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動手

    王翠英本就因體力懸殊拉不住趙大志，見她還出來火上澆油。

    頓時忍不住怒罵道：「你個殺千刀的，還不滾回房間去，讓他上手你就說得出話來了。」說著使出全身力氣抱住趙大志的腰，不讓他往她那處去。

    趙大志因趙玉夢的火上澆油，心中怒氣更是難忍，又一時掙不脫王翠英的束縛，氣得抄起手中的棍子就往王翠英背上來了幾棍。

    雖說是大冬天的穿得厚，但趙大志使的力氣不小，王翠英還是痛得吸了口氣。

    趙玉夢見她媽為保她被打，著急地撲了上去，把王翠英遮住，趙大志氣紅了眼，順手就給了她幾大棒。

    但趙玉夢並沒有感受到有多痛，身上的痛哪有心裡的疼難受？

    這會兒她心中的酸脹都要把她給撐爆炸了。

    她再也忍不住，站起來把趙大志手裡的棍子握住，使出全身力氣一搶，趙大志手裡的棍子就落到了她手裡。

    趙大志一時不查，手裡的棍子就被她搶走了。

    正準備再去搶回來，就見趙玉夢將手裡的棍子往院子裡一拋，棍子幾經迴旋，發出嗚嗚的破空聲，飛到了柵欄根上。

    趙玉夢扔了棍子，人卻一下子脫了力，只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氣紅了臉，暴怒的父親。

    那眼神平靜卻充滿了失望。

    趙大志被她看得一驚，定住上前的腳步，狠狠看了癱坐在地的母女兩人一眼，一揮衣袖朝院外走了。

    她知道，他要去村裡的小賣部打牌了。

    等趙大志走了，趙玉夢才強撐著起來，把仍坐在地上哭的王翠英也拉起來。

    「媽，別哭了，爸出去了，你沒事兒吧？」

    王翠英內心難過，根本止不住眼淚，眼見著就要過年了，這叫什麼事啊？

    見王翠英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精神恍惚的樣子，趙玉夢有些擔心。

    雖然冬天穿得厚，木棍打在身上也不太痛，但保不准她爸氣頭上沒控制住，打到腦袋。

    於是她扶著王翠英的肩膀，使勁搖晃了她幾下。

    王翠英被晃了幾下也回過神了，看著慌張的女兒，高高地抬起手拍了趙玉夢幾下。

    邊拍邊哭道：「你個死丫頭，媽還能害你嗎？我們家就是這樣了，你不抓緊機會找個好人家，以後是要怎麼過啊？嗚嗚嗚！」

    「你也是個蠢的，惹你爸生氣也不知道躲著，你還出來頂什麼嘴？不怕被打嗎？」

    高高舉起的手落在背上時卻沒多大的力氣，話說完又忍不住關心起女兒的傷勢，剛剛她挨的棍子可比自己多。

    「給我看看，你爸下手沒個輕重，沒傷著吧？你也別怪你爸，他就是在氣頭上」

    話沒說完，就被趙玉夢打斷：「媽，我穿得厚，沒事！你呢？怎麼樣？」

    王翠英轉身往廚房走，邊走邊說：「我能有什麼事？我都習慣了。」

    趙玉夢沒有跟上去，只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酸酸漲漲的。

    夜裡，趙玉夢想著最近發生的事，不出意外的又失眠了。

    腦子裡奶聲奶氣又故作深沉的聲音也再次響起，「呵，女人，你還不答應將吾放出來嗎？吾要是在，今天就不會讓你挨打。」

    見趙玉夢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理他，雖然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但還是氣得跳腳，無能狂怒道：「喂，餵？你是聾了嗎？竟敢不理吾，哼，女人，你不要後悔······」

    趙玉夢這幾天已經習慣了他的聒噪，伴隨著他的嘰嘰喳喳，思緒不由放空，想起了前幾天的事。

    「我不同意」！

    「你和她處對象可以，但是要結婚的話，我和你爸都不會同意的。」

    那天是她的生日，周文峰約了她出來吃飯，飯後她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隔著一盆茂密的天堂鳥，就看見周文峰和一位打扮精緻的中年婦女在說話，剛想上去打招呼，就聽見精緻女人那斬釘截鐵的話語。

    雖不想做偷聽人說話的小人，但這事兒涉及到自己，趙玉夢還是想看看周文峰是什麼態度。

    談話還在繼續。

    「媽，你們為什麼不同意？玉夢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等回頭有時間我帶她給你們看看，你們一定會喜歡她的。」

    「我們為什麼不同意還用得著說嗎？剛剛我遠遠也見著她了，光看長相倒是配得上你，只是結婚不能只看長相，還得看看家庭。」

    「聽你說了，她家是鄉下的，你好好的城裡姑娘不選，去娶個鄉下女回來？到時候讓我怎麼跟人說？人家不得笑話死我們？」

    「還有，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你們倆以後能有什麼共同話題？」

    「家庭和工作但凡有一項配得上你，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她什麼都沒有，我們是決定不會答應的。」

    「你也別找機會帶她來見我們了，浪費時間。」

    「媽，你們不能這麼勢力，你們不能光看她現在工作不好，她也是個大學生，以後一定也能考上工作的。」

    「再說了，我喜歡的是她，又不是她的家庭，我已經決定了我這輩子就要娶她。」

    秦霜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的兒子，嗤笑道：「如果你執意要娶她，那你就當沒我這個媽，我們也當沒你這個兒子，明天你就從家裡搬出去！」

    周文峰聞言傻眼了，這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他媽怎麼能這樣？於是氣道：「搬出去就搬出去，你們不要後悔，等你們老了，不要來找我。」

    秦霜也氣狠了，將手裡的包往周文峰身上一砸，保養精緻的臉上面露猙獰。

    隨後又站直身體，睨了周文峰一眼，好整以暇道：「沒想到啊，我兒子還是個痴情的。」

    「你放心，我和你爸都還年輕，老了也有退休金，等我們老了，就花錢請人伺候，不給你買房娶媳婦，我們的積蓄養老夠夠的了！「

    「就是不知道你那點工資夠不夠結婚和養她那一家了。「

    「明天你搬出去後我們就各過各的，你也休想再花我們一分錢。」

    「我也會跟你們單位領導打好招呼，從明天開始，你就和我們沒關係了。」

    「媽！」

    「別叫我媽，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明天，我等你的答覆。」說完，秦霜瞥了兒子一眼，顧自走了，徒留周文峰怔怔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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