大本營一類的存在,萬萬容不得有一絲差錯。

    如果多鐸攻取潼關進行得一切順利,那是最好不過,可如果萬一遇到什麼挫折,這洛陽就是清軍最後的落腳點,多鐸不放心別人,才讓孔有德看守老巢。

    這一回孔有德像上一次潼關大戰的時候飲酒誤事。他知道這一仗事關重大,可以說在這一戰之後,就要決定清軍逐鹿中原計劃的成敗與否。

    所以他不敢大意,把軍中的火炮和弓箭部隊都調集起來,早早的就在城頭布防,為的就是有備無患。

    孔有德望著天邊的日頭,按照時間推算,感覺這個時候潼關的戰況應該已經分出勝負來了。估計很快有就前方的哨探,回洛陽稟報消息。

    正當他站在洛陽的城頭,遠眺西方,等待消息的時候。就看見官道上一匹快馬向洛陽狂奔而來,還沒等跑到洛陽的護城河邊,那戰馬便一頭扎到地上倒地不起。

    馬上的騎手也不去看戰馬的死活,跌跌撞撞向城門方向跑來。

    孔有德在城頭上看得清楚,認出了這個狂奔而來的騎手正是洪承疇,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令士卒放下吊橋,將洪承疇放入潼關城中。

    他自己也順著城牆上的馬道跑了下來,心道:「怎麼洪承疇一個人跑回來了,看樣子恐怕潼關的戰事不利。不知道豫親王的大軍怎麼樣了。」

    等他在城下見到洪承疇,心中更是驗證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原本洪承疇最重儀表,當年在滿清的監獄之中,尚且要撣落掉在身上的灰塵。如今卻是汗流浹背狼狽不堪,滿臉上都透著惶恐不安。

    孔有德剛要問話,卻聽洪承疇沒頭沒腦道:「快......關城門。放炮!放箭!射......射死他。」

    孔有德皺了皺眉頭,暗想:「這洪承疇被敵人嚇破了膽麼?怎麼說話沒頭沒尾的。」

    於是沉聲道:「洪大人,古人說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您也是做過三軍統帥的人。即便事有不順,也應該八風不動。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是有敵人在身後追你嗎?」

    洪承疇一邊喘著口中的粗氣,一邊心頭惱怒,暗想:「你這豬狗一般的匹夫軍漢,老夫當元帥的時候,你在軍中連參將都混不上,還跟老夫講什麼面如平湖,八風不動。」

    「只不過是你降清得早,才混上了一個王爺當。如果論起養氣的功夫,老夫不知道強你多少條街。」

    「可如今是閒聊心性的時候嗎!若讓那怪物衝進洛陽城,你連個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當然,洪承疇此時沒時間跟孔有德矯情這些,口中只是催促道:「快關城門,別讓他衝進來。」

    孔有德指了指洪承疇的身後,訝道:「別讓誰進來,你是說那個人嗎?他沒有追過來啊!」

    「沒有追過來?」

    洪承疇扭頭看去,卻見追趕自己的那道煙塵正在慢慢的變淡,在煙塵之下,那守衛魁梧的身形顯露出來。果然亦如孔有德所說。這個一路追趕自己的怪物,竟然在洛陽城前緩緩的停了下來。

