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了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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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戰魂聽罷快步跑進房裡，只見產婆手裡捧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那是一個捲縮的胎兒……

    楚天緣的的名字是楚霸天取的，當他知道他的孫兒竟生的如此模樣時，不由長嘆一聲：既然是天賜的猿，那就叫天猿（緣）吧。

    楚天緣的出生使本來喜氣洋洋的楚家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人生異物，本就是不祥之兆，而楚天緣就成了不祥之物的代名詞。楚府大院裡面，有一個地方是少有人去的，那就是楚戰魂的院子後的另一個小院。小院裡只住了四個人，一個是楚戰魂的老管家，一個是負責伙食的廚娘，另外兩個就是楚天緣母子了。楚母本以為生下一子後能改變在楚家的地位，事實上也是如此，只不過是地位下降了而已。於是這小別院就成了楚家的一個特別的地方，確切地說，是不祥之地。

    楚天緣那個冤啊，小說里重生的人哪個不是牛逼轟轟的人物，怎麼輪到他就成這樣子了呢？照照鏡子，不由大罵一聲，丫的演《西遊記》都不用化妝了，直接上去就是一個齊天大聖。普通人長有的零件他一個沒少，只不過他的體毛比普通人多了一些而已，照科學上說，這就是一種返祖現象。但在這個連醫學都沒有的世界裡就別說科學了，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楚天緣所在的世界叫斗魂大陸，是一個跟地球完全不同的一個地方。大陸上以武為尊，武者分為兩個職業，魂師是最為尊貴的職業，其次是武師。而要成為魂師的首要條件就是原魂足夠強大，原魂的強弱是與生俱來的，那些成不了魂師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武師。剛開始魂師跟武師共分九等，一級到五級為初級武者，六級到七級為中級武者，八級到九級為高級武者，其後是聖域，神級，更高的層次的普通人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龍魂帝國就只有兩個聖域強者，一個是武聖楚霸天，另一個是帝國第一學院魂武學院的院長。

    這本來是楚天緣夢寐以求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無奈老天跟他開的小玩笑，讓他長得如此與眾不同，而這直接導致了他在楚家的地位，偶爾有下人走進他的小院會叫他小猴子而不是小少爺，楚天緣備受打擊，終於在斗魂大陸說出了第一句話：「你這人怎麼能這樣，總不能人家長得像啥就叫啥吧？」

    楚霸天原本對這個孫兒抱有少許希望，但後來就不理不睬了，因為楚天緣直到六歲才學會說話，這讓他抱的那點點希望徹底破滅了。你見過哪個天才直到六歲才會說話的麼？資質不行，智慧低等，放到哪裡都只能成為別人嘲弄的對象。

    楚天緣也冤，本來模樣就不好，轉世之後還得學斗魂大陸的語言，而且一學就是六年，語言是嬰兒學習的基本能力，但楚天緣根本不是，他本來就是二十幾歲的魂，放在一個嬰兒身上，這讓他學習一門新的語言就相當於讓他多學一門外語，這讓他有種大學四年都在拼命練習外語還是考不過英語四級的感覺。而結果被人誤認為是低能兒自然是在所難免。

    整個家族中，只有楚母對楚天緣呵護有加，她總喜歡抱著他對他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但楚天緣能感受到這個女人的真心，他能感受到楚母眼裡流露出的慈愛，這是上輩子沒有感受過的。直到楚天緣六歲以後，他才聽懂了楚母的話。那是對他的期待，她是他的母親，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她見證了他可以用很少的時間去學習同齡人學不到的東西，除了說話。

    她總是對他說：「天緣，你是一個天才，娘親相信你，一定會成為斗魂大陸最強的武者。你一定要好好努力，讓那些曾經嘲笑過你的人好好看著。」然後她會俯下身來，在他的額頭上印上淡淡的痕跡。

    楚天緣很享受這種感覺，但他只是傻傻地笑著，看著楚母那張期待著的雙目，內心卻暗暗告誡自己：我一定要成為斗魂大陸的第一強者！

    成為斗魂大陸第一強者！何等豪言，僅僅是為了眼前的女人，但她卻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母愛的女人。

    要成為強者，首先得了解這個世界。

    只有成為成為所謂的魂師或是武師，才能變成強者。對於楚天緣來說，這個世界一切都太過於新奇。而令他很難明白的是，這裡的人跟地球人沒什麼兩樣，為什麼魂師就可以有翻江倒海的能力而武師就可以劈金裂石？

