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登臨神座 第七十八章力救十二聖的理由

    「怎麼了神座？」

    在場正欲轉身離開的公孫昊，第一個注意到了江洺的這種突然變化，忍不住開口問道。

    公孫昊這一開口，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頓住了身子。

    「我在想...十二聖的神魂會不會就在這口清池底下。」江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自顧地朝著那口已經完全冰凍的清池走去。

    在場幾位稍稍愣了一下之後，也紛紛走向那口清池。

    走在最前面，緊隨江洺之後的公孫昊，還未走到清池邊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眼下這口清池已經完全冰凍，我們該如何下去？」

    看著眼前這口已經完全冰凍的清池，江洺的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圖靈.莫斯烏比神峰之巔的冰凍強度遠非聖靈墟境其他地方可比，尋常手段根本無法破開，尤其是在神峰之巔這種極低的溫度環境下，想要強行破開這種強度非同一般的冰凍更是難上加難。

    有關這一點，他與身旁幾位一起登上神峰之巔的時候就已經驗證過了。

    退一步講，以他的神境之力就算可以強行破開這種非同一般的冰凍，但是如果十二聖的神魂真的藏在眼前這口已經完全冰凍的清池下面，那麼這種強行破開冰凍的粗暴方式必定會傷及他們的神魂，甚至會直接毀滅他們的神魂。

    想到於此，他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

    早知如此，在起初這口清池還沒有冰凍的時候他就應該先潛下去看一看才是，只是現在再來講這些，一切都太遲了！

    不過話又說話來，一開始的時候不僅僅是他，在場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口已經完全冰凍的清池，他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神色也變得越發凝重。

    眼見江洺這樣的神靈都有些束手無策，在場其他人也一臉陰沉，他們紛紛低下頭，一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

    「神座，我記得您的功法似乎可陰可陽，或許您可以利用純陽炙熱的真氣將這口冰凍的清池緩慢融化開。」這種沉重的氣氛足足持續了半刻鐘的時間，突然，丘處風的眼睛忽地亮了起來，他抬起頭，強忍住內心的激動朝著一旁的江洺看了一眼。

    「以我的實力，利用純陽炙熱屬性的真氣確實可以融化這種非同一般的冰凍，但是神魂屬性陰冷，根本承受不住那種純陽炙熱的真氣，倘若十二聖的神魂真的藏在裡面，清池的冰凍被化開的那一刻，他們的神鬼也跟著灰飛煙滅。」江洺看了他一眼，卻是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丘處風沉默了。

    然而就在他低下頭的一瞬間，正好注意到江洺的眼眸竟然跟剛才的他一樣，突然亮了起來。

    「神座，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有些激動地問道。

    江洺的目光再次停在身前那口完全冰凍的清池上，喃喃自語般地繼續說道：「我在想...為何十二聖的最後一位聖體從這口清池裡被抬出來的時候，整個清池會瞬間冰凍起來...」

    「這一點確實很詭異。」丘處風若有所思地說道，隨即看著身前這口清池，陷入了沉思。

    在場其他人也都盯著身前這口清池，神色肅穆地思忖著這個問題。

    「神座，您說...會不會跟神輝有關？」突然，公孫昊瞪大了眼睛。

    開口的瞬間，他有些激動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洺。

    「神輝？」江洺猛地一怔。

    他這才注意到，清池正上方的那層神輝確實已經消失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立即將覆蓋著一層神輝的手掌伸張身前已經完全冰凍的清池表面。

    果不其然。

    他的手掌剛一接觸冰凍的清池表面，原本無比堅硬的冰凍層，竟然直接變成了湛藍色的清水。

    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人，原本陰沉的臉龐瞬間浮現出了激動的笑意，尤其是公孫昊，更是當場樂開了花。