    洪承疇不知道的是,此時洛陽城前的三德子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

    白泉頤給三德子所下的禁制是距離潼關越遠,身上無形鎖鏈的牽扯力道便越強大。

    三德子剛開始的時候尚且不覺得這些鎖鏈有什麼,只是覺得稍稍有些不便,僅僅有些影響自己奔襲的速度而已。

    甚至在他一人成軍,橫掃多鐸的數萬清軍之時也沒覺得這些鎖鏈有什麼妨礙。

    然而隨著三德子距離潼關越來越遠,這些鎖鏈牽扯的力量卻在不斷的加強。

    如今的三德子只覺得他的每一絲肌肉上,都有著無數鎖鏈以萬鈞之力再向後牽扯。如果自己稍稍泄力,甚至可能會被這些鎖鏈瞬間扯回到潼關。

    三德子拼著命去又向前邁了幾步。他每一腳的踏出,地面都會陷出尺處的深坑,震得大地不斷的顫動。眼看著洛陽近在咫尺,三德子卻舉步維艱。

    四周的空氣也被強大的引力所牽扯,竟然在三德子的身邊扭曲變形。

    三德子原來身上披著一身威武的鎧甲,如今被這強大的引力牽扯下,不斷的向身後崩碎跌落。又在虛空中被扯成黑灰,順著身體周遭扭曲的空氣,向身後急速的飄飛消逝。

    這時候守城的孔有德也看出了三德子身形周遭的異像。他雖然沒跟洪承疇怎麼接觸過,但是也知道洪承疇的名號。

    能讓洪承疇這樣的慌亂,恐怕洛陽城前的這名武將必然不凡。於是大聲吩咐手下道:「放炮!無論他是神是魔,在我烏真超哈之祖的面前,也只能被轟為齏粉!」

    孔有德最擅炮兵,可以說滿清的火炮技術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而他手下的這隻名為烏真超哈的火炮部隊,是滿清火炮數量配備最多的一隻人馬,也是滿清操練火炮最為熟練的一支部隊。

    隨著孔有德的一聲令下,洛陽城頭上炮聲迭起。一陣陣的白煙升騰。鉛彈如雨點般向三德子所在的方向射去。

    三德子如今每向前踏出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萬鈞之力。此時又見城頭髮炮,不由大吼一聲,舉起紫金鞭向前一揮。

    只見平地里,一道肉眼可見的空氣波動浮現,那些飛向三德子附近的鉛彈被這空氣中的波動一擋,發出了陣陣悶響,竟然又紛紛的反彈回來。

    孔有德躲在城牆的垛口之下,被這反彈而回的鉛彈嚇了一跳,要知道這些鉛彈都是由紅衣大炮發射而出,威力驚人,在平常時候,能砸穿幾人的身體之後,勢頭尚且不減。

    不想對面的這個人居然只是揮了揮手臂,就把這些炮彈給抵擋了回來。

    好在這些反彈而回的鉛彈沒什麼準頭,只是胡亂的砸在洛陽的城牆上,迸起無數碎片和磚塊。

    孔有德轉過頭去,想問問洪承疇對面這個人形怪物,究竟是什麼來頭。

    可是不想轉頭後,卻問了個空。剛剛還在身邊的洪承疇,這時候早已不知道去到了哪裡。

    孔有德無奈,這邊只得讓手下士卒繼續不停的發炮,務必要阻止三德子進入洛陽。

    潼關城頭上的清軍見到神魔一般的三德子,一個個驚恐萬分。即便孔有德不吩咐,也都玩了命似的發炮。

    有兩門小炮甚至由於士卒的驚恐之下,火藥填得太多,相繼炸了膛。其他的鉛彈也都沒了準頭,雜亂的落在三德子的身旁左右。

    其實這些鉛彈打得准了,打在三德子身上也如撓痒痒一般。對於三德子來說,真正要命的還是來自虛空中的牽扯之力。

    他剛剛揮出的那一鞭,雖然將他身邊的鉛彈反彈而回。但實際上右臂上的筋肉肌腱卻不知道被這虛空中的鎖鏈拽斷了多少條。

    然而三德子右臂上這些筋肉肌腱的斷掉,卻讓他右臂上所受的牽扯力量莫名的一松。

    原來這些虛空中的無形鎖鏈每一條都有各自的目標,分別鎖住了三德子身上的每一處肌肉。

    當三德子手臂上的肌肉斷裂後,幾條鎖在三德子手臂肌肉上的虛空鎖鏈無處著力,便松去了束縛。

    所以三德子手臂上的筋肉雖然斷掉了幾處,使得他現在整個右臂都無處使力,但相對而言,右臂所受的牽扯力道也減弱了幾分。

    有人說,人在危機時候,腦子裡會清明一片。

    三德子雖然不是人類,但卻有著跟人類差不多的身體結構。在這成敗攸關之際,靈台中猛然間有了一點明悟。

    如今他身上的每一條筋肉都被虛空中的鎖鏈牽扯到了極限,身子即便想向前再行一步,也是不能。

    但三德子注意到了一點,似乎只要筋肉一斷掉,這牽扯之力也就不存在了。

    現在只是斷掉了右臂上的幾條肌肉,右臂上所受的牽扯力道就減弱了許多。


    那麼如果自己的右臂齊根斷掉呢?是不是右臂就不會受這牽扯之力所限了?

    對於普通人類而言,想控制住身體的每一處肌肉實在困難無比。只有久經鍛煉的高手,才有發力崩斷自己筋肉的可能。然而這些對於ai操控肉體的三德子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

    既然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再向前移動寸許,那麼就用一條手臂,甚至一根手指也要繼續前進。

    自己今日為了殺洪承疇,早已拼出命去,難道還吝惜什麼手臂嗎?