    魂師的尊貴在於掌控魂力納為己用。比如風魂師可以御空飛行，水魂師可以控制周圍的水源，光魂師還可以治療傷病。只要能掌控天地任意一種魂力，都可以成為魂師。武師則比較簡單，單純是內勁的利用，內勁越強則攻擊越強。當然魂技與武技的威力也很講究，同等級的魂師或武師之間的強弱，總是靠魂技與武技來決定。

    魂力對於楚天緣來說太過於模糊，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看風還是風，看水還是水，風水是看出來了，就是看不出有什麼魂力。在沒人教導的條件下，只能選擇武師，而如何成為武師又成了一個難題。礙於語言的交流，六歲之前的楚天緣又回到了以前的學校生活，生活中只有兩件事，第一是學習知識，第二是練習格鬥技巧。格鬥技巧，應該也屬於武師的一類吧。楚天緣想。

    而楚天緣的怪異行為在其它人眼中徹底成了低能的表現。你見過幾歲的孩子喜歡翻跟斗的嗎？只有猴子才那樣。楚天緣在其它人眼中徹底成了名副其實的猴子。

    楚天緣開口說話後最高興的莫過於楚母，她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天啊。楚天緣會說話，就證明他是人類而不是猴子，他一樣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一樣習武，只要有了習武的機會，才能在這個家族站得住腳。她迫不及待地抱起楚天緣找到楚戰魂，「相公，咱們的天緣今天會說話了！」

    楚戰魂一愣：「他會說話了，他說什麼話了？」

    「是丫環說的，我沒聽見。」楚母微微有些尷尬，她是不好意思將那句話說出口的。

    楚戰魂稍微有些失望。六年了才開始說話，怎麼說都不是好事，但總算證明不是異類了，他看向楚天緣，「你會說話了……」楚天緣剛想回答，不料楚戰魂又補充了一句：「小猴子？」

    楚天緣突然覺得眼前的父親是那麼陌生，他緊緊地抱住楚母的脖子，一聲不吭。

    楚母連忙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天緣乖哦……叫一聲『爹』讓爹爹聽聽。」

    楚天緣沒有回答，在他內心深處，眼前的男人已經徹底與他分離開了，自從他出生後，楚戰魂幾乎沒有來看過他們母子。他前世所缺少的，就是愛，而在楚戰魂的身上，他從來沒感受過父愛，從來沒有。

    「可能是他怕生了。」楚母尷尬地解釋道。

    「好了，夫人你下去吧。」楚戰魂揮揮手道。

    楚母正想說些什麼，但看見一聲不響的楚天緣，只好黯然走向了房門。

    楚天緣在楚母懷裡，這時，他突然轉過頭，緊緊地盯著楚戰魂，這是一種怨恨的眼神。

    楚戰魂正好也看著他，兩雙眼睛對視著。楚戰魂感到一絲不安，然後他聽到楚天緣口中吐出一句話：「我身上流的，可是你的血！」

    楚母剛踏出房門，突然一驚，立刻折回來，激動道：「相公！你剛才聽見沒有？天緣剛剛真的說話了……你聽見沒有？」

    楚戰魂愣在那裡，一種鑽心的痛在心底蔓延開來，他從來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聽見了……」楚戰魂苦笑道：「他說，他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

    楚母一下子從激動中恢復過來，卻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句話，可謂傷到了楚戰魂的心底。「相公……這是孩子說的話，你別介意……」

    「你別說了，」楚戰魂擺擺手，「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這些年來，也苦了你們母子，以後如果天緣願意的話，就讓他跟家族的孩子一起習武吧。」

    楚母激動地落下淚來，這一句話相當於解放了六年來不祥之人的枷鎖，整整六年被枷鎖套著，她可以承受，可是楚天緣呢？他才是一個孩子啊！而如今楚戰魂的決定無疑改變了楚天緣的命運。「謝謝相公！」然後將天緣放到地上，對他說：「天緣，快謝謝爹爹啊！」

    楚天緣看向楚戰魂，再次抱緊了楚母的雙腿，硬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算了，你們先回去吧。」楚戰魂再次擺擺手，直到兩人走出了房門，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天緣剛剛說的那句話，是故意的麼？那種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個六歲孩童應該有的啊？」這個疑惑，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直到天亮。「也許，是我多想了，以後對他們母子可要好一些。畢竟，他身上流的，是我楚戰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