    江洺也很激動。

    他收回那隻手掌，剛剛變成湛藍色清水的位置又瞬間冰凍起來。

    「諸位在上面等我一會兒，我潛到這口清池下面去查看一番。」意識到自己的神輝可以讓身前這口完全冰凍的清池恢復到清水狀態，他當即下定了決心。

    話音剛落，不等在場其他人開口，他那瞬間籠上一層神輝的身體已經撲通一聲沒入這口原本已經完全冰凍的清池。

    清池裡面的溫度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低一些，即便他已是神靈之境，身體完全沒入的時候，仍然有一種刺骨的寒冷，就如同一位普通的凡人沒入冰水一般。

    隨著他越往下潛，這種刺骨的寒冷越發明顯，好在他是神靈之體，若是換作上面任何一位，或許都無法承受住這種非同一般的寒冷。

    他繼續下潛。

    就在他以為這口清池是不是一個無底深潭的時候，他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場景。

    這時候，即便他的身體已經被凍的有些發僵了，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加快了下潛的速度。

    十幾息過後，他終於潛到這口清池的底部了。

    這口清池的池口雖然只有方圓數丈的範圍，但是池底卻要開闊得多，他粗略估計了一下，這範圍至少得有方圓百丈。

    池底的溫度似乎低得更加可怕，尤其是當他的雙腳觸及池底地面的時候，更是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在他曾經所生活的那個關聯世界，他曾看過一些有關極度低溫的文章，據相關研究，整個宇宙最低的溫度是絕對零度，一旦到絕對零度，所有的一切都將會靜止，包括時間、光線，以及構成世間萬物的各種微小粒子。

    他現在所在的這口清池池底的溫度，雖然還沒有達到那種恐怖的程度，但是他感覺這個溫度應該已經非常接近那個恐怖的絕對零度了，否則，以他的神靈之體不可能都無法承受。

    他不得不運轉大量真氣來抵抗不斷侵入他體內的寒意。

    不多時，他的面色已經被凍得有些蒼白，就連眉毛也沾染了一層湛藍色的冰霜。

    「嗯？」

    然而下一刻，他有些焦躁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

    他看到了一團只有拳頭大小的灰黑色之物，縮在池底石塊的縫隙中。

    即便隔著數丈的距離，他仍然可以確定，那是一道神魂，而且是一道層次很高的神魂。

    只是按理來說，一道這種層次的神魂，其大小絕對不止這麼一小團。

    很明顯，這道層次很高的神魂受損極其嚴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快速靠近之後，他已經可以確定，這道受損極其嚴重的高層次神魂定然來自那十二聖的其中一位。

    這說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十二聖的神魂果然在這口清池池底。

    他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趕緊利用神輝裹住這道受損極其嚴重且陷入深度昏迷的神魂，將其收了起來。

    不多時，他又在附近陸續發現了另外十一道神魂。

    每一道神魂都跟第一道神魂一樣，受損極其嚴重且陷入深度昏迷。

    就這些神魂的受損程度，即便在這口清池池底這等溫度極低的環境中，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一旦這些神魂徹底崩潰，瀰漫在這口清池池口表面的神輝就會徹底消失。

    也就是說，實際上東方這片天地的神輝根本無法再支撐數百年的時間。

    幸好他成功了，否則，東方這片天地很快就會步入那個無比恐怖的至暗時期。

    搜齊十二道神魂之後，他當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池底。

    為了抵抗池底的這種超低溫度，他體內的真氣損耗已經有些過度了，再繼續待下去，很難保證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他怎麼也沒想到，聖靈墟境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地方，就連他這位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神靈都無法久持。

    一段時間之後。

    伴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原本平靜得如同一面鏡子的清池水面突然炸開。

    巨響聲未息，剛剛炸開的清池水面又重新恢復平靜並完全冰凍。

    同一時間，剛剛衝出水面的江洺，狼狽地從空中砸落下來。

    「神座！」

    在場所有人駭然之餘，一同圍了上去。

    江洺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道：「我沒事，只是有些消耗過度而已。」

    見眾人還一臉驚詫，他又補充道：「這池底的溫度低得可怕，即便是我，也不得不使用真氣才能勉強對抗不斷侵入身體的寒氣。」

    「嘶———」

    他話音剛落，身前立即響起一陣眾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很顯然，他們都感到不可置信。