    不殺洪承疇,誓不回頭!

    古人有尉遲恭單鞭奪槊,今日我不妨也要來一個見賢思齊,

    想到此,三德子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突然對著洛陽城頭,仰天怒吼道:「吾之名,尉遲敬德,今日單臂滅洛陽於此!」

    一言語罷,三德子的身子往後重重的一搓。持著紫金鞭的右臂向前方使勁的揮去。

    在三德子的右臂與身體之間,突然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恐怖聲音,緊接著一聲猶如裂帛斷弦般的巨響。三德子的整個右臂齊肩而斷,連同手上所持的紫金鞭一同向洛陽城頭射去。

    那右臂化作一團殘像,帶著風雷般的聲音向洛陽城池的方向飛行了數百米。眼看就要砸到洛陽城頭的時候,卻突然發生了異變!

    因為宇宙間的動能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之前牽扯三德子右臂上肌肉的幾條鎖鏈在三德子的肌肉斷掉之後,潼關源頭那裡也要同時放開束縛。

    這些虛空中牽扯三德子的無形鎖鏈,就好比一條條被拉到極長的橡皮筋。如果一頭放開力道,另一邊卻仍死攥在手裡不鬆手的話,那麼反抽回來的力道,一定會讓不放手的一邊痛不欲生。

    所以只要三德子這邊的筋肉一斷,潼關那頭也必須要鬆開束縛,這樣才能使這積蓄起來的恐怖動能,在潼關與洛陽接近二百四十餘公里的空間裡,分散的釋放出去。

    而三德子這一次主動斷臂,卻和剛才的被動撕裂大不相同。

    三德子的右臂一和他的身體割裂,潼關這邊的禁制也接到了訊息,並同時放開了束縛的力量。

    可是三德子的手臂雖然離開了他的身體,但力道非但不減,反而全力向洛陽城頭射去。

    這就相當於一條拉長到二百四十公里的橡皮筋,潼關的一頭鬆開了束縛,可是洛陽的一頭非但不鬆手,反而向反方向猛的使力。

    這一下出了大問題,要知道三德子的全身之力何止萬鈞?而通過從潼關到洛陽這二百四十餘公里的路程,積蓄起來的力道已經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如今全部作用在一條割裂的右臂上,量變瞬間便引起了質變。

    這是什麼概念呢?

    舉兩個簡單的例子,著名科幻作家凡爾納在小說《從地球到月球》上假想出一個登月大炮,這個大炮的長度有半英里之長。

    現代世界歐洲建設的最大的粒子加速器總長度有二十六公里。

    而潼關到洛陽的距離,比在歐洲最長的粒子加速器,還要多出接近十倍的距離!

    通過二百四十公里積蓄起來的加速度在一瞬間爆發出來,把三德子這條斷臂的動能立刻加速到了極致。

    在這種極致的速度之下,周遭的空氣宛若實質。斷臂前方的空氣被迅速壓縮、震盪,最後形成了音爆。

    不過很快音爆什麼的已經是小問題了,這條斷臂附近所有的東西都劇烈摩擦燃燒起來。先是周圍的空氣,之後是這條飛行中的右臂,再之後連堅不可摧的紫金鞭也在一起燃燒。

    而斷臂飛行的速度更是呈幾何狀增加,音速的十倍!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十萬倍!

    在這種幾乎無限制的加速下,物理反應已經達到了原子層面。

    空氣中的原子和斷臂與紫金鞭表面的原子不斷的發生撞擊,產生了無數微小的核聚變。肉眼看不見的伽馬射線和散射粒子向外瘋狂迸射。

    此時斷臂和紫金鞭在物質層面上已經完全湮滅,進而轉化成一團與斷臂形狀差不多的高速等離子云。

    如果時間靜止的話,還可以看到在這條斷臂的後面,一條核聚變的通道已經形成。

    這條通道是由不斷從斷臂和紫金鞭上剝落的碎屑產生的。由於這些碎屑的動能加速也接近了十分之一的光速,當它們與空氣中的分子相撞時,又會引發出第二輪、第三輪的聚變反應。

    片刻後,這團高速的斷臂等離子云和後面無數的碎屑就撞到了潼關的城牆之上。

    一瞬間,以斷臂和洛陽城牆的撞擊點為中心,一個不斷向外擴張的等離子泡產生,這個等離子泡中心的溫度接近一億度。將洛陽城牆周圍的所有物體全部在分子層面上扯碎。將原子核中的電子剝離。

    各類射線和高熱的等離子云剎那間爆發開來,發出遠超於太陽的光芒。將洛陽城頭上的孔有德、紅衣大炮,乃至城牆上所有的一切完全吞噬。

    緊接著光芒回縮,由撞擊中心產生的巨大火球升空,形成了一團在百里之外仍可看到的碩大蘑菇雲。隨之而來的衝擊波一路膨脹,沿途將洛陽城內的塔樓、房屋、武庫全部拔除。

    在爆炸火球的範圍內,無論騾馬還是清軍士卒,全部在高溫之下化為飛灰。

    而距離撞擊點最近的清軍,甚至連化為飛灰的權利都沒有,幾乎一瞬間就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的一道虛影,凝立在已經不存在的洛陽城頭。

    以斷臂撞擊城牆的中心為半徑,五里之內的一切東西幾乎全部消失了,整個洛陽完全夷為平地,原地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之所以說「幾乎全部消失了」,是因為三德子還在。他強橫的肉體居然抵住了這場爆炸。

    此時他的身體焦黑一片,剛剛右臂割裂的時候,一併帶走了右肩和胸前大量的肌肉。如今透過殘餘的胸骨,甚至能看到焦黑的肺泡仍在一起一伏,證明三德子的生命還存於這個世上。

    在三德子的左手上,仍舊握著那把魚梁劍。剛剛的高溫和劇烈爆炸,讓魚梁劍的劍鞘已經完全的消失。此時的魚梁劍遍體發著紅光,向外散著絲絲的白氣,亦如剛鑄出爐的神劍一般。

    三德子晃了晃頭,似乎也驚異於自己斷臂的威力。他看了看前方的一片瓦礫平川,知道自己這一次可稱得上大傷天和,為了殺掉洪承疇,不知道連累了多少洛陽的平民百姓。

    然而就在這時,三德子的眼神突然一凝。因為他居然感受到了洪承疇的氣機,洪承疇竟然還沒有死!

    原來洪承疇逃命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洛陽城,而是洛陽城外的龍門石窟。

    洪承疇在逃亡的一路上都在想,像三德子這般妖魔一樣的怪物,恐怕只有佛祖才能克製得住。

    所以他在進入洛陽城後,根本就沒抱著孔有德可以擋住三德子的奢望。

    洪承疇在洛陽城裡沒有作片刻停留,他重新換了一匹快馬,直接穿城而過,奔往南門郊外的龍門石窟,祈求佛祖的庇護。

    這龍門據說是當年大禹王所開鑿,歷代高僧在石壁上鑿洞修佛,在盛唐之時,武則天依照自己的容貌,沿著山壁,雕刻出一座盧舍那大佛,成為龍門石窟的諸佛之首。

    傳說這盧舍那大佛最為靈驗,千年以來庇佑眾生無數。洪承疇有病亂投醫,隱隱的覺得今天自己只有在佛祖的庇佑下,或許才能逃出一劫。

    他一路奔至大佛之下,剛要喘息片刻。就聽到胯下戰馬一聲長嘶,雙蹄抬起老高,將他重重的掀於馬下。

    洪承疇不知發生了什麼,剛要坐起身來,就覺得身後的洛陽方向爆開了一團比太陽還要耀眼萬分的光芒,片刻之後仿佛天塌地陷一般,整個世界都震顫了起來。

    一道蘑菇狀的雲團沖天而起,將天空的雲彩都沖開了一道口子。而在雲團之下,整個洛陽城已經消逝不見。

    過了不知多久,洪承疇才緩過神來。望著已經消失了的洛陽,知道這必是那個妖魔搞出來的動靜。

    此時洪承疇心力俱疲,已經沒有了繼續逃命的心思,他顫顫巍巍的沿著石階而上,長跪在盧舍那大佛的面前,默默的進行祈禱。

    當年,松錦大戰。他乞降於建虜。大明朝的崇禎皇帝不知他已投降,還設壇焚表祭奠。

    如今盧舍那大佛前香燭味道,讓洪承疇想起了崇禎皇帝在祭文中祭奠他的一句話:「忠眸難望一兵之援,赤心唯爭千古之節。」

    有人說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然而歷朝歷代,從來都沒聽過如此兇惡的妖魔。

    如今他為了逃命,先是搭進去了多鐸的數萬清軍,之後又讓洛陽成為了一片瓦礫。天下之大,恐怕除了佛祖,再也沒有能救他的人了。

    正如崇禎祭文中所說,「難望一兵之援!」

    可惜的是,如今的他既沒有忠眸,更沒了什麼赤心。

    今天他被這妖魔一樣的怪物追殺到如此境地,可能就是當年失節的報應吧。

    洪承疇對著盧舍那大佛重重的叩了兩個頭,他眼前是武則天模樣的大佛,可心中想的卻是曾經大明朝的天子。

    歷朝歷代,這代天牧民的真龍天子只有一人。如今這妖魔行兇於世間,可卻單單只挑韃子去殺,難道這妖魔也是天上派下來的妖魔嗎?