    他們沒有想到，聖靈墟境竟然還有連神靈都無法承受的地方。

    「神座，那您在下面可有什麼發現？」沉靜了片刻，公孫昊問道。

    「有。」

    江洺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十二聖的神鬼都藏在底下，我都帶上來了。」

    說話間，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通體漆黑色的玉石。

    「這…這是傳聞中的魂玉？」

    看到江洺手中這塊黑玉石的一瞬間，在場最為見多識廣的公孫昊登時瞪大了眼睛。

    只是據他所知，傳聞中的魂玉只有青、藍、綠、紫四種顏色，並沒有聽聞過還有黑色的魂玉。

    江洺嗯了一聲，道：「這是魂玉中品級最高的一種，不但可以保存神魂不散，還可以自動滋養被保存在裡面的神魂。」

    沒錯，這塊黑色魂玉正是當初那道老者模樣的灰白色身影藏身所用的那塊。

    他此話一出，在場幾位的目光都不可察覺的一陣炙熱。

    因為到了他們這種級別，完全可以自行控制神魂的聚散，倘若有了這樣一塊魂玉，那麼即便大限到來的時候，他們仍然能夠繼續存活於這片天地之間。

    「十二聖的神魂都在裡面，你們對照他們的聖體，讓他們先行回到他們各自的身體吧，我稍稍恢復一下，再看看他們每一個人的具體狀況。」不等在場幾位完全反應過來，江洺看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

    說話間，他將手中的黑色魂玉遞給了一旁的丘處風。

    「是，神座！」丘處風小心翼翼地接過江洺手中的黑色魂玉，認真應道。

    在場其他人也一同應聲道。

    一個時辰之後，在場幾位已經將十二聖的神魂全部歸入他們各自的聖體。

    不過這個時候，在場幾位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激動之情，反而一個個陰沉著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此時此刻，江洺還在閉著眼睛恢復體內，他們不敢上前打擾，只能耐心等候。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

    江洺長呼一口氣，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怎麼了，諸位？」

    看到了他們一個個這副表情，江洺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神座，十二聖的狀況…」

    丘處風將手中的黑色魂玉雙手遞還給江洺，欲言又止的道。

    說話間，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神色異常凝重。

    江洺嚯地一下站了起來，直接衝到十二聖跟前，親自探查一番十二聖的具體狀況。

    他本就一直皺著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團。

    難怪在場幾位都這副表情，原來十二聖的狀況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程度。

    這種燈枯油盡，單看聖體和神魂都無法看出來，這也是一開始他們都沒有發現的主要原因，可是神魂一旦歸體，一切也就一目了然了。

    十二聖的每一位就好比一根完整的蠟燭，他們的聖體是這根蠟燭的外層蠟體，神魂是內部燭心，眼下這根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了。

    「神座，您已經盡力了，沒有必要感到遺憾。」

    見江洺神色凝重地盯著身前的十二聖，一直沉默不語，杵在一旁的公孫昊開口安撫道。

    江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保持沉默。

    「不！」

    突然，他搖了搖頭，道：「哪怕只有萬不足一的希望，我還是想試一試。」

    一聽這話，公孫昊立馬瞪大了眼睛：「神座，那可是逆天行徑，很有會可能對你造成不利。」

    「我知道。」

    江洺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說道：「可是十二聖為了東方這片天地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我作為東方這片天地的新神，不能自私到連一點風險都不願意冒。」

    當然，這只是他的理由之一。

    他之所以堅持要救已經燈枯油盡的十二聖，還有一個更重要且不得不的理由。

    他雖然已經是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神靈，但終究只有一道神魂，他很想知道，如何才能兼顧他曾經所生活的那個關聯世界和當下這個主世界。

    畢竟這兩個世界都有他無法割捨的人。

    他查閱過相關資料，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種神奇的裂魂之術，可以將一道完整的神魂分開。

    可是現如今，這種逆天的裂魂秘術早已失傳，或許只有很久很久以前的大能者才有可能知曉。

    而十二聖，無疑就是這樣的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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