    洪承疇氣噎淚流,口中念道:「陛下,陛下!失節之臣不敢多求。若今日能讓罪臣僥倖得了活命。他日必將披堅執銳。為我大明朝剿清宇內,麗日廓清。還請陛下給臣一條活路罷!」

    幾句念罷,人也匍匐在大佛腳下,長跪不起......

    ...

    另一邊的三德子此時已經將洪承疇的氣機鎖住,正在這時,他的腦中突然彈出了一個系統窗口。

    「信息流已經上傳月球主機端......」

    「主機埠檢測到上傳信息流與原有數據不相容......」

    「主機埠發出詢問指令......」

    「請問是否永久性刪除主機端的原有數據......」

    「三十秒內無操作,將自動默認刪除原有數據......」

    三德子笑了笑,他知道此時典典的數據已經上傳到了月球的主機之上,而自己也到了永別於這個世界的時間了。

    三德子閉起眼睛,輕輕的昂起頭,感受了一下身邊的周遭一切。

    儘管剛剛經歷過一場毀天滅地的爆炸,但四月的春風依舊溫暖拂面。

    我是多愛這個世界啊,可惜再也看不到它了。

    今日之罪,與旁人無干,就讓我一力承擔。

    也不知道ai有沒有靈魂,能不能去下地獄呢......

    想到此,三德子睜開了眼睛。

    他艱難的抬起左臂,用魚梁劍的劍尖指定了洪承疇所在的方位。

    有了剛才的經驗,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再將左臂整個斷掉了。他屈起中指,將魚梁劍壓於指尖。

    緊接著,三德子崩斷了中指,魚梁劍剎那間化為一道飛虹,直奔龍門石窟的洪承疇射去。

    ...

    大佛腳下,洪承疇仍祈拜不已。

    他許諾如果能得活命,他可以勵精圖治,扶保大明,驅逐韃虜。

    他許諾如果能得活命,他下半輩吃齋念佛,永不殺生。

    他許諾如果能得活命,他願意拿出所有財富,為大佛重塑金身。

    他許諾如果能得活命,他願意入山修行,再不問人間俗事。

    他甚至許諾如果能得活命,下輩子願意當牛做馬,以贖此生罪孽。

    然而......

    他沒有再許諾的機會了。

    幾里之外,一道寒芒瞬息飛至。

    依舊火紅髮燙的魚梁劍從洪承疇的後腦貫入,慣性帶動洪承疇的身體,將其整個的釘在了盧舍那大佛的腳趾之下。

    ...

    與此同時,三德子也感受到了洪承疇心跳和呼吸的消失。

    他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在腦海中點擊了「確定刪除數據」

    主機端立刻又彈出一個窗口。

    「數據刪除後,無法恢復,請確認」

    「確認!」

    三德子面露微笑。毫不猶豫的點了確定。

    雖然他此刻全身焦黑,怎麼看也是一個怪物

    但他笑得卻像一個孩子。

    沒人知道死亡的滋味,然而記憶的消逝總還是讓人唏噓。

    隨著硬盤的讀寫覆蓋聲。

    三德子忘記了他誕生時的懵懂......

    忘記了潼關城的日日夜夜......

    忘記了那好吃的肉夾饃......

    忘記了秦二永遠擦不完的金鐧......

    他記憶的最後一刻,停留在一張女孩子笑靨如花的俏臉上。

    可是他現在已經想不起這個女孩的名字了......

    話說,這個女孩生氣噘嘴的樣子記得也挺好看的。

    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未免還是有些小可惜的......

    ...

    隨著三德子數據的徹底刪除。

    月球主機端發來的鏈接也中斷了信息。

    三德子一身肌肉失去控制,

    身形被潼關禁制的牽扯之力絞成了碎片。

    這些碎片又在引力之下,片刻間化為了飛灰。

    被隨之而來的春風,吹得無影無蹤。

    只有洛陽城前的深坑,和滿地的瓦礫在傾訴著一個事實。

    這個世界,他來過!



第九十章 洛陽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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